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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鄉試開考, 京城將近有五六千考生, 但是這次錄取的人數只三百人, 競爭可以說是非常地激烈。
原本鄉試是要考九天, 每一場考三天,考生們要在考場里呆三天, 哪裡都不能去, 吃住都在號房裡, 就連大小便都在裡面,對考生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景琮覺得這太不仁道了, 就改革下鄉試、會試的日期。把鄉試改革成考五門, 一門就考一天, 早上進考場,晚上出考場, 不用好幾天一直呆在考場里。
還有關於廁所方面, 景琮下令在考場修建公共廁所,考生們要是有三急可以去廁所。當然為了以防考場作弊,考生們去廁所的時候, 會安排一個考官跟著。其實,就是仿現代的高考的制度。
這些改革, 獲得了千萬考生們的支持,覺得皇上真是為了他們考慮。
鄉試開考期間,京城十分熱鬧, 走在大街上隨處都能碰到考生, 都在議論鄉試的事情。
這次鄉試開考之前, 景琮特意鼓勵了一番京城的文人學子們,這讓今年參加鄉試的考生們充滿幹勁。
今年的鄉試是慶國公父子主持,翊坤宮裡的蘇皎兮心裡卻很是不安。她這幾天右眼皮總是在跳,感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鄉試考了五天,這才結束。五六千的考生,像是脫了一層皮,都只剩下一口氣。
雖然今年的鄉試的環境改好了,但是連續五天的考試對考生們也是一種折磨,而且還是在高壓力的狀況下。
鄉試的成績要在半個月後公布,這半個月對五六千考生來說又是一種折磨。
景琮對今年的科舉很重視,甚至還親自參與了批閱鄉試的試卷。
「皇上,這是在鄉試上徇私舞弊的名單。」
劉盡忠從蔡少宗手裡接過名單,雙手端到景琮的面前。
景琮伸手拿過名單,發現這次涉及鄉試的徇私舞弊的官員和考生不少。
砰地一聲,景琮狠狠地拍打了下桌子,陰沉著一張臉,語氣冰冷:「他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在鄉試上徇私舞弊,當他死了嗎?
「臣也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膽大妄為,竟敢在鄉試上徇私舞弊!」蔡少宗覺得這些大臣是活膩了,竟敢在皇上重視的鄉試上徇私舞弊。
景琮微微眯起眼,眼底一片冷冽:「他們要把這次徇私舞弊的罪名扣在慶國公父子身上?」
「是的,慶國公父子沒有實權,把罪名栽贓在他們的頭上最合適。」慶國公父子沒有什麼多大的本事,但是為人老實本分,所以皇上願意提拔慶國公父子,沒想到他們會遭受到一些大臣們嫉妒。
景琮右手拿著摺扇,輕輕敲打著左手心,一臉若有所思地說道:「既然這樣,那就將計就計,朕要看看他們還能耍什麼花樣。」
蔡少宗問道:「皇上,他們在鄉試上徇私舞弊,這次的鄉試怎麼辦?」
「重考。」除了重考,也沒有什麼辦法。
「等到重考的時候,臣再安排護龍衛的人監考。」這次鄉試,護龍衛沒有插手,全都是朝中官員,沒想到卻偏偏出事了。
景琮微微頷首:「恩,就這麼辦。」景琮也沒有想到會有大臣竟敢在鄉試上徇私舞弊。
大臣們在鄉試上徇私舞弊一事,景琮裝作不知道。半個月後,鄉試的成績公布,有人歡喜,有人哭,甚至還有人因為落榜瘋了。
等鄉試成績公布后的半個月,就有朝中大臣上奏慶國公父子在鄉試上徇私舞弊。
景琮雷霆震怒,下旨把慶國公父子押入大牢,命刑部徹查此事。
慶國公府因為這件事情,地位變得一落千丈,不少朝中大臣開始落井下石。慶國公府的人的生活,變得非常不好過。
蘇皎兮也因為這件事情,受到皇上的冷落。後宮妃嬪見她失寵,也趁機落井下石。
慶國公府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後宮妃嬪們都認為蘇皎兮不會再復寵,所以趁機刁難。
蘇皎兮不相信自己的父兄會在鄉試上徇私舞弊,因為他們沒有那個膽子。自從慶國公府衰落後,慶國公府的人都低調地過日子,生怕自己走錯一步,或者說錯一句話,給家裡惹來禍事。
皇上重視鄉試,給她的父兄十萬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在鄉試上動手。
蘇皎兮去養心殿求見皇上,期盼皇上能徹查此事,但是景琮並不願意見她,她就一直跪在養心殿的門口。
「她還在門口跪著?」
候在一旁的劉盡忠恭敬地說道:「是,昭嬪娘娘還在門口跪著。」
景琮放下手中的書籍,發出一聲無奈地嘆息聲:「讓人把她架回去。」這個蘇皎兮也是倔強的性子,跪在門口大半天也不走。
「是,奴才這就去安排。」
劉盡忠走到門口,讓兩個粗使婆婆把昭嬪娘娘架回去。
「本宮不回去。」蘇皎兮伸手揮開兩個粗使婆婆,態度非常堅持,「本宮要等皇上見本宮。」
劉盡忠見昭嬪娘娘固執,心裡充滿無奈,只能苦口婆心地說道:「昭嬪娘娘,您在這跪倒天昏地老,皇上也是不會見您的,您還是回去吧。」
蘇皎兮沒搭理劉盡忠,跪在門口大聲地說道:「皇上,臣妾的父兄是冤枉的,求皇上明鑒。」
劉盡忠苦著臉說道:「昭嬪娘娘,這件事情已經交給刑部徹查,到時候會有個定奪,您在這求情也沒用啊。」
「劉公公,你就不要勸本宮了。」
「昭嬪娘娘,皇上正為此事雷霆震怒,誰都不想見,您見了皇上,只會讓皇上更生氣。」劉盡忠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如果蘇大人他們真的是無辜的,皇上是絕不會冤枉他們的。」
劉盡忠的話讓蘇皎兮猶豫了,以皇上的睿智,一定不會冤枉她的父兄。可是,如果這次陷害她父兄的人,把證據弄得鐵錚錚地,皇上到時候會放過她的父兄嗎?
