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煙的聞起來就感覺到讓人不適的味道在接近了那個地方的時候漸漸清晰，古杳站在曾經王源兒靈者自己離開的那條路上走著，隻是現在，陪在自己身邊的人已經變成了易烊千璽，她最愛的人，還有旁邊來告訴她這個消息的盛秋七。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感謝他來找自己，她明明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把曾經的一切都從腦子裏抹去，現在如果不是因為他，或許這些不知道哪裏來的自責情緒，就不會有了。
才走進小區就好像聽到了很多混雜在一起的聲音，哪個地方傳出來的麻將碰撞在一起的不清脆的聲音，誰家父母訓斥自己孩子的大聲咒罵的聲音，老舊收音機因為信號不好說得斷斷續續的聲音，全部都在走進小區門口的時候席卷而來，哪怕現實中明明什麽都沒有。
隻有聽到的誰家新添的嬰兒哭聲是真實的，麵前看著好像已經不認識的孩子們打打鬧鬧的身影是真實的，不知道為什麽，她看著遠處兩個看起來是兄妹的孩子，突然就記起來了曾經的自己和古銘，也是這樣幸福。
總感覺，自己好像離開這裏好久好久了，有沒有想過這個原本是自己家的地方，她不知道，或許自己心裏更偏袒的是沒有，畢竟有易烊千璽在身邊的日子，除了他，她什麽都沒上心了
“這就是你家啊。”
身邊傳來易烊千璽的聲音，與這個時候條件不好的地方完全格格不入，她抬眼看著眼睛裏灌滿星子的氧氣少年，他那麽幹幹淨淨的，難怪總是她追著他，明明骨子裏就是不一樣的。
“嗯。”
她輕輕點頭，然後走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到門口突然記起來自己沒有鑰匙，原本應該不知所措的，卻突然發現門沒有關。
家裏有人嗎？怎麽會沒關門呢？
她疑惑地走進，推開久鐵門時還聽到了刺耳的“吱呀”聲，沒想那麽多，她走進去，卻很意外的，居然是空無一人的房間。
“有人嗎？”
盛秋七試探性地叫了一聲，沒有人回應，不知道為什麽，古杳對著這個她看得見的空蕩蕩的客廳，抬腳就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是不是在那裏？
的確看到了一個蜷縮在自己風景的牆角的人，還有麵前不知道是哪個好心的鄰居送來的被咬了幾大口的饅頭和一點兒幹淨的水。
那個女人穿著一件很舊的衣服，披散著頭發以至於所有人都看不清她的臉，隻知道她幹瘦的手臂緊緊地抱著懷裏的東西。
可是古杳好像想都沒有想，張口聲音顫抖著就叫了一句。
“媽。”
她一眼就認出來麵前這個曾經那麽在意自己形象的人是那個生自己養自己的女人。
應該是聽到了古杳的聲音，在顫抖著的女人抬起頭來看她，一雙眼窩很深，已經看不到生氣的眼睛往向了她，然後盯著她打量了一會兒，又慢慢的低下去頭。
“你們都不是我的小杳，我的小杳出去上學，過一會兒就回來了……”
突然看到了她麵前擺著的幾件女孩子穿的粉紅色連衣裙，還有看起來不怎麽好看的白紗裙，可都是小孩子的碼，古杳根本穿不了。
她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那幾個血淋淋的字在腦海中滴著血浮現。
“瘋了。”
怎麽會說她在上學，怎麽會叫她小杳，怎麽會給她準備明明是小女孩才能穿的衣服。
為什麽在自己母親的意識裏，自己竟然變成了好多年前那個稚氣未脫的小孩子。
古杳慢慢的走過去拿起那幾件衣服，針線粗糙，應該不是外麵買的，是自己做的。
小時候自己的衣服，的確都是自己母親一針一線縫出來的啊。
她突然就想哭了，手指安安靜靜地摩挲著不細膩的布料，甚至覺得有點紮手，連線頭都冒出來了。
門口安安靜靜站著注視著這一切的易烊千璽和盛秋七一句話都沒有說，像是在冷眼旁觀。
就在古杳拿起來那件衣服的十幾秒以後，一直蹲在地上的女人突然抬起頭來，看到古杳手裏拿著那件衣服，好像一下子漲紅了眼，立刻抱緊懷裏的相冊朝她那邊用力撞過去。
古杳沒想到會這樣，被這麽一撞，衣服沒抓穩一下子落了出去，她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朝牆壁撞過去，背好痛。
“阿杳！”
見古杳倚在牆壁上因為太痛擰起來的眉頭，易烊千璽急忙跑過去扶著古杳，看著她眼眶紅紅地注視著那個女人。
古杳的媽媽好像沒有知覺了一樣，被撞了也不覺得痛，而是一下子坐起來抓緊那件衣服，和著那本舊相冊。
古杳微微低頭看這個人，好像隱約聽到她嘴裏念叨著：“你給我碰壞了，小杳還要穿……”
那一霎那，明明因為痛都沒有哭出來的古杳，看著麵前的人就淚流滿麵了。
“別傻了，古杳不會回來了，她早就死了。”
她幾乎吼著說出來這些話，麵前的女人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事情，捂著頭用力尖叫了一聲以後漲紅了眼看著她。
“你騙人，小杳不會死的，小杳不會丟下我的！”
她緊緊抱著懷裏的東西，理智已經完全崩潰了一樣看著古杳，她已經完全認不出來這是自己女兒了。
在現在的她的意識裏，古杳還是那個還沒長大的小姑娘，怎麽會是這個已經這麽大的小女孩。
盛秋七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莫名地情緒之後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看那個古杳應該叫“媽”的女人，似乎有一絲心疼一閃而過，然後消失不見。
在易烊千璽懷裏的古杳似乎在掙紮著不知道說不說，隻是用淚眼朦朧的眼睛看著這個已經瘋了的女人。
這種人，怎麽會是自己的媽。
過了幾分鍾，古杳離開易烊千璽的懷裏站起來，然後度著步走到那個女人麵前，低頭俯視著她，聲音清亮。
“你不是古杳的媽。”
心裏有什麽東西，突然變得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