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賈寶玉喂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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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賈老夫人的內心非常矛盾, 一方面想要養廢賈寶玉,另一方面又想好好教導賈寶玉, 讓賈寶玉成才, 又怕皇室盯著賈寶玉, 一不小心,賈寶玉就可能人頭落地。


  如今, 皇家竟然對一個剛剛出生的女嬰大肆封賞, 那麼這些異象也沒有什麼好稀奇的吧。之前, 林黛玉出生的時候還百花盛開呢, 這樣的異象出現的次數多了,也就沒有那麼稀奇。


  「說這些做什麼。」賈老夫人道, 「賈惜春只是一個女兒家, 又不是男子。男子該怎麼封賞,封王嗎?」


  王夫人仔細想想,女兒確實好封賞, 男子倒是不好封賞, 只是她還是有些眼紅。她之前瞧著隔壁府的嫂子身體不適,想著大嫂子就算生下孩子后, 只怕命也沒了。


  沒成想大嫂子不但活得好好的, 那孩子還封了郡主。


  這讓王夫人如何高興得起來, 她總虧得自己的賈寶玉虧了。


  「我這不是心疼寶玉嗎?」王夫人面色有些尷尬, 「那孩子那麼小,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有醫女在。」賈老夫人見王夫人說這些話,心裡也不舒服。賈惜春是女兒家,皇家想封賞賈惜春就封賞賈惜春,而賈寶玉是一名男子,這又不一樣了。


  她剛剛還想幾個人都有異象,那麼賈寶玉出身時的異象也就不打眼了,畢竟賈寶玉銜玉而生是在屋內,外頭也沒有大動靜,更沒有衝天而出的金光。可壞就壞在賈寶玉是一名男孩,林黛玉和賈惜春都是女孩,皇家自然不可能多在意,大不了就讓林黛玉和賈惜春嫁進皇家。


  賈寶玉就不一樣了,即便賈寶玉娶了皇家的公主,皇家也怕壓不住賈寶玉。不過若是賈寶玉娶了皇家的人,那麼賈寶玉的地位可能就沒有那麼尷尬。


  這一刻,賈老夫人有了不一樣的心思,她原本還想著讓林黛玉跟賈寶玉湊成一對玉兒,眼下,倒是要再瞧瞧。她若是把賈寶玉養得好一些,日後若是高中狀元之類的,或許還可以想一想。


  沒有必要把賈寶玉養得太廢了,只要賈寶玉沒有犯法,估計也就沒有什麼事情。


  賈寶玉銜玉而生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要是賈寶玉無緣無故出事,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皇家動的手。正因為事情鬧大了,他們才沒有必要那麼害怕。要是他們低調了,皇家悄悄弄死了賈寶玉,別人也不會去懷疑皇家。


  因此,皇家為了臉面,只要賈寶玉沒犯大錯,應該就能保住性命,也有成長的空間。


  若不是因為賈惜春被封了郡主,只怕賈老夫人還沒有想到這些事情,只會想著要把賈寶玉養廢一點,不能讓賈寶玉成為皇家的眼中釘肉中刺。


  現在,賈老夫人倒是覺得賈惜春特別耀眼,那些人一定會先盯著賈惜春,賈寶玉也就顯得沒有那麼突出,指不定還有人認為賈寶玉銜玉而生是假的,那塊玉是他們自己放進去的。


  此時,賈惜春倒是不知道賈老夫人所想的,她只想著要快點長大。她現在小胳膊小腿的,也不好進空間。強大的修為跟肉身不相配,她只能慢慢來,想著想著,就又閉上眼睛睡著了。


  張老夫人看著女兒睡著后,便讓人把賈惜春抱下去休息。


  「可要讓人找一找老太爺?」朱嬤嬤詢問。


  「不用了。」張老夫人明白她的夫君,她的丈夫哪裡是去煉丹,而是因為府上曾經跟廢太子有關係。與其說她的夫君沉迷煉製丹藥,倒不如說她的夫君躲避現實,也期望皇帝不再追究那些事情。


