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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後宮嬪妃以為麗嬪的父親是死有餘辜,她因為父親被斬首而病倒, 這是對皇上的大不敬, 皇上應該重罰麗嬪。可是, 事實相反, 皇上不僅沒有怪罪麗嬪,反而派太醫去給麗嬪看病,這讓後宮妃嬪們發現皇上是真的寵愛麗嬪,個個都嫉妒不已。
「皇上,護龍衛的密折。」
景琮放下手中的奏摺, 從劉盡忠雙手中拿過護龍衛加急送來的密折。
劉盡忠見景琮打開密折后,一張臉變得越來越陰沉,一顆心也嚇得越來越繃緊。每次護龍衛送來的密折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皇上每次看了都會雷霆震怒。
啪的一聲, 景琮狠狠地合上護龍衛加急送來的密折, 一張臉陰沉如水, 眼裡一片冰冷的殺意:「朕讓馮步雲調查何書亭貪污受賄一事, 沒想到這麼多人想要何書亭的命。」如果不是護龍衛暗中保護馮步雲, 馮步雲在去江南的途中就死了。
「皇上, 馮大人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景琮微微眯起眼, 一雙眼裡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皇上, 是鎮國公的人刺殺馮大人的嗎?」金陵知府何書亭是鎮國公的人, 皇上派馮步雲調查何書亭貪污受賄一事, 鎮國公自然不會放過馮大人。
「除了他, 還會有誰。」
「皇上,您打算怎麼辦?」
景琮的右手食指輕輕敲打著桌面,沉思片刻后說道:「透露一件事情給理國公知道,讓理國公這次狠狠地咬下鎮國公一塊肉。」
「皇上,您說的是?」
景琮朝劉盡忠勾了勾手指,讓他把耳朵伸過來,小聲地在他耳邊說了一番話。
劉盡忠聽完后,立馬就去辦這件事情。
景琮低頭看著密保,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冰冷至極地微笑:「希望理國公不會讓朕失望。」
江南自古以來都是富庶之地,這裡的油水很多,而且山高皇帝遠。這就導致京城的位高權重的大臣們想盡辦法派自己的人去江南任職,在江南謀取財富。
鎮國公和理國公都安排了自己的人在江南任職,這次調查何書亭,就給了理國公一個對付鎮國公的機會。景琮剛才讓劉盡忠去透露一個消息,理國公絕不會無視,他會抓著這個機會狠狠地咬下鎮國公一塊肉。
這次調查何書亭貪污受賄一事不會這麼簡單的結束,牽扯到的官員會很多,這就是景琮的目的。
江南一帶的官員,景琮早就想動手清理了,但是他剛登基,根基不穩,他自己的勢力還沒有深入到江南,所以這六年來對於江南一帶的事情,他都是小打小鬧。不過,現在不同了,六年來他自己的勢力已經深入到江南,對江南一帶的情況非常了解,可以好好地清理江南一帶的官員和勢力了。
過了一會兒,劉盡忠辦完事情回來了。
「皇上,事情辦好了。」
景琮把剛寫好的密折遞給劉盡忠,吩咐道:「交給少宗。」蔡少宗是護龍衛的首領,一直在暗地裡幫景琮做事。
「是。」
其實,蔡少宗之前送來的密折除了說馮步雲被刺殺一事,還提到怡太妃留下的殘餘勢力。
怡太妃生前創辦了一個組織叫牡丹亭,負責收集情報、刺殺、斂財等工作,裡面的所有成員都是女子,而且這些人遍布全國各地,甚至文武百官的府里。
