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1—3章

  又一年清明,儘管種花國經歷過了多年混亂, 但是清明掃墓的風俗在民間還是保留下來。趙清漪將才一歲的孩子放在地上, 擺上了祭品,這個墓下正是她的亡夫何水根。


  大約一年前,鎮上修水庫, 家家戶戶都要出工的, 他出去做工, 結果因為施工安全隱患, 沒有及時清退附近的人,在爆破時被飛石打中而死。


  縣政府還是賠了一點錢給她的, 但她一個婦人,何家也沒有其他人了,她也爭取不了更多的權益。


  「他爸,寶寶也一歲了,會叫媽了, 你在下頭還好嗎?」


  趙清漪落下淚來, 這一世將要面對的人生簡直是慘上加慘。她穿來也才七天,基本是弄清了這個環境。她成了一個種花國八十年代初的一個鄉下寡婦。


  一個人心多亂時期,在有些愚昧的村子里的, 一個長得漂亮的年輕寡婦如何生活。


  趙清漪給墳鋤了草, 上了供, 燒香燒紙, 寶寶看著她做著這一切, 眼睛睜得大大的, 他還不明白什麼,好奇地觀察著這些新事務。


  「寶寶,給你爸磕頭。」寶寶不懂什麼是磕頭,趙清漪只好教他。


  過後,趙清漪才收拾了東西,擦了眼淚,抱起孩子往家走。


  李二虎在路旁對著趙清漪探頭探腦,見她如此風情,手都忍不住往自己身上撫摸著,覺得熱。左右看看沒有人,忽然撲了過去,一把就想要從後頭將人抱住,好往草叢裡拖。


  沒有想到就在他要挨到她時,她忽然一個轉身,手中菜籃子就往後橫掃,一掃擊在他的頭上,打中了他的頭部,刮傷了他的額頭。


  李二虎後退一步,瞪大眼睛看她,說:「小趙,你幹嘛打人?」


  趙清漪冷聲道:「離我遠點!」


  原主的記憶中,今天是個悲慘的日子,李二虎擄了原主去草叢行不軌之事,結果孩子的哭聲引來了農村婦女高根花看到了光身子的兩人。


  高根花又將這事告訴了別人,很快全村都知道了,李二虎的老婆張愛紅帶著姐妹們來趙清漪家,罵她是不安份的女人,砸爛了她的家,還翻走了當初何水根發生意外賠給她的錢。


  李二虎偏不信邪了,看著這樣的美人心頭直癢,他一直嫉妒何水根從村外帶回這麼個媳婦,何水根哪點比他強了。何家當年因為是村中富/裕是被同村人打壓的,沒有怎麼讀過書,那些年一來教育不完善,二來也因為那年代也沒有多少人正經讀書。


  何水根父母那年代就死了,只有他一個人,前後沒有個幫襯的。李家卻有「三隻虎」。


  李二虎道:「辣什麼,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說著李二虎還要向趙清漪撲過去,趙清漪雖然抱著孩子,這個身體也沒有什麼基礎,但還是能施展巧勁。


  她身子一側橫腿掃向李二虎下盤,李二虎被打倒,趙清漪忍不住上前一腿踢向他的身/下,李二虎痛得一聲慘叫。


  「臭/八/婆!」


  趙清漪實在是受原主的記憶影響太深了,她太恨這個人了,還有這個村子的許多人。


  趙清漪抱了孩子,忽然看到了遠處走來的高根花,雖然她也恨這個人,也知高根花並沒有多清楚的是非觀,但還是要說一說。


  「高嬸,你快過來!」趙清漪忽然喊了一聲,化被動為主動。


  高根花也是上了墳后拔了一籃子豬草,聽到趙清漪的叫喚,她還微微驚訝,趙清漪這小寡婦素來不愛和別人往來,說話輕聲細語的,居然會叫她。


  「是你呀,怎麼啦?」


  趙清漪做出驚恐的樣子,說:「高嬸,你幫幫我。他想要強擄了我去,我踢了他一腳。他怎麼能這樣呢?強/奸是要判槍斃的,聽說就算是未遂,被判流/氓罪,那也要坐牢的,沒點錢是出不來的。」


  高根花暗罵:這些男人,個個想偷/腥!趙清漪也是個風/騷的禍水!


