19.019
雲散雨歇雷電消失之後,天空如洗, 七色彩虹橋從李家村東頭搭到西頭, 襯得小村落美輪美奐。
李家村全部村民迎著彩色的霞光,虔誠地繼續著他們的拜神活動。
桌案重新在祠堂院裡布置好了,供品也全部擺上, 幾百人跪在下方一叩首二叩首……
榮錦坐在桌中央面無表情地做沉思狀, 映著身後的彩虹和霞光, 別說還真有一副小神仙的派頭。
村民們十分信服, 對著她拜了又拜。
「小仙女,保佑我家的雞崽子能孵出來, 我給您磕頭了。」
「小仙女,保佑我下次趕大集能買只好豬崽養,保佑保佑!」
「小仙女,保佑村裡下一次糧食大豐收,保佑我家狗娃能娶個媳婦。」
……
榮錦額頭跳了跳, 開出一朵十字小花。
她只有面癱著臉, 才能保證自己臉頰嘴角不抽動起來。
純凈的信仰力從村民們身上一絲一縷地飄向榮錦,讓她想生氣都生不起來。
話說要是個靠信仰力修鍊成仙的同僚過來,估計會很喜歡這種情況。
但是她已經有了神格, 相當於天生就是神仙了, 還修毛個仙。
所以, 源源不斷的信仰力對現在的她來說, 卻是有點雞肋了, 除了辛苦轉化為丁點兒神力, 並沒有什麼大用。
榮錦仰天一嘆,太受歡迎了沒辦法。
早知道上個世界就修鍊成仙了,而不是功德成聖做了神。
如果本界靠香火存世的神靈知道了她這樣的想法,估計他們的棺材板兒都壓不住了,非得氣吐血不可。
他們賴以為繼、想要而不可得的東西,竟然還被人家嫌棄了!
榮錦運轉著逐漸增多的神力,感知了一下周圍。
此界神仙道泯滅,科技樹昌興在即,人們不再相信祭拜神靈,那些神啊仙啊的沒了人間供給,早就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里默默消散了。
所以附近沒啥奇怪的東西,除了一隻開了靈智的小黃鶯,正在她家屋檐下築巢安家。
就連最普通最接近尋常百姓家的灶王爺,一點氣息也沒留下來,湮滅的乾乾淨淨。
……
反封辦的幹事們透過破窗戶向外望,瞪大眼睛看著外面那副魔幻的場景。
如果說這都不是在搞封建迷信活動,那啥才是封建迷信?!
可惜即使親眼看到了,他們也不能咋樣,沒看還被人家關著呢么,甚至他們頭兒還在人手裡。
若是以往看到這種拜神拜佛一類的迷信行為,他們非得衝上去給對方上綱上線地上上科學課不可。
好教愚昧無知的人民群眾得到科學知識的熏陶,緊跟組織的領導和號召。
然而現在……呵呵!
幹事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成了鋸嘴葫蘆,平時都嘴皮子利索的很,如今卻都說不出半點批判的話來,也不敢說了。
說啥?能說啥?
前車之鑒還在水井邊洗刷著呢,不知道有沒有被劈下一層皮,會不會有後遺症啥的。
無論是親眼所見被震攝到,還是心有了顧忌和膽怯,反正他們是不敢再說什麼。
想想以前他們是多麼兇悍風光啊,現在踢到鐵板了。
之前說是打擊封建迷信,其實都是老百姓沿襲舊俗拜拜送子觀音灶王爺之類的,都是假的、小兒科。
幹事們一般過去打砸一番拷幾個人,再給犯錯的群眾上上思想教育課就行了,多麼簡單輕鬆又有前途地位的工作啊。
只怪他們當初想的太甜,這回遇到真神仙了!除了夾著尾巴做人還能咋辦?
