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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收到皇上賞賜好茶的王美人自然是十分地欣喜,這說明她成功地吸引到皇上對她的注意, 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好的開始。


  秋霜見皇上賞賜好茶給王美人, 心裡也是十分地高興和激動,越發佩服自家主子。


  皇上賞賜給王美人的茶, 是今年進貢的西湖龍井和雲霧茶,都是茶中珍品。


  王美人得到兩罐好茶,這讓後宮一些妃嬪不解, 畢竟昨晚王美人沒有侍寢, 後來經過打聽才知道王美人早上特意起早去采清露, 在從御花園回來的路上遇到了皇上, 被皇上注意到了。


  後宮其他妃嬪們對王美人爭寵的手段看不上,認為太低級,但是心裡同時又羨慕,畢竟皇上注意到了王美人。其實,在後宮裡, 不管是什麼樣的手段,只要能吸引到皇上的主意, 就是好手段。


  王美人在給皇后請安的時候, 有不少妃嬪挑撥她和蘇皎兮人之間的關係,要知道她們住在一起,讓她們兩個鬥起來, 然後兩敗俱傷, 對她們來說是一件大好事情。


  蘇皎兮不管別人怎麼說, 她都微笑以對, 不做任何評價。而,王美人則是一臉無辜,堅持表示自己有清露煮茶的愛好。


  皇后看了一會好戲后,就讓妃嬪們散了。


  走出承乾宮,王美人看了一眼蘇皎兮並沒有解釋什麼,扶著秋霜的手先回去了。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所以根本沒必要向蘇美人解釋什麼。


  蘇皎兮也沒有認為王美人今天早上的動作有任何不對,完全沒有把其他妃嬪挑撥的話放在心裡。


  此時,養心殿里,景琮正在喝茶。


  劉盡忠猶豫了一番,還是決定問出口:「皇上,您明知道王美人是故意的,您怎麼還賞賜她兩罐好茶?」連他都能看出來王美人一大早去采清露,就是為了和皇上偶遇,然後吸引皇上的目光。


  「她很識趣。」景琮放下手中的茶盞,意味深長地說道,「朕不介意後宮妃嬪爭寵,但是她們爭寵的手段要識趣。」


  劉盡忠聽到皇上這麼說,很快就明白過來了:「這個王美人還挺聰明的啊。」如果這個王美人昨晚在皇上去見蘇美人的時候冒出來,那才是故意的。皇上最討厭這種沒有眼色的人,而王美人很聰明地沒有跑去打擾皇上和蘇美人,特意選在今天早上出現在皇上的面前。


  「聰明又識趣的人在後宮裡不多見。」景琮賞賜王美人兩罐好茶,一方面是因為王美人聰明又識趣,另一方面就是王美人的父親是鹽運使司運同,不僅對他忠心耿耿,而是辦事能力非常不錯。


  劉盡忠非常贊同這句話,這後宮的女人都非常聰明,但是很少有人識趣。基本上後宮的妃嬪們都非常自以為是,為了爭寵不折手段。


  「不過,皇上您賞了王美人兩罐好茶,接下來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妃嬪們都會早起去采清露。」後宮妃嬪們喜歡跟風,見某一位妃嬪用手段爭寵成功,她們立馬就會模仿。


  景琮一本正經地說道:「早起對身體好。」


  劉盡忠:「……」皇上,您真是壞。


  「這後宮的女人要是都能本分識趣,朕就省心多了。」這沒有做皇帝不知道,做了君王才知道,這前朝和後宮是緊緊相連,為了制衡權術,這後宮妃嬪也不是隨便寵幸的。


  上輩子,年輕的時候最羨慕的人就是皇上,不僅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和財富,還擁有各種各樣的美人。這輩子,他成為了皇帝,才發現至高無上的權勢和財富伴隨著一份沉甸甸的責任,還有一份隨時被刺殺的危險。至於後宮的妃嬪,雖然個個都是美人,但是個個都不省心。他覺得有句話說的特別對,那就是最難消受美人恩。


