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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妃有二皇子, 雖然不像佟貴妃那樣受寵,但是皇上也經常去她那裡。有二皇子在,庄妃就不會倒台。
淑妃是潛邸的舊人,沒有生育,但是皇上卻十分敬重她, 也經常去她那裡。
至於其他的舊人, 就不怎麼受寵。
如今新進來的妃嬪們, 不僅樣貌絕色, 而且出身名門, 這對舊人們來說是非常有威脅的。還有,新人們個個都年輕,嫩的都能掐出水來, 而舊人們已經漸漸衰老了。再說, 舊面孔皇上都看了三年,哪裡有新面孔有吸引力。
不管是新人們,還是舊人們都開始想辦法爭寵。
養心殿里, 景琮正在研究地圖。
劉盡忠端著一碗東西走了進來:「皇上, 麗嬪娘娘派人送來一碗綠豆百合粥,說最近天氣乾燥,容易上火,特意送來給您, 讓您降降火。」
景琮繼續研究地圖, 頭也不抬地說道:「朕有多久沒去後宮呢?」
「皇上, 您有半個多月沒有去後宮了。」
「朕有多久沒有去麗嬪那呢?」
劉盡忠想了想說:「皇上, 您有一個月沒有麗嬪娘娘那了。」
景琮聽到這話,從地圖中抬起頭,勾起嘴角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難怪她會送粥來。」每次,只要他一個月不去麗嬪那,麗嬪就會親手做一碗粥,或者熬一碗湯送到養心殿,提醒他不要忘了她。
「皇上,麗嬪娘娘這是想您了。」這三年來,只要皇上一個月沒有去她那,她就會派人送粥或者送湯。這個手段用了三年,她不嫌膩,他這個奴才都嫌煩了,就不能想個新法子么。
景琮收起地圖,端起碗來,一勺一勺地吃了起來。這麗嬪別的本事都沒有,但是有一手好廚藝,而且不比御廚差。
「今晚去麗嬪那。」
「是。」雖然麗嬪的手段老套,但是皇上吃這一套。不過,皇上寵愛麗嬪,主要是因為麗嬪沒有太多心機。
過了一會兒,麗嬪收到皇上今晚會來她這裡的消息,心裡並不意外,但是心裡還是十分的歡喜。
佟貴妃得知麗嬪又故技重施地給皇上送粥,很是不屑地發出一聲嗤笑:「麗嬪那個賤人的手段還真是沒新意。」對於麗嬪,佟貴妃是看不上的,但是皇上卻偏偏寵愛她。
「可是皇上卻偏偏吃麗嬪這一套。」佟貴妃身邊的鄭嬤嬤說道。
「你說她出生書香門第,怎麼會下廚做菜,又不是廚子?」佟貴妃吹了吹剛剛塗好地鮮紅的蔻丹。
「還不是為了討皇上歡心。」鄭嬤嬤猶豫了下開口,「娘娘,皇上有一個多月沒來看您了,我們是不是也該想想辦法……」這半個月,皇上沒有來後宮,但是半個月皇上一直寵幸新進來的妃嬪。
佟貴妃聽到這話,微微眯起眼來,神色若有所思:「是該讓皇上想起本宮,不然麗嬪那個賤人又要在本宮面前嘚瑟了。」新人沒進宮前,就屬她和麗嬪最受寵。有時候,一個月里皇上去麗嬪那裡的次數多了,麗嬪就會在她面前炫耀。
皇后收到這個消息后,心裡還是小小地驚訝了下:「看來,皇上並沒有因為新人而忘了麗嬪。」
「麗嬪娘娘開始爭寵,那麼佟貴妃就會坐不住,這兩人又要鬥了起來。」
皇后一臉深意地笑了笑:「讓她們斗吧。」這兩人都較勁了三年,但是不分上下,也是一出好戲。
「娘娘,我們看好戲就行了。」
到了晚上,麗嬪那邊又派人來養心殿,說她還特意學了幾個新菜,想請皇上去嘗嘗。
景琮得知后,表示他晚上會過去用膳。
到了用晚膳的時候,景琮擺駕鍾粹宮。只是在去鍾粹宮的路上,發生了一點意外。
麗嬪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好菜,滿懷期待地等著皇上過來。結果,等了很久,沒有把皇上等來,而是把皇上身邊的劉盡忠等來了。
「麗嬪娘娘,皇上今晚就不過來了,讓您先用晚膳。」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劉盡忠的臉上露出一抹為難地神色,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個……」
麗嬪一看劉盡忠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樣,心裡有一種不好地預感,不過沒有再問劉盡忠。
「既然皇上有事,那就下次再請皇上來嘗新菜。」
「麗嬪娘娘,奴才告退。」
等劉盡忠離開后,麗嬪一張臉登時陰沉了下來,對身邊的木英吩咐道:「去查是怎麼回事。」
很快,木英就回來了,神色憤懣:「娘娘,皇上被雲婕妤截胡了。」
麗嬪一聽這話,狠狠地拍打了下餐桌,沉著臉說道:「雲婕妤?」
「皇上在來鍾粹宮的路上,碰到了雲婕妤。」木英一臉氣憤地說道,「然後就跟著雲婕妤走了。」
麗嬪氣的把桌子掀了,沉冷著一張臉說道:「好一個雲婕妤,竟敢截本宮的胡!」這個雲婕妤剛進宮就敢截她的話,真是不把她這麗嬪放在眼裡,真是囂張!
