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植物園下午四點禁止入園, 夏季六點半, 冬季五點半閉園。
自動發電系統安裝上之後, 時間就差不多六點半了, 下午的遊客都陸陸續續離開。
華靈檀站在大門前跟他們揮手送別。
紫青也非常好奇地有樣學樣站在她身邊跟人擺手。
華靈檀沒有注意到她在做什麼, 因為她發現，在他們大門外竟然還停了一個飛行器。
這是個雙人小型飛行器，因為停放的位置偏僻，又被別的飛行器擋住了, 所以一直沒有人發現。
但是現在其他人都離開了, 這個飛行器也就暴露了出來。
就是說，還有一個遊客現在還在園裡沒有離開。
下午她出去了，遊客進園的時候，齊枝應該沒有提醒閉園時間。
但是就算沒說, 現在天已經快要黑透了，也該知道離開了吧，趕夜路很危險。
跟紫青說了一下之後, 華靈檀就轉頭摸上了一棵樹，感應著大樹們傳遞過來的消息。
果然還有一名遊客沒有離開, 人現在正在迷轂樹下。
她又馬不停蹄地往迷轂樹跑去。
遠遠地就看到一個男人, 手中握著一個像是相機一樣的設備正對著迷轂樹狂拍。他的臉上滿是狂熱。
植物園裡樹多，天黑的更快，此時丘陵上已經一片黑暗。
但是迷轂的花正散發著明亮又柔和的光。一樹的光, 就像是被掛滿了小燈泡一樣, 光芒照亮了周圍一片, 在這黑暗中尤為顯眼。
杜衍原本看到天黑時，也準備離開了。他是一名攝影師，最近因為一些事情來到母星，就居住在西野市，意外聽到城外有個植物園剛開張，他就迫不及待過來了。
沒想到這裡給他的驚喜一個接一個，白天和夜晚竟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景色，卻一樣迷人。
走到丘陵的時候，迷轂樹上的光芒吸引了他，開始他還以為是不是園裡的路燈，但是走近才發現竟然是花朵。
他忍不住又拿起了相機，對著這顆神奇的樹拍了又拍，覺得每個角度都好看，恨不多再多拍幾張。
直到被華靈檀拍上肩膀他才驚醒過來。
「先生，不好意思，已經到了閉園時間。」華靈檀退後一步說道。
杜衍忙道歉，但他實在是興奮。他在這裡拍到了很多不錯的照片，一定可以被選入這期的世界地理攝影展。
照片能被選入世影展，是當今攝影界每個攝影師都期盼又榮譽的事。
回頭又看了迷轂樹兩眼，他才依依不捨地跟著華靈檀往大門走去。
「給你們添麻煩了，實在是抱歉。不過我太興奮了，我從來都沒見到過這樣美麗又迷人的植物，上帝都不知道我的心跳地有多快，我簡直要愛上它們了。剛剛那顆樹到底是什麼？」
杜衍雖然長得是華國人，但說話的方式卻很西式，顯然不是自小在華國長大的。
「那顆是迷轂樹。」
「哦，迷轂樹，名字跟它的花一樣美。」
華靈檀覺得，他可能並不知道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這會天已經黑透了。今天有了自動發電機，園中為數不多的幾個路燈也亮了起來。但是太久沒有使用，路燈的光芒非常昏暗，還比不上迷轂的花朵明亮。
華靈檀開始思考，要不要把迷轂樹栽種一圈到路邊，夜裡還能省電。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天，本來都快要到大門前了，杜衍卻又一次停住了腳步。
他誇張地用手捂住嘴，整個人都陷入一種無聲的尖叫中，好一會才吐出完整的話。
「啊，看看那裡，那是什麼，好美！」
華靈檀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他說的是蔓金苔。
「是蔓金苔，您下午應該見到過的。」
