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28—30章
至於莫小莉,莫家稍有錢一點, 卻也比不過王家, 王嘉軒覺得莫小莉在事業上能幫他的不多,況且莫小莉他隨時可以得到,不用那麼麻煩。
他這是典型的渣男利己主義的思維和行為, 誰能想到這後頭會發生這樣讓他難堪的事?趙清漪的嫁入豪門和名揚天下就是對他最狠的打臉, 特別是他很愛面子, 有這樣精緻社交圈的男人都愛面子, 不然也就不會吹牛了。
都說女人在外要維護好男人的面子,可見對男人來說臉面有多麼重要。
王嘉軒也不想再和兄弟們一直說這些話題, 但別人還是興緻高昂,所以在蘇白電話打來時,他就借口提前離開了。
蘇白今天卻沒有關注趙清漪怎麼樣,而是接到父親的電話,他欠銀行2500萬美元必須要還了, 但是父親也沒有地方籌出這筆錢來, 也沒有銀行願意給他過橋。
國外雖然麻煩了一些,但王家這筆錢還是拿得出來的。
……
王嘉軒聽了蘇白的請求,不禁訝異, 臉色如調色盤。
「2500萬美刀?你不會開玩笑吧, 加起來就是一個多億呀, 這麼一筆錢, 美元買進賣出都要損失不少錢了。你們還不如找美國的財務公司。」
蘇白道:「這其中損失的錢, 蘇家會付的, 就是請你們借出補一下資金鏈。等重新貸款,錢就可以還你們了。」
王嘉軒說:「王家的錢,我爸爸說了算,我哪裡能做主?」
蘇白放低身段,說:「你和公公說一說,我家也不是沒錢,就是資金鏈一時短了,做生意的人家全都會有這個問題。」
王嘉軒卻對於蘇白前段時間的態度有所不滿,並不太樂意幫這個忙,況且這樣一筆錢,哪裡能說借就借?
還是借到美國去,腦子沒病吧?
王嘉軒道:「蘇白,你既然說是生意,那我們在商言商,一個多億的現金,我想對大部分的公司都不是小數目。你雖然不是學商科的,但是以你的閱歷,這難道不明白嗎?」
蘇白說:「我爸爸是你的岳父,爸爸只有我一個女兒,將來他的東西還不是留給我們的。幫他等於幫自己。」
王嘉軒在財務上是個精明的人,說:「找財務公司或者過橋貸款,這也簡單的多吧?」
「財務公司?你知道那些人都是吸血鬼,過橋貸款也不容易。王家先借錢補上,緩過氣來再連本帶利還你,時間短,你們也不會有什麼損失。我爸看我們王蘇兩家一心,將來也放心把一切交給我們了。」
王嘉軒雖然覺得蘇家在財務上肯定有大問題,但是相信蘇家還是有家底的,如果能儘快繼承那些東西當然好。
王嘉軒和蘇白回了王家別墅,吃過飯後,王嘉軒就和王父說,蘇白留在客廳陪王母說話。
王父聽了王嘉軒的話,不禁輕笑一聲,說:「你還是太嫩了,總是輕信別人。這一來一回,多麻煩,放誰都不會借。我看呀,你岳父家是不行了,你想想,但凡有辦法,也不會向種花家的我們求救。美國信貸那麼發達,蘇白也有些人脈吧。就說我們家現在也抽不出這麼多資金好了。」
王父不同意借錢是一回事,而王嘉軒想的是岳父不行了,雖然他現在因為國內形勢大好,選擇回國做,但是如果在美國,蘇家有根基,對他絕對是更長臉的事。況且,岳父只有蘇白一個女兒,他打下基業,將來還不是他們的?
