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掉下懸崖的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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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賈惜春的幾個人, 都聽清楚賈惜春說的話了, 王夫人在前面說賈寶玉, 泰安郡主後面就說石頭, 指不定說的就是賈寶玉。賈寶玉銜玉而生,說是玉, 但要是說石頭, 也是說得的。
王夫人聽到賈惜春的話,極為不悅, 轉頭就看向張老夫人,「大嫂子, 惜春到底還小,日後可不能這麼說話, 省得得罪人都不知道。」
「小孩子看得清明。」張老夫人一向都不喜歡王夫人, 也不喜歡銜玉而生的賈寶玉。
榮國府的人一個個都認為賈寶玉是寶,張老夫人則認為賈寶玉就是一個燙手山芋。四王八公同氣連枝, 也只是說得好聽,現在已經不是開國那時候,有其他的王侯在, 偏偏他們還不知其中變化。
一個個都想著抱團, 可這團沒抱好, 一不小心就得團滅。
反正張老夫人不打算讓府上的人摻和進去, 現在也沒有寧國府了,只有威烈將軍府。
武將起家的人,要是沒有轉文,府上又沒人從軍,只怕很難再有成就。
張老夫人心裡清楚,不去跟王夫人計較那些,只是王夫人說這些話就不好了。
「阿彌陀佛。」賈惜春微微點頭。
「這天天戴著佛珠念阿彌陀佛,這是要……」
「妹妹!」王子騰的夫人拉住王夫人,賈惜春是得皇帝重視的泰安郡主,哪裡是他們能隨意得罪的。
因著王夫人被拉住了,其他人又不去管王夫人,一個個都去看賈惜春,說賈惜春的好。
等到要抓周時,王夫人還添了東西,放的是她當場從頭上拿下來的朱釵。
按理說,王夫人放朱釵到桌上沒什麼問題,關鍵就是賈寶玉抓周的時候抓了脂粉釵環之類的東西,她現在放朱釵,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所幸賈惜春是女的,就算抓到脂粉釵環也沒什麼,張老夫人沒有把王夫人放上去的東西拿走。前來參加賈惜春周歲的賓客,不少人都放了東西上去。
賈惜春被放到了桌上,被眾人盯著看她抓哪一樣東西。
「不好。」賈惜春掃視周圍一眼,「不要。」
「那你要什麼?」張老夫人知道自己女兒的性格,明明女兒還那麼小,可女兒要是不要的東西,別人也別想逼迫她要。
「這個。」賈惜春舉起手裡的佛珠手串,這些全部東西加起來還不如她的一顆佛珠,她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還是得抓一個吧。」王夫人道,「這可作不得數。」
「如何就作不得數?」昭華長公主開口,她一早便來了,之前坐在旁邊休息的時候,也聽到王夫人說的那些話。這個王夫人著實不懂事,竟然說出那樣的話。
