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心如明鏡

  見香織緊緊拽著衣袖,蕭荷疑惑:“難道你不希望王妃早日康複嗎?”


  ??原本就是要給蕭荷的,此時卻不願意給了,這讓眾人都心生懷疑。


  ??“你還不快拿出來。”司弦音怒斥。


  ??“我何曾說過這個香囊有平安符的?”香織不知道蕭荷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覺得她現在是在有心刁難。


  ??蕭荷緊追著不放:“你在門口的時候明明說了,還說是在法華寺求來的,原本因為王妃設下的規矩不能隨意收禮,但是現在王妃……”她哭著看向肖楚楚,“肖姑娘,奴婢隻是希望王妃能早日康複。”


  ??香織和肖楚楚被幾個人盯著不放,隻能妥協。


  ??香織轉過身去,隨後小心翼翼地從衣袖中將香囊拿出來。


  ??“就是這個,真的沒有平安符。”香織將香囊遞給蕭荷。


  ??蕭荷接過去打開香囊一看,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平安符:“這裏麵不是有平安符嗎?”


  ??香織瞪大了眼眸難以置信。


  ??她很確定裏麵沒有平安符,隻是一些曬幹的花瓣,可是這個平安符又是怎麽進去的?

  ??“你這丫頭,既然有為什麽不早點拿出來?還不快掛在王妃床頭。”肖楚楚裝模作樣地雙手合十,“求老天保佑,王妃早日康複。”


  ??心裏卻詛咒著:早死早超生。


  ??蕭荷正準備掛在公孫離月床頭,可就在這時,她一驚:“為何上麵有血漬?”


  ??放平安符的香囊上有血漬是凶兆。


  ??蕭荷將香囊呈給萱太妃看去,果不其然,那香囊的一側滿是鮮血。


  ??香織慌亂地跪在地上:“太妃娘娘,奴婢真的不知情。”


  ??肖楚楚也沒想到這香囊居然有血漬,但是為了掩蓋罪行,她假裝淡然地怒斥:“沾染汙穢的香囊居然還送人,你這丫頭也真不懂事。”


  ??她朝著萱太妃福了福身子:“請太妃娘娘見諒,這丫頭毛手毛腳的,定然是刺繡的時候紮破了手,這才將血染在了這香囊之上。”


  ??公孫離月倒是有些意外,遇到這事肖楚楚還能如此淡然。


  ??看來她是真的變了。


  ??不過就算肖楚楚再怎麽變,她也有辦法讓她露出狐狸尾巴。


  ??公孫離月緩緩睜開眼睛,朝著蕭荷遞了一眼。


  ??蕭荷意會,立刻上前拽住香織的手臂。


  ??“你這裏麵藏著什麽?”


  ??沒等香織阻止,蕭荷已經從她的衣袖中拿出了一塊錦帕。


  ??打開錦帕一看,早已被鮮血所浸染。


  ??萱太妃和司弦音看得震驚,若沒事,誰會藏著一塊沾滿血跡的錦帕?


  ??“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司弦音怒斥逼供。


  ??香織見事情圓不過去,便隻得替自己主子頂包:“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看到王妃突然吐血,怕太妃娘娘和郡主會誤會我們家小姐,便偷偷將血跡擦幹,想著神不知鬼不覺,本想勸小姐早些回去,但是小姐不知情,還想著安慰太妃娘娘……”


  ??所以到最後,他們家主子成了大善人,一個沒有心機心地善良的主子,而一切都是誤會。


  ??蕭荷萬分氣惱,想要上前對峙,可是公孫離月卻暗地示意她稍安勿躁。


  ??“嫂嫂你醒了?”見公孫離月醒過來,司弦音很是驚喜,“現在感覺怎麽樣,真是要嚇死我了。”


  ??公孫離月抬手摸了摸她稚嫩的臉:“我沒事,沒親眼看到你成婚,我可舍不得死。”


  ??聽了這話,司弦音繃不住大哭起來。


  ??公孫離月看向一旁的肖楚楚:“我的血汙了肖姑娘的錦帕,萬分抱歉。”


  ??肖楚楚原本想說沒事,忽然意識到這句話其實是坑。


  ??若是她承認這錦帕是她的,豈不是在承認是她將禦王妃其吐血的?

  ??這個公孫離月,可真是陰險狡詐。


  ??萱太妃此時注意到,這個錦帕確實是來之前肖楚楚所用,怎麽會在一個小丫頭手中?


  ??而且還是用來擦地!


