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賈惜春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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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彌陀佛。」賈惜春小糰子奶聲奶氣地道,她抓著手裡的佛珠, 佛珠上流動著光彩。


  幸好她的修為還在,只是身體弱小了一些。賈惜春低頭看著佛珠, 許久沒用了, 是哪一顆呢?


  皇帝原本以為賈惜春要動手了,佛珠都變得不一樣了。可下一刻, 他見到賈惜春低頭看佛珠,彷彿在尋找什麼似的,忽然想笑, 賈惜春到底還是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孩。


  有了, 賈惜春的手指停在一顆佛珠上, 她共有十八顆佛珠, 每一顆佛珠都擁有不一樣的效果,有的幾顆佛珠組成一個大效果。


  她的本命法器能跟著她的修為而增長,是一件稀世珍寶。只不過這種法器也顯得很雞肋,因為要是主人的修為不高, 法器的品質也就不高,而大多數人都喜歡用品質高的法器。


  「抱。」賈惜春伸出雙手,總不能讓她爬出去吧。


  張老夫人見賈惜春伸出雙手,想要上前抱起賈惜春, 皇帝卻先她一步抱起賈惜春。雖然皇帝不明白賈惜春為什麼突然說要抱, 但他還是抱著賈惜春走出院子。


  明空大師也跟著一塊兒走出院子, 他要看看賈惜春怎麼做的。


  雪還在下,沒有停,也沒有便小。


  「雪雪。」賈惜春的小胖手抓著她事先找到的那個佛珠,佛珠原本是紫檀色的,但賈惜春的話出口后,那顆佛珠的顏色就變了,漸漸地變成白色。


  隨著佛珠漸漸變色,天上的雪也漸漸變小了,直到最後停了。


  當然,停雪的不是京城一個地方,受雪災嚴重的地區,雪也小了,慢慢停止。


  「阿彌陀佛。」賈惜春見雪停了,也就沒有再發功,眼皮子又不聽話了,好睏,好想睡。身體還這麼小,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肉。」


  等皇帝回過頭看懷裡的賈惜春的時候,便看到賈惜春手上的一顆佛珠變色了,而賈惜春也閉上眼睛睡著了。這個小糰子,還真是可愛,皇帝想伸手戳戳賈惜春的臉,也沒忍,直接伸手戳了戳。


  賈惜春沒有醒,睡得可香了。


  「皇上。」張老夫人走了過去,想要抱過賈惜春,這孩子就這麼睡著了,也不知道身體有沒有受影響。


  皇帝輕咳,被人家母親發現他戳人家女兒的臉蛋了。


  「我抱泰安回去睡吧。」皇帝沒有讓張老夫人抱賈惜春,而是自己抱著賈惜春回屋內,讓她躺在床鋪上睡覺。


  隨後,皇帝才跟張老夫人道,「別拘著泰安,泰安想吃什麼,就給她吃,沒人敢逼著她吃素,更沒人敢逼著她出家。」


  那些人的心思倒是活泛,賈惜春說一句『阿彌陀佛』,他們就說到出家頭上了。皇帝怎麼可能不知道,那些人就想著賈惜春出家呢。


  只怕是想著賈惜春嫁不到他們的家裡,不如讓賈惜春出家,也想著他這個皇帝是不是也是想讓賈惜春出家,皇帝還沒發話呢,他們就想那麼多,說那麼多。


  「是。」張老夫人應聲,她當然不可能不讓女兒吃肉。如今,皇帝都說了這些話,她也能放心些。


  「賈蓉大了吧,明日就讓他去巡防營當差吧。」皇帝想著賈惜春也算是幫了大忙,不管寧國府跟廢太子有沒有關係,只要他們沒有再想著謀反,想著廢太子便好,「以前的事情就那樣吧。」


