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再靠近些,依偎著
此為防盜章, 購買40%即可, 否則48小時后~ 除夕那一天,寧國府的牌匾便換了下來, 賈珍世襲三品爵威烈將軍,這牌匾也變成了威烈將軍府。因著賈珍主動上報說要換牌匾, 府中又有一位郡主住著,禮部的人封的地方便沒有那麼多。
禮部的人是前幾天來封的地方, 而寧國府的牌匾則是除夕這一天換的, 就跟除舊迎新似的。
榮國府的人早前就知道寧國府的動作,沒成想他們竟然這麼快。
賈老夫人雖然知道這一件事情, 卻沒有動作,她還活著, 這府上的牌匾換不換都可以。國公府聽著也好聽一些, 要是換成一等將軍府, 這可就沒有那麼好聽了。
「有一個郡主在,怎麼還那麼折騰。」王夫人故意在賈老夫人面前說這些話。
王夫人不想榮國府變成將軍府,這中間差別大著呢。再者, 再過個一年多,賈元春就得嫁人了。
現在對外說,還能說賈元春是國公府上的姑娘,要是換了牌匾, 將軍府, 那是賈赦繼承的, 那些人該怎麼說賈元春, 該說一等將軍的弟弟的女兒嗎?
這讓王夫人非常不開心,自然不願意換下府上的牌匾。
賈老夫人哪裡可能不知道王夫人的想法,她自己也有這些想法。府上的男丁撐不起來,而賈元春又沒進宮為妃,想要依靠賈元春讓榮國府維持輝煌,這一條路已經斷了,如今萬不能再摘下門口的那塊牌匾。
隔壁東府不一樣了,有一個皇室看重的泰安郡主,東府摘不摘下那塊牌匾都好。賈蓉還進了巡防營,雖然聽說賈蓉挨打了,但這不是什麼壞事。
因此,賈老夫人不打算效仿隔壁東府,沒有意義,而且這種效仿,只會讓人覺得他們跟風,討好隔壁東府,跟著東府走。
「東府是東府。」賈老夫人道,「你啊,以前倒是老實得很,怎麼最近這麼多話。」
王夫人確實喜歡在賈老夫人面前表現得很老實,那都是因為有利益可圖。當有些事情危害到她的利益,或者讓她不高興了,她便會說。
自從賈惜春出生后,王夫人不高興的日子就多了,她總覺得自己的兒子帶著玉(祥瑞)出生,賈寶玉更應該得到更好的待遇,怎麼就能讓賈惜春一個女孩享受到那麼好的待遇。
王夫人便是不喜歡看別人過得好的那種人,只想自己這一房過得好。
「不是兒媳話多,只是東府那邊確實讓人忍不住多關心。」王夫人笑了笑,「平日里跟人閑談,那些人便問我有沒有過去坐坐。我們這兒去東府確實近,可又怎麼好總過去呢,若是總過去,該惹人厭煩了。」
王夫人一點都不想去沾賈惜春的福氣,她沾她兒子賈寶玉的就行了。
「不去便不去。」賈老夫人道。
素日里,邢夫人的話很少,她在府中是個尷尬人,也是一個容易被人忽略的人。這逢年過節的,大多數都是王夫人在操辦,就算不是王夫人操辦,那也有賈老夫人身邊的人,邢夫人在他們眼裡就是上不得檯面的人。
邢夫人與王夫人不同,去東府的次數稍微多一點。她嫁給賈赦后,一直想生一個孩子,可是她遲遲懷不上,便想著賈惜春那麼有能耐,哪怕賈惜春的福氣不能讓她懷上孩子,她多去坐坐也沒壞事。
「大嫂倒是時常過去。」王夫人想到邢夫人去東府的事情,便覺得邢夫人想要攀著隔壁府。真是好笑呢,不跟親妯娌好好相處,卻想著去討好別人。
而王夫人也不想想她平日如何對待邢夫人的,邢夫人去東府,至少人家當她是客人,也會多敬著她一些。
賈老夫人緩緩閉上眼睛,邢夫人去哪裡都好,只要沒惹事,沒讓外頭的人有話說,那便沒什麼。
過年後,張老夫人帶著賈惜春去景安侯府,好幾個年紀比賈惜春大的孩子都得叫她表姑。
那些孩子不願意叫賈惜春表姑,可是景安侯斜眼看他們的時候,他們趕忙一口一個『小表姑』。