這些人平生第一次見識到何為仙家手段,現在腦子裡冒出的都是小時候聽老人們講的那些神神鬼鬼的故事,心中已然十分敬畏了。
他們扒著窗欞子往外瞧,只盼著嚴科長沒事,早點醒來帶他們趕緊離開這裡。
幹事們內心悲憤,卻又忍不住偷偷地瞅著院外那張供桌上看。
榮錦察覺到他們畏懼的視線,一個眼神瞥過去,幹事們齊齊打了個哆嗦,兩兩抱住瑟瑟發抖,差點尖叫出聲。
這個地方,這個村子,都好奇怪!特別是還有個一言不合就能真發神威的小神仙!
嗚嗚嗚,他們是再也不敢來了。
……
拜神活動終於圓滿完成,榮錦收穫了不少的信仰力外,還有許多土特產。
紅薯、大蘿蔔、紅柿子等等,全都是村民們上供給她的供品,裝起來有兩大竹筐。
李婆子將榮錦抱下供桌時說了,那些東西都是屬於她寶貝孫女小仙女的,家裡誰都別想伸爪子。
榮錦其實想說無所謂的,裡面除了一些草藥碎布頭什麼的,剩下都是吃的,真沒啥好東西。
與其放在那兒壞掉,還不如分給大家吃了算了。
然而李婆子在家說一不二,李老頭他們又經過這一遭,對榮錦寵著敬著都來不及,哪裡還會動她的供品。
於是榮錦剛滿月就開始吃飯了,畢竟不吃的話那些東西就浪費了不是。
第一頓就是李婆子打出的一碗雞蛋羹,雞蛋來自某個村民家的老母雞,屬於供品裡面最好最值錢最高大上的。
李荷花幾個站在一旁眨巴著眼看著,聞到那個香味兒,饞的直流口水。
李婆子看得一撇嘴,刮刮雞蛋殼給他們一人沖了一碗帶著雞蛋腥味兒的雞蛋湯,獎勵五個孩子一起對付嚴科長時的勇敢和努力。
孩子們捧著碗喝的十分開心。
當榮錦抿著蛋羹吃的噴香的時候,遭雷劈的那兩人醒過來了。
消息傳到李老頭家時,其實距離拜神結束從祠堂回來才沒多久。李老頭當即放下了碗筷,要去和反封辦的嚴科長『談談』。
榮錦啊啊叫著,蛋羹也不吃了,讓李婆子抱她跟著去看。
其實沒啥看頭,兩個人都被劈成黑人了,用井水洗刷了后還是黑的。
老族伯本來還很緊張,怕出了人命,而且其中還有個當官兒的,不好跟上頭交代。
但是倆人醒過來后看上去神智清醒,沒劈成傻子,也沒缺胳膊斷腿,更沒有生命危險,除了頭髮直豎皮膚黑的發亮,其他就沒啥了。
這下,老族伯放心之後就不客氣了。
李麻子首當其衝,先被老族伯用煙桿兒敲著頭狠狠地訓了一頓。
「你說你跑啥你跑啥?全村人都在給神仙磕頭,就你咋咋呼呼喊妖怪,那哪是妖怪,是咱們村的小神仙小仙女!」
「你是眼瞎還是心瞎看不見啊,反封辦的人說小仙女壞話都被劈了,你還猛地搞那一出,天雷不劈你劈誰?你這是遭了天譴知不知道?」
老族伯恨鐵不成鋼,揪著李麻子亂糟糟的頭髮把他訓了個狗血淋頭。
「哎喲,叔爺爺,叔爺爺,我知道錯了,您快放手,頭皮要揪掉了!」李麻子護著頭髮哀嚎,呲牙咧嘴地很是凄慘。
看得旁邊的嚴科長頭皮發麻,真擔心下一刻那雙枯樹皮一樣的手也會抓上他的頭髮甩來甩去。
老族伯針對李麻子那時候臨陣脫逃還給小神仙惹來麻煩的行為,給他上了一堂棍棒教育課,讓他長長記性。
李麻子被照頭胖揍了一頓,本來就被劈黑了,又鼻青臉腫,生生像是黑胖了一圈。
下手的是村裡輩分最高的老人家,他也不敢有所反抗,硬生生扛下來。
過程不忍直視,特別是他還哀嚎不止地求饒,哭的眼淚鼻涕一把,好似有多後悔似的,給嚴科長做了一場非常完美的懺悔示範。
嚴科長:「…………」別問他是怎麼知道的,那老傢伙邊打人邊朝他笑嘞!