景琮登基后,就一直讓護龍衛調查牡丹亭一事,並暗中清除牡丹亭的成員。六年來,景琮他們基本上把牡丹亭摧毀了,成員幾乎都拔除了,但是還殘留一些人,這些人中有牡丹亭的高層人員,她們手裡掌握不少消息,景琮希望能活捉到她們。
一直以來,景琮覺得宮裡有牡丹亭的人,但是六年來沒有找到,這讓他更加懷疑隱藏在宮裡的人是牡丹亭的高層人物,這樣的人往往會隱藏的很深,不會輕易被發現。
不止宮裡有牡丹亭的人,怕是一些大臣家裡也有。她們不會隱藏一輩子,估計在等他的那位「好弟弟」瑞王和西寧郡王。
對於這些隱藏極深的牡丹亭的人,景琮並不急著把她們全部挖出來,他會很有耐心地等她們自己跳出來,到時候一網打盡。
不過,從剛才護龍衛送來的密折來看,牡丹亭在江南的人並不少,而且大部分都是隱匿在江南一些重要的官員的身邊。
雖然他很討厭怡太妃那個毒婦,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聰明有心計。這六年來,為了清除牡丹亭,他的護龍衛可是花費了不少心血,也犧牲了不少人。
說到牡丹亭的殘餘勢力,景琮還想到東安郡王的殘留的勢力。雖然在他登基前,他平反了東安郡王的謀逆,但是還是有一些漏網之魚。
想到這些爛攤子,景琮再一次不孝地把他那個便宜老爹罵了一遍。如果不是這個世界的意識逼他做皇帝,他真的不想做這個皇帝,太苦逼了。這也是他登基以來,為什麼這麼忙碌的原因?
登基六年來,毫不誇張地說,他沒有一天是懈怠的,除了擔心自己的安危,還想讓老百姓過上平穩的日子。
做皇帝苦啊,做一個好皇帝更苦啊。
為什麼他一個宮鬥文里的皇帝這麼苦逼,為什麼這個世界還給他安排前朝的事情,就不能讓他舒舒服服地看後宮的妃嬪宮斗嗎?
景琮在心裡心疼了下自己,然後又專心投入到批閱奏摺中。
「皇上,皇後娘娘送來一碗冰鎮蓮子羹。」劉盡忠走進來說道。
景琮放下手中的奏摺,端起碗來開始吃冰鎮蓮子羹。
這幾天,皇后每天下午都會送來一些小食。佟貴妃也不甘示弱,每天也會送來一些精緻可口的糕點。
這邊皇后剛派人送來冰鎮蓮子羹,那邊佟貴妃立馬派人送來棗泥糕。
「小忠子,讓皇后和佟貴妃不要再送小食來養心殿。」他想吃什麼,會直接吩咐御膳房做。
劉盡忠神色曖昧地說道:「皇上,這可是皇后和佟貴妃的一片心意。」
景琮冷冷地看了一眼劉盡忠,嚇得劉盡忠連忙抬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奴才多嘴,請皇上恕罪。」
景琮吃完冰鎮蓮子羹,放下手中的白瓷碗:「皇后的心意,朕清楚。佟貴妃……她是在和皇后較勁。」這後宮里的妃嬪,誰是真心對他,他心裡清楚得很。
「皇上,您之前送給皇後娘娘佛珠,佟貴妃怕是吃醋了,所以才會……」
「她拈酸吃醋又不是一天兩天。」佟貴妃自認為自己的家世不輸給皇后,她原本以為先皇後去世后,皇上會把她扶正,讓她成為當時的正王妃,但是她沒想到趙家會再送一個女兒進王府。因為這件事情,佟貴妃對皇後有很大的意見。
「皇上,佟貴妃那邊得到了一張生子偏方,您看要如何處理?」
「讓她吃吧。」目前他就兩個兒子,二兒子身體不好,不是大兒子的對手,趙家一直催著他立大兒子為太子,是時候給趙家找個對手了。
劉盡忠眼裡閃過一抹詫異,他原本以為皇上不會讓佟貴妃懷孕生子,沒想到皇上竟然同意佟貴妃懷孕生子。
「比起趙家,佟家還算老實。」
「皇上,要是佟貴妃生下皇子,佟家不一定會老實了。」