「乖。」賈惜春搖搖晃晃地站在地上,由於她沒有那些孩子高,不能拍拍他們的肩膀,就只能拍拍他們的手,有的連手都不好拍。
叫她小表姑的人,有的跟賈蓉差不多大呢。
「紅紅。」賈惜春朝著謝嬤嬤道,「快。」
這些人叫她小表姑了,她總得給他們小紅包,過年了,喜慶啊。
謝嬤嬤走上前,拿出幾個用紅布做的小錦囊,一個一個遞給賈惜春。
「給。」賈惜春接過謝嬤嬤的小紅錦囊后,就遞給她的表侄子們。
「泰安還懂得給人紅包啊?」景安侯夫人見到賈惜春的舉動后,輕笑,一個站不大穩的小孩子在那裡搖搖晃晃的,還給比她大的人發小紅錦囊。
「之前,她見著我給下人們發紅包,見著了,嚷嚷著要發呢。」張老夫人好笑地道,「今兒,跟她說要見她的表侄子表侄女們,她就拽著謝嬤嬤,抓著她的珍珠往裡面塞了,還懂得一個袋子一顆珠子呢。」
那些珍珠是皇帝賞賜給賈惜春的,品質倒是都很好。
張老夫人原本還打算拿那些珍珠給賈惜春做鞋頭上的裝飾,日後還可以給賈惜春做釵環。可是女兒要放進紅袋子里,張老夫人也無奈,只好任由著女兒了。
「慢,慢,來。」賈惜春一個字一個字地道,等發完后,還用小手捂著心口,「阿彌陀佛。」
她都快站不穩了,賈惜春表示小孩子的身體不好站,她要多吃點,努力長大。
「阿彌陀佛。」景安侯夫人的一個小孫子張宇,故意跟著賈惜春念,「小表姑,阿彌陀佛是什麼意思啊?」
「逗你玩。」賈惜春翻白眼,想逗她是嗎?阿彌陀佛還能是什麼意思,她就是喜歡多說,這樣才能保持神秘感,讓別人相信她。
想要做一個強大的佛修,首先就得讓別人相信你,無論你長得多美,當你一句『阿彌陀佛』,他們就信你了。不信的話,直接開揍就是,揍一頓不行,就多揍幾頓。
只可惜這個身體還小,說話總是奶聲奶氣的,一點都沒有力度。
要是有一個時鐘,這個時鐘能讓時間過得快一點,賈惜春一定毫不猶豫去撥動時鐘,只為了快一點長大。
「祖母,不如讓小表姑在家裡住幾天吧?」張宇今年不過八歲,見賈惜春那麼可愛,便想著留賈惜春在府里。
「不。」賈惜春輕哼一聲,「不。」
「好,不。」張老夫人上前抱起賈惜春,看著女兒搖搖晃晃地站在那裡,哪怕謝嬤嬤站在旁邊,她還是擔心女兒摔倒。
張老夫人抱起賈惜春后,又看向景安侯夫人,「她就是這樣,得在熟悉的地方住著。之前,給她挪了地方,她就睡不著,在那裡踢被子。這才多大呢,就這麼嬌氣。」
「這算什麼嬌氣,我們大人都會這樣。」景安侯夫人道。
「我抱一下吧。」景安侯看著他妹妹手裡抱著的小糰子,便想抱一抱賈惜春,他看到了賈惜春手裡的佛珠手串,這個外甥女似乎時時刻刻都待著這個佛珠手串。
之前因為賈敬站在廢太子那邊,景安侯府跟寧國府已經多年沒有來往,一直等到賈惜春出生后,兩家才有來往。
張老夫人從未怨怪過她的兄長,若是她,她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不能因為一個外嫁人,禍害了全家人的性命,那樣不值得。
「抱。」景安侯走過來伸出雙手的時候,賈惜春也伸出雙手,她就大方一點,讓他們抱一抱她。
時間總是過得那麼快,眨眼間,正月就過去了,二月,三月……賈惜春的周歲就要到了,小糰子又長大不少,她已經很努力地自己走了,搖搖晃晃也得自己走。
多穿一點,要是摔倒了,也能有一個緩衝。還有就是多穿一點,那是衣服多,不是她的肉多。
唉,小孩子總是胖胖的,賈惜春伸手捏捏腿上的肉,胖啊。摔倒后,只的能在地上滾幾圈。
在賈惜春思考怎麼摔得更優美的時候,張老夫人便想著不大辦賈惜春的周歲,請親近一些的人來家裡就好。可是總有人跟她說,等泰安郡主周歲,一定得請她們。
這讓張老夫人怎麼說,別人也是有身份的人,難道她能說她不打算大辦,不想請那麼多人嗎?