王父見他出神,忽淡淡說了一句:「當初我雖然提醒過你,有些人是不能進我們王家的,那次算我走眼了。你在美國,和蘇白結婚又太快了,沒有多考慮,但是現在結都結了,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但是既然進了王家的門,還是要守王家的規矩。」
「我知道了。」
「你……和趙清漪還有聯繫嗎?」
「沒有。」
其實在他說分手后,還有發些信期給趙清漪的,總是有吊著她的想法,而且她還會回,可後來她就不回了。現在想來,那時她和李浚龍在一起了,自然不會想他了。
王嘉軒心中更不爽。
王嘉軒和父親下了樓去,就見蘇白還在哄著王太太,雖然習慣不一樣,之前王太太還是挺滿意美國媳婦的,總比莫小莉口中的趙清漪好。
最近也是讓王太太極度不爽,她總覺得自己的兒子是最好的,但是那個兒子不要的丫頭居然還有那種命,嫁到王家都不能比的人家。現在是更出名了,原來她有這樣的本事,有本事早些亮出來呀,嘉軒也就會娶她了。
娶這樣的有名氣又會賺錢的女子,對王家的幫助就大得多了,至少現在王家的公司在準備上市,能夠互惠互利。
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不過,大約因為那丫頭出名了,本來講究個性的兒媳更加會討好她,她心底總算爽快些。兒媳給她買了香奈奈的絲巾,和她說著穿衣搭配和化妝,這是女人都會感興趣的事。
「嘉軒來了。」正聊著,蘇白就看到王家父子下樓來,眼中懷著希翼。
王家父子也在客廳坐下,王父讓家裡的幫傭退下,忽說:「蘇白,嘉軒都和我說了,我也很想幫蘇家,倘若你們只要一千來萬還好說,你這是一個多億呀,公司不可能抽得出這麼多現金,我們也愛莫能助。」
蘇白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王太太卻急了:「一個多億?幹什麼要這麼多錢?」
蘇白忙道:「是我父親資金周轉有困難,想著將來他的東西也都是我們的,所以想互相幫一幫。」
王父架起二郎腿,背倚著沙發,道:「美國信貸這麼發達,我想親家總有辦法的。就算賣掉些資產,也比兩國流通要方便吧。你現在也在國內,親家真的收縮業務,讓你來國內投資不是更好嗎?」
蘇白這時在王太太的異樣眼光下可拉不下臉來苦求,臉色僵了僵,淡淡點頭:「我也和爸爸提提。」
……
世界賭王爭霸賽的決賽開始了,首先是進入單項決賽環節。
決賽開始一輪是不可以退出的,所以沒有信心的松本也不得不堅持下去。
趙清漪看看松本,知道他的水準,所以最大的對手還是俄國的尼古拉,他滿臉的落腮鬍子,臉色蒼白,一雙藍色的眼睛卻有精光。
接著是美國的克萊爾,金髮碧眼,三十來歲,算得上英俊,之前初賽多少有點輕視一負四平敗於趙清漪之手,現在卻是提高警惕了。
決賽時,每位選手可獲得2000萬的籌碼,規則還是每次下注不可超過五百萬,不可少於一百萬。
趙清漪抽到三號。另外三個人:克萊爾一號,松本二號,尼古拉四號。
所以剛按首輪規矩是按這樣輪流你做莊的。
荷官在公證人員見證查驗了賭具后,高聲喊道:「現在開始!一號做莊!」
趙清漪看著克萊爾手一揮,骰子就進了盅,然後三人都凝神去聽,這時不但要排除對方的假動作干擾聲,還有現場觀眾也難免會發出聲音。
克萊爾終於停手,接著按規矩走開,然後三方下注,趙清漪聽出了克萊爾搖盅手法和之前幾次很相似,聲音頻率也差不多,其實越相似,反而越難判斷。
可是骰落的聲音不會錯,她不但原本有這樣的耳力,而這一個多月不斷練習各種手法落盅的骰子的聲音,其中的差別分辨。
趙清漪大膽下注,等她抬頭髮現坐在他身邊的尼古拉早氣定神閑,松本一臉平靜。
「開!355大!」
尼古拉嘆了口氣,松本一臉驚喜,趙清漪和尼古拉只微微一笑,合該如此。
