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番外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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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你背後正對著空調!」
陸見深接著問孫老太:「然後呢?」
「人老了膽兒也小,可我想到我孫子可能在裡面,我哪敢怕呀。」孫老太苦笑著說, 「我使勁兒把棺材板推開, 倆小子就在裡邊躺著, 閉著眼就跟睡著了一樣, 這一看我老太婆腿都軟了, 還好,孩子們都還有氣。」
「我叫他們不醒, 沒辦法,我只好抱著一個背著一個, 把他們弄出去。哦, 走出去的時候,我還看見黑壓壓的天上有一群麻雀邊飛邊叫。」
「到這兒,我就醒了。」孫老太期切地看著陸見深, 「小師傅,這些有沒有用啊, 棺材這東西,不太吉利吧?」
夢見白虎撲來意味著困難重重,孫老太這些天一直為孫子們的安危所苦惱, 處於困厄與對自己的折磨中,才會在夢境里以這種形式展現出來。而在被追逐的過程中, 兩個孩子的失蹤也正能反映這一點, 這表示眼下所要面對的難題。
至於孫老太一直所擔心的棺材, 其實倒並不一定是不吉利的。
孫老太先前一進屋,看到的棺材蓋牢牢閉著,這的確是大凶之兆,意味著將有突如其來的災禍發生;幸好後來棺材被推開,孫老太帶走了兩個孩子,而她離開時看到的陰天則預示著主苦日臨,近期會收到壞消息,可她卻又看到了麻雀。
如果單單隻有一隻麻雀,是不吉之兆,但孫老太夢見的是一群麻雀在叫,就成了主大吉的。
總算是峰迴路轉,柳暗花明,最後的結果應該不會太差。
陸見深心裡有了底,她將自己從孫老太的夢裡看到的大概解釋了一下,又寬慰了她幾句,這才說要與老林和李申他們先回去想想,有了結果再告知她。
老太太哀切地跟他們講,只要能把孩子平安找回來,再加多少錢她也願意。倒是那年輕女人看上去有些不滿,小聲嘀咕了幾句。
等他們出了門,李申才抱怨道:「除了知道他們還活著,別的咱們什麼也不清楚,這人可怎麼找啊。」
老林道:「要是簡單,哪還會開這麼高價,我找老太太要了孩子的貼身物品,回去開壇看看能不能找到具體方向。」
他嘆了口氣,接著說道:「要是實在沒辦法,還得趕緊回了人家,沒準能有更有能為的人出手,別耽誤了兩個孩子。」
李申知道他說的有道理,也不反駁。
「不如先開車去他們的學校一趟?」陸見深忽然開口說道,「照你們先前說的,無論是學校還是周圍的街道都裝著監控,無論是誰帶走了他們,兩個小孩子憑空失蹤不讓任何人發現的可能性可不高。」
除非……他們根本就還在那個地方。
老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他們還在學校里?」
李申道:「怎麼可能啊,學校都被人翻了個底朝天了,要真在學校,哪會到現在都沒找出來。」
陸見深淺淺地笑了一下,她生得好,這一笑顯得整個人乖巧安靜,看上去像是個無害的女學生:「我也不知道,不過去看看,也花費不了太多時間,就算想錯了,萬一能找到別的線索呢。」
老林沒有反對,一行人打開車門上了車,車裡悶熱地不行,李申立馬打開了空調,「這才幾月啊就這麼熱,等到了八月份,還要不要活了。」
他雙手合十,十足虔誠的樣子:「感謝威利斯·開利創造了空調,我這條命都是他給的。」
老林不咸不淡地來了句:「我記得你前不久還滿口念叨著馮諾依曼發明了電腦,怎麼,這麼快就變了?」
李申抵死不認:「我幾時這麼說過了,你不要誣陷我。」
老林面無表情:「就在你沉迷那什麼吃雞遊戲,以至於連天師證都沒能考過的時候。」
李申:……
「不是我說,芝麻大點小事,你記那麼牢幹嘛?再說了,我……啊!」李申驚恐地看著後視鏡,顫抖著聲音說道,「你,你旁邊那個包,怎麼自己在動?」
陸見深低頭,乾脆利落地把包拿到自己膝蓋上,拉開了拉鏈,一個圓乎乎的白糰子立馬竄了出來。
「喵,喵喵喵。」貓崽控訴地朝陸見深叫個沒完,怎麼能把可愛又柔弱的小貓咪獨自留在車裡,崽崽都要被熱死啦!
陸見深自知理虧,伸手過去給它擼了擼毛,貓崽很快舒服地打起了鼾。
李申好奇地轉過來看著貓崽:「我說呢,敢情包里揣著只貓啊,唉,你這貓是不是太胖了些,這一看跟頭豬似的,那麼肥。」
貓崽猛地睜大了眼睛,爬起來憤怒地瞪著李申:「喵!」
你丫才胖呢!貓爺爺我這叫健碩有力!
