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殺一儆百
此為防盜章,購買40%即可, 否則48小時后~
與其想著百家衣, 倒不如想著賈惜春這個佛女的舊衣服。
這一天, 宣平侯夫人又跟昭華長公主說到這一點, 她沒有要到, 便想著昭華長公主能不能幫襯一二。
「只怕不大好。」昭華長公主見過小侄女,柔柔弱弱的,才出生幾個月,就時常請御醫來府里。
尋常人哪裡能隨意請御醫過來,也就他們府這麼一直請著了。
「穿別人的舊衣裳不好,給舊衣裳的人也覺得不好。」宣平侯夫人哪裡不知道這一點,他們都是有臉面的人, 只怕到時候有人詬病,「可見著孩子那麼弱, 我就怕啊。」
宣平侯夫人紅著眼睛, 女兒那麼小,那麼弱。
雖然她有兒子, 在侯府也立得住, 可她不想就這麼放棄女兒。
她這一次之所以早產,就是因為她夫君的妾室折騰的。尋常的妾室也好處理,關鍵是那一個妾室是宣平侯的表妹。
這表哥表妹的最不好處理, 宣平侯夫人沒少在那位侍妾身上吃虧, 卻也沒辦法。不是她撐不起來, 而是她夫君原本要跟他表妹成婚的, 可是那位表妹家道中落,宣平侯老夫人便不想兒子娶了低身份的人,就讓那位表妹當了姨娘,讓兒子另娶他人。
宣平侯夫人年少時愛慕宣平侯,哪裡會去想那麼多,嫁過來之後,才發現事情沒有那麼好處理。
「嫂子。」昭華長公主無奈,「不是我要說你們的不是,你們這一房那麼多事情,暗中有多少齷齪事情。若是你要了泰安的舊衣服,小侄女身體又沒好起來,到時候要怪誰?」
昭華長公主看得明白,宣平侯夫人雖然出生不錯,也是侯府的當家主母,可是她這個嫂子還真鬥不過宣平侯的那位寵妾。否則,也就不可能任由那位寵妾那麼做了那麼多齷齪事情。
那位表妹寵妾倒也聰明,表面該尊敬宣平侯夫人的時候就尊敬,私底下卻又是另外一幅模樣。這種讓人尋不著錯處的妾室,才是最難對付的妾室。
想來張老夫人那邊便也是怕宣平侯這邊出事,才不想給泰安的舊衣服。
要昭華長公主說,宣平侯夫人就不應該想著要什麼舊衣服,而是想著請人醫治小侄女。
「不如這樣,把孩子抱過去,讓泰安郡主瞧瞧?」宣平侯夫人不想一直等下去,按照御醫的說法,只怕女兒的身體沒有那麼容易好。
「泰安還那麼小,你也別抱太大希望。」昭華公主沒有阻止宣平侯夫人,她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等宣平侯夫人出去后,昭華長公主的兒子謝長雲便走了進來。
謝長雲不過七八歲,卻已經很有氣勢,平日除了讀書外,還時常練武。小小年紀,卻顯得有些清冷。
「又給出主意?」謝長雲走到昭華長公主面前。
別看他年紀小,但他既不喜歡大房的那些破事,相比而言,他更喜歡父母。他的父親沒有妾室,跟母親的關係極為要好。
謝長雲曾經看到有女子意圖勾搭他父親,他父親嚇得跑得老遠,還念叨著色即是空,不能被長公主打斷腿。
別看他父親好像很怕長公主,人人都說他父親懼內,可是謝長雲卻覺得這樣很好。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妾室,一家人過得和和美美,這才是真正的幸福。
「怎麼,小小年紀又冷著一張臉。」昭華長公主心想自己和駙馬都不是清冷之人,可是這個兒子就顯得很清冷,「上次還想帶你去見見泰安的,就是你這張冷臉,怕你嚇著人,不敢帶你去。」
昭華長公主就怕賈惜春被謝長雲嚇哭了,謝長雲還站在那裡冷冷地道:哭什麼,煩!