松本是第二個做莊的,對方都是強中手,每人都贏了他500萬,他就在淘汰的邊緣了。淘汰他是有心理準備的,就是首輪是不可以放棄的,他也希望多留些錢。
儘管松本拿出了他的最好水平,另外三人還是各贏了他500萬,而克萊爾總算彌補了做莊時的損失。
趙清漪連贏兩局,現場的掌聲更是不絕。
「三號做莊!」荷官鄭重宣布。
趙清漪深吸一口氣,出手開始卻一改常態的快,而是很平常的慢,最後才快得人難以看清,只覺骰子飛速轉動,另外三人也十分鄭重。
張辰坐在李浚龍身邊,看著放大的屏幕,嘆道:「你老婆這一手還是人嗎?」
李浚龍其實比張辰也好不了多少,他總是在以為了解她時,她卻能做出崩壞他一切認知的事。她是鮮活的,多面的,像個謎一樣。
「223小!」開盅后荷官報出。
數千觀眾一片掌聲。
因為除了尼古拉和松本都只押了100萬,他們雖然贏了,對趙清漪的損失不大,而克萊爾押了500萬,卻是輸了。
等到尼古拉搖盅時,趙清漪有點疲憊,要保存恢復體力到下一輪猜點數,於是開始時沒有凝神聽,到最後停下時才注意。
「334大!」
趙清漪鬆口氣,卻只贏了他100萬。可是她現在也是首輪下來籌碼最多的人。
到第二輪,趙清漪和尼古拉兩人都精準的猜到莊家點數,不但震驚了觀眾,連趙清漪都覺得對方不可思議。要知道她能猜中,是她靈魂與別人不一樣,還帶著些靈氣,與這個新角色融合日久,克服了原主的抑鬱症,越發耳聰目明。
等她做莊時,克萊爾和松本都輸了她100萬,但尼古拉卻贏了她500萬,如此他反超300萬。所以最後他坐莊時,如果她猜中了,那麼就能得到冠軍,而如果沒猜中,只能得第二。
此時不管是現場,還是電視直播的觀眾,心都提到嗓門眼了。
「四號做莊!現在開始!」
趙清漪忽然想起初賽時與尼古拉交手失敗的那一次,她忍不防那一回他搖骰子時到後來是聽不到骰子的聲音。
尼古拉開始搖了起來,一連串的花樣動作后,趙清漪猛然眼睛一亮。
是輕聲貼底的旋轉!
是落盅時,骰子以角輕輕落陸,旋轉漸漸輕了才停下來,她一直心理預期要聽到多大響聲,可是最後卻聽不到,等聚精會神時,已經停了。
趙清漪凝神閉眼,像是入定了一樣,將所有的精神灌於耳,靜下心來,將所有的花俏干擾和外部別的聲音排除在外。
停了,她聽到了。
她睜開眼睛,使用電子儀器下注,另外兩位選手卻有些為難,因為不能放棄,所以只好估計,只下了100萬。
下注時間結束,公布三人下注結果,尼古拉看到下注情況,眼中驚疑而失落,最後只能鼓了鼓掌
荷官上前開盅:「1、2、3,6點!」
頓時現場和電視機前一陣嘩然,李浚龍在貴賓觀眾席上更是發出了豬叫聲,摟住了張辰的脖子,一點都不顧他的意願勒著他。
一局裡,趙清漪贏了500萬,而尼古拉輸了300萬,尼古拉之前領先300萬,現在變成了少趙清漪500萬。
如此,趙清漪就成為世界賭王爭霸賽骰子單項賭王。而她的奪冠除了實力之外,加了點運氣。因為尼古拉是衛冕賭王,所以他做莊時其他選手都更沒有把握,押注都小,而在她做莊時,就有克萊爾這個好人產生拼一把的心思,把關鍵的500萬輸給了她。
這是賭王爭霸賽,除了競技之外,押多押少是人的選手的自由。所以尼古位這回輸給她不是輸在技術上,而是賭運上,也是他給自己的盛名所累。
那麼,她除了一路來所贏籌碼之外,還能獲得主辦方冠軍獎金5000萬美元,而她此時的單項累計獎金就有1億多美元了,只不過是稅前的。
接著,單項前兩名選手參加個人全能賽,之後又累計代表隊團體總金額得出團體總冠軍。
種花家的三位選手都進入了全能賽。
在個人全能賽時,有隊友的配合,趙清漪打出撲克第二,牌九第三的成績。趙清漪由於在骰子項目中獲得的總金額實在是太高,所以她的籌碼總額最後略勝何啟越和英國的牌九王,獲得個人全能冠軍,加冕賭王桂冠。
何啟越屈居第二,他在撲克項目中和尼古拉一樣,不是輸在技術,而是他名聲太大,大家對他充滿著防備。劉建輝單項牌九得了第二,個人全能得第四。