「到時候朕再收拾佟家。」比起趙家,收拾佟家會簡單點。
劉盡忠聽了這話后,沒有再說什麼。
景琮打算等佟貴妃懷孕生子后,再讓皇後有孩子。
佟貴妃那邊收到生子偏方后,就開始天天喝葯,但是只是喝葯沒有用,還需要景琮這個東風。
景琮也非常配合她,這兩天都是歇在她那裡。
眼看著中秋節快要到了,雲婕妤越來越坐不住了,這段時間她窩在宮裡抄寫《女戒》和《佛經》。
在中秋節的前一天,她終於把這兩本抄寫好了。
妙竹把雲婕妤抄寫好的《女戒》和佛經送到養心殿。
「皇上,雲婕妤身邊的妙竹姑娘送來了雲婕妤抄寫好的《女戒》和佛經。」
景琮似笑非笑地說道:「送給朕?」
「皇上,這雲婕妤派人把抄寫好的《女戒》和佛經送給您,是希望您能讓她參加中秋家宴吧。」劉盡忠說道,「不過,這不合規矩。明明是皇后懲罰她抄寫《女戒》,她卻不交給皇后,而直接交給您。」
景琮冷哼一聲:「讓她交給皇后。」
「嗻。」劉盡忠走出養心殿,對候在門口的妙竹說道,「妙竹姑娘,你送錯地方了,雲婕妤抄好的《女戒》和佛經應該送給皇后,而不是皇上。」
「佛經是我家主子親手為皇上抄的。」
「妙竹姑娘,皇上說了,是皇后罰雲婕妤抄寫《女戒》,雲婕妤抄寫好了自然要交給皇后,至於佛經,也一併交給皇后。」劉盡忠面無表情地說道,「還有,不是什麼人都能把東西送來養心殿,也不是什麼東西也都能送到養心殿,你們家主子云婕妤把養心殿當做什麼地方了?」
妙竹被劉盡忠訓斥的一張臉變得蒼白,眼裡充滿驚恐。
「這是第一次,皇上原諒雲婕妤的無禮,但是……」劉盡忠話鋒一變,語氣變得冰冷,「下不為例!」
「奴婢知道了。」妙竹灰溜溜地離開了養心殿的門口。
蘇皎兮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感覺到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目光,有嫉妒、有不屑、有好奇、有試探等各種眼神。好在她內心強大,並不在意這些目光,不過想到接下來會有不斷的麻煩,她心裡就不淡定了。她現在特別後悔答應王美人的請求,但是事情已經發生,後悔已經晚了。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唉……」
海藍聽到蘇皎兮的嘆氣聲,小聲地問道:「主子,您怎麼了?」
「沒什麼。」想到接下來會有源源不斷地麻煩和危險,她就頭疼。
海藍看了看蘇皎兮,大概猜到自家主子在心裡想什麼,主子一定是後悔剛才的表演。
「主子,您不是最喜歡吃蟹的嗎,奴婢伺候您吃蟹吧。」
「恩。」蘇皎兮聽到這話,只能把悲憤轉換成食慾。
蘇皎兮和王美人表演后,羅才人、江才人、陳貴人三人也表演了一段歌舞,可惜一般般,尤其是在蘇皎兮她們精彩的表演后。
羅才人她們三人從進宮以來就侍寢過一次,然後就再也沒有侍寢過,皇上就像是忘了她們一樣。她們三人看到其他人被皇上寵幸,賞賜不斷,心裡很不是滋味,不想永遠這樣,所以才會想到在中秋家宴上表演,吸引皇上的目光。
吃吃喝喝結束后,接下來就是煙火大會。
景琮帶領著眾人來到景福閣外,欣賞著在也夜空中絢麗綻放的煙花。
佟貴妃看著皇后和皇上並肩站在一起,覺得很是礙眼,心裡隨即一動,她伸手扯了下皇上的袖子。
景琮感覺到有人扯他的袖子,轉過頭略微疑惑地看向站在他身後的佟貴妃。
「愛妃怎麼了?」
佟貴妃趁機挽上景琮的手臂,抬手指了指正在夜空中盛開的煙花:「皇上,您看,這煙花多美。」