謝長雲曾經就嚇哭過孩子過,明明謝長雲自己就是一個小孩子。
「好看嗎?」謝長雲問。
「好看,好看。」昭華長公主笑道,「你比她大那麼多歲,不然,讓你舅父給你們賜婚。」
「不大。」謝長雲算了算,男人大個五六歲不算大,皺了皺眉頭,「不能隨便賜婚。」
「得你喜歡,是不是?」昭華長公主如何不明白自己的兒子,「年紀這麼小,想什麼媳婦。」
兒子總是一臉不屑大房,也不喜歡大房的那些妾室通房的。兒子就是羨慕她跟她夫君的感情吧,昭華長公主也樂得如此,男人確實可以三妻四妾,可是男人擁有那麼多女人,不見得就幸福。
「您說的。」謝長雲黑線,明明不是自己先開口說的。他的母親就是這麼喜歡逗他,真拿她沒辦法。
「不逗你了。」昭華長公主見著半大的孩子冷著一張臉說這些話,就覺得有趣,可是逗的次數多了,兒子的臉就更冷,一點趣都沒有。
兩日後,宣平侯夫人就抱著女兒去威烈將軍府了。她思考了兩天,覺得還是得試一試,若是無法,那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當張老夫人見著宣平侯夫人抱著女兒過來時,臉色也說不上好看。
張老夫人也是生了孩子的人,能了解宣平侯夫人對女兒的關心,可是對方抱著孩子來找賈惜春,這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這是頭一回有人抱著體弱多病的孩子上門,那以後呢?
賈惜春還那麼小啊,張老夫人一點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成天幫別人做事。
「惜春不過周歲,還沒開始識字,不懂醫術。」張老夫人把話說在前頭,別怪她心冷,涉及自己的女兒,她能讓宣平侯夫人抱著帶有病氣的孩子見自己的女兒,這已經實屬不錯了。
要是換成旁人,只怕擔心自己的孩子被人過了病氣,哪裡願意讓帶病的孩子瞧的。
因此,張老夫人內心極為不舒坦,也沒在那裡裝模作樣。
宣平侯夫人自然感覺出張老夫人的不喜,可是她實在無法,宮裡的御醫都沒有什麼辦法,她又不想女兒一直吊著葯,這才想著泰安郡主的能耐。
「不管結果如何都好。」宣平侯夫人眼睛微紅,「都怪不得泰安郡主。」
就算女兒真的出事,她要遷怒也是遷怒後院的那些侍妾,如何能遷怒到泰安郡主的身上。
宣平侯夫人明白這一點,上門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態度,也得明白一些事情,別到時候把錯都怪到無辜的人的頭上。
等宣平侯夫人把孩子抱到賈惜春的面前時,張老夫人走到賈惜春的面前,到底不敢讓宣平侯夫人靠得太近。
「看見那個小孩子了嗎?」張老夫人柔和地跟賈惜春道,「她病了。」
賈惜春抬頭,還讓不讓人抱著小腳丫子了。她剛剛走了好一會兒,正打算揉揉小腳丫子,一會兒再繼續聯繫走路呢。
「阿彌陀佛。」賈惜春道,她都看不到那個小孩子的臉,那夫人抱得那麼高,小孩子又包裹得那麼厚。
「郡主能救救她嗎?」沒等張老夫人說話,宣平侯夫人急忙開口。
「活著呀。」賈惜春歪著小腦袋。
「是,她還活著。」宣平侯夫人道,「可是她病了。」
賈惜春迷茫地看著宣平侯夫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她病了。」宣平侯夫人又嘀咕一句。
她病了,我有葯?賈惜春才不可能那麼回答,自己才多大啊,難道要她把佛珠放在嬰兒面前,讓嬰兒病好?
然後,等那些人都跑到她面前要她治病?
賈惜春不是大夫,不可能總跟大夫搶飯碗,她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吃飽飽。」
那孩子能活著,死不了,不用她治療,等到日後,那孩子再多調養調養就是了。
上天要那孩子活著,哪怕那孩子再多病,都會活著,要是上天不想讓那孩子活著,那孩子就能有花樣死法。
「剛剛不是吃了肉羹了嗎?」張老夫人特意交代除非的人,把肉剁得碎一點,再拿去蒸的,她喂賈惜春的時候還特別小心,就怕肉太大塊了,讓女兒噎著。
她平日也有交代那些喂賈惜春的人,一定得注意。這年頭,還真有小孩子被噎死的。