木英同仇敵愾地說道:「那個雲婕妤一看就不知道什麼好鳥,竟敢膽大包天地截您的胡!」
「好好好,這筆賬本宮記下了。」麗嬪氣地一張臉變得鐵青,和雲婕妤的梁子徹底結了下來。
「娘娘,明天一定要好好地教訓她。」真是太氣人了,她們家娘娘進宮三年來,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明目張胆的截胡。如今,怕是娘娘成為了笑話。
不出木英所料,聽說麗嬪被雲婕妤截胡,其他妃嬪們都笑話了好久,尤其是佟貴妃,笑地最開心。
思雨閣里,海藍跟蘇皎兮彙報了這件事情。
蘇皎兮聽了這件事情,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覺得雲婕妤這麼急著爭寵,而且還是截胡麗嬪,未免太蠢了點。
「奴婢聽說麗嬪三年前被送進宮來,一直深受皇上的寵愛,很少有人敢截她的胡,雲婕妤這麼做不怕與麗嬪為敵嗎?」海青覺得雲婕妤是個新人,剛進宮沒多久就和宮裡受寵的麗嬪為敵,是不是太囂張了啊。
「她不怕,因為她是鎮國公府的大小姐。」蘇皎兮認為雲婕妤敢這麼做,就是因為她有依靠,鎮國公府就是她強大的後盾。論起宮裡妃嬪們的出身,雲婕妤的出聲是最好的,鎮國公嫡親孫女。麗嬪的父親是內閣侍讀學士,但是和鎮國公相比,還是差遠了。要知道鎮國公府可是開國的元勛之一,有著一百多年的底蘊,而且累世高官,在朝中非常有地位。
「雲婕妤仗著自己是鎮國公府的大小姐,就以為能在宮裡橫著走嗎?」海藍一想到他們慶國公府沒落後,鎮國公府的人還經常打壓他們,這讓她對鎮國公府很不喜。
「這宮裡的妃嬪還真沒有幾個敢惹她。」蘇皎兮說的是實話,鎮國公府位高權重,別說後宮里的妃嬪不敢招惹,就連前朝的官員們也不敢輕易惹怒鎮國公府。
海青憤憤地說道:「仗勢欺人!」
蘇皎兮見海青一副氣憤不平地模樣,不覺覺得好笑,伸手點了下她的額頭:「雲婕妤又沒有截我的胡,你氣什麼?」
「奴婢就是看不慣她那副跋扈地模樣。」
蘇皎兮忽然板起臉,神色肅穆:「不要管和我們無關的事情,也不要操心別人的事情。」在宮裡,顧好自己已經不容易了,哪裡有閑情去插手別人的事情,替別人抱不平。
海青聽到這話,心頭一凜,立馬收起臉上憤憤不平的神色:「奴婢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只要雲婕妤不招惹到我,不管她截誰的胡,都和我們沒關係。」
海藍猶豫了下說:「主子,雲婕妤這麼猖狂,說不定她以後也會截您的胡,到時……我們要怎麼辦?」
「如果以後雲婕妤真的截了我的胡,自然不能忍氣吞聲。」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天,雲婕妤截她的胡,那她也會截她的胡。
聽到自家主子這麼說,海藍和海青就放心了,沒有再說這件事情。
凌雪閣里的梁昭儀聽聞此事後,滿臉地輕蔑神色:「她還真是輕狂,真以為自己是鎮國公府的大小姐就能在後宮裡為所欲為么,這裡可不是鎮國公府。」
「主子,就讓她得意猖狂吧,到時候不用我們出手,就會有人收拾她。」牛嬤嬤說道,「奴婢聽說麗嬪可不是省油的燈,雲婕妤截她的胡,她絕對不會放過雲婕妤的。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嬤嬤,你說麗嬪明天看到雲眉那個賤人會怎麼做?」梁昭儀一想到明天會有一場好戲看,心情就變得十分暢快。