三人累積,種花家拿到了團體總分第一的1.2億的分享獎金。
趙清漪戴著那頂顯然太大的賭王桂冠,在炮花綻放中,看著滿場為她歡呼,像是回到了當年她登上天帝寶座御極洪荒時的感覺。
她微微仰起頭,志得意滿的笑著,也不在乎鏡頭正對準著他,主辦方主席與她擁抱、問候親吻,然後在媒體面前合影。
最後到了升團體總冠軍的國旗的時候,就像電競、鋼管舞比賽正規化一樣,這個世界賭王爭霸賽也走向正規、合理、合法,當然有這個環節。
激越的國歌響起來,國旗緩緩上升,顏色就像燃燒的青春,三人齊齊注目。
結束儀式后,現場開始閉幕表演,一下回的爭霸賽放在韓國,現場表演著韓國極限雜技。
這還是一樣各國城市主動爭取的比賽,場地和各種支出不多,但是約定俗成的是在當地完成納稅,又能吸引這麼多的游額,能促進當地的GDP。
終於結束,按照澳城主辦方的要求,他們接受了眾多媒體的採訪。何、劉兩人,特別是劉面對媒體還是有幾分不自然,但是趙清漪就完全沒有這個問題。
一個金色直發的高挑女記者提問:「我是俄國的記者伊娃,請問趙女士,您怎麼看待俄國的選手尼古拉?」
趙清漪會一些俄語,直接用俄語說:「他是一位非常令人敬畏的對手,他就像超人一樣,可以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他的技術非常純熟,他的感知能力幾乎沒有破綻。」
「但你還是贏了他,你是說你更強大嗎?」
「其實選手到了我們這個水平,有時水平是不相上下的,贏或者輸是靠當時的機緣的。就像初賽時我敗於他手,而決賽時卻贏了。所以,旗鼓相當的對手,什麼時候贏,什麼時候輸除了堅持之外,還要一點運氣。」
另一名記者提問:「我是種花中央網的記者李菁,我想請問三位選手,你們這個組合是怎麼形成的?」
趙清漪忙用粵語當場給另兩位隊友翻譯了一遍,引得在場的種花人記者一陣笑聲。
然後讓劉建輝回答:「我和啟越本來就是舊識,也早就準備參加這次家門口的比賽,但是還是缺少一名擅長骰子的隊友。像俄、美他們的選手,我們了解,都非常強,所以我們得仔細考慮。啟越認識清漪,他找了她來。」
「請問何先生又怎麼找來趙女士?」
「她來澳城玩認識的,她贏過我一次,所以我覺得她可以。」
「請問何先生,這一次的大滿貫,感覺如何?」
「目標終於實現,我很開心。四年前棋差一步,只拿了單項冠軍,這一回還拿了團體冠軍,圓我心愿了。」
「趙清漪,請問你和李先生結婚,什麼時候擺酒宴?」
趙清漪微微一笑:「那要看他什麼時候有空了。我們隨意的,反正證都領了。」
「網路上傳,你向李先生逼婚,是真的嗎?」
「是他先求婚,領證時間我定的。」
「你先生是一位企業家,你自己打算在博/彩/業發展嗎?」
「沒有,我只是喜歡挑戰比賽。」
他們的採訪畫面也傳播到世界的每個角落,大家都知道了種花家的趙清漪是本屆的個人全能賭王,骰子賭王。無數的關注都焦著在她身上,而她出現在鏡頭前,足夠光彩照人。而她的光彩能照出了多少陰影,只有在陰影中的人才能體會到。
……
她在澳城滯留了兩天,已經領到了稅後獎金1.5億美元,一個單項冠軍,一個全能冠軍,一個團隊冠軍,瞬間發大財了,但是個稅就扣了將近一半。
國內的八卦媒體瞬間瘋狂報道,大家也都知道她贏得十億軟妹幣身家。
趙清漪一回到內地,就有各種電視台和媒體力邀她接受採訪和節目。她從前幾世也是習慣應付媒體,這一次她又不是當低調的人來的。
於是接受了當時媒體的一家犀利又火爆的訪談節目。
她稍稍看了訪談的節奏和主要問題,確實問得很辣,她讓尹秘書回復接受。
李浚龍反而不太理解她的高調,因為他一直以為娶了一個低調的女人,畢竟連包都可以用高仿的,對逛街、豪車都沒有什麼興趣。
……
星期六,莫小莉沒有出去玩,洗了澡時正當九點,打開電視機。
之前她就聽過消息,趙清漪一飛衝天,現在上了全國著名的訪談節目。