「哦對，蔓金苔，我下午已經拍過了。它在夜晚也能發光？瞧瞧它的光芒，多麼美麗又迷人，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漂亮的東西！」說著都不待華靈檀有什麼反應，整個人就已經朝著池邊沖了過去。
華靈檀沒想到他能跑的這麼快，不過轉瞬間，人就消失不見了。
她趕到的時候，杜衍已經不顧泥土骯髒，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手中的攝像機對準了池中。他的臉上全是狂喜又專註的神色，就跟瘋魔了似的。
他趴在地上，口中不停呢喃著上帝，這真是太瘋狂了，怎麼會這麼美麗之類的話。
華靈檀喊了兩句，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她乾脆也不喊了，就站在他身邊等著。
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小時。
該慶幸池塘邊已經圍了一圈木板，讓他不能再繼續往前拱，不然人就掉水裡了。
「杜衍先生，天已經很晚了。」華靈檀提醒道。
杜衍這才猛地回過神來：「抱歉抱歉我又給你們添麻煩了，可是這裡真的讓我無法移開目光，這個植物園簡直就是天堂，每個人都該來這裡看看它們，我敢發誓，所有星球上的植物園都不如這裡，真的！」
他語氣很誇張地道，但是卻很真誠。
華靈檀笑著點了點頭：「謝謝你能喜歡。」
「不，應該是我謝謝你，是你讓我看到了它們。我要讓我所有朋友都來這裡，他們不該錯過這樣的景色。」
一聽到這個，華靈檀立即來了精神：「那真是太感謝了。您是名攝影師么？」
「是的是的，你要看我今天拍的照片么？」說到自己的職業，他立即興緻勃勃地點頭，打開了相機讓華靈檀看。
相機的採光性非常好，哪怕是在這種漆黑的夜晚，在蔓金苔的光芒如此奪目的情況下，它也忠實地記錄下了塘中植物最真實最絢爛的模樣。
杜衍的拍攝水平很高，不同角度竟然拍出了不同的意境。在他的鏡頭下，植物園彷彿又變了個模樣。
玄洺這次沒有開花，可是哪怕只是個花苞，那花苞看著也如遺世獨立的仙人一般，高傲地站在一片金燦燦的光芒中，不沾染絲毫顏色。
「拍的很美。」華靈檀由衷地讚歎道。
杜衍搖頭：「是這裡美，我只是記錄下了它。」
他自己在微博上也有帳號，時常會放一些自己拍攝的較為滿意的照片。因為水平高，獲得不少獎，因此粉絲不少，也有上百萬了。
這會他覺得自己拍的每一張都很滿意，一連發了四條動態，配了幾十張照片上去。
不管是沼澤地上掠過的水鳥，還是生長超過百年幽靜無比的竹林，抑或是那一池奪人眼球的蔓金苔，甚至是地上一片尤帶著濕意的苔蘚。
隨處都可見的絕美景色。
杜衍在自己的賬號上說道：「這兩天因為工作回到母星，閑暇之餘意外發現一家新開的植物園，叫山海植物園。我曾走過很多地方，見識過很多星球的景色，今天卻徹底地被折服在了這裡。你們無法想象這裡到底有多美，我的照片也表達不出它的萬分之一，因為竟然有植物無法被相機記錄下來，你只能通過眼睛，通過心來感受它的存在。哦，我不能說出它到底有多叫人吃驚，我遺憾自己拍不出它，卻不遺憾自己見過它的存在，我真的慶幸能來到這裡，這一定是我這輩子最幸福也最幸運的時刻。」
杜衍發微博一向都很敷衍，他一般只放照片，幾乎不說一句話，就連粉絲留言也幾乎不回，非常高冷。
這次卻破天荒地給予這麼高的讚揚，顯然是已經喜歡到瘋狂的地步了。
「哇！真的有這樣的地方嗎？實在是太美了，這個蔓金苔白天和夜晚竟然是兩種景象，植物能發出這麼亮的光芒，太不可思議了。」
「好想去看看啊，求地址，求地址，是在母星哪裡？」
