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難分難捨
在看到他們倆都衣衫整潔, 沒有絲毫的凌亂之後, 她這才放下心來, 帶著警告瞪了寶貝女兒一眼,「還不趕緊睡覺!」
隨後,她又和顏悅色地對顧明銳說,「小顧,你明早還要趕車, 你也早點睡啊!」
顧明銳趕緊應道,「媽, 我知道了, 我這就去睡。」
其實他壓根不想睡,明天就要和小雲分開,他現在只想爭分奪秒地和小雲再多聊一會兒。
可他也知道王芳話里的意思, 他和小雲還沒有結婚, 不能在一起過夜, 怕會影響小雲的聲譽,哪怕是他們不做那種親密的事也不行。
顧明銳看向蕭灧雲。
蕭灧雲朝他眨了眨眼, 暗示他趕緊回凌雲的房間睡覺去。
顧明銳無奈, 只能在王芳的監督下, 走向蕭凌雲的房間。
蕭灧雲看到顧明銳進了門,她這才一臉無奈地對王芳說,「媽, 這下您放心了吧?」
王芳伸手輕戳了一下她的額頭, 同樣帶著無奈地輕責她, 「你這丫頭,也不知道避避嫌,要是被別人知道了,你們孤男寡女的呆在一起一晚上,別人的口水都能淹死你。」
蕭灧雲輕嘆一聲,「媽,我們這不是在家裡嗎?咱家的人,能把我們的事說出去嗎?我也是信任你們,這才放任阿銳呆我屋裡的,再說,我們又不會幹壞事,您對我這點信心都沒有啊?」
王芳睨了她一眼,「我就是擔心你們年輕人火氣太旺,萬一把持不住,做出什麼讓你後悔的事來,那可就晚了。」
「好啦好啦,媽,我心裡有數,絕對不會做出讓你們沒臉的事來,您呀,就放一百個心吧!我要睡覺了,您也趕緊回屋睡覺去吧!」
蕭灧雲一邊說,一邊將王芳半推半送的送回了她的卧室門前,又再笑眯眯地朝王芳揮了揮手,「媽,晚安。」
王芳真拿自家這個寶貝女兒沒有辦法,也笑著朝她說了一聲,「晚安。」
蕭灧雲回到了自己的屋裡,關好了門,再次上了門梢,這才又閃身進了空間。
顧明銳明天就要回穗城去了,她還要給他做準備一些東西,讓他帶回去吃用。
蕭灧雲給顧明銳挑了兩隻燒雞、兩隻麻油鴨,又裝了一大袋子大概有五斤的麻辣牛肉乾,還有兩斤左右的酥炸花生。
這些吃食,對於現在的許多人家來說,都是非常稀罕的。
可對於蕭灧雲來說,她擁有等於一個未來超大城市物資,且還有一個源源不斷在生產中的空間,真的連毛毛雨都談不上。
為了保證這些食物的新鮮,蕭灧雲還特地給這些食物輸送了一些木系異能的靈氣進去,有了這些靈氣保鮮,這些肉食就算沒有冰箱,也至少可以保證三天內不會壞。
收拾好了這些吃的,蕭灧雲又從倉庫的衣服裡面,挑了三套衣服給顧明銳平時穿,一身是仿軍迷彩服,一身是白襯衣和西褲,還有一身是這個年代大多數幹部穿的中山裝。
準備好了吃的,穿的,蕭灧雲想到顧明銳的軍人職業,她又從倉庫里拿出後世研究出來的、效果極佳的止血藥、療傷葯、消炎藥、感冒藥、跌打葯等等各收拾了一點,給他寫明服藥的規定和藥用的效果,就打成一包,扎了起來。
看到這打成三包的東西,蕭灧雲又拿出一個大大的牛仔布袋,將這三包東西全都裝了進去,這才在空間的湖裡洗了一個澡,然後才出了空間。
她還在盤算著,要在空間里建造一座房子。
這個空間,以前只能儲物,但因為當時不能存放活物,就算是把活生生的動物放進去,也是會瞬間呈現被凍結的狀態,只有再拿出來,才又恢復生機。
所以,她只存放了大量的物資,建造不了房子。
但現在空間隨著她的重生,也進化成了一個小世界,裡面空氣清新,各種元素和靈氣能量也要比外面充足得多,她在裡面修鍊異能的速度,也要比外面快很多。
以後她在裡面的時間肯定也越來越多,裡面沒有房子,實在很不方便。