見蘇皎兮還不離開,劉盡忠只好蹲下神,小聲地說道:「昭嬪娘娘,您一直跪在這裡是在威脅皇上嗎?」
蘇皎兮聽到這話,猛地抬起頭,瞪大雙眼看著劉盡忠:「本宮沒有這個意思。」
「昭嬪娘娘,您跪在這裡不走,就是這個意思。」劉盡忠勸說道,「娘娘,您要是真的為您的父兄著想,就不要再觸皇上的霉頭了。」
蘇皎兮聽了這話,一時間沉默不語。
「昭嬪娘娘,聽奴才一句話,您還是先回去吧。」
蘇皎兮想了想,劉盡忠是皇上身邊的人,他這麼說也有一定的道理。
「好,本宮先回去。」
劉盡忠見蘇皎兮把他的話聽了進去,心裡鬆了一口氣,示意兩個粗使嬤嬤送昭嬪娘娘回去。
蘇皎兮跪了大半天,雙腿都跪麻木了,只能任由兩個粗使婆婆扶著她回去。
見終於把蘇皎兮送走了,劉盡忠在心裡長長地舒了口氣。
「皇上,昭嬪娘娘回去了。」
景琮一臉若有所思地說道:「派人暗中盯著翊坤宮。」
劉盡忠聽到這個吩咐,眼裡一片疑惑:「皇上,您這是……」皇上是在懷疑昭嬪娘娘什麼嗎?
「朕擔心會有人對她不利。」這次慶國公父子被人陷害,蘇皎兮也受到連累,後宮里那些人怎麼放過這次欺負她的機會。
劉盡忠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隨即一臉恭順地說道:「奴才這就去安排。」
「只是派人盯著,暫時不要出手幫她。」
「皇上,要是有人對昭嬪娘娘不利,不出手幫她嗎?」皇上不是擔心昭嬪娘娘么,為什麼又不出手幫助昭嬪娘娘?
景琮一臉深意地說道:「出手幫她就露餡了,做戲要做全套。」
劉盡忠瞬間明白了:「奴才遵旨。」
「先暗中派人盯著,等這件事情結束了再算賬。」景琮在心裡輕輕地嘆了口氣,這次的事情只能暫時委屈蘇皎兮了。
蘇皎兮回到翊坤宮后就病倒了。其實,她身子並不弱,只是在養心殿的門口跪了大半天又吹了風,加上心裡焦急擔憂,所以就病倒了。
偏偏在父兄遇難的時候病倒,蘇皎兮心裡越發焦急,無法靜心修養,導致病情越來越嚴重。
見蘇皎兮病倒了,後宮妃嬪們紛紛以探病為借口來嘲笑她。
「娘娘,您真的要在這個時候對付昭嬪嗎?」
「一直以來鄉試的主考官都是本宮的父兄擔任,這次鄉試皇上卻委任蘇皎兮的父兄擔任,讓本宮的父兄被人笑話,本宮必須要為父兄出一口氣。」
「可是,奴婢擔心昭嬪日後還會復寵,到時候她……」
「不會的,慶國公父子在鄉試上徇私舞弊,這是大罪也是重罪,皇上都雷霆震怒了,蘇皎兮是不可能會復寵的。」
「那奴婢這就去安排。」
「讓御膳房、太醫院、內務府的人好好關照下蘇皎兮。」
「是,娘娘。」
翊坤宮裡,蘇皎兮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心急如焚。
「海藍,有沒有父親和兄長的消息?」
海藍輕輕地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刑部那邊還在審問。」
「咳咳咳咳……這件事情不能拖,越拖對父親和兄長越不利。」蘇皎兮掙扎地要從床上爬起來,可是她全身虛弱無力。「我要去見皇上……」父親和兄長被關入大牢有十天了,雖然皇上還沒有定父兄的罪,但是他們在大牢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娘娘,您病成這樣,怎麼去見皇上?」海藍按著蘇皎兮不讓她起身,「就算您去見皇上,皇上也不會見您,您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身子養好。」
「咳咳咳……海藍,我後悔啊……」蘇皎兮蒼白的臉色因為咳嗽變得通紅,「如果我一進宮就積極爭寵,為父親和兄長謀取權勢,父親和兄長就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上次她遇襲,就讓她明白受寵的重要性,可是還是晚了。如果她剛進宮的時候積極爭寵,做一個寵冠六宮的妃子,就能成為慶國公府強大的後盾,父親和兄長就不會被人陷害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