  高根花道:「這事我也不懂,但你也不能好好的勾/引別人,你丈夫去了,更該安分些。」


  趙清漪點頭:「我都聽你的。高嬸,他長這麼丑,我怎麼可能看上他呢?我是想去縣裡告他流氓罪,聽說能陪錢的,我正想高嬸你有沒有空陪我去一趟,當個證人。這錢陪下來,您幫我這麼大的忙,您拿個大頭,我拿個小頭,不知可不可以?」


  高根花本是嘴碎農村婦女,並且很是看不慣趙清漪這種小輩,漂亮就不將人放在眼裡。但是高根花還有個毛病就是貪/錢。


  高根花眼前一亮:「這能陪多少?」


  趙清漪道:「那就看情節嚴不嚴重了,他這樣耍流氓,往重了陪錢就多,輕了可能就沒有錢了。」


  高根花說:「那打官司也不容易的。」


  趙清漪道:「不容易也要到局裡去討個說法。」


  高根花道:「都是一個村子的,我幫你和他們家說說,沒必要弄到打官司的地步。」


  趙清漪道:「要是他們陪錢,下不為例,我就算了。那我還是要重重感謝高嬸的。」


  李二虎卻還捂著身子打滾,趙清漪這腳實在是准,雖然沒踢壞他,但是痛卻是錐心的。


  高根花就帶著趙清漪一起回村了,沒有回家,直接找上李二虎家,找他媳婦。


  趙清漪一到李二虎家,抱著孩子,看到左鄰右里,就直接作農村某些撒潑的婦女的不雅哭嚎。


  「他家男人想對我耍流/氓呀!怎麼就沒個說法了!」她就賴在李家門前地上,絲毫沒有平時高冷的風姿。


  王愛紅說:「你亂講什麼,沒根沒據的,沒有這樣誣賴人的。」


  「高嬸,你說,你都看到了的,你是最公正的長輩了。」


  高根花一想拿錢,況且這事弄好了,也是兩邊不得罪的,她不禁嘆了口氣,對王愛紅說:「愛紅呀,確實是我親眼瞧見的,你說你怎麼不管管你男人呢!聽說這事鬧大是要槍/斃的……我好容易勸住了她……」


  村裡了一個個婦女卻是沒幾個對趙清漪有好感的,背後不少人罵她裝模做樣,實是個騷/貨。


  「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這事不能亂說呀。」


  王愛紅其實是知道李二虎的為人的,實是個下流胚子,但是嫁了他過日子,也是沒有別的選擇了。


  趙清漪拍著地,滿身臟污,嚎道:「這種事,誰能拿來亂說?他不要臉,我還要臉呢!就他那樣的,連我們水根一半都及不上,我怎麼能瞧上他?高嬸呀,您是長輩,剛才也幸好你在幫了我,你送佛送到西,這就陪我去縣公/安/局走一趟吧。讓人拉了那畜牲去槍/斃!啊,水根呀,你怎麼就丟下我去了呢!」


  高根花在錢的事上本就是個聰明人,這時故意表現得為難樣子,說:「小趙,這大家都是一個村的,都說抬頭不見低頭見,沒必要弄到公安局的地步呀。」


  大家聽著高根高這樣「幫李二虎」說話,不禁紛紛點頭,有人說:「是呀,你不是沒事嗎,沒必要鬧到公安局去。」


  「公安局裡哪裡是好辦事的?」


  「這也太大驚小怪了吧。」


  「男人嘛,總會犯點錯。這錯都還沒有犯成,那還說什麼呢?」


  大家都被引著「幫李二虎」說話了,趙清漪卻只是如祥林嫂般哭嚎,滿臉是灰泥,沒有從前的美麗扎眼。


  高根花轉了轉眼珠子,說:「愛紅,你看……這二虎呀確實是也犯事了,要不是她拚命地掙扎,踢了他一腳,我又剛好經過,這事就大了。她受了驚嚇,這道理上說,該賠還是要賠點的,不然她氣不順,去局裡,那可不知要多少錢了。」


