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拒絕親事
此為防盜章, 購買40%即可, 否則48小時后~ 邢夫人心裡清楚, 王夫人沒少在府里說東府如何如何, 說寶玉怎麼就沒有得到皇帝的賞賜, 說泰安郡主一個女兒家, 那麼鋪張, 也不怕折壽。
只是那些人話是在府上說的,又沒在外頭說。邢夫人也不可能在張老夫人的面前說那些話, 畢竟她跟王夫人才是真正的要相處的妯娌, 家醜不可外揚。
「只是抓周禮的時候,別放什麼脂粉釵環之類的。」邢夫人輕笑,「不過也無妨, 泰安是女兒家, 又不是男孩。」
王夫人聽到邢夫人的話后, 臉色微變, 邢夫人這是在嘲諷她家的寶玉!
「這可不是我們想放什麼就能放什麼的, 要是有心人要放其他的物件上去, 又怎麼能不讓人放呢。」王夫人道, 「來參加周歲宴的人, 拿下貼身的釵環啊,玉佩啊, 放上去, 又怎麼好阻止。」
王夫人一直都不覺得她兒子賈寶玉抓了那些東西有什麼錯, 若說錯, 那也是放了那些東西在桌上的人的錯。
賈寶玉當時只是一個小孩子,哪裡懂得那麼多,估計就是覺得新奇,才抓了起來。
可惜那些東西不是邢夫人放上去的,王夫人也不好去說邢夫人。她現在聽邢夫人這麼說,極為不悅。
在王夫人的眼中,榮國府是他們二房在管,偏偏繼承爵位的是大房。她就只能從公中多撈點銀錢,當年賈瑚死了,怎麼賈璉就還活著呢。最應該死的其實就是賈赦,若是沒有賈赦,這爵位不就落在賈政的頭上。
王夫人也就只能想想,無法改變事實,這也是她多討好賈老夫人,讓賈老夫人對他們這一房好一些的緣故。
「大辦倒是不用大辦。」張老夫人只覺得王夫人和邢夫人兩個人有些吵,而王夫人哪裡是過來幫襯她的,只怕是覺得賈惜春搶了賈寶玉的風頭。
偌大的京城,也就王夫人生孩子的時候,這個是大年初一出生的必定是貴人,那個是銜玉而生的,必定有出息。尋常人生孩子,哪裡來的那麼多異象,也不見宮裡的皇子公主出生時有幾個有異樣的。
「泰安是皇上親封的郡主,怎麼能不大辦呢?」王夫人表面笑著道,心裡卻想著不會是皇上覺得賈惜春沒有那麼好吧,所以大嫂子才想低調一些。
張老夫人可不管別人是怎麼想的,最重要的是家裡人過得好。
「孩子還小,弄得那麼熱鬧做什麼,請些人就是了。」張老夫人道,「我這邊也不用兩位弟妹幫忙,雖說夫君沒在家中,但我兒、兒媳婦他們還在。」
「這也是。」邢夫人點頭,她本身就沒有什麼存在感,也沒辦過什麼大宴席,在榮國府就沒有管過什麼事情。
邢夫人這一次過來,也就是陪著王夫人過來,實際上,她根本就不覺得自己能做什麼。因此,當張老夫人說這些話的時候,她自然點頭。
自己不用過來幫襯大嫂子,那王夫人也別過來了,邢夫人想的簡單,王夫人不是那麼捧著賈寶玉么,那就繼續捧著,何必一邊踩著泰安郡主,一邊又想套近關係。
反正邢夫人沒有兒女,跟賈赦又沒有什麼感情,跟二房的感情就更差了,自然就不希望王夫人跟張老夫人走近,最好王夫人跟自己一樣,都沒幾個親近的人。
張老夫人可不管榮國府的爭鬥,只道,「你們只等著泰安周歲再吃宴席吧。」
回榮國府的路上,王夫人不大滿意邢夫人,「大嫂,你今日說的話欠妥當吧。」
「不只是今日,以前也不妥當吧。」邢夫人嗤笑,「老太太說,你說,我只能少說幾句。若真閉著嘴不說話,只怕被人當成啞巴,弟妹看著也覺得不妥當吧。」