  「皇上,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景琮拿起奏摺敲打了下劉盡忠的帽子,沒好氣地說道:「就你話多。」


  劉盡忠抬手打了幾下自己的嘴巴:「皇上恕罪。」


  「朕要忙了,你可以圓潤地滾下去了。」


  「奴才告退。」


  御桌上堆滿了奏摺,景琮今天又要忙一天。不過,好在今年沒有出現洪災,也沒有出現乾旱,這讓他安心了很多,不用為難民的問題發愁。


  這一堆奏摺,大部分都是些瑣事,沒有什麼大事,只有一些小部分的奏摺涉及到民生大事。


  他剛登基的時候,看到大臣們寫的奏摺,三分之二的內容都是用一些華麗的辭藻拍他的馬屁,最後三分之一才寫到要彙報的事情。他嫌棄這樣的奏摺浪費他的時間,直接下旨寫奏摺要寫的簡明扼要,不要寫一些有的沒的廢話。


  過了一會,劉盡忠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本黑色封面的奏摺。「皇上,護龍衛的密折。」


  景琮聞言,神色忽然變得非常嚴肅,放下手中的大臣的奏摺:「呈上來。」


  「是,皇上。」劉盡忠雙手把護龍衛的密折捧到景琮的面前。


  景琮拿起密折,打開仔細閱讀。看完后,一張臉陰沉如水。


  「好一個西寧郡王!!!」


  劉盡忠見景琮怒氣沖沖,嚇得心頭狠狠地跳了小,小心翼翼地說道:「皇上息怒……」這護龍衛的密折寫了什麼,竟然讓皇上這麼動怒,難道是西寧郡王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景琮冷笑一聲:「哼,朕還真是小看了怡太妃啊,沒想到她和西寧郡王還有一腿,不知道朕的父皇知不知道自己被戴了綠帽子?」


  劉盡忠聽到這話,嚇得一顆心差點從嘴巴里跳了出來。我的乖乖,怡太妃竟然和西寧郡王有貓膩,這這這……女人真是不得了啊。先帝在世的時候,她就把先皇迷得團團轉,讓先皇不顧聖祖的遺願,要立瑞王為太子。如果不是東安郡王造反,逼得先皇差點失去皇位,先皇無奈之下只好求助皇上平反東安郡王,不然皇上還坐不了這個皇位。


  「皇上,這西寧郡王和瑞王勾結在一起了嗎?」瑞王當年深受先皇的喜愛,又仗著自己即將成為太子,非常地囂張跋扈,以前沒少欺負皇上。先皇把皇位傳給皇上的時候,讓皇上發誓必須善待瑞王,不許殺了瑞王,除非瑞王造反。這六年,皇上把瑞王囚禁在王府里,好吃好喝地養著。


  「朕現在有些懷疑瑞王是不是朕的親兄弟?」


  「皇上,這怡太妃膽子再大,也不敢混淆皇家血脈吧……」


  「這老女人膽子大得很,父皇在的時候,三番五次要置朕於死地,還在宮裡處處逼迫和陷害母后。」父皇去世的時候,他就讓怡太妃為父皇殉情,不然留下這個禍害,還不知道給他造成多少麻煩。


  「如果真像皇上猜想的這樣,那瑞王……」


  景琮神色沉思,右手食指輕輕地敲打著桌面:「朕說他是,他就是。」


  劉盡忠聽到皇上這麼說,心裡吃了一驚,皇上終於要動手收拾瑞王了。


  「先讓他和西寧郡王得意一段時間。」他暫時找不到收拾瑞王的理由,現在瑞王自己把借口送給他,他不用真是太浪費了。造反加上不是父皇的兒子,這兩個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處死瑞王。


  劉盡忠心想皇上忍了六年,終於等來了機會。就像皇上說過的一句話,不作就不會死。如果瑞王老老實實地呆在王府里,什麼都不做,皇上還真沒有辦法除掉他。現在他勾結西寧郡王要謀逆造反,正好給了皇上處理他的理由。