景琮順著佟貴妃手指的方向,抬眸看了過去。
皇后見佟貴妃親密地挽著皇上,滿臉甜蜜地和皇上一起欣賞煙火,一抹嫉妒從心底湧起。不過,她並沒有像佟貴妃那樣主動去挽景琮的手臂。
站在景琮他們後面的雲婕妤,看著站在她旁邊的麗嬪,一臉嘲諷地說道:「麗嬪,你父親剛被斬首,你竟然還有心情欣賞煙花?!」
麗嬪聽到這話,眼裡充滿冰冷地恨意。如果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存在,她現在恨不得撕了雲婕妤。
雲婕妤見麗嬪一臉陰沉,一副恨不得吃了她地模樣,臉上地笑容越發地燦爛。
「你要是來求我,或許你父親就不會被砍頭。」
麗嬪目光陰鷙地瞪著雲婕妤,一雙手緊緊握成拳頭。
「你不是很得意么,當著眾人的面打我一巴掌。」雲婕妤被麗嬪眼裡的仇恨取悅了,麗嬪越是憤恨,她就越是開心。「你打我一巴掌,我就讓你家破人亡。嘖嘖嘖嘖,我一直在等你來求我,或許看在你像一條狗一樣苦苦哀求我的一面上,我會讓我家裡人放過你的父親。可惜,你不知好歹,沒有來求我,說到底你父親是被你害死的。」
麗嬪被雲婕妤這番氣到了,她的身體原本就虛弱,被雲婕妤這麼一刺激,氣的怒火攻心,噗地一聲,嘴裡吐出一口鮮血。在失去意識前,她伸手狠狠地推了下雲婕妤。
「啊?!」雲婕妤發出一聲尖叫,身體慣性地向後倒。她旁邊的人看到她摔倒,沒有一個人伸手去扶她。
「麗嬪娘娘!!!」木英扶住昏倒的麗嬪。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變得亂了起來。
「啊!!!」梁昭儀不知道被誰推了下,整個人向後摔倒,她下意識地緊緊地捂著肚子。
就在她滿臉絕望地以為自己會跌倒在地上的時候,她摔倒在一個溫熱的身體上,原來是牛嬤嬤用自己的身體接住了她。
「啊!!!!」又是一聲尖叫,只見王美人也摔倒了。
蘇皎兮和王美人站在一起,見王美人忽然跌倒,自然是伸手去扶她。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有人狠狠地撞了下她的後背,她整個人慣性地向前撲倒,壓在王美人的身上。砰地一聲,兩人一起跌倒在地上。
聽到後面的騷亂,景琮他們轉過身,發現不少嬪妃摔倒在地上。
景琮看到這副混亂的情形,當即沉下臉,喝聲道:「你們在做什麼?」
原本驚慌亂竄的妃嬪們聽到景琮這一生怒斥,嚇得都頓時安靜了下來。
皇后見麗嬪吐血、雲婕妤身後流了不少血、王美人暈倒了、蘇美人一直在喊王美人,試圖叫醒王美人,腦子裡一片混亂,好在她很快恢復冷靜,叫道:「快請太醫。」
「還不快把你們的主子扶起來。」景琮的臉色很不好看,好好地煙火大會變成踩踏事件。
不止妃嬪們摔倒,不少宗室命婦也跌倒受傷了。
「啊,王妃?!」突然,人群中傳來瑞王痛苦地尖叫聲。
景琮聽到后,微微皺起眉頭,眼底劃過一抹冷芒。
「瑞王,怎麼了?」景琮走到瑞王身邊,見被瑞王抱在懷裡的瑞王妃滿臉是血的模樣,眉頭一擰,「這是怎麼回事,瑞王妃怎麼了?」
「王妃、王妃、王妃……」瑞王一邊不停地呼喚懷中的人,一邊抬手擦拭懷中人臉上的鮮血,「王妃,你醒一醒,你不要嚇我……」
景琮陰沉著臉說道:「太醫還沒有過來嗎?」
「皇上,太醫來了。」
很快,就有一個太醫來到瑞王的身邊,抬手給瑞王妃把了把脈。過一會兒,太醫一臉凝重地向景琮彙報:「皇上,瑞王妃沒有氣息了。」
瑞王一聽這話,伸手緊緊抓著太醫的衣領,神色兇狠:「你胡說,王妃不會有事的,你這個庸醫……」