但她又沒有土系異能,只能靠在外面買材料,再偷偷找幾個工匠,蒙著他們的眼睛,帶他們進入空間造樓,等到事情完結之後,她再用精神力異能洗去他們腦中的記憶。
蕭灧雲想妥了辦法,這才沉沉睡去。
一覺睡到天亮,蕭灧雲在王芳的敲門聲中睜開了眼。
「小雲,小雲,都六點了,你還不快起來?你昨天不是說要送送小顧嗎?快點起來啊!」
聽到王芳的話,蕭灧雲一驚,趕緊翻身坐起,揚聲應道,「知道了,媽,我馬上就起來。」
蕭灧雲迅速穿好衣服,走了出來。
習慣了早起的顧明銳,已經收拾妥當,就等著蕭灧雲起床。
他雖然昨晚沒有睡好,但還是早早就醒了。
只是一想到今天就要和蕭灧雲分別,顧明銳的心情就高興不起來。
此時看到蕭灧雲起來了,他就迎了上去,「小雲,你起來了?」
蕭灧雲輕輕點頭,又一臉抱歉地對他說,「對不起!昨晚給你收拾東西,睡晚了點,這才起遲了。我先去刷牙洗臉,我給你收拾的東西在房間里,就是放在地下的那個藍色牛仔布的大袋子,你去把它拎出來吧!」
顧明銳應了一聲,「好。」
當他走進蕭灧雲的房裡,看到地下那個大大的裝得滿滿的袋子時,心裡不禁一暖,也不知道這丫頭給自己裝了什麼東西?怎麼這麼多?
他打開包裹看了一下,在看到裡面有吃的、有穿的、還有各種備用藥的時候,顧明銳這才發現,原來他家媳婦是這麼地細心體貼!
他的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感動,只感覺心裡對她的濃情,都快要溢出來了。
顧明銳又小心翼翼地把包裹重新紮好,再放回大袋子里,伸手一提,就直接提了出去。
這個時候,蕭老爺子、蕭奶奶、蕭爸爸、王芳、還有蕭凌雲都已經起來了。
蕭奶奶和王芳在廚房裡做早飯。
大廳里坐著蕭老爺子、蕭爸爸在喝茶。
蕭凌雲則也在刷牙洗臉。
蕭老爺子和蕭爸爸剛才也聽到了蕭灧雲對顧明銳說的話,他們還在疑惑,蕭灧雲哪裡來的東西給顧明銳?
現在看到顧明銳真的從蕭灧雲的房間里拎出這麼一大袋子的東西時,頓時愣了一下。
他們真的想不通,蕭灧雲是從哪裡搞來這麼多的東西?
他們還想著,回頭一定要好好盤問盤問她,可不能讓她走上歪路,干出什麼壞事來。
但現在當著顧明銳的面,他們爺倆也不好盤問蕭灧雲。
倒是顧明銳一眼看出了蕭老爺子和蕭爸爸臉上的疑惑,遂替蕭灧雲對他們解釋說,「爺爺、爸爸,這些東西都是我和小雲在山上尋找回來的東西,小雲她人太好了,把這些東西全都給了我,不過,你們放心,等我回去之後,我再給你們寄一些米、面、布之類的東西回來,也不枉小雲對我的這一片情意。」
空間的事,在沒有蕭灧雲的同意之下,顧明銳是不會跟任何人說的。
就算是蕭老爺子和蕭爸爸也不行。
如果真要說,那也必須是蕭灧雲自己說才行。
空間不能說,那這些東西的出處,他只能找個理由,說是從山上找來的了。
而蕭老爺子和蕭爸爸聽到顧明銳解釋的話之後,也都相信了。
蕭老爺子朝他擺了擺手,「不用,不用,小顧,我們家在這個村裡,還算是有點家底的人家,雖然不算太富餘,但也至少還不用餓肚子,你們自己過好就行了,不用惦記我們。」
顧明銳一臉認真地說,「爺爺,您老要是這麼說,那就跟我客氣了,不管家裡是否富餘,我有這個能力,自然應該孝順你們,你們總不會不給我孝順的機會吧?」
蕭老爺子和蕭爸爸聽了顧明銳的話,都感覺心頭大悅。
蕭老爺子朗聲大笑道,「好好好,你要孝順,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蕭灧雲刷了牙,洗好臉,剛回到大廳,就聽到蕭老爺子高興大笑的聲音,她也笑著問,「爺爺,您笑什麼啊?這麼高興?」