邢夫人說完這話后,便快步往前走,懶得理會王夫人。王夫人是貴女,是王家女,身份高,總是這麼瞧不起人,真真可惡。
王夫人瞧著邢夫人就那麼走了,卻也無法。邢夫人無兒無女,平日又極摳,也時常說一些不妥當的話,賈老夫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畢竟邢夫人只是賈赦的填房,身份又低,要求太多,邢夫人也做不到。
「真真是……」王夫人素日就是看邢夫人低,都不知道踩了邢夫人多少腳。也因為邢夫人身份低,她才能管著榮國府的中饋,只是她見著邢夫人如此,依舊會覺得不高興。
即便張老夫人想著不大辦賈惜春的周歲宴,可是在賈惜春周歲前兩天,宮裡就來了人協助辦理賈惜春的周歲宴。
張老夫人隨即就明白宮裡的意思,要他們大辦賈惜春的周歲宴。
皇帝之所以那麼做,不僅僅是因為賈惜春是個有能耐的,更因為隔壁榮國府銜玉而生的賈寶玉。
皇家人一點都不喜歡銜玉而生的賈寶玉,賈寶玉的存在,對他們而言就如同芒刺在背。玉啊,國祚的象徵,年前各地發生雪災,探子就有聽到有人說到賈寶玉,說當今陛下不仁德才發生雪災,說賈寶玉是順天意而生。
這些話只是在極少的範圍內傳播,甚至還沒有掀起水花。
可是皇帝已經記著這一件事情了,若是哪一天聽到有人以賈寶玉的名義謀反,皇帝都不驚奇,誰讓賈寶玉銜玉而生呢。
既然賈寶玉周歲都能辦得那麼大,皇帝親封的郡主怎麼就不能辦大,在皇帝心裡,賈惜春就是扼制賈寶玉的一個人。即便賈寶玉跟賈惜春都姓賈,可是他們的關係也已經遠了。
只要皇帝運用的好,賈惜春能為他增添賢明,而賈寶玉只會讓人注意他這個皇帝的短處。因此,皇帝極為不喜歡賈寶玉。
賈惜春周歲宴這一天,王夫人過來東府,瞧見東府來了那麼多人。她心裡卻想著張老夫人說不大辦,到最後還不是大辦了,呵呵。
「大嫂子,來了這麼多人,也不說一聲,讓我們也好拉一把手。」王夫人走到張老夫人身邊,當著其他人的面道,「我們就在隔壁府,也不麻煩,大家都是親戚,怎麼好意思不幫忙呢。」
「不要!」被謝嬤嬤抱出來的賈惜春,正好聽到王夫人的話,隨即就開口,「壞!」
王夫人面露尷尬,她萬萬沒想到賈惜春回在這時候出來,更沒想到賈惜春會開口。
「什麼東西壞了呢?」王夫人隨即反應過來,絕對不能別人認為賈惜春說的是她,「還是你不想穿那麼多衣服?」
小孩子都比較好動,還不肯配合人穿衣服。因此,王夫人才往衣服上扯。
「你壞!」賈惜春不可能順著王夫人的話說衣服,又不是王夫人幫她穿的衣服。
「小孩子就是這樣,看別人跟她娘多說幾句話,就說別人壞了。」王子騰的夫人笑著開口,別人可以不管王夫人,可她不能不管,「下一次,別湊得人家娘那麼近,小孩子都親娘。」
賈惜春轉頭看向王子騰的夫人,「鬼話!」
這一位倒是懂得說,賈惜春懶得去看王夫人,自己現在還小,不好說那麼多。說多了,反而讓別人想她怎麼就知道那麼多,認為她心思多,而不是去想王夫人壞不壞。
王夫人能讓二房管榮國府,能宣傳她兒女出生的異樣,又能放有損陰德的印子錢,還拉王熙鳳下水,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沒有心機,心也不可能不壞。