景琮站在一邊,眸光冰冷地看著瑞王。
「劉盡忠,給朕查,一定要找出謀殺瑞王妃的兇手。」
「是,皇上。」
好好地中秋節煙火大會,沒想到會發生命案。
景琮讓皇后看顧後宮妃嬪,他自己要去安撫宗室。
煙火大會的時候,景福閣門外站滿了人,除了妃嬪和宗室的人,還有不少太監和宮女。
宗室的幾個命婦受了傷,但是沒有生命的危險。
景琮安撫好宗室后,下旨徹查此事,一定要找出這次混亂的主謀,查到謀殺瑞王府的兇手。
一直忙到半夜,景琮才回到養心殿。
「朕真是小看了瑞王,竟敢在中秋節晚宴上明目張胆地殺了瑞王妃。」今晚出事的瑞王妃,其實是瑞王的繼室,是六年前景琮賜婚的。原瑞王妃在景琮登基前死掉了,是景琮派人殺掉的。原瑞王妃和她婆婆怡太妃一個德行,充滿野心又不安分的女人。
對於繼室,瑞王心裡不滿意,他覺得這個王妃是景琮派她來監視他的,一直想要除掉,但是始終找不到好的機會。
劉盡忠聽到這話,滿臉驚愕:「皇上,您說是瑞王殺了瑞王妃?」
景琮冷笑道:「除了他,還會有誰。」
「可是,瑞王怎麼敢……」劉盡忠不相信瑞王有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在皇上的眼皮上殺了瑞王妃。
景琮似笑非笑地說道:「以瑞王的性子,他沒有這個膽子,也沒有這個腦子。」
「那……是誰做的?」不是他小看瑞王,而是瑞王真的沒有這個膽量。
景琮輕輕敲打著桌面,神色若有所思:「應該是怡太妃的人做的。」能在這麼多人的眼皮下動手,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特殊熟悉宮裡的情況,而且還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查今晚出現在景福閣所有的太監和宮女。」也不一定是怡太妃的人,也有可能是西寧郡王的人。
「奴才已經派人調查了。」
「後宮混亂的情況是怎麼回事?」
「皇後娘娘那邊正在調查。」
說曹操曹操就到,皇後來到了養心殿。
「皇上,麗嬪沒有什麼大礙,怒火攻心引起的吐血。」皇后沒想到煙火大會發生這麼嚴重的事情,這是她的失責。「臣妾問清楚了,是雲婕妤挑釁麗嬪,拿麗嬪的父親問斬一事刺激麗嬪,這才氣地麗嬪吐血。至於雲婕妤摔倒,她的宮女說是麗嬪推到的,但是臣妾問其他人,她們說是雲婕妤自己不小心摔倒。」
景琮沉著臉問道:「雲婕妤怎麼樣?」
「雲婕妤摔傷了頭,但是沒有什麼大礙。」這個雲婕妤,她明明再三警告她安分點,沒想到她還是不老實。如果不是她摔倒,其他妃嬪也不會跌倒。說起來,這件事情都是雲婕妤引起的。
「其他人怎麼樣?」
「梁昭儀崴傷了腳。」皇后說道,「王美人摔傷了頭,傷得比較重,到現在還沒有醒來。蘇美人沒有什麼事情,就是胳膊蹭破了皮。」
「剩下的人沒事?」
「清昭儀摔傷了後背,不過問題不大,休養一段時間就好。林美人、羅才人、江才人她們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查清楚是誰趁亂傷人。」景琮雖然料到今晚會出事,但是沒想到會出這麼大的亂子。
「臣妾一定會調查清楚。」皇后想到瑞王妃的事情,猶豫了下開口,「皇上,瑞王妃的事情……」
「朕已經派人調查了。」景琮抬手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憊地說道,「皇后,瑞王妃的葬禮,你去處理。」