蕭老爺子笑眯眯地回道,「是小顧說,以後要好好孝順我們,還要給我們寄米面布希么回來,我說不要,他還說,要我們給他一個孝順的機會,哈哈哈,真是個好孩子。」
蕭灧雲和顧明銳對視一眼,兩個人盡在不言中。
其實,這也是蕭灧雲跟顧明銳說好的,以後她空間里的東西要拿出來,就以顧明銳寄來的、或是以他託人帶回來的名義行事。
當然,到時顧明銳也會真的寄一些東西回來孝順他們的。
這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才讓人探不清楚,蕭灧雲要想干點什麼事,也就好辦多了。
一家人陪顧明銳吃完了早飯,蕭灧雲還想去縣裡辦點事,她就拒絕了蕭家其他人想要陪她一起去送顧明銳的要求,只她一個人陪著顧明銳,坐上了村裡蕭四爺負責趕的牛車,一起去了縣裡的汽車站。
蕭四爺是蕭老爺子的堂兄弟,比蕭老爺子要年輕幾歲,身體還算健壯,村裡的牛車就由他負責,平時也就接送一下村裡外出辦事的人員。
牛車晃晃悠悠,顧明銳的心也隨著這牛車晃悠著。
一路上,他的手,也緊握著蕭灧雲的手不放。
到了縣汽車站,顧明銳和蕭灧雲先把東西搬進了候車室。
去穗城的票,前兩天顧明銳已經托蕭老爺子派人買好了,出發時間是上午九點半,現在離上車的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
蕭灧雲不想讓蕭四爺在這裡乾等著她,她又走出去外面,對蕭四爺說,「四爺爺,我還要陪著顧明銳等車,等他上了車,我還想在縣裡轉一轉,沒那麼快回去,您先回去吧,喏,這是包子,您老路上拿著吃。」
這肉包子,還是她用顧明銳給的錢和票,在汽車站旁邊的飯店買來的。
蕭灧雲現在感覺自己真是太窮了,窮得一乾二淨。
她明明身懷無數的物資,偏偏她沒有這個世界的票證和錢。
今天她趁機出來,就是想在縣裡觀察觀察市場,她想拿出一些物資來,換一些錢和票用用。
在這個年代,對於農家人來說,白麵包子也是稀罕物。
蕭四爺一看到蕭灧雲給了他四個大白肉包子,趕緊推辭,「小雲,你留著自己和小顧吃吧,我不用,不用。」
蕭灧雲直接將包子塞到蕭四爺的手裡,「四爺爺,您就拿著吧,跟我這個小輩您還客氣啊,當我孝敬您的,行不行?」
蕭四爺聽了,樂呵呵地笑道,「好好好,我收下,我收下,小雲,那四爺爺就謝謝你啦!」
蕭灧雲笑了笑,「不用客氣,那您先回去吧,路上小心一點啊!」
「好咧,那我走啦!」
蕭四爺藏好了包子,拿起趕牛鞭,又叮囑蕭灧雲說,「小雲,你一個人在外邊,也要小心一點,注意安全,知道嗎?」
蕭灧雲笑道,「我知道啦,四爺爺。」
看到蕭四爺趕著牛車走遠,蕭灧雲這才回到候車室陪顧明銳。
顧明銳一看到她回來,就又緊緊地抓住她的手不放。
蕭灧雲和他十指緊扣。
他們倆之間的濃情蜜意,就連旁邊的那些人都能感受得到。
男人羨慕地看著顧明銳,他是威武霸氣的軍官,還有一位這麼好看的對象,簡直就是人生贏家。
女人也同樣羨慕地看著蕭灧雲。
一身軍裝的顧明銳,長得又帥氣,又威嚴,是這個年代大部分女人嚮往的對象,不管哪個女人能嫁到像顧明銳這樣的男人,都會和蕭灧雲一樣,成為別的女人羨慕的對象。
顧明銳和蕭灧雲此時正沉浸在離別的酸楚之中,心中還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該怎麼說出口。
「小雲……」