  她懷孕的時候,何嘗不想夫君陪著她。可是她的夫君沒有回來,一直待在道觀里。夫君連懷孕的妻子都不顧,不正好說明他沉迷煉製丹藥,不可自拔么。


  既然是不可自拔,那麼就不能隨意回來。張老夫人已經想明白了,在她艱難生下賈惜春的時候,她就明白她的夫君靠不住。要是自己沒活下來,只怕夫君也不可能回來照顧女兒,而她的兒子、孫子都那麼大了,一個個性子都不好,尤氏又是兒子的繼室,尤氏本身就不是一個能撐起來的人。


  要是她走了,那麼她的女兒就不可能過得多好了。張老夫人心想,上天讓她活下來了,女兒現在又是郡主,那麼她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活得長久一點,否則那些人又怎麼可能照顧好她的女兒。


  「宮裡頭來的人可都安排好了?」張老夫人詢問,那些人可都是皇帝賞賜給她女兒的,女兒是郡主,自然得有郡主的規格。


  「都安排妥當了,只是姑娘日後住的院子,還得再整整。」朱嬤嬤道。


  「這倒是。」張老夫人笑著點頭,郡主住的院子,自然不同,「皇上賞賜的郡主府現在也住不進去。」


  來宣讀聖旨的公公說過了,郡主府還在修建,只要還要幾個月修建好。


  張老夫人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這是讓賈惜春日後好搬進郡主府住。兒子和孫子都大了,女兒還比孫子小,這一家子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日後不定就有其他事情。


  賈惜春正在睡覺,在夢裡,她腳踢四方,那些人一個個都不是她的對手。她是一個佛修,但也不喜歡瞎BB,要是別人不聽她說的話,她就不再說下去,而是直接動手。


  如果動手能讓人改正,何必瞎BB呢。有的佛修就跟一朵聖母白蓮花似的,一直在那裡苦口婆心勸說人家,到最後不但沒有勸說成功,還把自己搭進去,得不償失。


  賈惜春就不喜歡當一朵聖母白蓮花,別自己傻傻地認為自己有耐心,還能吃苦。而在別人眼中,他們這些佛修就是傻子,天天一口一個向善,整天去幫助那些陌生人,還傻傻地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要賈惜春說,要入地獄就別人去入,她當佛修,那是要賺取功德抵抗雷劫的,又不是去受苦,給別人頂鍋的。


  而這時,那些人都認為賈惜春前世是一個慈悲為懷的佛門中人,一個個都認為賈惜春是個大善人。根本就沒想到這位其實是一個兇殘的大佬,她是善,可這善的角度有點不大一樣。


  道觀里,賈敬聽到府里的人來報,說他的夫人生了一個女兒,女兒出生時便有異象。來了一個人,又來了一個人,後面那個奴僕則說皇帝賜名惜春,封為泰安郡主。


  「回去吧。」賈敬打算回府一趟,只不過不是今天。


  要是皇帝沒有封女兒為郡主,或許他還不打算回去。皇帝都下聖旨了,若是他不會去看看女兒,怎麼說都說不過去。


  外人看他沉迷煉丹,實際上,皇家的人不蠢,皇帝必定看出他的用意。因此,賈敬不能不回去,要是他不回去,便是不給皇帝面子。


  洗三宴時,賈敬才穿著一身道袍回到寧國府,他看了看襁褓中的賈惜春。


  「好生照顧吧。」賈敬心想有賈惜春在,他們府上的人也能保住吧。當年站錯隊伍,一朝錯,滿盤皆輸。


  廢太子還被圈禁著,可是廢太子的黨羽卻沒有全部落網。皇帝也沒有把跟廢太子有關的官員都處置了,可他們都夾子尾巴過日子。他們還算是比較明面的人,那些暗處的人還想著幫廢太子複位,不然就是逼迫他們做其他的事情。