愚蠢的人類喲,真是沒有眼光。
李申渾然不覺,還美滋滋的朝老林炫耀:「這貓還跟我撒嬌呢,挺可愛的啊。來,再喵幾聲聽聽。」
「不過不是說黑貓才能避邪招財嗎,可靈性了,我見過不少天師養黑貓的,你怎麼反而養了只白貓啊,好看歸好看,就是沒什麼用。」
貓崽怒了:「喵喵喵!」貓爺爺不知道多厲害,像你這種小蠢貨,我一個能打十個!休想挑撥我和陸見深的關係!
它又朝著陸見深喵了一嗓子,喂,你不會真信了這人的鬼話,再去找只黑貓來養吧。
像我這麼厲害又聰明的貓,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啊喂!
陸見深撓了撓它的下巴,「放心,你一個我都快養不起了,哪還有錢去再弄一隻貓來。」
貓崽在她懷裡打滾,就知道你會被我迷住。小魚乾是貓爺爺一隻喵的!
帝都的路況向來不太好,從孫老太家開車去學校得有半個多鐘頭的路程,李申閑著也是閑著,索性給他們講起雙胞胎就讀的那所學校的故事。
「你們聽沒聽過這樣一個說法,很多學校的前生,都是一座亂葬崗或者火葬場?」李申故意壓低了聲音,裝得陰氣森森。
正趕上紅燈,老林毫不猶豫地抽出手往他腦袋上來了一下,「你小子,講故事就講故事,說話聲音給我放正常點!」
李申捂著腦袋:「知道了,真是年紀越大脾氣越不好,成天跟吃了槍葯似的。」
「那所小學聽說之前也是這樣的,據說古時候啊行兵打仗,那兒可是座萬人坑,將士們投降后被挨個捆了,推進挖好的大坑裡,硬生生給活埋了呀。從此以後那地方就不太平,建什麼都出事。」
「好像是民國那會兒吧,聽老一輩的人說,這兒還開過一家濟善堂,就是想拿那些孩子們身上的陽氣壓住地底下的怨氣,可有天夜裡,突然起了場大火,整塊地都給燒了個乾淨,濟善堂里大的小的,沒幾個活人能跑出來,通通燒死啦。」
「從那以後,常有人路過都能聽見那兒有哭聲呢,建國后這兒就改建成了學校,建校的時候還專程請人來看過風水,你要是從高空往下看,整個學校看上去就像個八卦陣,不過從那以後,還真就再沒出什麼事了。」
老林道:「不過這種事情也難說,亂七八糟的,多的是以訛傳訛,當不得真。」
李申不服氣了,「別的可能是假的,可學校長的像八卦陣這件事,總歸是真的吧。」
「對了。」他興沖沖地扭過頭來,對著陸見深說,「你聽了我的故事,可不能白聽。這樣吧,我就不要酬勞了,把你的貓給我抱一會兒,好不好?」
他兩眼放光,對著貓崽露出一個奸笑:「胖乎乎的,一看就很好捏,嘿嘿嘿。」
貓崽尾巴都豎起來了,拚命往陸見深懷裡鑽,「喵喵喵!」你要是敢把我叫到他手裡,我就跟你沒完!
它可是一隻冰清玉潔的貓啊。
「喂喂,你這麼老拿屁股對著我幹什麼,等會去我給你買進口的貓糧吃還不行嗎,再說了,我長的這麼帥,抱一抱你又不吃虧。」
「喵!」貓爺爺多年的清白哪能讓你給玷污了,誰要吃貓糧,我要小魚乾,又香又酥的小魚乾!
車子堵了半天,終於到了雙胞胎就讀的小學門口。
因為今天是周末,這座學校里空蕩蕩的,鐵拉門緊緊地閉著,只有門衛室里有幾個保安正趴在桌上打瞌睡。
李申道:「這也沒什麼人,要問情況的話,怎麼著也得等周一才來吧。」
陸見深搖搖頭,眼神透過拉門落在空無一人的操場上,「你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嗎?」
李申搓了搓胳膊,「沒啊,哦,就是有點兒冷,這兩邊樹種的多,跟咱們在車裡的溫度差不多了吧,不像剛才,一下車都快把我給熱化了。」
老林道:「我抹了牛眼淚,什麼都沒看到,這裡很乾凈。」
李申這才反應過來:「不是,你們什麼意思啊,覺得這地方有古怪?我說老林頭,你這可不像話了啊,自個兒抹了牛眼淚,我可還睜眼瞎呢,還有你,陸見深,你不用抹東西開眼,也能看見?」
陸見深沒有搭話,她一挑眉,十指翻飛,雙手飛快地在胸前掐了一個訣:「是不是真乾淨,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她話音剛落,眉心似有紅光閃過,等到光芒散退時,她手中赫然多了一柄長劍。
陸見深欣慰地看著手中的劍,劍握在主人手中,發出一陣輕響。
一覺醒來旁的法器丟了就丟了,得虧她結丹時師傅贈與她的本命靈劍還在,否則,陸見深真是嘔也要嘔死了。
這柄劍劍身薄若蟬翼,劍柄上掛著的不是尋常劍穗,而是一串五帝錢,陸見深長劍在手,周身散發著一股域外修士的氣韻,只不過,不過……
李申嘴角直抽:「陸,陸見深,你這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