隔壁西府的冤魂可不少呢,賈惜春還想著哪時候過去溜達,多念幾句阿彌陀佛,超度超度,賺賺功德。
雖然童言無忌,不一定有多少人在意自己今天說的話,可是自己戴著佛珠出生,總有人會覺得王夫人不好,少跟王夫人走近。
「好了,娘抱你。」張老夫人抱過賈惜春,可不能再讓賈惜春說那些話了,沒瞧見她們的臉色都白了么。
「阿彌陀佛。」賈惜春窩在張老夫人的懷裡,沒再多說那些人。
王子騰的夫人素來很少出來應酬,今兒聽到賈惜春說的那些話后,便想日後還是少幫王夫人說話好,反正她們的關係又不是極好。若非怕影響王家女的名聲,她何苦幫襯王夫人。
「本想讓寶玉過來陪陪小侄女,如今看來是不必了。」王夫人又說到她的寶貝兒子。
以前,多有討好王夫人的人說賈寶玉的好,可他們現在不在榮國府,看的是泰安郡主,自然沒有人順著王夫人的話說下去。
「石頭。」賈惜春哼哼一聲,「破。」
誰要破石頭陪啊,賈惜春才不要那塊破石頭陪著,賈寶玉就是被人寵著的,只怕還認為別人都該陪他玩呢,真當她賈惜春沒有見過調皮搗蛋的熊孩子么。
賈珍這幾天都有過來,他總是盯著賈惜春好,好像能從賈惜春的臉上看出一朵花似的。不僅如此,他幾次想要去抓賈惜春手裡的佛珠。
張老夫人在的時候,就瞧見幾次了,她沒在的時候,謝嬤嬤等人也瞧見了。
「來看看妹妹。」賈珍搓搓手,笑著道,視線又落在賈惜春的佛珠手串上。
他想多摸摸那一串佛珠,多摸幾次,噩夢就能少做一點吧。至少他這幾天做的噩夢雖然可怕,好歹他也能從噩夢中驚醒,不用一直做噩夢做到天亮。
賈珍伸出了手,想要碰觸賈惜春手上的佛珠手串。只是他還沒有碰到,就被張老夫人拍了手。
「打。」賈惜春見張老夫人拍打賈珍的手,伸出小手鼓掌,還道,「打,打。」
「那是你妹妹的,你老是去碰做什麼?」張老夫人皺眉,「莫非……你在外面闖禍了?」
張老夫人首先就想到賈珍在外面闖禍,被人威脅來偷盜賈惜春的佛珠手串。賈惜春手上的那串佛珠可是賈惜春出生時帶來的,就連皇上都不敢拿去的。但不代表沒人想要那一串佛珠,總有個別膽大的,想要奪得賈惜春的那串佛珠。
之前,賈惜春讓雪停了,佛珠變色的消息不知怎麼的就傳了出去,就有人認為那串佛珠才是最要緊的東西,是仙家報備。若是他們能奪得那串佛珠,便也能如賈惜春那麼厲害。
賈珍只是單純地想少做噩夢,卻沒想到他的親娘說出這樣的話。
「沒,沒闖禍啊。」賈珍很委屈,「您能不能總想著我闖禍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還是你嗎?」張老夫人輕哼。
「不是。」賈惜春伸出白白胖胖的小腳丫子,她可以舉雙腳贊成張老夫人的話。
她都讓賈珍做噩夢了,賈珍卻還這麼活蹦亂跳,這說明賈珍被嚇得還不夠。瞧瞧賈珍那麼紅潤的氣色,一點都沒有被嚇到的蒼白臉色。
「妹妹。」賈珍轉頭看向賈惜春,「你還小,不懂得。」
「懂!」賈惜春一本正經地回答。
「這麼小就裝大人。」賈珍道。
「你裝!」賈惜春伸出小拳頭,朝著賈珍的方向揮了揮,「打你哦。」
「好了,你這麼大的人了,也該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張老夫人把賈珍拉到旁邊,不讓他靠近賈惜春,「明天,就讓你後院的那些無所出的年輕女子出去,別妖里妖氣的。」