  景琮回復了護龍衛的密折,忽然想到什麼,眉頭緊皺著:「朕總覺得這宮裡還有怡太妃那個女人的眼線。」這六年來,他清除了不少眼線,其中有一些是怡太妃的人,但是他覺得應該還有餘孽在。當年怡太妃不僅寵冠六宮,還干涉過朝政。他那個糊塗父皇什麼都聽她的,把朝堂上下搞得烏煙瘴氣。


  「皇上,怡太妃的人早晚會浮出水面的。」


  「或許他們在等瑞王和西寧郡王。」那他就等著他們上鉤,到時候一網打盡。


  「皇上,到時候咱們就來一個瓮中作弊。」


  景琮一臉深意地笑了笑:「希望瑞王他們不要讓朕失望。」


  到了晚膳的時候,敬事房的小太監端著綠頭牌走了進來,景琮直接翻了王美人的牌子。


  敬事房的小太監很快就去了思雨閣,通知王美人今晚侍寢一事。


  王美人收到今晚侍寢的消息后,滿心歡喜,開始精心地為侍寢做準備。


  後宮其他妃嬪也得知了這件事情,心裡除了羨慕嫉妒恨,還有些蠢蠢欲動,都吩咐身邊的宮女明天一早要早早地叫醒她們。


  景琮來到王美人的屋子的時候,蘇皎兮也沒有不識相地跑去請安。


  這讓王美人身邊的人都鬆了一口氣,他們生怕蘇美人會過來破壞他們的主子侍寢。好在,蘇美人並沒有受到早上那些妃嬪的挑撥離間。


  景琮注意到景瑞目光灼灼地盯著某個舞姬,眼裡閃過一抹嘲諷。如果說瑞王和那個便宜老頭哪裡最像,大概就是好色了。


  那個便宜老爹還活著的時候,後宮里擠滿了各種美人,瑞王府也是美女如雲。不止這樣,當年瑞王仗著先帝的寵愛,目中無人,橫行霸道,一次偶然地機會看上某個大臣的女兒,二話不說地就搶了過來,那個便宜老爹不僅不怪罪瑞王,反而覺得那個大臣的女兒能被瑞王看中,是他們一家的榮幸。


  就是因為先帝的縱容,瑞王當時不把文武百官看在眼裡,不是毆打某個大臣,就是羞辱某個官員,惹得大臣們非常不滿。這也是景琮登基的時候為什麼會被群臣擁戴的原因之一。


  景琮抬手指了下正在旋轉地舞女:「你叫什麼名字?」


  舞女以為景琮看中了她,心裡非常雀躍,臉上是滿滿地喜悅。「回皇上的話,民女名叫彩兒。」


  「瑞王,朕見你一直盯著這個舞女看,就把她賜給你。」


  彩兒聽說把她賜給瑞王,滿臉的喜色頓時僵住,變成難以置信。


  瑞王紅著臉站起身向景琮道謝:「多謝皇兄。」


  彩兒僵硬了一會兒也回過神來謝恩:「謝皇上!」雖然做不了皇上的妃子的,但是做瑞王的女人,也比做舞女好。


  理國公見瑞王一副歡喜地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在心裡直搖頭。瑞王這副性子還真是像極了先皇,不過這樣也好,容易控制。


  景琮其實不喜歡這樣君臣「同樂」的場面,不僅無聊透頂,還虛假至極,但是他身為皇帝又不得不面對這樣的場面。


  用完午膳,景琮就沒有什麼耐性,回到養心殿休息了。至於文武百官們自然是各自回各自的府邸,繼續過他們的中秋節。


  「皇上,午宴期間,瑞王身邊的一個小太監偷偷溜出去,和御花園裡一個名叫五兒的小宮女見面。」


  景琮靠坐在榻上,聽到劉盡忠這話,微微挑了下眉梢,「這個五兒是什麼來歷?」


  「根據奴才的調查,這個五兒就是一個普通的御花園粗使宮女,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景琮坐直身子,冷笑一聲:「沒有特殊之處,瑞王身邊的太監怎麼會跑去見她。讓護龍衛調查這個宮女,並暗中盯著她。」這個叫五兒的宮女有可能是怡太妃留給瑞王在宮裡的眼線。