「沒想到母星也有這麼美的地方了，想去。」
「這個山海植物園，似乎之前在哪裡見到人提過。」
「是蘇小瀾，之前還以為她是接了什麼廣告在騙人，沒想到竟是真的。」
「這個山海植物園有官博，不過沒認證過，是新建的帳號，裡面只有一條動態，但是他發了那朵花苞的開花過程，很美，大家可以去關注一下。」
有人試著搜索，竟然搜到了華靈檀下午剛申請的帳號上來，便迅速去看了眼。沒認證，本來也覺得是不是假的，直到他看到了那個視頻。
「快看，是杜大大拍的那朵花苞開花的過程，是黑蓮，天哪，實在是太美了！」
更多的人被從杜衍那裡吸引過來。
華靈檀一路上一直聽到自己的手機叮咚叮咚響個不停，卻因為跟人在說話而不能看一眼。
跟杜衍互加了好友，好容易把人送走，她才有時間打開手機。
然後她就發現，響的是微博，她的微博粉絲竟然漲了一萬，而那唯一的一條動態下，則多了上千條評論。
「黑色和金色的完美碰撞，驚艷。
「這朵黑蓮黑的好純粹啊。」
「從杜大大那裡來的，圍觀。」
「從杜衍到蘇小瀾又到這裡來的圍觀，上次蘇小瀾拍到這朵蓮花，還有人質疑顏色是不是真的，現在看到開花過程，足以證明這個色確實是真的。」
「讓我吃驚的是這個蔓金苔，這顏色才更像是假的，這麼大一池子如果都是金子，那可真是奢侈了。」
「園長，不放個地址么，我明天就要去看！」
華靈檀美滋滋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又發了第二條動態，把園裡的詳細地址放了上去，並說了現在的活動。
「明天最後一天活動，現在來參觀門票全免，後天我們就要正式開業了。園裡除了有各種各樣的植物，還有特製的美味飲料提供，另外，我們這裡的員工顏值也絕對高，不騙人，歡迎大家來玩啊！」
評論也火速跟上。
「離得不遠，去去去，一定要去！」
「帶上我兒子女兒一起去看花花。」
「園長，你們員工的顏值到底有多高？無圖無真相啊。」
那邊杜衍也收到了很多朋友的私信。
他在圈內也有不小的名氣，朋友眾多，這一組圖片拍的著實精妙，朋友們都來詢問地方。
從他這裡得到地址之後，紛紛決定有時間一定要過去。
也有人立即就查了路線決定近期就過去。
翻完微博的評論之後，華靈檀很自信地系統道：「一百人氣值，我覺得明天就能達到了。」
系統表示不可置否。
華靈檀問：「如果達到了有什麼獎勵么？」
系統冷漠臉：「……我給的獎勵還少么？」
華靈檀想想平日里她軟破硬泡讓系統多給點東西的模樣，確實，系統其實很寬容，並沒有不近人情，不完成任務就不給東西。
想著想著她也不好意思起來，但是該爭取的福利還是得爭取。
系統敷衍地道：「完成了再說吧。」
之後任華靈檀再說什麼，系統問不給一點反應了。她蹲了一會，突然想起自己把紫青仍在大門口就跑了，她立即從地上爬起來，趕緊又往大門口跑去。
紫青竟然還站在門口沒動，見到華靈檀姍姍來遲，她也沒生氣，依舊輕輕柔柔地問道：「事請都解決了么？
「嗯，已經解決了，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麼久，我帶你去辦公樓。你需要負責的攤子還沒準備好，今晚可能要辛苦你準備一下。」
攤子好擺，食堂就有個飲水機一樣的機器，還能用，清洗乾淨之後，只要把白咎汁調好放進去，有遊客來，直接接一杯就好了。
但是他們沒有一次性杯子，全都是植物園統一採購的水杯，也不能都拿去當一次性杯子用。
撓了撓頭，華靈檀深刻地覺得，他們似乎需要一位管理植物園的專業人士。光靠她個門外漢，什麼都顧不住，也不會規劃，都是臨需要什麼才想起來。
就比如現在，他們迫切需要一次性杯子跟打包機。
「系統，我可以聘請一些人類來這裡工作么？」