  賈蓉便是訂了秦家的女兒,而秦可卿並不是秦家親生的女兒,是廢太子的女兒。


  雖然賈蓉和秦可卿還沒有成親,這一件事情卻已經定了,沒法再更改。否則那些人必定不放過寧國府,賈敬沒有辦法改變這些事情,就只能去道觀里。


  張老夫人聽到賈敬這麼說,如何還不明白,她的夫君又要回去道觀里。


  「她是我的女兒。」張老夫人道,「我自會照顧好她。」


  即使賈敬沒有在府上,她也能照顧好女兒,不需要夫君多說。


  府上雖然是尤氏掌管中饋,可是尤氏不過是小戶人家的女兒,必定不敢對她和惜春不好。只是女兒有父親就跟沒父親一樣,女兒日後若是問起父親,她該如何說,說她的父親寧願在道觀也不願意陪著她么。


  賈惜春已經睜開眼睛,也看到了賈敬,也聽到了賈敬說的話。賈敬要去道觀煉丹就去吧,她也會煉丹呢。


  賈敬看賈惜春睜開眼睛后,想要伸手觸碰女兒,最終還是沒有伸手。不觸碰,少見面,便不會那麼在意,他也能靜下心待在道觀里,不去想那麼多。


  下一刻,賈敬便轉身離開,沒有再看賈惜春,也沒有回頭。


  「別怕,娘會照顧你。」張老夫人看著懷裡的女兒,內心酸澀。


  兒子和孫子都那麼大了,他們必定也不可能多聽她的話,也不可能多顧著賈惜春。好在女兒是郡主,張老夫人感慨,要是自己日後早早就去了,女兒有郡主的身份在,又有郡主府,能好過一些。


  賈惜春感覺到張老夫人的憂傷,揮揮手,別怕,有我在。


  「看到了。」張老夫人以為賈惜春讓她看她手裡的佛珠,笑著點點頭,「走,讓朱嬤嬤抱你去前面。」


  洗三宴得繼續,而她還在坐月子,不好抱著孩子過去。張老夫人也不是不放心宮裡來的嬤嬤,就是想女兒還小,讓朱嬤嬤抱過去就行了。那些嬤嬤日後有的是時間照顧惜春,張老夫人眼睛微紅,幸好這個孩子自己是個有造化的,否則靠她和夫君,哪裡靠得住呢。


  賈惜春十分乖巧,她得去看看那些古人了,只不過現在好像是他們圍觀她,而不是她觀那些人。


  「大夫可在裡面?」賈珍轉頭看向他的妻子尤氏。


  「在,在呢。」尤氏忙道,「一早就備著了。」


  他們都知道老夫人是高齡產婦,哪裡敢不備著大夫,那大夫還是宮裡的御醫。他們心裡也清楚,老夫人這一次生產十分艱難,一不小心就會要了性命。


  雨還在下,賈珍在那裡來回踱步,生怕母親出事,千萬別一屍兩命。


  直到第二天清晨,老夫人才生下孩子。


  那一刻,空中傳來似有似無的梵音,雨也聽了,湖裡的蓮花冒出花骨朵兒,開出了一朵朵的蓮花。現在不過是四月,並不是蓮花盛開的季節,那些蓮花卻開得格外好看。


  寧國府的人都知道榮國府的賈寶玉銜玉而生,這一會兒,瞧見府里的異象,一個個倒也沒有太過詫異,只覺得寧國府不比榮國府差。


  尤氏忙進屋,她得瞧瞧老夫人,忙問御醫,「母親她老人家如何?」


  「平安無事。」張御醫忙道,心下奇怪,這老夫人原本是身體大虧的現象,只怕生下孩子就要沒了氣息。沒成想,孩子生下來之後,老夫人的脈象又變得堅強有力,不像是身體大虧之人。


  就在這時候,襁褓中的嬰兒突然冒出金光,張御醫等人都瞧見了。


  張御醫是宮裡的御醫,瞧見此景,心裡便知道,只怕回宮之後要跟皇帝稟告。他便上前查看嬰兒,理由充足,「老夫人年紀大,只怕生下來的孩子比較柔弱,正好看看,你們日後也好精細一點地養著。」