「大嫂子,泰安的周歲,可要大辦?」王夫人在榮國府里不喜張老夫人,可到了張老夫人面前,又是一臉笑意,「老太太說了,你們府上的人少,讓我們過來瞧瞧,有什麼幫得上的,大嫂子儘管直說。」
王夫人心裡卻想著,賈惜春不過就是一個丫頭片子,有什麼好大辦的。又想著張老夫人懷著賈惜春的時候,身子骨不好,怎麼張老夫人就沒有不喜賈惜春呢。
按照她之前想的,張老夫人艱難生下賈惜春就去了,那麼賈惜春也就沒這麼好了,指不定還被認為克母了。真是可惜了,賈惜春怎麼就是佛女呢。
邢夫人心裡清楚,王夫人沒少在府里說東府如何如何,說寶玉怎麼就沒有得到皇帝的賞賜,說泰安郡主一個女兒家,那麼鋪張,也不怕折壽。
只是那些人話是在府上說的,又沒在外頭說。邢夫人也不可能在張老夫人的面前說那些話,畢竟她跟王夫人才是真正的要相處的妯娌,家醜不可外揚。
「只是抓周禮的時候,別放什麼脂粉釵環之類的。」邢夫人輕笑,「不過也無妨,泰安是女兒家,又不是男孩。」
王夫人聽到邢夫人的話后,臉色微變,邢夫人這是在嘲諷她家的寶玉!
「這可不是我們想放什麼就能放什麼的,要是有心人要放其他的物件上去,又怎麼能不讓人放呢。」王夫人道,「來參加周歲宴的人,拿下貼身的釵環啊,玉佩啊,放上去,又怎麼好阻止。」
王夫人一直都不覺得她兒子賈寶玉抓了那些東西有什麼錯,若說錯,那也是放了那些東西在桌上的人的錯。
賈寶玉當時只是一個小孩子,哪裡懂得那麼多,估計就是覺得新奇,才抓了起來。
可惜那些東西不是邢夫人放上去的,王夫人也不好去說邢夫人。她現在聽邢夫人這麼說,極為不悅。
在王夫人的眼中,榮國府是他們二房在管,偏偏繼承爵位的是大房。她就只能從公中多撈點銀錢,當年賈瑚死了,怎麼賈璉就還活著呢。最應該死的其實就是賈赦,若是沒有賈赦,這爵位不就落在賈政的頭上。
王夫人也就只能想想,無法改變事實,這也是她多討好賈老夫人,讓賈老夫人對他們這一房好一些的緣故。
「大辦倒是不用大辦。」張老夫人只覺得王夫人和邢夫人兩個人有些吵,而王夫人哪裡是過來幫襯她的,只怕是覺得賈惜春搶了賈寶玉的風頭。
偌大的京城,也就王夫人生孩子的時候,這個是大年初一出生的必定是貴人,那個是銜玉而生的,必定有出息。尋常人生孩子,哪裡來的那麼多異象,也不見宮裡的皇子公主出生時有幾個有異樣的。
「泰安是皇上親封的郡主,怎麼能不大辦呢?」王夫人表面笑著道,心裡卻想著不會是皇上覺得賈惜春沒有那麼好吧,所以大嫂子才想低調一些。
張老夫人可不管別人是怎麼想的,最重要的是家裡人過得好。
「孩子還小,弄得那麼熱鬧做什麼,請些人就是了。」張老夫人道,「我這邊也不用兩位弟妹幫忙,雖說夫君沒在家中,但我兒、兒媳婦他們還在。」
「這也是。」邢夫人點頭,她本身就沒有什麼存在感,也沒辦過什麼大宴席,在榮國府就沒有管過什麼事情。