  至於賈蓉的親事,廢太子的女兒罷了,一個女兒家也折騰不出花樣來。


  皇帝早已經讓人查過,除了再道觀的賈敬還算是一個明白人之外,寧國府的兩個男丁都是無用之人。為了避免他們給泰安郡主招惹麻煩,皇帝早就想讓人好好地教育教育他們。


  如今,正好就有一個機會,皇帝便讓賈蓉去巡防營,到時候讓巡防營的人好生教訓教訓賈蓉,讓賈蓉改過自新便是。打一次不夠,多打幾次就是,巡防營那邊自然有巡防營訓人的方式。


  巡防營那邊不缺貴公子,身份不見得就比賈蓉差,賈蓉也不能在那邊作威作福。


  張老夫人聽明白皇帝的話了,連忙謝恩,「叩謝皇上隆恩。」


  明空大師隨著皇帝一塊兒離開,明空大師沒有直接離開京城回相國寺,而是跟著皇帝進了宮。


  回到宮裡后,皇帝才又問明空大師,他看到了賈惜春佛珠手串的變化。


  「泰安的那串佛珠可是神物?」皇帝不是沒對那串佛珠起過念頭,特別是在賈惜春使用了佛珠之後,可他終究沒有拿走賈惜春的佛珠。


  「因人而異。」明空大師當時就在場,自然看到了佛珠的異樣。


  因此,明空大師才跟著皇帝又進了宮,別說皇帝,就是他這個出家人,在看到賈惜春的佛珠發生變化后,在那一刻也想把賈惜春的佛珠手串佔為己有。可隨後,明空大師就想明白了,腦子清明了。


  不管那一串佛珠是不是神物,那都是賈惜春的,其他人貪不得,用不得。


  貪嗔痴恨愛惡欲,他們這些佛門中人都得把握得住,穩得住,不能盲了眼睛。


  「日後若有機會,皇上大可試一試。」明空大師道,試了便知道有沒有用,便也不會再想著拿到佛珠手串了。


  「是我盲了眼。」皇帝聽到明空大師如此說,哪裡有不明白的。賈惜春出生時有異象,那些異象都是為賈惜春生的,不是為佛珠手串生的,若沒有賈惜春,那佛珠手串便也只是一個擺設。


  他這個皇帝沒有必要有這樣的佛珠手串,在他這一朝,出現一個賈惜春這樣的佛女,便也算是上天對他的恩賜。他這個皇帝也註定萬古流芳,他只需要繼續做好一個皇帝便是。


  「阿彌陀佛。」明空大師撥動手裡的佛珠手串,每一個佛門中人,都有自己的佛珠手串,若是時間長久一些,佛珠手串自然也有些不同,沾著些許功德,也有益於普通人。


  說到底,他們的佛珠手串會有不同,那也主要是靠他們個人,而不是佛珠本身的材料。製作佛珠的材料確實也有一定作用,但更重要的是他們個人。


  皇帝去了一趟寧國府,雪就停了,那些有眼睛有腦子的人,自然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這一回的雪停了,只怕跟賈惜春有莫大的關係,更別說皇帝後面還賞賜了賈惜春不少東西,還讓賈蓉去巡防營。


  京城的巡防營可沒有那麼好進,貴族子弟去巡防營也是當做一個跳板。名額就那麼幾個,賈蓉這種看似是國公府的人,實際上,寧國府有的也只是一個空殼子,賈敬又不是國公,皇帝恩德,才沒有寧國府摘了牌匾,換了名稱。


  當賈蓉得知皇帝讓他進巡防營后,他就懵了。他本身沒有習武,頂多就算是一名文弱書生,皇帝怎麼就讓他去巡防營,而不是其他地方呢。


  「這是皇上的恩德。」張老夫人特意叫了賈蓉過來,見孫子蔫蔫的,她便不大高興,「今日,你姑姑還在府里,還能幫你一二。日後,你姑姑搬出府,可就沒有這麼容易出人頭地了。」


  「祖母。」賈蓉不大想去巡防營,可因為這是皇帝的旨意,他也沒有辦法。


  皇帝來寧國府的時候,他沒在府里,等他急忙趕過來的時候,皇帝已經走了。他跟他的老子賈珍一樣沒有見到皇帝,得知皇帝知道他的存在,他又歡喜又憂愁,能有去處是好,可他就怕去了巡防營要受苦。