李家村的人太兇殘了!!
嚴科長表面鎮靜,心裡早已瑟瑟發抖中。
老族伯打累了,看殺雞儆猴也差不多了,就放開李麻子的枯毛,轉而揪著他耳朵問他還敢不敢。
李麻子趕緊搖頭,烏漆抹黑的臉上流下悔恨的淚水。
榮錦過來時正好看到李麻子裝慫的樣子,無齒地笑了。
這傢伙鐵定心裡有鬼,不然怎麼會被雷劈?
沒看反封辦的幹事們喊的妖怪比他還要多,也沒被當頭劈下,只是被追著腳跟劈罷了。
而嚴科長遭雷劈,存粹是將榮錦失手扔出去,惹毛了榮錦才引來天雷的。
李麻子只是搗亂喊了聲妖怪就遭了最大的懲罰,看來裡面的事不簡單。
榮錦想了一下就不在意了,小跳蚤而已。
只是她沒放在心上,對方卻是在看到她后反應大的很。
李麻子乍一見到榮錦時,那張臉都哆嗦著扭曲了,兩股戰戰,腿腳僵硬的不聽使喚。
「咋有股尿騷味兒?」李老頭跟進來嘀咕道。
屋裡幾雙眼睛頓時齊齊看向哆嗦個不停的李麻子,這孫子之前膽子那麼大,現在卻小的跟麻雀似的,直接嚇尿了。
「我我我……」李麻子牙齒打架,說不出話來,又羞又囧。
如果不是那一臉漆黑的看不出色,恐怕早就紅成了猴屁股。
「別我我我了,趕緊出去吧,別熏著了咱們的小仙女,以後警醒點,再犯錯誤就饒不了你!」老族伯拍了下他的狗頭,結果捋下了一撮毛。
李麻子頭上像是被拔了莊家的田一樣,立馬禿了一塊。
「…………」
李麻子怔愣過後直接淚奔了,傷心著逃竄而去。
他老娘正等焦急地等在外邊,唯恐他遭天譴后小命不保,雖然得知人醒了,但是具體咋樣還不知道,麻子娘擔心不已。
李麻子一衝出來,她就眼睛一亮認出是她兒子,急忙關切道,「兒啊,你咋樣啦,有沒有事?」
她可就只有這一個兒子了,相依為命這麼多年,要是出了啥事,要她一個老婆子咋辦啊。
李麻子見到他娘當即嗚嗚地哭起來,「娘,我沒啥事,就是,就是頭禿了,嗚嗚嗚」
麻子娘聽到這個消息后好像天塌了一樣不敢置信,暈著頭搖搖晃晃地差點栽倒在地。
「娘,你咋樣,別慌別慌,禿就禿了吧,你看我變都變黑了,有頭髮跟沒頭髮一個樣是不是?」正好臉上的麻子也看不出來了。
說是這樣說,主要為了寬慰老娘,不讓她太過傷心。
李麻子內心還是很苦逼的,悲傷逆流成河。
麻子娘被兒子好容易扶住,踉踉蹌蹌地往家走,路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的兒啊,你咋恁命苦嘞,原先就長得一臉麻子不好看,現在又黑成碳,還禿了,以後可咋找媳婦哩……」
麻子娘一想到兒子未來就要打光棍,以後沒兒沒女沒老婆照料,她的一顆慈母心啊就碎成了八瓣兒。
李麻子被老娘戳到傷心處,剛憋住的眼淚又噴了。
母子倆站在路口抱頭痛哭,惹得路過的村民搖頭嘆息,早知今日昨兒個又何必鬧騰,差點將小仙女給摔了。
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還哭個啥?