邢夫人這一次過來,也就是陪著王夫人過來,實際上,她根本就不覺得自己能做什麼。因此,當張老夫人說這些話的時候,她自然點頭。
自己不用過來幫襯大嫂子,那王夫人也別過來了,邢夫人想的簡單,王夫人不是那麼捧著賈寶玉么,那就繼續捧著,何必一邊踩著泰安郡主,一邊又想套近關係。
反正邢夫人沒有兒女,跟賈赦又沒有什麼感情,跟二房的感情就更差了,自然就不希望王夫人跟張老夫人走近,最好王夫人跟自己一樣,都沒幾個親近的人。
張老夫人可不管榮國府的爭鬥,只道,「你們只等著泰安周歲再吃宴席吧。」
回榮國府的路上,王夫人不大滿意邢夫人,「大嫂,你今日說的話欠妥當吧。」
「不只是今日,以前也不妥當吧。」邢夫人嗤笑,「老太太說,你說,我只能少說幾句。若真閉著嘴不說話,只怕被人當成啞巴,弟妹看著也覺得不妥當吧。」
邢夫人說完這話后,便快步往前走,懶得理會王夫人。王夫人是貴女,是王家女,身份高,總是這麼瞧不起人,真真可惡。
王夫人瞧著邢夫人就那麼走了,卻也無法。邢夫人無兒無女,平日又極摳,也時常說一些不妥當的話,賈老夫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畢竟邢夫人只是賈赦的填房,身份又低,要求太多,邢夫人也做不到。
「真真是……」王夫人素日就是看邢夫人低,都不知道踩了邢夫人多少腳。也因為邢夫人身份低,她才能管著榮國府的中饋,只是她見著邢夫人如此,依舊會覺得不高興。
即便張老夫人想著不大辦賈惜春的周歲宴,可是在賈惜春周歲前兩天,宮裡就來了人協助辦理賈惜春的周歲宴。
張老夫人隨即就明白宮裡的意思,要他們大辦賈惜春的周歲宴。
皇帝之所以那麼做,不僅僅是因為賈惜春是個有能耐的,更因為隔壁榮國府銜玉而生的賈寶玉。
皇家人一點都不喜歡銜玉而生的賈寶玉,賈寶玉的存在,對他們而言就如同芒刺在背。玉啊,國祚的象徵,年前各地發生雪災,探子就有聽到有人說到賈寶玉,說當今陛下不仁德才發生雪災,說賈寶玉是順天意而生。
這些話只是在極少的範圍內傳播,甚至還沒有掀起水花。
可是皇帝已經記著這一件事情了,若是哪一天聽到有人以賈寶玉的名義謀反,皇帝都不驚奇,誰讓賈寶玉銜玉而生呢。
既然賈寶玉周歲都能辦得那麼大,皇帝親封的郡主怎麼就不能辦大,在皇帝心裡,賈惜春就是扼制賈寶玉的一個人。即便賈寶玉跟賈惜春都姓賈,可是他們的關係也已經遠了。
只要皇帝運用的好,賈惜春能為他增添賢明,而賈寶玉只會讓人注意他這個皇帝的短處。因此,皇帝極為不喜歡賈寶玉。
賈惜春周歲宴這一天,王夫人過來東府,瞧見東府來了那麼多人。她心裡卻想著張老夫人說不大辦,到最後還不是大辦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