「阿銳……」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卻又異口同聲的開口,感覺到有默契的兩個人,互視一笑,又齊聲說,「你先說吧。」
兩個人又笑了起來。
顧明銳握了一下她的手,主動先說,「小雲,你在家裡要注意身體,別累著了,有什麼活,就叫凌雲幫忙干一下,乖乖等我回來,要是有什麼事,你就趕緊打電話或寫信跟我聯繫,知道嗎?」
蕭灧雲笑望著他,重重地點了點頭,低聲對他說,「我知道,你也要注意身體,裡面有我給你備的東西,吃了對你有好處,我在家等你回來。」
互相叮囑完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們也不好表現自己的不舍和親密,除了緊緊握住彼此的手,已經不知道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來表達彼此心裡的難捨難分。
兩心相愛的人,哪怕只是這樣緊緊地挨著坐在一起,不說話,也能感覺到心靈的安寧和恬靜。
越是要分離的人,越覺得時間易逝。
好像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到顧明銳要上車的時間。
聽著廣播里一遍一遍地喊人上車,蕭灧雲也推了推仍不想走的顧明銳,「阿銳,快上車吧,再不上車,車子就要走了。」
顧明銳這才輕嘆一聲,一手拎起大包裹,一手仍然牽著蕭灧雲的手,不願意放開,一直到了剪票口,他才不得不放開蕭灧雲的手。
他又深深地看了蕭灧雲一眼,啞著聲音說了聲,「小雲,等我回來!」
蕭灧雲用力地點了點頭,「嗯!我等你!」
顧明銳剪完了票,上車的時候,他還不停地回頭看她。
他那股子捨不得她的粘乎勁,讓蕭灧雲又是好笑,又是心酸得想哭,只能紅著眼,朝他猛揮著手。
顧明銳看著站台外那個含笑朝他揮手的小女人,心裡難受得不行,真想再下去,把她拖上車,一起打包帶走。
開往穗城的車子,終於緩緩啟動。
蕭灧雲一直目送著車子出了車站,疾馳向遠方,一直到再也看不到車子的影子,蕭灧雲這才輕嘆一聲,緩緩轉身離開了車站。
在車子上的顧明銳也一樣,一直到看不見蕭灧雲的身影,他才在座位上坐好,可腦海里,卻一直縈繞著蕭灧雲的一頻一笑,讓他一路都感覺鬱悶難受。
以前和父母親、還有那些朋友也曾這樣分別過,但都只是難受一會兒就過去了,都沒有這一次和她分別這麼難受。
這就是愛入靈魂、愛得刻骨銘心的感覺嗎?
想到還有七八個小時的路程,顧明銳乾脆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走出車站的蕭灧雲,想去打探打探市場,還有黑市所在的地方。
沒走幾步,蕭灧雲就感覺到了有人在跟蹤她。
她放開了精神力,往後面看了過去,發現跟蹤她的還不止一個人,而是三個流里流氣的年青男子。
其中一個,還是他們蕭家灣村的那個蕭癩子。
蕭灧雲的唇角勾起一抹諷笑。
就這幾個小混混,也敢來對付她?真是找死!
蕭灧雲故意引著他們往偏僻的地方走。
蕭癩子和他找來的那兩個小混混,看到蕭灧雲專挑少人的路上走,心裡還暗自竊喜,不知道大禍就快要臨頭。
蕭灧雲帶著他們走到一個偏僻無人的小樹林時,這才停下腳步,一臉淡定地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靜靜地等著蕭癩子他們出現。
蕭癩子他們看到蕭灧雲坐了下來,再看看四周,竟然一個人影都看不到,直說是天助他們也!