「是,皇上。」皇后說完,突然跪了下來,朝景琮磕了一個頭,「皇上,臣妾失責,請皇上責罰。」中秋家宴,是她一手安排的,沒想到卻在最後煙火大會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如果只是妃嬪們受傷沒有什麼大礙,但是瑞王妃卻出事了,宗室們一定會指責她失責。
「坐吧。」
「謝皇上。」蘇皎兮在景琮對面的榻上坐了下來。
景琮喝了幾口茶,見桌子上放著一本遊記,拿起來隨便翻了翻,隨口問道:「你喜歡遊記?」
「嬪妾閑著沒事,就隨便看看,順便了解下各地的風景和風俗,看著看著覺得挺有趣的。」來到這個世界也有十年了,但是除了京城,她哪裡都沒有去過。說起來,還挺可悲,因為這個世界的女人不能隨便出門,尤其是出遠門。如果她穿到普通人家,還能四處去走走,但是她穿到了慶國公府,百年世家,規矩和禮教森嚴,不容許她做出任何出軌的行為。
「這本遊記不錯,寫的比較真實。」
「皇上也看過嗎?」
「朕沒看過,不過它這裡面寫到的關於北疆的風景和風俗都很貼切。」他在登基成帝之前,身為秦王的時候,一直鎮守在北疆,在那裡生活了將近十年,對於那裡的一切都非常了解和熟悉。
蘇皎兮聽到這話,立馬想起來皇上在登基之前,一直守在北疆。
「皇上,嬪妾看這本遊記說北疆的民風豪放,是真的嗎?」
景琮輕輕地點了下頭:「恩,那邊的老百姓比較隨性,不拘小節。」北疆是個極寒極苦之地,那裡的老百姓為了能活下去,自然顧及不到規矩和禮儀。飯都吃不飽了,誰還去在意這些有的沒的。
「嬪妾還見書上寫那邊的食物很好吃。」
「北疆主要吃羊肉,味道是不錯。」景琮見蘇皎兮一副嘴饞地模樣,不由地失笑,「你要是想吃,直接叫御膳房做就是了。朕記得御膳房有一兩個來自北疆的廚子,做出來的飯菜的味道比較正宗。」
蘇皎兮站起身朝景琮行了個禮:「嬪妾先謝皇上。」
景琮又翻了翻蘇皎兮看的遊記,發現她在空白處寫了不少標註。
「皇上,書里說北疆那邊的冬天到的非常早,而且也非常冷,那邊的老百姓們是怎麼過冬的?」蘇皎兮知道景琮是一位勵精圖治的好皇帝,非常關心民生,所以她才會找這樣的話題聊,但是又不會涉及到朝政。
「北疆的冬天要比京城的冬天冷上幾十倍,一到冬天就會凍死很多人。」他第一次去北疆的時候也被冷的受不了,眼睜睜地看著不少老百姓和將士被凍死。
蘇皎兮緊皺著眉頭,臉色凝重:「怎麼會這樣……」
「現在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到了北疆后,因地制宜地開墾種植糧食和棉花,讓北疆老百姓的日子慢慢好過了起來,也讓老百姓能穿上暖和的棉衣。
「這都是皇上的功勞。嬪妾聽說皇上以前在北疆的時候,讓北疆的老百姓過上了能吃飽穿暖的日子。」說實話,這位皇上不僅顏值高,而且非常優秀能幹,很難有女人不喜歡他。
「朕只是做了朕該做的事情。」說實話,自從做了皇帝,他發現一個人的力量真的微不足道,想要把這個國家治理好,就需要賢能的人才。
「皇上,嬪妾不懂的什麼大道理,但是嬪妾知道能讓老百姓吃得飽穿得暖,皇上就是好皇上。」先帝在世的時候,雖然還沒有達到民不聊生的地步,但是很多地方老百姓吃不飽穿不暖,怨聲一片。皇上登基后,這六年勤政為民,不僅讓老百姓吃得飽穿得暖,還出現了盛世的情形。如果皇上一直這樣保持下去,說不定能達到大周朝前所未有的盛世。