是啊,遭雷劈后能有命還活著就不錯了,嚴科長是不敢哭也不敢再鬧的。
即使老族伯來了個殺雞儆猴警告他,後面又和李老頭三人一起來了場『友好』交談,嚴科長也努力保持微笑,感嘆生命的美好。
當時三人進屋友好交談的時候,李婆子是呆在門外的,榮錦也沒進去,不知道他們具體說了什麼。
只是出來后,他們像是達成了什麼協定。
「最近這段時間天氣反常,動不動就打打雷下下雨刮颳風,其實也沒啥。」老族伯面不改色地說道。
「是啊,今年的年景變化的快,那書上的科學知識不都解釋了,說是大自然的正常規律,跟咱可沒關係。」李老頭笑眯眯地接話。
兩人說完后,煞有其是地轉向另一人問道,「嚴科長,你喝過的墨水多,比咱學問大,你說咱們說的對不對?」
嚴科長頓住腳步,漆黑的臉上只看得清楚眼白眼珠子,其他都是黑溜溜,糾結起來時呈現出一種便秘般難言的扭曲感。
「對的對的,所謂的異象均是可以用自然科學來解釋的,昨天就是個打雷下雨的陰雨天罷了,完全沒問題!」嚴科長乾咳著回道。
他努力讓自己忘記昨兒個來時路上見到的大太陽,還有那場親眼見到的草木瞬間長高開花的異常現象。
都是假的假的,看花眼了,對外要相信科學。
對里…嚴科長打算瞅個機會也去拜拜小神仙,他可不想再被雷劈。
惹不起,惹不起!
經歷過昨日的三觀重塑后,嚴科長猶如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人生信仰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或許等到回去后,他可以研究一下…神學?
據說這門學科在國外已經盛行開了,是不是人家那裡已經和神仙和諧共處了,而他們自家還在打壓以及自欺欺人中?
有了這種猜測,嚴科長一時間只覺得以前的自己才是矇昧無知的,猶如井底之蛙一般,將自己微薄的認知當成了唯一的真理。
卻不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科學之外還有神學在等著他。
任重而道遠!
嚴科長在這一刻感受到了命運的召喚,他,覺醒了!
命運之手親自將神仙送到他眼前,就是為了讓他好好看清楚,讓他及時醒悟過來,不要跟其他人一樣執迷不悟下去。
他有預感,神學,將會是他最終的歸宿。
他會像弘揚科學那樣,將它發揚光大永垂不朽!
嚴科長仰頭挺胸,握著拳頭堅定了以後掛羊頭賣狗肉的愉快道路。
老族伯和李老頭卻不管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只要把人鎮住了出去不亂說話就行。
至於那些個幹事,當然是交給他們的頭兒去做思想工作了。
於是等嚴科長去隔壁說項過後,幹事們暈暈乎乎地被放出來,已經全都默契地稱昨天的異象為反常的自然天象了。
有嚴科長的積極配合,事情很好地解決了。
李家村投桃報李,全村人都集合到打穀場上,讓反封辦的人順利開了堂科學普及課,集體接受了一番科學價值觀的教育。
沒讓他們白來一趟不是。
而對於昨天那場驚心動魄的天罰,明面上大家都裝作眼瞎啥都沒看到,你好我好大家好。
課上完,嚴科長沒找到機會拜小仙女,他的手下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溜了。
李老頭笑眯眯地將他們送到村外,每人贈與一小袋高粱米和一籃子鮮桃,拿上就能走,不拿……身後跟著的漢子們不是吃素的。
這是明晃晃的賄賂,就為了拖他們一起下水。
接了東西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李家村若是出了啥事,那誰也別想逃的過。
李老頭和老族伯在人臨走時,很有心機地來了這麼一出,把某些幹事的小心思徹底掐滅在萌芽中。
嚴科長很高興地接過去了,這可是神仙之地的產物,不知道跟別處相比有什麼不同,正好拿回去研究研究。
有他打頭,看出苗頭的幹事們這下不好再拒絕。
在李家村人虎視眈眈的視線中,一群人擦著冷汗背上高粱米挎著鮮桃籃子灰溜溜地離開。
嚴科長正被他命運的重任佔住了全部心神,沒顧得上手下們的異樣,不然非得再上一堂思想教育課不成。
就像之前他給他們在祠堂破屋裡上的那樣,從科學到神學的啟迪,把所有幹事繞的暈暈乎乎,精神受到了嚴重摧殘。
他們帶著東西,心情又格外沉重,回去的路走的很慢。
然後就察覺出不同了。
來的時候沒注意看,興沖沖的直搗黃龍,現在恍然發現,這片地界和縣城那裡完全不一樣啊。
要知道天旱了那麼久,縣城也好長時間沒下過雨了。
街道灰撲撲的沙塵瀰漫,遍地找不出一點綠色,全然沒有春天的欣榮模樣。
再看看這裡,草長鶯飛,鳥語花香,山清水秀,到處都是生機勃勃的綠意。
回想一下,李家村周圍的果樹還都掛著果子呢,空氣中都能聞到甜蜜的果香。
更別提隨處可見的大白菜水蘿蔔,還有各種鮮嫩的野菜了。
這差別也太大了!