為了預防蕭灧雲認出他,蕭癩子還給自己和同伴加上一塊黑色布蒙面,這才大搖大擺地朝著蕭灧雲走了過來。
蕭癩子他們三個走到蕭灧雲的面前站定。
他的同伴張六指站了出來,流里流氣地對蕭灧雲說,「小美人,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走吧,跟哥哥們回家爽一爽吧?」
蕭灧雲眸光一閃,朝他們露出一個勾魂攝魄的笑容,甜甜地說,「好啊,你們要帶我去哪裡啊?」
蕭癩子和張六指、馬小三看到蕭灧雲這嬌艷如花的笑容,頓時心都酥了。
他們三個爭先恐後地回答,「我們帶你回張六指家。」
蕭灧雲又笑眯眯地問,「是誰讓你們來找我的啊?」
蕭癩子和張六指、馬小三又搶著回答,「是蕭紅!」
蕭灧雲的腦海里瞬間浮現出蕭紅那張充滿恨意的扭曲面孔,她的眸底閃過一絲冰冷,又再問道,「蕭紅想讓你們對我幹什麼?」
蕭癩子乖乖地回道,「她說,讓我找幾個哥們一起上了你,然後,再找人來觀看,徹底毀了你的名聲,讓你嫁不成那個軍官。」
蕭灧雲冷哼一聲,在心裡暗道,「這個蕭紅,還真是歹毒,竟然找蕭癩子他們來毀她名聲,還要讓她嫁不成顧明銳,她真以為,她嫁不了顧明銳,顧明銳就會喜歡她這樣的渣賤女?」
蕭灧雲問完了話,直接將附加在蕭癩子和張六指、馬小三身上的催眠術加深,對他們的大腦下令,「你們就按蕭紅吩咐你們的辦法,一起去辦了蕭紅,再找人來圍觀她,讓她身敗名裂。辦好這件事之後,你們就自己去公安局自首。」
蕭癩子和張六指、馬小三乖乖地應了一聲,「是!」
然後,他們就轉過身,朝著蕭家灣村的蕭紅家走去。
蕭灧雲看著他們走遠的背影,唇角微微揚起。
想算計她?
呵呵,真是嫌死得不夠快!
收拾完了這些人,她又繼續往縣城裡頭走去。
她從原主的記憶中了解到,梅城有兩個非常大的國營企業。
一個是南方省最大的梅城煤礦,職工有3萬多名職工。
但這個梅城煤礦地處偏遠,不方便她來回走動,蕭灧雲暫時不考慮這個地方。
另外一個就是梅城紡織廠,同樣也有3萬多職工。
而這個梅城紡織廠,就在縣城最繁華的地段,不遠處就是梅城的百貨大樓,還有全縣城最大的集散市場。
在這個飢荒年代,人們因為缺衣少食,個個看著都有些營養不良,面黃肌瘦,就算是梅城紡織廠這些條件稍好的工人家庭,有多餘的錢和糧票,都買不到糧食和其它的食物。
國家實行計劃經濟的時期,又不許老百姓自由買賣,只能以物易物,要是誰敢在私下買賣,一旦被人抓住,就是投機倒把罪,要被送進監獄。
但就算有這些法規,也擋不住市場的需求。
在肚子餓極且危及到他們的生存和生命的情況下,老百姓自然會想方設法的去找吃的,黑市也就因此悄然出現。
蕭灧雲還要趕著回家,今天是肯定去不了黑市的。
她在縣城轉了一圈之後,就把銷售的對象定在了梅城紡織廠的職工身上。
梅城紡織廠的職工都有工作服,非常好認。
一般掌控著家庭廚房大權的,基本都是女人。
蕭灧雲看到有一位穿著不錯、氣質也挺好的中年女人,正要朝百貨大樓那邊走去,她立刻從空間里召出一小撮大米抓在手裡,然後朝她迎了上去。
「大姐,您要糧食嗎?」
蕭灧雲說完,迅速將大米攤在那名中年女人的面前,又迅速地收了起來。
為了自身的安全著想,蕭灧雲還用精神力屏蔽掉了四周人的視線和聽覺,現在只有她們兩個人聽得到對方說的話。
中年女人一看到蕭灧雲手中晶亮的大米,頓時眼睛一亮。
她往四周看了一眼,就迅速拉起蕭灧雲的手,一臉熱情地笑說,「小妹子,這外面說話不方便,不如你跟我回家說說話吧?」
蕭灧雲倒是不怕她出什麼幺蛾子,但為了探明這個女人的身份,她還是裝出了一臉猶豫和為難的樣子,「不知大姐家在哪裡?太遠我就不去了。」
中年女人也非常會看人臉色,立刻笑著回道,「我叫梁群英,是紡織廠的婦女主任,你不用擔心,我有求於你,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蕭灧雲這才點了點頭,「行,那我就跟您回家坐坐。」