系統道：「如果你能保證那些人類不會發現這裡的異狀，並且能解決意外情況就可以。」
華靈檀：「讓我考慮一下吧。」
跟著紫青一起把桌子擺好，食物擺好，兩人又去摘了好些祝余和丹木果，割了一茬白咎汁。
然後華靈檀就去淘寶看了一次性的環保杯子吸管食盒。
如今這些都是新型材料做的，非常環保，很快就能被土地溶解，變成養料。
不需要再準備垃圾桶，園中原先的垃圾桶還能用，只是不那麼智能了，需要手動清理。
供人休息用的椅子，原先的石椅還能用，但是木椅子就不行了，沒有修葺完，只是清理掉了，也需要再做幾個。
全是些雜亂的小事。
華靈檀心累的不行，做個園長並不是那麼輕鬆的事請。
青紫見她的眉毛都皺了起來，不由得笑道：「何須如此麻煩。」
華靈檀不解地看向她。
只見她招手從地上引起些泥土，泥土在她手中猶如變魔術一般被捏成了一個個小小的杯子，然後她又伸手往上一伸，附近樹上的葉子紛紛落入她手中。
她用樹葉裹住泥做的小杯子，朝葉子上吹了口氣。
只見桌子上很快落下一疊翠綠色的，帶著花紋的精緻無比的杯子。
杯子很薄，墨綠色，摸起來很光滑，聞上去還有股植物的清香。
華靈檀看的目瞪口呆。這就是先天靈根的手段么？
青紫笑問道：「可有何不妥？」
「沒有沒有，不過現在的杯子是這樣的，要封口，還有個吸管。」
她說著就把圖片給紫青看。
紫青看了眼後點點頭，又招來一片葉子，往杯子上一蓋，所有的杯子就都被封了口，一根吸管插在裡面。
「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太厲害了。」華靈檀把杯子拿起來看了又看，卻看不出來絲毫破綻。
「只是小小的變化之術，不足一提。我主當初能捏泥造人，相比之下，我這實在是班門弄斧。」紫青搖著頭羞愧地道。
華靈檀心道，你拿女媧造人來比，肯定比不過啊。
不過這一手已經足夠了。
而讓她操心的長椅的事，此刻也不值得一提了。
紫青跟著她一起，將需要修葺的地方全都重造了一遍。
華靈檀幾乎要對她感激涕淋，這個幫手實在是好，人又善良又能幹，不叫苦，脾氣好，本領還高。不知道為她省了多少錢。
「系統，這樣的幫手請務必再多來幾個。」
系統：「她還有兄弟。」
華靈檀一下子想起來剩下三個沒動靜的葫蘆。
這樣好的員工還有三個等著出來，她的臉上瞬間掛滿了幸福的微笑。
「系統，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我以前錯怪你了。」
系統：「……」並不忍心打破你的幻想。
有了一件好事，別的好事也接踵而來，上午答應她要贊助一批監控設備的嚴彬，這時候也發來了消息，表示明天監控能運過來裝上。
這速度實在很快。
忙完所有事之後，夜已深，紫青回了自己的藤上去休息。
而華靈檀因為有她送的簪子，整個人一直被濃郁的生氣籠罩著，精神頭十足，並不困也不累，她也沒打坐，蹲在辦公樓里，開著那台老式電腦設計傳單。
是的，設計傳單。
迷轂葉子固然好，但是無圖無真相，並不能勾起別人的興趣。
現在有杜衍拍的照片，把照片放上去，再排個版，寫兩句宣傳語，絕對勾人。
這裡沒有印表機，她決定先排好，從淘寶上找一家市裡的店把素材傳過去，明早過去拿。
隔天一早天一亮她就立即蹦了起來，滿植物園的喊員工集合，開會。
這是他們植物園的第一次會議。
現在能用的人手除了她就是車馳飛，齊枝，外加一個紫青。
車馳飛還要兼職做馬拉車，但是華靈檀覺得，這不是長久之計，讓他拉人，她總覺得有點委屈了他。
剩下一個玄洺她是萬萬不敢使喚的。