  王愛紅哪裡捨得,她也是個貪錢的,就猶豫了起來,趙清漪一見,又叫道:「我不和解了,我要去公安局,我先清家蕩產告,也要你們清家蕩產賠我,讓他去坐牢。」


  高根花拉了拉王愛紅,說:「這可是不得了的,你先想想,我勸勸……」


  說著高根花又做樣子來扶趙清漪,趙清漪還是嚎個不止。這時疼痛過去的李二虎回來了,看到自家門口這陣勢,吃了一驚。


  再見趙清漪滿身泥灰的在自家門口坐著,恨從心來,怒道:「臭/八/婆,你竟敢踢我!」


  說著要撲上去,趙清漪拉開嗓門叫著:「殺/人啦!殺/人啦!李二虎強/奸/殺/人啦!」


  大家聽他說「踢我」更是證實了流氓之事,李二虎在娶媳婦之前最愛大姑娘小媳婦,還曾去抱王家的大丫頭,那時被他摸了胸/口,這事村裡也是有人知道的。


  不過相對李二虎,原來全村女性更討厭趙清漪,而村中那種不勤勞肯乾的二流子男人則許多是想/睡趙清漪。一個小寡婦,還是有點內向清高、無依無靠、無親無故的寡婦,在這種環境,哪裡能活得好了。


  王愛紅過來拉走了自己男人,說:「你還要鬧什麼?真想被公安抓去槍/斃嗎?」


  這個年代,法治雖不完善,但是剛剛變革,亂世用重典,槍/斃之事還是很多的,村裡的廣播還常說某某地某某人什麼罪被槍/斃。原主趙清漪被污/辱,但是她隱著不說,之後高根花沒有利益點,在村中說時,她立場上就覺得趙不清白,自然添油加醋。而趙清漪不愛與人往來,當時已經辯白不清楚了,李二虎也不認,全村的人都認為她勾搭他。現在卻是不同。


  王愛紅從家裡拿出二十塊錢來,這個年代,二十塊錢也不少了,特別是農村,這是一家半月收入了。


  高根花從中當好人,好說歹說勸著趙清漪,趙清漪從滿身土地從地上起來,與一般愚婦也沒有什麼區別。沒有往日的「做妖」氣質,女人們看了沒有那樣的不舒服,男人此時興緻也沒有往日那樣。


  李二虎生了好大的悶氣,就要發彪,還是王愛紅緊緊抓著他,還讓李大虎也來幫忙。


  高根花送趙清漪回去,趙清漪對她的「正義行為」千恩萬謝,說了好一通好話,還將那二十塊錢,分一半,塞了十塊給高根花。高根花假裝了一下,就收了,心想這趙寡婦其實還是挺懂事的。


  趙清漪還恨恨地說:「我就知道村裡有些男人對我沒按好心,他們來一個我打一個,再敢來我也不會認命的,誰不要臉找誰去。」


  高根花又勸了一句做人要和氣什麼的,趙清漪拉著她:「高嬸,你真是好人呀。」


  高根花得了錢,心情極佳,不多時就回家了。


  趙清漪這才收斂了演技,看著懷中哭累了的兒子,心中五味陳雜。


  這一回的執念人就是趙清漪本人,她是個被命運玩弄的女人。最後被槍斃時,子彈穿過她的胸膛,她在閉眼時帶著上天對自己不公的怨/恨,帶著自己悲慘不幸的遭遇的怨恨,還有那種被綁架販賣的女人回家的渴望。這些執念怎麼都難以消逝。


  明明他們都該死,為什麼最後要槍/決她?


  其實趙清漪年紀也不大,今年其實才二十歲,她十三歲時被人綁架,然後那時就被兩個販賣人口的販子凌/辱。


  到十五歲時被賣到一戶人家裡,給一個傻子當媳婦,她不想天天對著個傻子,趁他父母去走親戚,帶著一塊錢,在傻子睡著后,偷偷跑了。走到縣城,坐上了一輛開往她不知道是哪裡的汽車就到了這個縣。


  後來在縣裡也是舉目無親,在街頭時遇上別人欺負時,碰上來縣裡修路的何水根,何水根幫了她,還將饅頭給她吃。


  她在小時候,種花國還處於混/亂期,學校罷課,她字都識不得幾個,父親好像是個被冤枉批評的老師,送去農場改/造了,母親精神失常也顧不上她。所以她根本就沒有學到什麼地理知識,家中還沒有電話,她也找不回去。