王美人得到兩罐好茶,這讓後宮一些妃嬪不解,畢竟昨晚王美人沒有侍寢,後來經過打聽才知道王美人早上特意起早去采清露,在從御花園回來的路上遇到了皇上,被皇上注意到了。
後宮其他妃嬪們對王美人爭寵的手段看不上,認為太低級,但是心裡同時又羨慕,畢竟皇上注意到了王美人。其實,在後宮裡,不管是什麼樣的手段,只要能吸引到皇上的主意,就是好手段。
王美人在給皇后請安的時候,有不少妃嬪挑撥她和蘇皎兮人之間的關係,要知道她們住在一起,讓她們兩個鬥起來,然後兩敗俱傷,對她們來說是一件大好事情。
蘇皎兮不管別人怎麼說,她都微笑以對,不做任何評價。而,王美人則是一臉無辜,堅持表示自己有清露煮茶的愛好。
皇后看了一會好戲后,就讓妃嬪們散了。
走出承乾宮,王美人看了一眼蘇皎兮並沒有解釋什麼,扶著秋霜的手先回去了。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所以根本沒必要向蘇美人解釋什麼。
蘇皎兮也沒有認為王美人今天早上的動作有任何不對,完全沒有把其他妃嬪挑撥的話放在心裡。
此時,養心殿里,景琮正在喝茶。
劉盡忠猶豫了一番,還是決定問出口:「皇上,您明知道王美人是故意的,您怎麼還賞賜她兩罐好茶?」連他都能看出來王美人一大早去采清露,就是為了和皇上偶遇,然後吸引皇上的目光。
「她很識趣。」景琮放下手中的茶盞,意味深長地說道,「朕不介意後宮妃嬪爭寵,但是她們爭寵的手段要識趣。」
劉盡忠聽到皇上這麼說,很快就明白過來了:「這個王美人還挺聰明的啊。」如果這個王美人昨晚在皇上去見蘇美人的時候冒出來,那才是故意的。皇上最討厭這種沒有眼色的人,而王美人很聰明地沒有跑去打擾皇上和蘇美人,特意選在今天早上出現在皇上的面前。
「聰明又識趣的人在後宮裡不多見。」景琮賞賜王美人兩罐好茶,一方面是因為王美人聰明又識趣,另一方面就是王美人的父親是鹽運使司運同,不僅對他忠心耿耿,而是辦事能力非常不錯。
劉盡忠非常贊同這句話,這後宮的女人都非常聰明,但是很少有人識趣。基本上後宮的妃嬪們都非常自以為是,為了爭寵不折手段。
「不過,皇上您賞了王美人兩罐好茶,接下來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妃嬪們都會早起去采清露。」後宮妃嬪們喜歡跟風,見某一位妃嬪用手段爭寵成功,她們立馬就會模仿。
景琮一本正經地說道:「早起對身體好。」
劉盡忠:「……」皇上,您真是壞。
「這後宮的女人要是都能本分識趣,朕就省心多了。」這沒有做皇帝不知道,做了君王才知道,這前朝和後宮是緊緊相連,為了制衡權術,這後宮妃嬪也不是隨便寵幸的。
上輩子,年輕的時候最羨慕的人就是皇上,不僅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和財富,還擁有各種各樣的美人。這輩子,他成為了皇帝,才發現至高無上的權勢和財富伴隨著一份沉甸甸的責任,還有一份隨時被刺殺的危險。至於後宮的妃嬪,雖然個個都是美人,但是個個都不省心。他覺得有句話說的特別對,那就是最難消受美人恩。
「皇上,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景琮拿起奏摺敲打了下劉盡忠的帽子,沒好氣地說道:「就你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