幹事們想不明白,難道就因為這裡有個小神仙,而縣城裡沒有?
一群人對視一眼,看向了領導嚴科長,卻發覺對方正在興緻勃勃地採花扯草,感受春天的氣息。
「…………」
不知道是誰的肚子咕嚕嚕地叫了一聲,引起一片共鳴。
早上吃的那點稀湯早就消化光了,在李家村又折騰了那麼久,午飯也沒吃,眾人這會兒才發覺餓的不行,前胸貼後背。
「要不,咱們先吃顆桃兒墊墊?」某個幹事提議。
按說籃子的鮮桃是賄賂的證據,對他們這些執法奉公的人來說是恥辱的,但是天大地大餓肚子事最大。
既然都接受了,那吃了也不算問題吧,難道還能還回去,把丟掉的節操撿回來?不可能的。
「嗯,這桃子不錯,正好我餓了。」一個愉悅的聲音在這時傳過來。
幹事們還在猶豫,嚴科長卻已經拿出一顆鮮桃擦了擦就一口咬下去了。
甜!真甜!不愧是神仙出品。
嚴科長嘗了后嘖嘖稱讚,轉身看到手下那群人跟獃頭鵝似的還不知道桃子的好,不由問道,「你們不吃?不吃都給我吧。」
帶回去正好給家裡人嘗嘗,順便普及一下偉大的神學。
「額,要要要,科長,我們也餓了,正要吃呢。」幹事們攏好手上的籃子乾笑著連連回道。
桃子聞著味兒很好,清香撲鼻,咬一口汁水四溢,甜的不得了。
「真好吃!」
「好甜,很久沒吃過這麼甜的果子了。」
「個頭還大,不僅能填肚子還解渴。」
幹事們驚喜地讚歎,狼吞虎咽地吃完一顆,扒拉著草籃子一看,裡面還有九個嘞。
每個籃子里都放了十顆鮮桃!
有人吃一個不過癮,忍不住再拿出一顆接著啃,更多的是收好,準備拎回家讓全家都嘗嘗鮮。
鮮桃不捨得多吃,他們邊走邊瞄上了其他東西。
「這裡的野菜不錯,咱們采點回去吧?」早就蠢蠢欲動的幹事提議道。
縣城那邊可沒有這麼青翠茂盛的野菜啊,早就旱死扒光了。
這回可真就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了,出了這片地界再想找,估計是不可能的。
如此一想,幹事們不走大路了,專往溝邊小道跑,趕路時不忘尋著大把的野菜。
直到那處對比分明的邊界線,他們口袋裡籃子里都塞滿了灰灰菜蒲公英馬齒莧……
嚴科長也采了很多,他站在界線處,遙望前方是一望無際黃沙漫天的荒涼之景,而再望身後,卻是迥然不同的青山綠野水草豐茂。
「科長,這……」這兩處的不同太明顯了!
打眼看去,簡直像是地獄和天堂的區別。
「這就是神跡!」嚴科長語氣驕傲地振臂一呼,更堅定了心中新的信仰。
幹事們怔愣在那兒,看著眼前這一副壯闊的場景心潮澎湃。
小神仙,小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