  況且,她也沒有錢。


  何水根是第一個真心對她好,又沒有要非禮她的人,她就跟了他回家去。她又怕那傻子一家來找她回去,平常更不愛和人說話交流。


  何水根也是一個人,當時家裡雖窮,對她卻很好,他善良地從來沒有提非分的要求。是吃盡了一切人間至苦的她願意嫁給他,打算和他過日子,他一直很珍愛她,也很勤勞肯干。


  結果何水根在修水庫時出了意外死了,她就成了村子中的外地來的俏寡婦。


  寡婦門前是非多,特別是她的姿容,在這個村裡的女人中,鶴立雞群。本來這個村那種刁滑壞心、不務正業的青年就不少,教育的滯后讓這個村子還帶著那種完全漠視人/權的愚昧習性。


  她先是在清明時被李二虎污/辱,結果被高根花看到,弄出一系列的事,毀了自己的生活。


  之後一天,村裡的劉黑子摸進了她殘破的家,將她按倒,她反抗失敗還弄得一身傷。他還不只一次來她家做壞事,結果終於被他老婆朱銀鳳知道了,又帶一幫憤怒的婦/女上門來打得她鼻青臉腫。


  劉黑子收斂一些了,如此還是有村中的二流子對她眼饞,知道她「勾/引男人,不幹凈」,越發助長了他們的輕浮要佔便宜的心。


  她只好將菜刀帶身上,有人來她就拔刀喊,那些人才不敢來。如此熬著困苦的日子,她總要生活,家裡養了頭豬,她帶著孩子上山拔豬草。


  結果沒有注意時,孩子還丟了,她就徹底瘋了。


  她也不記得帶菜刀自保了,村子里的二流子青年又起心思,李二虎和劉黑子帶頭摸進她家將她非/禮。看她是外地來的,一個人也沒有本事反抗,也沒有人為她出頭。


  這一回,在受了極大的痛苦后,那些男人的女人和三姑六婆再來,將她抓來塞到馬/桶里,在她頭上臉上潑骯東西,說她骯/臟。


  兔子急了也咬人,她什麼都沒有了,她恨死了那些人,看到了牆角的農/葯。她將農/葯偷偷投進劉黑子家的大水缸里,當時農村人,很多是從山上接水,水缸是放在門外的。這些山泉水,他們幹活回來就會盛一勺喝。


  劉黑子和朱銀鳳就是這樣,那天喝了這種水,雖覺得味道不對,但一時也沒有懷疑。後來毒/發,這裡離縣城遠,又沒有電話,夫妻兩人倒下,也沒有人及時會送,兩人就活活毒/死了。


  殺/了劉黑子夫妻,已經陷入絕境且又無知的趙清漪感到了莫名的痛快,而不是恐懼,一個長時間活在地/獄中的人是不太懂什麼是恐懼的。


  但是還暫時還沒有人發現劉黑子夫/妻死了,趙清漪將目光投向了第二恨的李二虎,原也是想下/毒,但是葯不夠了。


  趙清漪就想了個辦法,勾了李二虎偷偷出去,趁他來抱她時,用剪刀捅死了他,還用石頭砸爛了他的身/體。


  此事卻是被村民看到告發,縣公安/局派人來抓了她走,同時發現劉黑子夫妻已死,大家也把懷疑指向她。


  縣公安/局的人看到她的模樣也是吃驚,她確實長得太好了,比畫報上的明星還漂亮。


  那些男人聽說了她在村中的「風流韻事」,對她不是輕挑得很,就是扣各種道德/帽子,還有個男/人還偷偷摸她。


  她說著他們該死,卻也辯不清楚,她精神失常,但是也沒有什麼律師能以這一點為她辯護。


  模範女工作人員劉紅/英讓人打她,又說她是淫/娃/盪/婦,還心性殘暴,之後案情經過也是被他們調查出來了,她在村裡的風評實在是差,而所做所為令人髮指,是死有餘辜。


  不論如何,她愚昧地犯了大罪是事情,就被判處極刑,送上刑場。


  她任子/彈的動能絞碎她的心臟,她看不到天空,頭上「人/性」地蒙著頭套。


  她的名字是罪/惡的象徵,只是與種花家八十年代嚴/打時的「特大/殺/人/案」聯繫在一起,是社會治安管理學習的個例而已。可憐命運的女子以這樣的方式記錄史冊。


  趙清漪的心愿是:養大兒子,讓兒子有出息,任務獎勵積分500點;離開這個村子,去找到自己的家鄉,看看自己的父母500點。


  后一個任務對趙清漪來說很容易,因為原主沒有好好讀書不懂地理,但記憶中還有那地名,並且還懂那的方言,是之江省的一個三線城市,而這裡是西江省。這個縣當然沒有直達家鄉的車,她也明白可以坐車甚至走路先到市裡,再坐火車回去。