這榮國府真是越來越不成樣子了,賈惜春是泰安郡主,若真論身份品階,王夫人還不如賈惜春呢。
昭華長公主還算是一名得寵的長公主,看事情也比較清楚。榮國府就是一堆爛泥,也就是榮國府內部的那些人覺得好,四王八公覺得好。
賈寶玉銜玉而生又如何,昭華長公主同其他皇室一樣,都不喜歡賈寶玉,皇帝的兒子出生時都不敢有什麼異樣,一個臣子的兒子出生有異樣就算了,還鬧得沸沸揚揚。
當年,賈寶玉銜玉而生的時候,就已經有人認為賈寶玉是不是要當開國皇帝。
昭華長公主冷眼看著王夫人,「還是要泰安抓著你的東西,才算數?」
「不,不是。」王夫人想張老夫人跟她也算是妯娌,嘲諷嘲諷也沒關係,可她不敢對上昭華長公主。
「不是,那就閉嘴!」昭華長公主語氣清冷,轉頭看向賈惜春,面色便放柔和許多,「泰安不喜歡這些東西,那就別抓了,她手裡就有現成的。」
要昭華長公主說,賈惜春比賈寶玉好太多了。
「阿彌陀佛。」賈惜春高傲地抬頭,晃晃手裡的佛珠,對,她有佛珠手串了,不需要那些東西。
「瞧你傲氣的。」張老夫人笑著抱起賈惜春,不抓就不抓了。
王夫人萬萬沒想到抓周還能有這樣的操作,因為賈惜春出生時帶著佛珠,所以抓周就能算賈惜春抓了佛珠手串。當初,她怎麼就不知道讓賈寶玉也這樣呢,那就不用抓脂粉釵環,讓人笑話了。
她認為兒子樣樣都好,就是太好了,才被人如此設計。
這一會兒,王夫人卻不敢多話,昭華長公主還在呢。王子騰的夫人見王夫人沒有再說話,鬆了一口氣,今天來參加泰安郡主周歲宴的還有皇親國戚,可不能讓王夫人得罪他們。
其實在王子騰的夫人眼裡,王夫人得罪張老夫人也就得罪了,畢竟她們都是賈家人,一個族的,這都好處理。得罪昭華長公主之類的,就沒有那麼容易善了。
賈惜春的周歲宴辦得很順利,也很風光。
王夫人看在眼裡,氣在心頭。
賈老夫人倒是沒有過來參加賈惜春的周歲宴,在賈老夫人的眼中,賈惜春到底是一個晚輩,讓王夫人他們去就行了。
當賈老夫人得知賈惜春周歲宴上發生的事情后,微微皺眉,這個兒媳婦就是想著賈寶玉是寶,不喜歡別人的風頭大過賈寶玉。王家女讀書少,就是這一點不好,哪怕王家女也能管家,可有時候就沒有那麼好用了。
在榮國府里,只怕沒幾個人瞧出賈寶玉銜玉而生不對的。賈老夫人無奈,家中無人能撐著,她就得撐長久一些。
她不是不想跟兒子兒媳婦說那些話,只是賈老夫人知道說不通,只怕說了之後,還讓他們有驚人的想法。
王夫人回到榮國府後,跟賈老夫人說了幾句賈惜春周歲宴的事情。
「你若不喜歡泰安,以後就少過去。」賈老夫人眉頭微蹙,別看她是國公夫人,可是榮國府早就不如當年,「也別總在他們的面前提起寶玉。」
「都是堂兄妹,有什麼不能說的?」王夫人又不開心了,在她眼裡,賈寶玉才是最不一樣的。她讓賈寶玉跟賈惜春玩,那是看得起賈惜春了。
「回去多喝些綠豆湯,降降火。」賈老夫人道,「瞧瞧你這一段時間,都做了什麼。一個泰安郡主,就讓你亂了分數。泰安在隔壁府,又沒在這邊,影響不到寶玉,你那麼不悅做什麼。」