「今天要去學校附近發傳單，兩個人跟我一起，兩個人留在這裡看家。今天的遊客可能有點多。上午還有一批監控要裝。我們園裡現在不提供飯菜，午飯就是白咎汁，祝余和丹木果，攤子也要一直有人看著。這樣吧，今天紫青跟齊枝留在園裡，我跟車馳飛出去。如果有什麼事就立即聯繫我，我很快回來。」
齊枝無可不可地點點頭，只要不用他站在門前迎接客人就行。
紫青也應了一聲好。
飲料定價三十一杯，丹木果十塊一個，祝余同樣，十塊一根。
哪怕是飯兩再大，一杯飲料加兩份果子就絕對能吃飽了。
因此這個定價華靈檀並不覺得高，反而相當的便宜又實惠了。
安排好之後，她就跟著車馳飛離開了。
兩人先去了定好的圖文店，五百份傳單，有點重，兩人一人抱了一半就往學校飛奔而去。
星然中學是一所私立學校，跟西野一中的距離不算遠，就隔了三條街。
附近還有一個幼兒園跟一個小學。位置非常好。
他們來的早，學校是九點上課，現在才八點。
車馳飛第一次發傳單沒經驗，沒讓他單獨出去，華靈檀帶著他去了星然學校門口。
而這個學校，恰巧正是陶唯天他們所在的學校。
昨天一直到放學，老師都沒有確定下來，春遊要不要去植物園。這讓陶唯天有些鬱悶。
他可是答應了園長，要幫忙宣傳的。況且他自己也是真的很喜歡那裡。
今天上學前，他特地找蘇瀾要了她拍的照片，準備去說服老師。
自從可以自己上學之後，陶唯天就不需要別人送了，他出發的時間很早，到學校時才八點十分。沒想到，竟然在學校門口看到了華靈檀。
「園長阿姨，你怎麼在這！」他立刻開心地沖了過去。
華靈檀看到是他，也笑開了：「你在這裡上學？」
「是啊，你們又來發傳單么？我也來幫忙吧。」陶唯天看到她手中握著的東西，非常主動地道。
華靈檀怎麼能讓一個孩子幫忙，當即就要拒絕，但是陶唯天已經搶走了幾十張。
「阿姨我們站這裡，那邊不能站，會被保安趕走。我們上學都要經過這個地方，這裡人多。」陶唯天相當有經驗地將兩人拉到了一旁的進出口，站在前面，小大人一般，見到一個學生走過，就把傳單遞了過去。
「同學，山海植物園全新開張，學生半價，歡迎去玩啊。」他似模似樣地說道。
華靈檀看的目瞪口呆，人才，真是人才啊。
可惜太小了，不能雇傭童工。
沒多久羅鷹和陸季同也來了，兩人見狀，也主動結果華靈檀手中的傳單，去了路邊再遠一些的地方幫忙發。
不過半個多小時的功夫，這一沓傳單就出去了一半。
「阿姨對不起，之前答應要幫忙宣傳的，但是都沒有幫上忙，今天算是幫忙啦。」陶唯天道。
華靈檀嗯了一聲，拍著他的肩，豪氣地道：「為了感謝你，以後你們去植物園，門票全免，隨便來玩啊。」
「謝謝！」幾個孩子也很開心，雖然他們並不差這點門票錢。
這邊發傳單的動靜驚動了學校的老師，聽到有人說，還有自己班的學生參與，陶唯天的班主任很快走了出來。
見到他們還站在門外，班主任有些生氣。
「陶唯天，你們幾個，快要上課了，怎麼還在外面。」
華靈檀笑著上前，將一張傳單遞到了她手中。
「不好意思老師，他們是在幫我，你不要責怪他們，我們這就要走了。這傳單您看看，我們山海植物園剛開張，園內佔地超過四百畝，八種地貌，上萬種植物，空氣清新景色迷人，非常適合學生來參觀學習。我是園長，上面有我的聯繫方式，如果老師有意帶學生們春遊，也可以聯繫我，學生給打折，非常划算。」
華靈檀不帶喘地一口氣說完，語速相當快。
老師低頭去看傳單。
這是現在的新型傳單，就跟哈利波特里的報紙一樣，薄薄的，上面是可以放動圖。圖片展示了園中的地貌和部分植物，看起來相當不錯。
老師有些心動了。
昨天她回去之後查了這個植物園，在微博看到了有兩位知名博主的推薦，當時就心動了。
今天本來也是準備宣布，春遊就去這裡。
「謝謝，如果有考慮，我會聯繫你的，現在快要上課了，沒有多少學生在，你們還是快些離開吧。」老師客氣地說道。