「等,吃。」賈惜春又指著小肚子,「沒了。」
看,她的小肚子下去了,要消化了,很快又能繼續吃了。不怕吃成一個小胖球,小孩子,就要多吃噠。
宣平侯夫人抱著孩子看著賈惜春,心想雖然泰安郡主沒治療孩子,可是泰安郡主說了一句『她還活著』,這說明女兒還能繼續活著,是吧。
老夫人疼啊,可屋外站著的也就只有她的兒子、兒媳婦等人,她的夫君幾個月前就已經去了道觀。家裡不是沒有人跟賈敬說他妻子懷孕了,只是賈敬沉迷煉丹不可自拔,沒有回家,依舊待在道觀里。
「大夫可在裡面?」賈珍轉頭看向他的妻子尤氏。
「在,在呢。」尤氏忙道,「一早就備著了。」
他們都知道老夫人是高齡產婦,哪裡敢不備著大夫,那大夫還是宮裡的御醫。他們心裡也清楚,老夫人這一次生產十分艱難,一不小心就會要了性命。
雨還在下,賈珍在那裡來回踱步,生怕母親出事,千萬別一屍兩命。
直到第二天清晨,老夫人才生下孩子。
那一刻,空中傳來似有似無的梵音,雨也聽了,湖裡的蓮花冒出花骨朵兒,開出了一朵朵的蓮花。現在不過是四月,並不是蓮花盛開的季節,那些蓮花卻開得格外好看。
寧國府的人都知道榮國府的賈寶玉銜玉而生,這一會兒,瞧見府里的異象,一個個倒也沒有太過詫異,只覺得寧國府不比榮國府差。
尤氏忙進屋,她得瞧瞧老夫人,忙問御醫,「母親她老人家如何?」
「平安無事。」張御醫忙道,心下奇怪,這老夫人原本是身體大虧的現象,只怕生下孩子就要沒了氣息。沒成想,孩子生下來之後,老夫人的脈象又變得堅強有力,不像是身體大虧之人。
就在這時候,襁褓中的嬰兒突然冒出金光,張御醫等人都瞧見了。
張御醫是宮裡的御醫,瞧見此景,心裡便知道,只怕回宮之後要跟皇帝稟告。他便上前查看嬰兒,理由充足,「老夫人年紀大,只怕生下來的孩子比較柔弱,正好看看,你們日後也好精細一點地養著。」
於是張御醫便走了過去,卻見那孩子的右手上戴著一串佛珠,那佛珠跟尋常的佛珠不大相同,彷彿帶有一絲佛氣。
「可否讓我看看?」張御醫看了看嬰兒,又看向尤氏。
「看吧。」尤氏回答,張御醫是宮裡的御醫,對方要看,她也不好阻止。
尤氏已經看到嬰兒手上的佛珠,也不知道那佛珠是怎麼來的,之前也沒聽那些接生婆婆說起過。只怕是那道強烈的金光閃過之後,才有的那串佛珠。
張御醫想要拿起佛珠,卻發現嬰兒的手抓著佛珠,便沒有掰開嬰兒的手,只是觸摸幾下。這一觸摸,他便感覺到這一串佛珠的不同,這一串佛珠彷彿是活的。
這名嬰兒其實不是真正的嬰兒,她本來是修真界的佛修大能。沒成想在秘境時發生意外,等她回過神的時候,便已經在一個女人的肚子里。她見那女人身體機體弱下去,便忙幫那女人一把,畢竟那人也算是她的母親了。
因為才來到這個世界,賈惜春並不能十分控制好自己的能力,她才被生出來沒多久,她的本命法器便出現了。
「姑娘是個有福氣的。」張御醫沒有說佛氣,而是說福氣。
不管這個嬰兒是男是女都好,戴著佛珠降生的嬰兒必定不會是妖邪。
宮裡,皇帝原本準備上朝,正好在外,也就看到那一道衝天的金光。這還了得,皇帝必定要找人問一問。別說皇帝看到了,就是京城郊外的相國寺的和尚也都看到了。
不僅如此,相國寺蓮花池裡的蓮花也開了,還開出了好幾朵金蓮。
「阿彌陀佛。」相國寺的明空大師看著蓮花池裡的金蓮,合併雙手。
張御醫從寧國府出來后,就直接進皇宮。寧國府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他又在現場,自然得進宮跟皇帝稟告。
皇帝一下朝,便見了張御醫,聽聞那女嬰降生時,寧國府蓮花盛開,空中隱隱傳來梵音,一道金光衝天而出,那女嬰手裡便出現了一串佛珠,那一串佛珠還極為不同。
「張氏年老生女,微臣一直都在產房,親眼瞧見的。」張御醫堅定地道,若不是親眼瞧見,他必定不相信,「張氏原本快撐不住了,就算生下女嬰,身體也不可能那麼好。但如今,張氏的身體倒是好了不少。」
「朕也瞧見了那道金光。」皇帝沒有懷疑張御醫的話,他原本還讓人去查查是哪裡冒出的金光,查查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成想竟然是一名女嬰發出來的。