王夫人聽見賈老夫人說這些話,便知道賈老夫人是真的不高興了,哪裡還敢露出不悅的表情,忙道,「兒媳不敢。」
「別嘴上說著不敢,心裡又不當一回事。」賈老夫人語氣微冷,「若你真想寶玉好,就想著讓寶玉好好讀書,日後,若能考有功名,也是不錯。」
「是。」王夫人應聲。
「元春的嫁妝也該備著了。」賈老夫人當年想著讓賈元春進宮,雖然也有給賈元春準備一些東西,卻也不是很多,「你也別覺得元春嫁得不好,她是高嫁了。」
進宮的女人,想要爬上高位,就得四處打點,就得花銀錢。因此,賈老夫人以前主要給賈元春準備銀錢,如今,賈元春嫁的是禮部侍郎的兒子,那就不需要那麼多銀錢,也沒必要給賈元春帶過去了。
「是,是。」王夫人哪裡敢多說其他的,賈老夫人已經生氣了,她自然得聽著,「已經在備著了,一些大件也讓人著手打造。等元春明年出嫁,也來得及。」
即便王夫人不滿賈元春就這麼嫁給禮部侍郎的兒子,可是皇后賜婚,改不了。她也不能太委屈女兒,也得準備一些東西,興許日後也有用。蒼蠅再小也是肉,禮部侍郎家也許也能幫襯寶玉一些,現在就只能把最壞的事情做成好好打算。
威烈將軍府,賈惜春正看著她今天收到的禮物,宮裡總是賞賜她東西,她小小年紀就擁有這麼多財產了,開心。
賈惜春有一個隨身空間,空間里有各種各樣的好東西,可她也不能隨便拿出來。
一個小人兒,坐在那些東西的中間,左看看,又看看。
「小財迷。」張老夫人見賈惜春看著那些珍珠、綢緞之類的東西,開玩笑道,「怎麼就盯著它們看呢?」
「頭髮!」賈惜春摸摸頭,「長了,戴!」
「喲,說錯了,我們的惜春是個愛美的小姑娘。」張老夫人摸摸賈惜春的頭,「讓他們給你多做幾件衣裳,換著穿。你的頭髮啊,再等等,不著急。」
女兒還這麼小,戴什麼朱釵,朱釵太重了,會壓著頭的。
張老夫人又想到賈惜春穿過的那些衣服,竟然有人問她要賈惜春的舊衣裳,說家裡孩子體弱,想穿穿賈惜春穿的。
這讓張老夫人無語,雖然賈惜春戴著佛珠出生,也有那麼一點能耐,可是這舊衣服還是算了吧。張老夫人只道民間有百家衣的,卻沒有說穿人家舊衣服好的。
「等!」賈惜春的小胖手摸摸腦袋,頭髮那麼短,不夠飄逸。
她遲早會長大,等長到最美的年紀,再來一個容顏常駐!她要做一個永永遠遠的美貌的姑娘!
泰安郡主年前還讓大雪停了,這說明平日向佛也有用。
宣平侯夫人想著得給寺廟多捐一些香油錢,平日也多幫助一些窮苦人家,就當做為女兒積福,希望女兒能平安長大。
「等等。」賈惜春不跟大夫搶飯碗,但不代表她不賺功德啊。
賈惜春雖然不知道宣平侯的事情,但是她也能看出宣平侯夫人是富貴之人,府里也沒有那麼容易沒落下去。這樣的人家,非常適合做善人。
於是她扒拉扒拉她放在床榻角落的小袋子,從裡面掏出了一串佛珠。
「給!」賈惜春揮揮那一串佛珠手串。
那一串佛珠是她前世用的,多少也沾了一些功德,也能庇護那個女嬰一些。
張老夫人知道賈惜春喜歡佛珠手串,也買過一些給她,卻沒想到賈惜春竟然拿佛珠手串送人。
她可不可以捂上眼睛呢?