華靈檀點點頭，告別後就帶著車馳飛挪去了幼兒園。
幼兒園上課更晚，九點半才開始，這個時候正是家長送孩子上學的時間。
也不知道是不是車馳飛這張臉很受孩子歡迎，兩人站在同一個地方，孩子們見到他就往他身邊撲，抱住他的腿就不撒手了。
最終靠著車馳飛，他們不到十點就把傳單給發完了。
華靈檀覺得，傳單是不是做的太少了，她要再去做一些？
但是手頭的錢沒有多少了，如果都做了傳單，就一毛都沒了。
猶豫間，華靈檀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起來一看，是個陌生人。
「你好，我是西野晚報的記者朱之，請問你是山海植物園的園長么？」
「你好，我，請問您是有什麼事么？」
聽到是記者，華靈檀有些驚詫，怎麼會有記者主動聯繫她？
如今已經沒有報紙，報紙早在五百年前就被撤掉了。這個西野晚報是本地的線上新聞。他們經營著自己的帳號，每天都會在網路和本地視訊台播送新聞。因為是從從前的晚報改制而來，名字就還依舊延續著晚報這個稱呼。
這個朱之是杜衍的朋友，山海植物園的消息也是她從杜衍那裡知道的。
本地有好幾個新聞頻道，互相之間都是競爭關係，每個月會評比誰的閱讀量比較高。
西野晚報做為傳承千年下來的老牌新聞，閱讀量卻不如新興的幾個頻道，像是隔壁的時尚頻道，美食頻道，就連早間新聞都快比不上了。
朱之是記者也是編輯，閱讀量上不去，他們的壓力也很大，心裡苦。
這個山海植物園開張，沒有打過廣告，知道的人也少，她看到植物園的景色照之後，立即就知道，這個植物園一定會火起來，誰先報道誰就是贏家。沒有猶豫，她迅速聯繫到了華靈檀。
不需要付廣告費，他們願意自掏腰包過去採訪宣傳。
聽到朱之說明自己的來意，華靈檀頓時笑開了花。
這可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
「我現在就在城裡，好，我們城外見。」
彎著眼睛，華靈檀心情相當好地拉扯車馳飛往城外走。確實是要求採訪的，但是採訪要在植物園裡進行，順便拍攝一下園裡的景色，所以他們約在城外，一起回園裡。
有了這個採訪，何愁沒有人來。
現在華靈檀的野心不大，只要西野市有一半人來就夠了。
在城外等了沒多久，朱之就到了，她開著個飛行器，身邊還跟著兩個男人，兩個男人手中全是攝影設備。
「沒想到園長竟然這麼年輕。」朱之是個短髮女人，一身套裝，看著非常幹練。
「過獎了。」華靈檀笑了笑，拉著車馳飛上了飛行器。
這還是她第一次乘坐未來的交通工具，內部跟她想的不太一樣。裡面很大，並不擁擠，前面操控台有兩個座位，後面是靠著牆壁，面對面橫著兩個沙發一樣的長椅，看起來非常舒服。
一個攝像在前面開車，另一個坐在副駕駛座上，朱之坐在華靈檀對面。
決定採訪的太快，提前沒有準備稿子。於是此時便隨便閑聊了起來。
華靈檀早就給自己編好了一套身份和說辭。
她自小就熱愛植物，並不是母星出身，但是卻深切地愛著母星，希望能在母星上開一個植物園，便一意孤行，傾盡了全部身家買下了這個廢棄的植物園，因此現在窮到裝修都沒有做完。
窮是重點，不然沒法解釋為什麼快要正式開張了，植物園看起來還是有些破舊。
華靈檀都不知道自己口才這麼好，說得朱之一愣一愣的，為她的高尚人品讚嘆不已。
不過植物園的植物才是大頭，之後華靈檀便開始介紹植物，介紹植物園的地形。
飛行器很快到了植物園外，剛一落地，朱之就看到了建木的身影。
連帶著兩個攝影師也都愣在了原地。
幾乎每一個來到這裡的遊客，都沒有不為那顆高聳入雲的大樹震驚的。
「天啊，我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