這個節目以問題犀利和訪談人物大牌著稱,按說她是不想看著趙清漪得意洋洋的樣子,但是知己知彼,她才能有沖這賤人咬下塊肉下來的機會。
至少,看她會不會在節目中說謊,她可是知道趙清漪的一些事,揭發她在公眾面前說謊,網上也可以炒一炒了。
九點時,一連串的廣告之後,節目才開始。
一名十分精英男模樣,帶著眼鏡的男主持開場了。
「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大家好,觀迎收看《飛揚飯局》,我是飛揚!剛剛過去的5月真是令人激動,我和大家一樣。今天有幸請到趙清漪女士來我們的節目,我本人能成為趙清漪第一個訪談節目的主持人也感到非常的榮幸。有請我們世界賭王趙清漪女士!」
趙清漪沒有穿她的高訂禮服,年輕女孩的打扮,設計感很重的休閑白襯衫,系著蛾黃色的絲巾,配著牛仔裙,腳上一雙淡黃色的高跟鞋。頭上扎了一個現在年輕女孩正流行的包子頭(比丸子大。一身看著簡單的打扮,眼尖或圈內的人可以看出價值不菲,更有手上一款定製鑽石手錶價值百萬美元,當然也少不了那價值幾千萬的稀世的紅鑽婚戒。
趙清漪笑著打招呼:「主持人好,大家好!」
她就是這樣假低調,真奢華。
莫小莉剛好是有這方面眼力的人,看到不禁一陣鬱悶,心中更恨。趙清漪,因為有她,毀了她的愛情和人生,她有什麼資格現在擁有一切?
電視上主持人紳士引導她入座。
主持人:「由於趙清漪女士的要求,今天我們準備的都是中餐。」
節目組的廚房先上了湯,給客人和主持人都盛好了一道閩建的佛跳牆,兩人誇了湯,趙清漪把半碗湯都喝完了,兩人在桌上的氣氛很好。
主持人支著手隨意地問:「我們都知道你剛剛領證了,那我該稱呼你李太太還是趙女士?」
「叫我清漪就好。」
「好的,清漪。自從比賽之後,想約你做採訪的媒體多嗎?」
「多。」
「那你為什麼選擇我們節目?」
趙清漪微笑道:「有帥哥請我吃頓飯,幹嘛不來?」
主持人不禁大樂,恭維感謝后又問:「大家都羨慕你比賽時的吸金能力。你平常生活中喜歡賭嗎?」
趙清漪說:「平時我都不賭。賭王爭霸賽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它也是一項挑戰人類極限的遊戲類競技運動。」
主持人說:「但它也會帶來經濟上的利益。一場比賽,是別人幾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趙清漪笑道:「這個問題有點難回答。倘若這個比賽只有幾百萬的獎金,我也會去參加,但是它是全世界行業的比賽,每年獎金就會有這麼多,而它的性質就是這樣的,贏的人是把那些輸掉的選手的籌碼集於一身,錢怎麼可能會少?但是得想想,世界上玩這項極限運動的所有高手都聚在一起,行業組織自願出資參賽,這並不花國家的錢,反而我在澳城納稅就一個多億美元。我也是個人納稅大戶吧。」
主持人不禁感嘆她說話耿直中的老練,點頭讚許后,又說:「有的人說科研一輩子,卻沒有你玩遊戲賺得多,你怎麼看?」
趙清漪說:「那我就不說我吧,說兩個行業,科學界的平均收入水平,一定高於遊戲界。你看到了我的勝利,卻沒有看到想在這一條路上倒下的人的落迫。任何行業,在頂尖的人都是比常人擁有更多的資源,經濟利益,權力,乃至一生的作為,文化界,體育界也是這樣。在這裡,我不得不提醒一下青少年,世上很多事是努力了成功率是很大的,而賭,努力了,沒有天分的人仍然不會成功。如果一個人沒有這個腦力和異於常人的五感,不要做這個事,你花多少時間也不會成功,更不會像我一樣一夜暴富。小賭怡情,或者當作旅遊玩玩是不錯,但是一定不要當作職業。連我的職業都不是賭,在這件事上,有多少人勝過我呢?」
主持人不禁有些訝異,她回答問題很巧妙純熟之外,還不忘提醒公眾不要沉迷賭博。