景琮自從登基后,一直被誇讚是好皇帝,是一位明君,他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現在聽到蘇皎兮這番話,他倒不覺得是在拍馬屁。
「讓老百姓吃飽穿暖可不夠。」他下一步的目標是讓老百姓們都能讀的起書。在這個世界,生活在下層的老百姓幾乎都是文盲,因為讀書是有錢人才能做的事。一個國家想要國富民強,教育必不可少。
「嬪妾見識短,只要覺得能吃飽穿暖就很幸福了。」
景琮微微挑了下眉梢,似乎有些詫異:「慶國公府很窮嗎?」
蘇皎兮囧了下,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皇上,嬪妾的意思是嬪妾沒有什麼遠大的目標,只要能吃飽穿暖就心滿意足了。」
景琮聽到這話,深深地看了一眼蘇皎兮。她這是在向他表明,她沒有什麼野心么。
「你倒是容易滿足。」
蘇皎兮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嬪妾是不是很沒有出息?」
景琮笑著說:「是挺沒出息的,這讓朕很容易養活你。」
「皇上,嬪妾很好養活的。」比起其他妃嬪,抱著盛寵六宮的目的,她是真的很沒出息。她進宮就希望自己不會太受寵,但是也不會沒有任何恩寵,只要能讓她平平安安就行了。
「朕知道了。」這位女主進宮的確沒有什麼野心。只要別的人不找她的麻煩,她絕不會找別人的麻煩。進宮有一段時間了,她整天窩在自己的屋裡,就連和她住在一個院子的王美人,她都沒有多交往,只關著門過自己的小日子。
「時候不早了,安置吧。」如果後宮的女人都能像蘇皎兮這樣安分,那他會省心很多。
「是。」
思雨閣的西邊,王美人站在窗前,看著東邊屋子裡燈火滅了,心想皇上應該和蘇美人睡下了。
「主子,剛剛皇上來的時候,您怎麼不過去請安?」秋霜覺得這是個好機會,讓皇上記得自家主子。
「皇上翻了蘇美人的牌子,我去請安算什麼。」王美人嗤笑一聲,「我可不是雲婕妤做出截胡的事情。」
「可是,宮裡的妃嬪們不都會這麼做嗎?」截胡其他妃嬪,在宮裡是很常見的事情。說實話,如果一個妃嬪能成功截胡別的妃嬪侍寢,這也是她的本事。
「皇上剛剛來的時候,我去請安只會讓皇上覺得我是個不老實的人,說不定還會討皇上的嫌棄。」王美人心裡看得很明白,「我的家世可比不上雲婕妤,還是老實規矩點比較好。」
秋霜覺得自家主子的這番話有些道理:「主子英明,是奴婢愚鈍了。」
王夫人揚起嘴角別有深意地一笑:「明天早起,我們去御花園采清露。」
「奴婢知道了。」
次日一早,王美人就帶著秋霜去御花園采清露,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去上早朝的景琮。
「嬪妾給皇上請安。」夏天早上的露水很重,王美人去了一趟御花園,她的頭髮就有些濕了,為她增添了幾分柔弱。
景琮看著跪在路邊的王美人,似乎有些驚訝會有妃嬪起這麼早。
「你這是從哪裡回來?」
「回皇上的話,嬪妾剛從御花園采清露回來。」
「這麼早去采清露?」
「早早地去采清露,清露才是最乾淨的。」
「你采清露泡茶?」
「是的,嬪妾喜歡用清露泡茶,這樣會讓茶葉更香。」
景琮沒有再說什麼,抬了抬手示意抬轎子的太監繼續走。
等景琮走了很遠,王美人這才站起身。
「主子,剛才皇上問您的時候,您怎麼不順勢請皇上來喝茶?」秋霜覺得剛才是個很好的邀請機會,可惜被主子錯過了。
「我要是那麼做了,豈不是太刻意了。」