  ??肖楚楚見萱太妃心生懷疑,急忙解釋道:“先前這錦帕勾住了樹枝,我以為壞了,便將其賞賜給了香織。”


  ??這個解釋雖然合理,但是看著錦帕根本就沒有破損的痕跡。


  ??“母妃,我累了。”公孫離月氣若遊絲地開口。


  ??“那你休息一會兒。”萱太妃安慰,“凡事想開些,咱們都要等著王爺平安歸來。”


  ??公孫離月點了點頭。


  ??司弦音想要走,卻被公孫離月偷偷拉住了手。


  ??“嫂嫂……”司弦音一愣,隨後看著公孫離月給她的眼神,便明白了幾分,於是對萱太妃道,“母妃,我想陪著嫂嫂。”


  ??“你嫂嫂想休息了,你莫要在這裏影響她休息。”萱太妃道。


  ??司弦音卻道:“嫂嫂最愛聽我撫琴了,一會兒我給嫂嫂撫琴,助她入眠。”


  ??萱太妃有些為難,而公孫離月卻淺笑道:“還是弦音貼心,正好我也想聽聽琴聲,許久沒聽到弦音的琴聲,不知道是否有所長進。”


  ??“那好吧。”萱太妃沒有再強求。


  ??司弦音和蕭荷留了下來,其餘人都走了出去。


  ??“嫂嫂可有話對我說?”司弦音問。


  ??公孫離月看了看門口,卻道:“我這裏有一把好琴,可惜我琴藝不精,你先彈首曲子給我聽聽。”


  ??司弦音不知道公孫離月想要做什麽,但還是十分乖巧地坐在了琴邊。


  ??高山流水般的琴聲從關雎樓傳出。


  ??跟隨著萱太妃離開的肖楚楚聽到琴聲後這才斂回思緒,或許是她多心了。


  ??一首曲子結束,司弦音走到公孫離月跟前:“這可真是一把好琴,不知道嫂嫂從何處得來的?”


  ??公孫離月想到白冥,笑了笑:“是一個知己相贈,不過,他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他若是真的回來了,得知姐姐已經嫁人了,應該會很傷心吧?


  ??“不說這個了,扶我起來。”公孫離月笑言。


  ??司弦音很詫異,現在的公孫離月跟剛才判若兩人。


  ??“嫂嫂你……沒事吧?”司弦音問。


  ??公孫離月點了點頭:“肖楚楚確實是變了,她得知我性命垂危就想要加把火,說一些讓我氣惱的話來傷我心神,想要送我一程,可惜她打錯了如意算盤。”


  ??“剛才她真的特意來氣你的?”


  ??公孫離月點了點頭。


  ??蕭荷心中憤懣不平:“剛才王妃為何不讓奴婢說出實情?那香織是跟奴婢一同在外守著,後來也是奴婢看著肖姑娘從房間裏出來後直接去找太妃娘娘的,香織又何曾單獨進來過,香織所說的那些,都是肖姑娘幹的。”


  ??“多說無益。”公孫離月淡然一笑,“母妃相信肖姑娘,自然不會聽你說這些,就算你說了,她們還會有別的理由來反駁。”


  ??“我去跟母親說。”司弦音氣惱不已。


  ??“別。”公孫離月拉住她,“我叫你留下不是讓你知道這些,而是想跟你說,若是哪天我不在,你一定要想辦法阻止肖楚楚過門。”


  ??“我怕自己做不到。”她隻是個郡主,何德何能阻止賜婚?


  ??公孫離月長歎一聲:“之前皇後的人是被我四妹暗中殺害,最後栽贓給我,此事我並非不知,而皇後也是有意要對付王爺,這才假裝不知曉此事真凶究竟是誰,一心一意要讓皇上主持公道。


  ??皇上顧念先皇,並沒有降罪,正因為如此,皇後更是擔心太子將來儲君之位可能會被王爺動搖,所以要先除之而後快,這才讓振國候想辦法。


  ??而振國候隻有這一個妹妹,還是皇後,為了肖家的將來,也為了給兩個兒子鋪路,他隻能犧牲一個女兒來保住皇後的威嚴。”


  ??“可是肖楚楚嫁給我哥後能做什麽?”司弦音不明白。


  ??公孫離月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道:“她可以監視王爺的一舉一動,更可以知道王爺的一切軍事活動,他們肖家可以借助任何一件事情去放大,到時候無罪也變有罪了。”


  ??司弦音有些意外:“我還以為嫂嫂隻是因為吃醋,原來事情還有這麽多門道。”


  ??公孫離月也承認:“身為女人,誰又願意共侍一夫?於公,我堅決不會讓肖楚楚進門,於私,更不會。”


  ??她的坦誠讓司弦音更是對她信任。


  ??公孫離月可以說得大義凜然,但是她偏偏承認自己的小心思,這就是在交心。


  ??入夜

  ??公孫離月吃了藥之後從床上起來,除了清瘦了不少,她已經差不多康複了。


  ??蕭荷很不明白:“王妃,奴婢愚鈍,為何這些話告訴郡主,而不是太妃娘娘?”


  ??公孫離月卻道:“王爺是太妃娘娘的親生子,自己兒子有三妻四妾開枝散葉,對於太妃來說是好事。但是郡主不同,她出生就自帶貴氣,對於誰做自己的嫂嫂便很是看中了,更何況,我也是在賭,她對我的情意。”


  ??“今日看來,太妃娘娘似乎還是相信了肖姑娘,王妃真應該讓奴婢去說個清楚的。”蕭荷想想就懊惱。


  ??公孫離月卻不以為然:“母妃雖然沒有說什麽,看似相信了,但是今日之事就是在她老人家心底紮了根,今後隻要肖楚楚做出一件出格的事情,此事就會被她想起,到時候肖楚楚就算再怎麽圓謊都無用。”


  ??“可真深奧。”蕭荷年紀小,經曆也少,很多事情還不明白。


  ??公孫離月望著窗外的月色,眸光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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