主持人道:「雖然清漪是我們的賭王,但是也提醒電視機前的小朋友,去為別的夢想努力,這一行不是努力就可以完成的事哦!」
然後又上了一道垛椒魚頭,主持人笑道:「我是聽說你喜歡聽湘南菜,可吳州人不都是喜歡吃甜的,很少吃辣的嗎?」
「我以前也不吃,但是去年吃過幾次,感覺很刺激。」說著,她就開始品嘗了,動作仍然很優雅,卻不讓人覺得矯情。
一個回合后,接著問訪談。
主持人:「你現在還沒有畢業,已經結婚了?」
趙清漪說:「對,領證了,酒宴沒擺。」
「你先生是你的理想型嗎?」
「嗯……我覺得還行吧,畢竟生活是很現實的。」
「但是你這樣講,你先生不介意嗎?」
「我沒有講什麼呀。他也是凡人,又不是什麼聖人,我不必堆砌一些華麗的詞語給他。他其實也是很真實的一個人。」
「你喜歡他的真實。」
「就是感覺好氣又好笑,常帥不過三秒,我想跟他過一生也許不會無聊。」
「那你覺得他的優點有什麼?」
「有錢呀;脾氣比較好,雷聲大,雨點小。」
「就這些?你把有錢排在第一位嗎?」
「我也不知道要怎麼排,但這確實是他的優點。」
「所以經濟條件在眼裡是很重要的。」
「當然重要,一個男人有勇氣、能力去承擔家庭、社會的責任,會照顧好家庭,我想這一定是一個男人優點,總不至於是缺點。」
「但是你自己可以做到經濟獨立呀?」
「我做到是我的事,至於家庭,我還是比較傳統,喜歡男人有這樣的能力。我能經濟獨立只能代表,我如果不結婚也能過不錯的日子。那我結婚是為了過更好的日子,結婚如果不能提升生活品質,婚姻對我的吸引力要打折扣。」
「那麼愛情呢,是可以用物質來橫量的嗎?」
「沒有物質,人都死了,愛情還在嗎?」
「那麼,如果只有物質,沒有感情,你會接受嗎?」
「不會。」
「所以你要的是物質豐富的愛情。」
「其實也是剛好是他,剛好是這樣的情況,那就沒有假如兩者缺一或兩者皆無。」
「你們之間是你追他,還是他追你。」
「他追我。偶然在吳州遇上,他也是半個吳州人,那段時間經常在那邊。」
「是一見鍾情?」
「不是,認識后一起吃飯聊天,他對我有好感吧。」
「你對他當時有好感嗎?」
「當時我心情也不好,脾氣也不好,這方面沒有考慮過。和他一起挺輕鬆的,那我覺得,這樣還不錯。」
「你和他在一起時有沒有壓力,當時你還不是賭王,會不會擔心別人認為你是拜金?」
「我是什麼人,我追求什麼,我自己明白,我重要的人也清楚。其它的隨便他們說,不要理會就行了。」
「所以你並不害怕自己會被誤會。」
「每個人看問題角度不同,反正只要不違法,那只是別人的自由,我又不認識。」
「這是不是蔑視?」
「這個詞尖銳了一點,沒有蔑視,只是我確實並不太清楚別人怎麼想,除非已經打擾我的生活。我不需要維持什麼別人給我的人設,接受採訪,我有什麼說什麼。」
「你先生沒有和你說過說話要保留嗎?」
「這不需要他說吧,如果涉及別人的隱私,我也不會說。你問得雖然直,但是不涉及這方面。」
「你這麼快要求結婚是因為沒有安全感嗎?」
趙清漪說:「有部分人會覺得,一個男人願意娶一個女人,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施捨,我不這麼認為。」
「但你還是讓他娶你了。」
「對,我也不避諱結婚,哪怕一天休假卻一起早起,一起打扮的乾淨體面,在最對的時候去拍一套很特別的照片。讓兩個人的存在和關係記錄在史冊,我說的史冊是指國家的婚姻登記系統。這不是安全感的問題。」
「但結婚要承擔更多的約束。」
「沒有那麼大的約束,我是個很任性的人。」
「但豪門畢竟和普通百姓家不一樣,豪門有豪門的規矩。」
「有些家族是這樣,但我們家不是。沒有什麼特別的規定,他沒有跟我說過。」
「你快畢業了,在事業上有什麼規劃嗎?」
「沒什麼規劃,手上的事做好就行了。」
「會繼續參加賭王爭霸賽嗎?」
「條件允許就會參加。」
「你現在的生活和從前有什麼不一樣嗎?」