「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秋霜一頭霧水。
「我不能讓皇上以為我故意去采清露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雖然她真的是故意的,但是她不能給皇上的感覺是刻意的。「如果我剛才邀請皇上來喝茶,就是故意向他邀寵。」
秋霜心裡認為這並沒有什麼差別,但是主子怎麼說都是對的。「主子英明。」
「不管怎麼樣,我讓皇上暫時記住了我。」王美人笑著說,「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每天都像今天早上一樣的時辰去采清露。」
「主子,那今晚皇上會翻您的牌子嗎?」
「或許會,或許不會。」
秋霜又被王美人的話弄糊塗了,主子一大早跑去御花園采清露,又選在皇上去上早朝的時候回來,和皇上來了個偶遇,為的不就是侍寢么,怎麼連皇上今晚來不來都不確定。
「回去把採的清露煮茶。」
「是。」
王美人回到思雨閣西邊的屋子裡,梳洗了一番后就去補覺。
蘇皎兮得知王美人剛剛采清露回來遇到了皇上,哪裡不知道王美人在打什麼主意。
「王美人一大早就去采清露,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了去上早朝的皇上,這分明就是故意的。」海青覺得王美人挖了她們的主子的牆角,心裡很是氣憤。
「奴婢以前見過秋霜去採過清露,倒是沒有見過王美人親自去采清露,她這麼做是為了吸引皇上的注意。」
蘇皎兮見自己的兩個婢女一副憤憤地模樣,不覺覺得好笑:「王美人並沒有做錯,你們在氣什麼。」
「主子,王美人分明在挖您的牆角,您怎麼能說她沒錯?」
「如果昨晚王美人在皇上來找我的時候,她跑過來給皇上請安,或者在皇上來之前,來我這裡喝茶聊天。那她就是故意挖我的牆角。可是,昨晚皇上來的時候,王美人連面都沒有露。」對於這點,蘇皎兮覺得王美人不是沒有腦子的人。「她今天特意早起去采清露,又選在皇上去上朝的時候回來,她這麼做是為了吸引皇上的注意,這並沒有錯。」
海青覺得自家主子的話沒錯,但是她心裡還是很介意。
「可是……」
「王美人很有職業道德,沒有像雲婕妤那樣截胡。」蘇皎兮又補充了一句,「再說,皇上已經離開思雨閣,她根本沒有在挖我的牆角,你們就不要生氣了。以後看到王美人,你們要客氣點。」這位王美人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不和她交好,但是也不能交惡。
海青和海藍異口同聲:「奴婢知道了。」
雲婕妤因為這件事情,氣的在自己宮裡大發脾氣,摔碎了不少東西。
至於其他的新人,對於梁昭儀是第一個被翻牌子的,自然是非常羨慕嫉妒恨的,但是也不妨礙她們看戲。
思雨閣里的蘇皎兮,得知皇上翻得是梁昭儀的牌子,倒沒有什麼反應。以梁昭儀的容貌,換做是她,她也會第一個翻梁昭儀的牌子。
「雲婕妤和梁昭儀是死對頭,雲婕妤的位份又比梁昭儀高,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京城第一美人,按理說她應該比梁昭儀先侍寢,沒想到梁昭儀卻是第一個侍寢的人,這下雲婕妤怕是氣的不輕。」蘇皎兮身邊的丫鬟海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