  而養大兒子成才說難是難,說容易倒也容易,只是她並不愛事事借系統技能來養孩子。第一次穿時用過一次,但後來在養孩子上她都沒有用過。


  任務不難,難的是她現在卻不甘心這樣就走了。


  李二虎因為王愛紅給了二十塊錢平息此時,在家裡還是忍不住打王愛紅兩個耳光,王愛紅委屈不已。但是王愛紅更恨的是為什麼有趙清漪這樣的女人存在,就會害人。


  李二虎卻心痒痒想將趙清漪弄到手,又想報那一踢之仇。


  趙清漪卻是在盤算如何讓人受到應有的懲罰的事,系統的產品雖然坑,但是還是有用的,她若有積分,看著新商品也不會吝嗇購買。


  又去下藥報還沒有發生過的仇卻又違反她的三觀,只好在無人時勤練身手,這個時期的內功什麼的沒有古代這麼神奇,也無高來高去,但她還是能夠練出自保的功夫來。


  另一個要務就是養孩子,只這一項就足夠辛苦了,周歲的孩子正是鬧的時候。現在沒有煤氣,每天還要燒灶做飯,給孩子煮粥。


  這天晚上,她正在哄孩子睡覺,忽聽外頭聲響,她生性警覺,給孩子蓋好被子,熄了燈躲在門后。


  「趙清漪……」一個輕浮土味的聲音輕輕叫了一聲。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趙清泖手中的木槌子瞧准了後腦勺就打下去。


  她在黑夜中也辨出人來,原主的記憶中,對這個恨得咬牙切齒,這樣的光線下,也足夠她認出來了。


  趙清漪一樣,「原歷史中」正是這一天,劉黑子摸進她房裡,看來雖然改變了被李二虎強的命運,別人的行動卻一時難改的。


  趙清漪心中盤算一下,原主今夜被劉黑子侮辱,朱銀鳳還是沒有發現的,要過一些時候才知道。


  趙清漪這一刻無限感激系統是個「賣葯的」了。她看看村子的人差不多都睡了,而孩子也睡下了,將劉黑子從後門拖出去。千辛萬苦回到朱大嬸家,這人正是朱銀鳳的媽。


  朱大嬸良心很壞,何水根的父母就是她害死的,當年她誣賴何水根的父母背後罵偉/人,明明何家父母十分崇拜偉/人。可是愚昧的村民相信朱大嬸的搬弄,就將人打到殘疾,發泄了心中的惡氣,最後他們失去一切,艱難活了兩年,又窮又病,先後死了。何水根說起這事,眼中都是含淚的。


  而且劉黑子欺負趙清漪后,朱銀鳳帶著母親上門來鬧,朱大嬸又是壞事做盡。


  趙清漪心中猶豫,朱大嬸現在還沒有打她,她心中一念,只當為那未謀面的公婆報仇吧。


  朱大嬸也是個寡婦,呵呵。


  她從小窗外扔進了一顆揮發/性/迷/煙/彈,盤算著時間效果后,再拿出一根鐵絲去撬開朱家的大門,將昏迷的劉黑子拖了進去。


  推開朱大嬸的房間,將劉黑子放到朱大嬸的床上,再贈送劉黑子一顆福袋中的「霸君的強寵」,送朱大嬸一顆「鍾情」。


  系統出品必寸草不生。


  趙清漪再默默退出朱家,將門都關好,毀去痕迹,其實八十年代西江省的一個村子也沒有什麼探案高手。


  趙清漪又摸到窗下偷聽,果然在良好的藥效之下,他們迷迷糊糊的醒來,他們醒來卻活在自己的幻想里。不多時,裡面就傳來聲音,趙清漪拍了拍自己的頰,感覺自己被系統帶壞了。


  不好再聽,悄悄潛回自己家。


  劉春梅是朱大嬸的妯娌,因而兩家也住得近,劉春梅也是幾乎每天來找朱大嬸去拔豬草或打柴,因為八十年代農村,除了種稻穀也沒有什麼別的好營生了。家家戶戶多養幾頭豬,但豬每日所食所費很多,一個農婦一邊持家做飯洗衣,一邊養四頭豬是很夠她每天忙了。