梁群英帶著蕭灧雲往紡織廠的家屬區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笑著問蕭灧雲,「小妹子,你怎麼稱呼啊?」
蕭灧雲輕聲回道,「您叫我小雲就行。」
梁群英也爽朗地笑說,「行,那我以後就叫你小雲,我託大一點,你就叫我梁姨,可以嗎?」
蕭灧雲的感知力非常強,她能感知到梁群英身上散發出來的正氣、熱情和善良的氣息。
梁群英的性格,也非常符合這個時代大多數人的特點。
現在還沒有到最可怕的那十年混亂時期,大部分老百姓都是積極向上,努力生活的,哪怕再艱苦,他們也會齊心協力,共同把工作做好。
當然,除了像梁群英這樣的正派人之外,不管在哪個時代,都免不了還會有像蕭癩子、呂蓮花、蕭紅這樣只顧自己、自私自利、無視別人利益的人存在。
梁群英的家,是在紡織廠內的高級住宅樓內。
據梁群英的介紹說,他們住的這一棟三層小樓,裡面住著的所有人,全都是紡織廠的高級幹部家庭。
梁群英家住在一單元的三樓,是一套三房一廳一衛的套房。
樓下那套房裡住著的,就是她的公公和婆婆,還有小姑子一家人。
現在她是新一屆的婦女主任,她老公則是採購部的部長。
她家公公還是紡織廠的老廠長,才剛退休兩年。
她家婆婆則是上一屆的婦女主任,已經退休五年。
他們這一大家子好幾代人都在這個梅城紡織廠工作,算得上是紡織廠非常根深蒂固的老派人物。
梁群英自己生了兩兒一女,三個孩子分別是22歲,20歲,18歲。
兩個兒子都去了京城讀大學,女兒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就留在了紡織廠這裡,在辦公室里做了一名小幹事。
蕭灧雲一路聽著梁群英說話,等她在梁群英家坐下的時候,已經完全了解了梁群英的家庭狀況。
對於梁群英的這種坦誠相待,蕭灧雲有一種被信任的感覺,心裡很受用,對梁群英也就少了那種距離感,多了一些親近。
等喝完一杯茶之後,梁群英才進入正題,「小雲,你剛才說,你手裡有糧食是吧?」
蕭灧雲點了點頭,「是有一些,就不知道梁姨需要多少?」
梁群英眼睛亮亮地看著蕭灧雲,有些急切地問,「小雲,是不是我想要多少,你這邊都有?」
蕭灧雲不置可否,只淡笑著說,「你先說說看,要多少?」
梁群英伸出一個手,「500斤大米,有嗎?」
蕭灧雲點頭回道,「有是有,不過,我這是優質大米,價格要稍高一些,這供銷社的價格是一毛六,黑市價是二毛五,我這個優質大米,至少要三毛錢,梁姨,你可以看看這個貨,是不是值這個價?」
蕭灧雲將手伸入褲兜里,掏出一小撮米出來,放在梁群英的面前。
梁群英是個識貨的人,她男人又是做採購的部長,她一看到蕭灧雲拿出來的這些白白的、又飽滿大顆的米粒,就知道蕭灧雲是個實在人,三毛一斤的價格,絕對沒有坑她。
她老公就說過,一般像這種頂級的優質大米,都是上貢到京城去的,像他們這些人家,吃的都是次一等的大米。
而像普通的工人家民家庭,吃大米、吃白面都是稀罕事,一般人都只吃粗糧度日。
到了今年,各地糧食的產量因為天災大量減收,就連城裡的供糧現在都供不上了,就更加別說吃什麼細糧。
要不然的話,按平時她家男人的職務,她們家是絕對不會缺糧的。
今年這種連城裡都缺糧的狀況,還真的很少遇到。
梁群英當即就爽快地拍板說,「沒有問題,三毛就三毛,小雲,我們怎麼交貨?」
蕭灧雲想了想,就對梁群英說,「梁姨,您看這樣好不好,我一個小時之後,把貨運到小樹林,你找車過來拉走?」
梁群英立刻點頭,「沒問題,就這麼辦。」
蕭灧雲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梁群英說,「梁姨,我這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不知方不方便跟您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