其實府上買給賈惜春的佛珠手串也不是便宜貨,只是拿佛珠手串送人,這是不是不大好。
「郡主送給小姑娘的。」謝嬤嬤不愧是從宮裡出來的,淡定無比,不管泰安郡主送什麼東西,她都能不皺眉頭說一聲好。
「多謝郡主。」宣平侯夫人伸手接過佛珠手串,她拿著佛珠手串的時候,便覺得這手串不大同,具體也說不出是哪裡不同。
興許這一串佛珠是泰安郡主送的,才不大同吧。
「戴。」賈惜春比劃一下,指指自己手上的佛珠手串,「一樣。」
這一會兒不用謝嬤嬤說了,宣平侯夫人隨即明白,「一定讓她戴著。」
至於回頭會不會有人說她的女兒日後要出家,宣平侯夫人不在乎,只要女兒能活著,比什麼都強。
等宣平侯夫人走後,張老夫人才走到賈惜春面前,戳戳她的額頭。
「你呀。」張老夫人無奈,「感情你要那些佛珠手串,是送人呀。」
「一樣。」賈惜春揮揮佛珠手串,又摸摸頭,「頭髮,長長的。」
「讓別的小姑娘都跟你一樣戴著佛珠手串,你就不用剪頭髮,不用出家了?」張老夫人神奇地理解了賈惜春說的這一層意思,「不怕被人知道了?」
「不怕。」賈惜春輕哼一聲,「不全。」
「不全都給,是不是?」張老夫人摸摸賈惜春的小腦袋,女兒以後一定是一個十分愛美的人。
「是。」賈惜春抬頭,快誇誇我,我是一個聰明的小姑娘。
「郡主如此也好。」謝嬤嬤開口,「郡主不是大夫,哪裡能治好他們呢。」
皇帝早就吩咐過謝嬤嬤了,可不能讓什麼人都找賈惜春。要知道相國寺的那些高僧,也不是隨叫隨到,還得講究一個緣法。泰安郡主這邊,自然更不能隨意,不能讓那些人把泰安郡主當做下人,總是為他們分憂解勞。
找的人多了,那郡主還是郡主么,可不就是成了一個高貴的下人,這便是對泰安郡主的一種褻瀆。
「不是。」賈惜春搖著小腦袋。
過了幾天,宣平侯府家的小姑娘日夜戴著佛珠手串的消息就傳了出來,宣平侯夫人得知后,便知道是府上的人傳出去的,極有可能是那表妹小妾。
宣平侯老夫人得知后,便讓大兒媳婦過來,說大兒媳婦的不是。
「那串佛珠乃是泰安郡主所贈。」宣平侯夫人沒有太過怯弱,就是因為她之前太怯弱,才被害得早產,「母親若是想藉此讓柳姨娘管理中饋,只怕不成。」
若是讓那表妹小妾管理中饋,那自己的女兒只怕更加危險了。
「昭華長公主還在府里呢。」宣平侯夫人一直都知道老夫人想讓她的娘家侄女管理中饋,可是柳姨娘就只是一個小妾,哪裡有資格管理中饋。
當年,可是老夫人不讓兒子娶娘家侄女,而是讓兒子另娶他人,要怪就怪老夫人自己。
宣平侯老夫人一聽那佛珠是泰安郡主所贈,皺起了眉頭,「泰安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頭。」
「可她是皇上親封的郡主!」宣平侯夫人道。
「罷了罷了,我說一句,你又是拿郡主說話,拿長公主說話,還拿皇上說話。」宣平侯老夫人早年就想著兒子娶高門妻,等兒子娶到高門妻之後,她便又覺得兒媳婦不聽她的話。
老夫人還能拿捏大兒媳婦一些,對昭華長公主這個兒媳婦沒有辦法。她也不敢真的讓娘家侄女管理中饋,就是想分權,然而,大兒媳婦說出這樣的話,她也無法。
「兒媳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宣平侯夫人道。
等著宣平侯夫人走後,柳姨娘才走出來。
「娘,您也彆氣了。」柳姨娘一向懂得討好老夫人,表現得跟一朵無辜的白蓮花一般。在老夫人面前盡孝,在宣平侯面前也不時常說宣平侯夫人的壞話,頂多偶爾讓身邊的人透露一些宣平侯夫人的不好。
柳姨娘知道即使宣平侯夫人沒了,她也不可能被抬為正室。她的親姑母不可能允許的,別看她姑母對她好,那也是因為愧疚,要是當這一份愧疚跟她的兒子起衝突,這一份愧疚也就沒了。
所以柳姨娘就利用這一份愧疚,讓老夫人對她好,讓宣平侯對她好。偶爾再膈應宣平侯夫人,藉以太高自己,多得宣平侯的寵愛,讓自己的兒女多受重視。否則她生的孩子是庶出的,又怎麼能過得那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