  劉春梅來到朱大嬸家,也是要找她有個伴,見大門緊閉,但是窗子還是開的,原本她還想和往常一樣在她窗下叫一聲。但是她卻聽到非常恐怖,或者不知如何形容的聲音。


  「啊……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愛我嗎?」


  「不要……停……嗯,我愛你……」


  他們不會普通話,是用當地方言說的,但是他們活在自己的幻想和快樂里,遵從本心說出這種話來。他們此情此景說著這樣的話就十分讓人驚悚了。


  「小妖精……」


  「弄痛我了……」


  劉春梅雖然渾身發抖,還是往床台一看,但見木床劇烈搖晃,吱嘎作響,他們一邊溫柔纏綿,有時又來一句忘情的情話。


  問題是,這床蚊帳沒有放下來呀,劉春梅嚇了一大跳,退後一步,不小心被摔了一跤。


  忽然路過的高根花看到了劉春梅,她也是要去打豬草的,笑著說:「春梅,你在等……」


  還沒有說完,聽到一陣大聲的吟叫,高根花當然也是過來人,她和朱大嬸的關係並不好,兩人還為利益爭吵過,但是同村的有根基,卻也沒有更高的關係了,誰也奈何不了誰,抬頭不見低頭見。


  高根花眼中發出奇亮,跑近來,劉春梅也攔不住,況且這種事她都覺得丟人丟到西天去了,也沒有義務要攔。


  高根花就這看在窗外看到了比島/國片還要刺激的一幕,一生難忘。


  「霸君的強寵」,所謂霸君,當然邪魅狂狷,不懼女人們對他真愛的嫉妒,讓她們嫉妒死去吧!


  我就愛我的小妖精,就寵她,就寵她,就寵她。


  她們只會痴心妄想他的疼愛,只會日思夜想他的強大。


  高根花連退三步,然後想起什麼,拉了劉春梅就走。


  這樣的事,必須樂於助人呀!


  高根花去了劉黑子家,朱銀鳳不在。


  朱銀鳳發現劉黑子一夜未歸,心中盤算著是趙清漪這個狐狸/精勾走了他。兩人家也不遠,朱銀鳳一大早就跑到趙家門外叫罵,說什麼都要闖進去搜人。


  附近的好事村民都指指點點,趙清漪抱著孩子解釋,只說沒有見過劉黑子。朱銀鳳闖進屋去搜了,還將她的被子扔在了地上。


  朱銀鳳見是沒有人,怕看到的村民說她不對,出來氣呼呼地說:「這人平日對我家那口子是使勁手段勾/引,不然我也不會來。」


  趙清漪說:「朱大姐,你可不能亂說呀,我一心要帶大孩子而已,再沒有別的想法。」


  但村民雖然沒有見朱銀鳳抓到人,但卻無心幫趙清漪,有些男人想幫,但是女人在場又不好出面。


  正在這時,高根花沖了過來,說:「銀鳳呀,你在這裡幹什麼,你快去你娘家!」


  朱銀鳳道:「怎麼了高嬸?」


  高根花做懊惱狀,跺著腳,拍著大腿,說:「你男人和你/娘正在……正在睡覺!」


  什麼?

  這時,原來看趙家好戲的村民腦袋炸開。


  這什麼情況,外星人攻佔地球了?


  朱銀鳳說:「高嬸,你可不能這樣誣賴人家!說話要負責任!」


  高根花說:「我親眼看到的,我負責任!」


  趙清漪看到高根花像是看到大救星一樣走了過去直落淚,說:「高嬸,你真是好人,這個時候也只有你來幫我說話。我說了我和劉黑子沒有關係,朱大姐就是不相信,又是你來幫我了。但是,這種話不能說的……大家都是同村的,你為了幫我而騙人,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哎喲!哪裡是我騙人了,我要是騙人,就讓閻王爺割了我舌頭去!劉黑子和朱大丫那是……去看看就知道了。」


  於是朱銀鳳帶著震驚、恐懼和憤怒的心趕往娘家,而好事的村民都一窩蜂跟去看看虛實。


  一個村子,這家到那家也不遠,一會兒就到了朱家門口,這時就聽到了男女/動/情之聲。朱銀鳳到窗口一看,百般滋味在心頭,憤怒的拍了拍窗,劉黑子喊了一聲:「滾!」


  朱銀鳳罵道:「臭不要臉!」


  然後,她開發家裡的大門衝進去,而村民們直接到窗檯下看。


  天哪!