只怕那一名女嬰是個有來歷的,梵音、金光、佛珠、蓮花……這倒像是佛門中人,佛門中人倒是還好,而不是銜玉而生。
皇帝一點都不喜歡榮國府的賈寶玉,賈寶玉銜玉而生,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些人都想著賈寶玉會不會是個有出息的,銜玉而生啊。
那些開國皇帝,有幾個沒有異象的,而且玉象徵著國祚,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因此,皇帝沒有處置賈寶玉,心裡卻記著賈寶玉,若是賈寶玉有日後有異動,必定早早除去賈寶玉。
至於寧國府的這個女嬰則不一樣,本朝信佛,佛渡眾生,代表著善意仁和。歷史上不是沒有女人做皇帝,到最後還是落到女子夫家皇室手裡,而不是娘家手裡。再者,那女嬰戴著佛珠,日後只怕是要修佛,而不是修為君之道。
皇帝讓張御醫退下,讓人去請相國寺的大師,他不能只問張御醫,也不能只問欽天監,這一件事情涉及佛門,最好還是找相國寺的高僧問一問。
當天下午,相國寺的明空大師就進了皇宮。眾人不知道明空大師跟皇帝說了什麼話,皇帝當天就下了聖旨,賜名寧國府的那名女兒為惜春,又封為泰安郡主,寓意國泰民安。
至於道觀里的賈敬,皇帝倒是沒去管,賈敬愛煉製丹藥就煉製丹藥,重要的是讓那名女嬰過得順遂。
根據明空大師的意思,這名女嬰不會擾亂天下,只會有利於國家,那麼給一個郡主之位也沒有什麼。一個郡主之位,能換來大好處,那對皇帝有利無害,皇帝想封誰做郡主就封誰做郡主,郡主之位對別人是稀罕之物,對皇帝而言就是大白菜。
張老夫人醒來后,便聽身邊的人說了她女兒出生的異象,隨後又見皇帝下旨賜名為惜春,封為泰安郡主。老夫人自然十分高興,她本以為自己撐不住了,沒成想她撐下來了,身體也沒有那麼柔弱,如何可能不高興呢。
「惜春,泰安。」張老夫人看著懷裡女兒,笑著道,「以後啊,外頭那些人都得稱呼你為郡主了。」
沒有幾個人敢叫郡主的名字,多數時候只會叫封號,惜春的名字也就是他們在家裡叫一叫了。
「老夫人。」張老夫人的心腹朱嬤嬤走上前,「宮裡頭賞了不少布料,奴婢讓人給郡主做些衣裳,那些布料都極好,穿著也舒服。」
「好。」張老夫人點頭。
「御醫說過了,您的身體大好了。」朱嬤嬤十分高興,要是張老夫人出事,他們這些人日後也沒有那麼好過。別看他們是老夫人身邊的老人,可是老夫人要是沒了,他們就得換主子,也沒有那麼體面,「您可得好生養著,也好照顧郡主。」
賈惜春睜開眼睛,看了看她這一輩子的親生母親。她可不想做一個沒有母親疼愛的孩子,她的神識已經掃過四周,這是古香古色的朝代,她還知道她這輩子的親爹在道觀煉丹呢。
再聯想她的名字,賈惜春,那可不就是《紅樓夢》里的人物。看來她是穿到《紅樓夢》衍生出來的世界了,她來了,在這兒了,那麼這個世界便是真實存在的,她不可能把這個世界當成假的。
真亦假時假亦真,假亦真時真亦假。
她何苦去想那麼多呢,只要能繼續修鍊,那麼她踏破虛空便指日可待。
賈惜春前世是佛修,佛修可以修功德,也可以修功法,一層層修鍊上去。利用功德提升修為,是次等的做法,終究比不上那些用功修鍊功法一層層修鍊上去的。因此,賈惜春前世主要修鍊功法,當然,功德也是越多越好,功德越多,越容易渡過雷劫,否則賈惜春也不會去當佛修。
「娘的好女兒。」張老夫人生產的時候本以為自己挺不過了,既然挺過去了,身體也便好了,這就說明這個女兒跟她有緣,是她的福星。
女兒小小年紀就被封為郡主,她這個做娘的可得好好養好女兒,不能讓女兒被人欺負了去。
榮國府,當賈老夫人得知寧國府的侄媳婦生了一個手戴佛珠的女兒,皇帝還給女嬰賜名惜春,封為泰安郡主,她皺起了眉頭。
「母親。」王夫人到了賈老夫人跟前,「隔壁的嫂子倒是命好,女兒一出生就被封郡主,哪裡像我們寶玉銜玉而生,卻什麼也沒有。」
王夫人得知賈惜春被皇帝賜名又封郡主后,都快嫉妒瘋了,自己的兒子銜玉而生都沒有被封公侯之類的,也沒有被恩賜繼承榮國府,真真是不幸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