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染須種齒笑人癡
公孫離月微攏眉心打量了一下四周：“這裏還有別人？”
??司陌塵歪了歪腦袋，確實沒有第三個人。
??“行了，你若是覺得沒力氣就先躺一會兒，我讓若琴來伺候你沐浴，當然，最好是個奴才過來，我不喜歡我的男人被別的女人看了身子。”
??公孫離月又補充了一句：“未及笄的小姑娘也不行。”
??丟下這句話後，公孫離月這才披上狐裘離開了。
??門口處，念珠站在門口凍得鼻子通紅，顫抖著牙問一旁已經站了半個時辰的萱太妃：“太妃，咱們何時能進去？別凍壞了身子。”
??萱太妃也是冷得全身僵硬，冷不丁打了個噴嚏：“我怎麽知道他要這麽久，還真是像他爹。”
??念珠冷不丁被這句話惹得輕咳起來。
??萱太妃也知自己失言，立刻說道：“要不你先進去看看。”
??“是，奴婢這就去看看。”念珠實在是凍得受不了，這雪已經在慢慢融化，她的鞋襪都濕了，再這麽下去，兩個人非凍出病不可。
??不多時，念珠走了出來，隨後說道：“狄護衛長正在伺候王爺沐浴，王妃要不要進去坐坐暖暖身子？”
??萱太妃抬眸問：“是狄勇在伺候？不是白月？”
??念珠回道：“聽說白公子完事後就走了，從後門走的。”
??“什麽？完事後就走了？完、完事？他們兩個真的……”
??萱太妃差點就又要暈過去，念珠急忙將其扶住，隨後便聽到郡主府來人，說是郡主想要見萱太妃。
??萱太妃隻覺得此時一個頭兩個大。
??永平郡主想要招白月為駙馬，而白月卻直接將禦王給辦了。
??永平郡主府
??萱太妃看著躺在床上精神奕奕的司弦音，不忍心告訴她今天發生的一切，倒是司弦音興致勃勃地拉著萱太妃說話。
??聊著聊著便問起了白月。
??“母妃，你可跟白月說了？”
??萱太妃扯了扯嘴角，甚是為難卻強顏歡笑：“說了，不過白月說自己壯誌未酬，想要先立業再成家。”
??“我就知道他心懷大誌，比那個喜歡公孫家庶女的梁崎巍好多了。”
??萱太妃心中哀歎，喜歡庶女總比喜歡男人強些。
??“你最近身子可好了？還以為你是想母妃了，沒想到這麽著急忙慌地將我叫來，竟是為了問白月。”
??司弦音靠著萱太妃撒嬌：“母妃，我不就是因為舍不得母妃，這才想著要招郡馬，這樣的話，女兒便不用離開京城，市場可以回來看望母妃。”
??萱太妃何嚐不想讓司弦音留在自己的身邊，但是皇家兒女的終身大事一向是由皇上做主，沒有皇上指婚，自己也不好婚配。
??不過如今看來，隻要司弦音能找個正常的男人，她便謝天謝地了。
??長歎一聲過後，萱太妃沒有再聊白月這個話題。
??入夜，刺骨的北風呼呼吹來，鳳府的屋頂上兩個黑影蜷縮在一起看著底下的一切。
??鳳瑤蓉坐在桌前看著手中的花名冊。
??“這是過年給皇上選秀女的名冊？”
??一旁的丫鬟戰戰兢兢地應聲：“是的，排名前十的都是塞了銀子的，必然能入選之人。”
??鳳瑤蓉的指尖緊緊攢入掌心：“這些人，讓人去處理了。”
??屋頂上的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神色一緊。
??“是。”小丫頭不敢不從。
??“許如君最近在做什麽？有沒有去太子府？”鳳瑤蓉又問。
??小丫頭看了鳳瑤蓉一眼：“許小姐平日裏都是在家練習琴棋書畫，也會抽幾天去郡主府探望，倒是不曾去太子府，隻是經常在外麵和太子偶遇。”
??“偶遇？我看是別有用心。”
??鳳瑤蓉捂了捂自己的臉，眸底染上了一層殺戮。
??她輕咳了幾聲，鮮血驀地染上了花名冊。
??“小姐快些服藥吧，身子好了才能達成所願。”身邊的婢女耐著性子安撫。
??鳳瑤蓉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也在這個時候看到了房頂的空隙：“誰？來人，抓刺客！”
??白冥立刻拽著公孫離月飛簷走壁離開了鳳府。
??路上寂靜無人，公孫離月和白冥走在街道上。
??“鳳瑤蓉究竟想要做什麽？”
??白冥猜測：“如今不能做太子妃了，她也不甘心低於太子妃，必然要做皇上的妃嬪。”
??“即便是皇上的妃嬪，她現在的身子應該也是不成事的。”
??“前段時日她請了一個茅山道士詢問再生牙之法，茅山道士告知並無其法，卻有移植之法，隻需要得到旁人同樣位置的牙齒，隨後割開她缺牙之處，再將牙齒補上縫合，不出幾日便能堅固。”
??“所以前幾日所有人都以為她得了失心瘋才虐待奴仆，實際上是另有所圖？”
??白冥點了點頭：“她在府上讓茅山道士挑選了幾個奴才，比對了位置和顏色，隨後……”他沒有再說下去。
??“還真是為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公孫離月不由得同情那些奴才。
??不過這也說明了，鳳瑤蓉身子並無別的問題，剛才鳳瑤蓉所服用的藥是為了固齒，而她吐的血並非來自腹內，而是來自口中的傷口。
??“這裏怎麽會有這樣的醫術？”公孫離月嘀咕。
??白冥言道：“早在宋代陸遊的《歲晚幽興》詩中就有‘染須種齒笑人癡’的詩句，而且還有補種掉落牙齒作為職業之人，在金國倒是不曾聽聞，我也是這次才知曉。”
??“不過聽說那茅山道士吩咐，因為非自身的牙齒，所以從此之後鳳瑤蓉便不能再使用堅硬的食物，也因此鳳瑤蓉的性子越發喜怒無常。”
??須臾，公孫離月站定腳步，神色嚴峻地看向白冥：“方才她說要除掉花名冊中排名前十的官宦女子，你可有辦法阻止？”
??“能，卻不能。”白冥回道。
??公孫離月看了他半晌，不再言語，心裏卻打定了主意，要讓別人去阻止。
??白冥拉住公孫離月，適時提醒：“別忘了，原本鳳瑤蓉疏離殺了許如君之後，她便能順利成為太子妃，也就沒了秀女被除一事。但凡你阻止了一件事情發生，便會有另一件事情發生，你若阻止了她除掉那十個秀女，便會有別的更惡劣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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