  「賈家本就以武起家。」張老夫人道,「正好你在讀書方面也沒有什麼天分,去了巡防營也好,也能光耀門楣。至於過去的那些事情,皇上不再計較,你日後若娶了那一位的女兒,還是小心些。」


  因為皇帝已經說了那樣的話,張老夫人也就把秦可卿的身份告訴了賈蓉,省得這些人畏手畏腳。皇帝都說不計較了,也沒說讓他們取消婚約,他們自然要照常娶了秦可卿,卻也不能因為娶了秦可卿入府就做蠢事。


  「孫子本在國子監……」


  「別說這些了。」張老夫人打斷賈蓉的話,「蔭監而已。」


  若不是寧國府的關係,賈蓉又怎麼可能獲得國子監蔭生的資格。張老夫人認為賈蓉本身就沒學好,不如去巡防營,皇上都已經開口了,這事情也沒有轉圜的餘地。


  最終,賈蓉只能去了巡防營,等他去了巡防營,便發現處處艱難,明明是皇帝讓他去的,可那些人並沒有因為是皇帝讓他去的就對他好,反而各種磨練他。要是他表現不好,就得挨打。


  當張老夫人看到賈蓉受傷回來時,她不是不心疼,但只要能讓孫子學好,疼就疼吧。


  而賈惜春睡了兩天兩夜之後,醒了,她是被餓醒的,她表示下一次一定不能隨便用法力,萬一睡太久,不小心餓死這個身體怎麼辦。


  孩子還小,又不好大補。等孩子大一些后,再想其他的。府里還是得常備著大夫,否則孩子本來可以活下來的,卻因為他們不夠重視,導致孩子生病死亡,這也是有的。


  「那我便先帶著孩子回去了。」宣平侯夫人又多看了一眼賈惜春懷裡的佛珠,那串佛珠是泰安郡主出生時帶著的,她也不好要,也要不過來。


  泰安郡主年前還讓大雪停了,這說明平日向佛也有用。


  宣平侯夫人想著得給寺廟多捐一些香油錢,平日也多幫助一些窮苦人家,就當做為女兒積福,希望女兒能平安長大。


  「等等。」賈惜春不跟大夫搶飯碗,但不代表她不賺功德啊。


  賈惜春雖然不知道宣平侯的事情,但是她也能看出宣平侯夫人是富貴之人,府里也沒有那麼容易沒落下去。這樣的人家,非常適合做善人。


  於是她扒拉扒拉她放在床榻角落的小袋子,從裡面掏出了一串佛珠。


  「給!」賈惜春揮揮那一串佛珠手串。


  那一串佛珠是她前世用的,多少也沾了一些功德,也能庇護那個女嬰一些。


  張老夫人知道賈惜春喜歡佛珠手串,也買過一些給她,卻沒想到賈惜春竟然拿佛珠手串送人。


  她可不可以捂上眼睛呢?