「很不一樣。以前是一個人,現在兩個人,做的事、接觸的人也不一樣。」
「那你和從前的朋友還會一起玩嗎?」
「感興趣的事就一起玩,不感興趣的事我也不會因為別人一句不好聽的話就勉強自己。我這個人朋友很少,大學里幾乎沒有知心朋友,我天生不是那種熱情的小太陽,受人喜歡的人。剛上大學時,那種根本沒有前緣的人,不是說他們有問題,或者我有問題,可能氣場不對或者有什麼誤會,開始的感覺就是我是挺討厭的。」
「那你可以試著去交流,去解釋呀!朋友之間就是這樣的呀!」
「還不是朋友,有什麼好解釋的?我是個很任性的人。」
「那你覺得你這樣的對嗎?」
「夠不上什麼大是大非的程度,因為畢竟又不是害人,只是別人不理我或誤會我,我決不是粘上去的那一個。這樣講有點中二,其實大家都是普通人,沒有太多人會在意小小的我啦。」
「那你是挺悶的一個人嗎?平常比較少交際。」
「對,我就喜歡宅,自己玩自己的,學點東西。不過我覺得也挺好的,至少我在大學里把英語和法語學得我自己都很滿意了,另外我還學了些日語、德語、俄語、西班牙語的基礎,還練習過寫作、演講和音樂,現在我還學會了賭技。其實,有時候孤獨不是壞事。我只是以我自己為例,我也在想是不是這個社會進入了某種太過絕對的誤區。都說『人脈就是錢脈』,但是很大部分的人會陷入那種其實讓你很委屈的『無效社交』。比如說,我如果要花精力去討好對我有先入為主的貶義評價的人,這個人對我有褒義又能怎麼樣呢?就算他面上終於對我微笑,我有把握他是真心的嗎?如果我那樣做就不但是『無效社交』,浪費精力和時間,而且我又沒有沒做錯什麼,幹嘛低聲下氣在一個本來不重要的人身上花心思。比如,你參加學校里的一個舞會,大家見面談談衣品、化妝品、明星,然後笑臉相迎,留電話,加微訊,甚至一起逛街吃頓飯。如果你是抱著社交拓寬人脈的目的總這麼做,你想把人脈變成錢脈,那就太天真了。結果往往是佔去了你很多工作和學習的時間精力。你自己沒有技術,你見過再牛的人他也記不住你,你自己有技術時,從前不認識一個人,現在可以認識你想認識的人,並且有希望與他實現真正的合作,這才是有效的社交。我自己還是大學生,所以如果有和我相同的情況的女生,可以考慮花時間去做更好的自己,生活中不要因為無關的人委屈自己,或影響自己的心情。女生應該愛惜自己,重要的是學習,不要低頭,王冠會掉,不要去追別人的腳步,先找到自己的步調。」
電視里的趙清漪優雅而隨意的閑聊,帶著迷之微笑,沒有人能看透她的目的,名人幾乎不會在媒體面前說這些私事。她知道如莫小莉那伙人會看她的訪談節目,那些曾經中傷原主。在原主凄慘的嫁給周海后還要造謠,讓原主受到更重的家/暴和婚內強/奸的校友。現在她要為原主做的就是讓他們只能仰望,然後讓他們感受到她現在對他們的輕蔑,甚至對他們的無情的嘲諷。
在你們所謂鑒定我是綠茶/婊、白蓮花的時候,並且討厭與我交往的時候,我沒有浪費生命,沒有因為你們的詆毀限定自己未來。我已經爬到了你們十輩子也爬不上來的高度。
莫小莉在電視機前差點要摔杯子,電視上趙清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把刀捅進她的心口。這是嘲笑她背後的作為是個跳樑小丑。
當然還有王嘉軒心情十分複雜,他去美國兩年,趙清漪已經陌生得讓他不敢認,這樣任性,卻又光彩照人,她已經不是那個灰姑娘,而是已經戴上了王冠。
原主以為只要找個寵愛她的男人,可以炫炫珠寶戒指,就能給詆毀她,落井下石的人回以重擊了,但是趙清漪卻是很明白這些人的心理狀態,故意就要在節目中優雅地說著這些有心人能聽出弦外之音話,才能給他們一萬點的心靈傷害。但是,她事實上也沒有做什麼,這是有心魔有惡意的人自然落網中招,絕不會傷及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