  這時,朱銀鳳已經衝進房裡,劉黑子不禁一愣,這時腦子漸漸清醒,朱銀鳳撲上去往還和朱大嬸一起的劉黑子左右開弓扇了兩耳光。


  劉黑子看到朱銀鳳:「你這婆娘,敢打老子?!」


  「你這天殺的!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呀!」


  朱銀鳳又恨恨地罵朱大嬸:「娘,你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呢?你對得起爹嗎?對得起我嗎?」


  劉黑子再看朱大嬸認出了她,驚叫一聲:「這……」


  他滿是恐懼起身,發現窗外的人,連忙穿上衣服,而朱大嬸也發現了人,腦子意識回攏。


  劉黑子只是趕到難堪,但說噁心,倒是不會,此時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朱大丫也是一般。


  他們都紛紛穿好衣服,朱銀鳳大嚎一聲,再撲上去打劉黑子,但是眾目睽睽不敢打自己的娘。


  朱大嬸驚懼地發現村民都還在窗外集結,去將窗子關上了,外頭一陣噓聲。


  朱銀鳳最終還是跑回了家,又有她的好朋友們去安慰了。


  高根花對著還沒有散的村民說:「我沒有胡說吧,我能亂說話誣賴人嗎?」


  「原來是真的,怎麼會這樣呢?」


  「朱大嬸守寡二十年了……」


  「劉黑子太不要臉了,就算他有邪心,也不能幹這種天打雷霹的事吧?」


  「這是耍流/氓呀!」


  「要不……告訴村主任去吧。」


  趙清漪這時候當然躲在外圍不說話,高根花是婦女,這事也是要男人做主,就有幾個男人有點好事和興災樂禍,打了主意告訴村主任去。


  看著他們去村主任家,高根花還要去看,趙清漪卻叫住她,說:「高嬸,你……你看到這事,這劉黑子不會為難你吧?萬一……」


  高根花說:「呸,他有臉為難我?這麼多人都看到了。」


  趙清漪說:「我是說,你也是一個人,你女兒也不在身邊,要不你先去你女婿家躲一躲,那劉黑子可是會打人的。」


  高根花的女兒嫁到隔壁村,她也是寡婦,生了個女兒,丈夫就死了。所以說寡婦何苦為難寡婦,可惜世人也難有這樣的覺悟,趙清漪不也對朱大嬸下手了。


  高根花一聽倒是心動,一半是有點擔心,一半卻是急想將這事與女兒婆家村子里的人分享。


  「你說的對,我還是去女兒家住一兩天吧。」


  趙清漪道:「要不,高嬸你中午就別燒飯了,到我家吃吧。不管怎麼說,剛巧你今天又幫了我,也真是緣分,你就是我的貴人,每次都幫我,我一個女人家,沒有什麼好謝你的。」


  「哎喲,你這麼說,我也不客氣了。」


  於是趙清漪帶了高嬸回家,她家徒四壁,還是將珍貴的一塊臘肉給炒了,再炒了根黃瓜,又取出腌菜來。


  趙清漪的廚藝,就算是最簡陋的食材也能做出好吃的菜來,何況她不小氣,拿白米飯招呼她,高嬸連吃四碗飯,她一生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她現在心裡對趙清漪的好感又提升了,而相對的,因為看到劉黑子和朱大嬸做那樣不要臉的事,心想這也不一定長得好看的人就會發/騷,那朱婆子這把年紀發起騷來比誰都浪。


  趙清漪去年自己種了一畝地的稻子,其實是十分辛苦的,因為還要帶孩子,都是將孩子綁身上幹活的。


  原主平日是捨不得天天吃白米飯。


  吃飯時,兩人又說了些「知心話」,趙清漪說起自己有多難,自己對村裡男人沒有那心思,只是她不擅說話,大家都誤會。她也只覺高嬸為人最和氣,能與她說說,這讓高嬸的心理舒服極了。


  之後,果然,高嬸又到鄰村去宣傳了。


  而劉黑子和朱大嬸的事鬧得滿村盡知,村幹部都找兩人談話過,進行嚴厲批評。而女人家一見劉黑子就躲得遠遠的,一見朱大嬸就忍不住吐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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