張老夫人之前就已經跟朱嬤嬤說過了,也打聽過那些女子的身家背景。有的人家本身貧苦的,若是不想出去,便去莊子上生活,若是有想嫁人的,那麼府上便給她們準備一份嫁妝,要是想直接回去家裡的,那就拿著銀錢回去。
還有那年紀大些,卻又無所出的,便直接去莊子上生活。這些人本來在府中便過得不大好,還得看那些年輕姨娘的臉色,倒不如去莊子上生活,也舒坦一些。
「這怎麼好?」雖然賈珍連續幾天做噩夢,但是他依舊不想放棄那些美人。
「你父親本就不是國公了,降等襲爵,到你的手裡,就更沒什麼了。」張老夫人嘆息,「以你的身份,不該有那麼多姨娘,即便沒去官府登記,這也不合禮數。這大門口的牌匾也得摘下來,賈珍啊,我們府不能敗在你的手裡。」
張老夫人早已經下定決心,只是她到底是一個婦道人家,不好插手這些事情。只能告知賈珍該怎麼做,別看賈惜春厲害,可是烈火烹油,不見得就好。
等到日後,賈惜春若是去了郡主府,跟賈珍他們接觸的時間就更少了。張老夫人沒想過讓賈惜春多護著賈珍他們,因為有時候不是護著就有用了,護不了,就只能挖了這一塊爛肉。
「母親。」賈珍沒想到張老夫人竟然會叫他的名字,還說得這麼嚴肅,「隔壁西府也……」
「他們不一樣。」張老夫人道,「嬸嬸還活著,嬸嬸是國公夫人。」
賈珍看向張老夫人,他不大願意把府上的牌匾摘了。他們這一脈才是正經的嫡脈,他賈珍現在還是族長。要是摘了寧國府的牌匾,他們府上便比榮國府低一等。
「你若不想,那就等著,等你兒子來。」張老夫人想了想,若是等賈蓉,那也不錯。
只是不能等賈珍死了,而是等賈蓉在巡防營待一段時間后,賈蓉再上報說府上不合規矩,這也有利於賈蓉的仕途。
「蓉哥兒還年輕,他懂什麼。」賈珍不大高興。
「懂。」賈惜春插嘴。
「你又懂了?」賈珍轉頭看向賈惜春,怎麼他的妹妹總是插嘴,「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插!」賈惜春對著賈珍翻白臉,「你傻。」
賈珍不開心,母親說他,妹妹還說他傻,他不過就是想少做噩夢,他招誰惹誰了啊。
「我是賈家的族長。」賈珍道,作族長的身份太低也不好。
「那就更該以身作則。」張老夫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她這個兒子就是要面子,然而,這個兒子也是最沒出息的,連帶蓉哥兒都被這個兒子給帶壞了。
如今,皇帝不計較廢太子的事情,那麼他們也不能得過且過。
張老夫人可不希望兒子和孫子都成了廢物,賈敬在道觀不管這些,她這個婦道人家就得管起來。
「對。」賈惜春心想她這一世的親娘還是挺靠譜的,人家榮國府掛著那牌匾還說得過去,寧國府就說不過去了。
再者,榮國府不見得就比寧國府有錢,寧國府一脈單傳,攢的東西多,而榮國府的人多,耗費也多。一塊牌匾而已,沒有必要去計較太多。
外頭多少族長不如族人的,也沒見人家怎麼著,還不是照樣過日子。
「對,我們的惜春說的對!」張老夫人笑著抱起賈惜春,轉頭看向賈珍,「瞧瞧,你妹妹都這麼說了,這一件事情准沒錯。你且去辦吧,難不成,真要等蓉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