  其實府上買給賈惜春的佛珠手串也不是便宜貨,只是拿佛珠手串送人,這是不是不大好。


  「郡主送給小姑娘的。」謝嬤嬤不愧是從宮裡出來的,淡定無比,不管泰安郡主送什麼東西,她都能不皺眉頭說一聲好。


  「多謝郡主。」宣平侯夫人伸手接過佛珠手串,她拿著佛珠手串的時候,便覺得這手串不大同,具體也說不出是哪裡不同。


  興許這一串佛珠是泰安郡主送的,才不大同吧。


  「戴。」賈惜春比劃一下,指指自己手上的佛珠手串,「一樣。」


  這一會兒不用謝嬤嬤說了,宣平侯夫人隨即明白,「一定讓她戴著。」


  至於回頭會不會有人說她的女兒日後要出家,宣平侯夫人不在乎,只要女兒能活著,比什麼都強。


  等宣平侯夫人走後,張老夫人才走到賈惜春面前,戳戳她的額頭。


  「你呀。」張老夫人無奈,「感情你要那些佛珠手串,是送人呀。」


  「一樣。」賈惜春揮揮佛珠手串,又摸摸頭,「頭髮,長長的。」


  「讓別的小姑娘都跟你一樣戴著佛珠手串,你就不用剪頭髮,不用出家了?」張老夫人神奇地理解了賈惜春說的這一層意思,「不怕被人知道了?」


  「不怕。」賈惜春輕哼一聲,「不全。」


  「不全都給,是不是?」張老夫人摸摸賈惜春的小腦袋,女兒以後一定是一個十分愛美的人。


  「是。」賈惜春抬頭,快誇誇我,我是一個聰明的小姑娘。


  「郡主如此也好。」謝嬤嬤開口,「郡主不是大夫,哪裡能治好他們呢。」


  皇帝早就吩咐過謝嬤嬤了,可不能讓什麼人都找賈惜春。要知道相國寺的那些高僧,也不是隨叫隨到,還得講究一個緣法。泰安郡主這邊,自然更不能隨意,不能讓那些人把泰安郡主當做下人,總是為他們分憂解勞。


  找的人多了,那郡主還是郡主么,可不就是成了一個高貴的下人,這便是對泰安郡主的一種褻瀆。


  「不是。」賈惜春搖著小腦袋。


  過了幾天,宣平侯府家的小姑娘日夜戴著佛珠手串的消息就傳了出來,宣平侯夫人得知后,便知道是府上的人傳出去的,極有可能是那表妹小妾。


  宣平侯老夫人得知后,便讓大兒媳婦過來,說大兒媳婦的不是。


  「那串佛珠乃是泰安郡主所贈。」宣平侯夫人沒有太過怯弱,就是因為她之前太怯弱,才被害得早產,「母親若是想藉此讓柳姨娘管理中饋,只怕不成。」


  若是讓那表妹小妾管理中饋,那自己的女兒只怕更加危險了。


  「昭華長公主還在府里呢。」宣平侯夫人一直都知道老夫人想讓她的娘家侄女管理中饋,可是柳姨娘就只是一個小妾,哪裡有資格管理中饋。


  當年,可是老夫人不讓兒子娶娘家侄女,而是讓兒子另娶他人,要怪就怪老夫人自己。


  宣平侯老夫人一聽那佛珠是泰安郡主所贈,皺起了眉頭,「泰安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頭。」


  「可她是皇上親封的郡主!」宣平侯夫人道。


  「罷了罷了,我說一句,你又是拿郡主說話,拿長公主說話,還拿皇上說話。」宣平侯老夫人早年就想著兒子娶高門妻,等兒子娶到高門妻之後,她便又覺得兒媳婦不聽她的話。


  老夫人還能拿捏大兒媳婦一些,對昭華長公主這個兒媳婦沒有辦法。她也不敢真的讓娘家侄女管理中饋,就是想分權,然而,大兒媳婦說出這樣的話,她也無法。


  「兒媳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宣平侯夫人道。


  等著宣平侯夫人走後,柳姨娘才走出來。


  「娘,您也彆氣了。」柳姨娘一向懂得討好老夫人,表現得跟一朵無辜的白蓮花一般。在老夫人面前盡孝,在宣平侯面前也不時常說宣平侯夫人的壞話,頂多偶爾讓身邊的人透露一些宣平侯夫人的不好。


  柳姨娘知道即使宣平侯夫人沒了,她也不可能被抬為正室。她的親姑母不可能允許的,別看她姑母對她好,那也是因為愧疚,要是當這一份愧疚跟她的兒子起衝突,這一份愧疚也就沒了。


  所以柳姨娘就利用這一份愧疚,讓老夫人對她好,讓宣平侯對她好。偶爾再膈應宣平侯夫人,藉以太高自己,多得宣平侯的寵愛,讓自己的兒女多受重視。否則她生的孩子是庶出的,又怎麼能過得那麼好呢。


  她就是要讓他們認為她的孩子原本可以是嫡出的,就是因為他們,才害得她生的孩子只能是庶出的。所以她的孩子是庶出的,卻有嫡出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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