  於是張御醫便走了過去,卻見那孩子的右手上戴著一串佛珠,那佛珠跟尋常的佛珠不大相同,彷彿帶有一絲佛氣。


  「可否讓我看看?」張御醫看了看嬰兒,又看向尤氏。


  「看吧。」尤氏回答,張御醫是宮裡的御醫,對方要看,她也不好阻止。


  尤氏已經看到嬰兒手上的佛珠,也不知道那佛珠是怎麼來的,之前也沒聽那些接生婆婆說起過。只怕是那道強烈的金光閃過之後,才有的那串佛珠。


  張御醫想要拿起佛珠,卻發現嬰兒的手抓著佛珠,便沒有掰開嬰兒的手,只是觸摸幾下。這一觸摸,他便感覺到這一串佛珠的不同,這一串佛珠彷彿是活的。


  這名嬰兒其實不是真正的嬰兒,她本來是修真界的佛修大能。沒成想在秘境時發生意外,等她回過神的時候,便已經在一個女人的肚子里。她見那女人身體機體弱下去,便忙幫那女人一把,畢竟那人也算是她的母親了。


  因為才來到這個世界,賈惜春並不能十分控制好自己的能力,她才被生出來沒多久,她的本命法器便出現了。


  「姑娘是個有福氣的。」張御醫沒有說佛氣,而是說福氣。


  不管這個嬰兒是男是女都好,戴著佛珠降生的嬰兒必定不會是妖邪。


  宮裡,皇帝原本準備上朝,正好在外,也就看到那一道衝天的金光。這還了得,皇帝必定要找人問一問。別說皇帝看到了,就是京城郊外的相國寺的和尚也都看到了。


  不僅如此,相國寺蓮花池裡的蓮花也開了,還開出了好幾朵金蓮。


  「阿彌陀佛。」相國寺的明空大師看著蓮花池裡的金蓮,合併雙手。


  張御醫從寧國府出來后,就直接進皇宮。寧國府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他又在現場,自然得進宮跟皇帝稟告。


  皇帝一下朝,便見了張御醫,聽聞那女嬰降生時,寧國府蓮花盛開,空中隱隱傳來梵音,一道金光衝天而出,那女嬰手裡便出現了一串佛珠,那一串佛珠還極為不同。


  「張氏年老生女,微臣一直都在產房,親眼瞧見的。」張御醫堅定地道,若不是親眼瞧見,他必定不相信,「張氏原本快撐不住了,就算生下女嬰,身體也不可能那麼好。但如今,張氏的身體倒是好了不少。」


  「朕也瞧見了那道金光。」皇帝沒有懷疑張御醫的話,他原本還讓人去查查是哪裡冒出的金光,查查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成想竟然是一名女嬰發出來的。


  只怕那一名女嬰是個有來歷的,梵音、金光、佛珠、蓮花……這倒像是佛門中人,佛門中人倒是還好,而不是銜玉而生。


  皇帝一點都不喜歡榮國府的賈寶玉,賈寶玉銜玉而生,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些人都想著賈寶玉會不會是個有出息的,銜玉而生啊。


  那些開國皇帝,有幾個沒有異象的,而且玉象徵著國祚,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因此,皇帝沒有處置賈寶玉,心裡卻記著賈寶玉,若是賈寶玉有日後有異動,必定早早除去賈寶玉。


  至於寧國府的這個女嬰則不一樣,本朝信佛,佛渡眾生,代表著善意仁和。歷史上不是沒有女人做皇帝,到最後還是落到女子夫家皇室手裡,而不是娘家手裡。再者,那女嬰戴著佛珠,日後只怕是要修佛,而不是修為君之道。


  皇帝讓張御醫退下,讓人去請相國寺的大師,他不能只問張御醫,也不能只問欽天監,這一件事情涉及佛門,最好還是找相國寺的高僧問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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