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長久以後

  很多東西都會戛然而止，不管你希不希望它再也找不到。 “契約的內容已經完善了。” 又是那個聲音，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她隻拿著一支小小的蠟燭，發著微弱的燭光。 “讓他知道你真的是她吧，或許我會考慮讓你成功。” 那個聲音依然空靈，悠悠蕩蕩的找不到源頭。 古杳的眼眸中倒映著不斷搖曳的燭光，好像裝滿了光亮，又好像全都是黑暗。 為什麽會用依然？她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嗎？ “讓他知道我是誰？我是誰？”古杳的聲音少有地提高了幾個分貝，蠟燭劇烈地搖晃了幾下，很快地恢複了平靜。 可這人的話讓她讓她雲裏霧裏的，像一塊石頭落入水中，濺起來一圈一圈的波瀾，蕩到岸邊又反彈回來了。 “這是一個月後的他，你看看吧。” 她說，隨後無邊無際的黑暗被光明籠罩，眼前的景物逐漸清晰起來。 “他，在哪兒？” 踩著草叢走到了一個不知道什麽的地方，腳步一直在一個熟悉的身軀前停下。 “阿杳，你來啦。” 眉眼彎彎，燦若星眸，他梨渦淺淺地對著她，好像裝著全世界的寵溺走到她身邊。 阿……杳？ 阿杳是她麽？他叫她阿杳嗎？ 那是不是說明，他把她當很好很好的朋友，所以才叫她阿杳呢？ 她癡癡地看著眼前的少年，穿過清晨的霧與他對視，她看到的他如玉一般溫潤，卻又如荷花一般濯清漣而不妖。 好像凝聚了全世界的美好，可又好像不及他的萬分之一。 他依然笑著，骨節分明的左手抓住她的右手。 猝不及防的，他和她十指緊扣了。 他的眼睛在清晨朦朦朧朧的霧氣中若隱若現，但是每眨一下，她的心就波動一下。 “你看，這樣你就離我的心更近了。” 聲音溫柔似水，如孩童一般。 “我的眼睛這麽漂亮，你不想吻吻它麽？”又調皮地眨眨眼睛，隨後，他微弓著身子把清澈得如湖水一般的眼睛湊到她的眼睛麵前，忽閃忽閃的，漂亮極了。 古杳目不轉睛地看著那雙眼睛，真的很漂亮，像閃閃的琥珀色寶石，一眼就可以望到底。 情不自禁地，她伸手撫上他長長的睫毛，而他也合時宜地輕輕閉上眼睛，緊接著，她感受到了他眼皮的溫度，真實得不可思議。 大概是因為這微妙的距離，她聞到了他的體味，是很淡很淡的薄荷味道，清涼清涼的，讓人沉醉。 “我喜歡你的眼睛。” 她入迷了，聲音也有些聽不清。 他的笑意更深了，像個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樣美好而純粹的笑容。 “阿杳……” 他又叫了一遍這個名字，聲音漸漸變得迷離，多了些什麽不知名的情愫，卻依然聽得清楚。 “我在。” 她回應他，眼睛裏多了些從未見過的東西，大概是心動了吧。 他低頭笑了，好像害羞了似的，隨後聲音就響了起來。 “我喜歡你，阿杳，我們交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