  「是。」


  「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有……」劉盡忠把午宴期間發現的事情,一件件地向景琮稟報。


  景琮聽了后,嘴角邊的冷意加深:「他們還真是坐不住,後宮那邊呢?」


  「回皇上的話,那幾家的人進宮后也有動作。」劉盡忠把那幾家的動作一一彙報給景琮。


  「齊國公夫人沒有對孔婕妤說什麼?」和鎮國公、理國公相比,齊國公就沒有什麼存在感,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秉持著和稀泥的態度,但是景琮一直懷疑齊國公是裝的。


  「沒有,齊國公夫人得知孔婕妤進宮以後就侍寢過一次不受寵,特別心疼孔婕妤,給孔婕妤帶了不少財物,希望她能在宮裡過得好點。」


  「沒有給孔婕妤名單?」


  「沒有。」


  景琮摩挲著下巴,神色若有所思,齊國公把女兒送進宮來不可能沒有目的,但是卻沒有給孔婕妤在宮裡的眼線名單,還真是有意思。


  「皇上,梁昭儀有可能懷有身孕了。」


  景琮聽到這話,眼裡閃過一抹驚詫:「有可能懷有身孕?」


  「梁昭儀親口對理國公夫人說的,好像是梁昭儀的月事推遲了好幾天,再加上樑昭儀這段時間胃口不好又嗜睡,所以很有可能是懷有身孕,但是並沒有找太醫確認。看他們的意思,是要把這個消息隱瞞下去。」


  「隨他們去。」梁昭儀不說,他就當做不知道這件事情。


  「皇上,這件事情不管嗎,畢竟事關到龍嗣?」


  「她不說,朕就當做不知道。」等她說了,他會讓皇后好好照顧。「雲婕妤那邊呢?」


  「皇上,鎮國公夫人給了雲婕妤一種香料,說是安神香。」劉盡忠說道,「鎮國公夫人覺得雲婕妤脾氣衝動,多聞聞安神香,能緩解她的脾氣。」


  「安神香?」景琮身為帝王的疑心病犯了起來,他懷疑鎮國公夫人送給雲婕妤的安神香怕是不簡單,說不定有催|情成分。


  「鎮國公夫人是這麼說的。」


  「調查這個安神香。」


  「是。」


  不要怪景琮疑心病,他曾經在香料上栽過跟頭。當時他還是秦王,怡太妃為了除掉他,收買了他身邊伺候的丫鬟,在他房裡點香讓他中毒。如果不是母后發現的及時,他怕是早就中毒而死的。


  從那以後,他就特別討厭香料,從此不再用香料。不過,後宮妃嬪喜歡用香料,他不好禁止,也就隨她們。宮裡的香料的來路都清清楚楚,所以他不怎麼擔心,但是從外面送進來的香料,他就不放心了。


  「今天晚宴應該會有事情發生,你盯緊點。」


  「是。」劉盡忠見景琮有些累了,說道,「皇上,離晚宴還早,您先休息一會吧。」


  「恩,朕先睡一會。」


  劉盡忠伺候景琮睡下了,然後悄悄地退出了殿內,發現德正沒有守在門口。


  「德正呢?」劉盡忠問一旁的小太監。


  「回劉公公的話,好像有人找德正公公有事。」


  劉盡忠聽到這話,微微眯起眼,表情若有深思。


  「等德正回來,叫他來見我。」


  「是,劉公公。」


  「皇上睡下了,不管誰來找皇上,都不要叫醒皇上。」


  「是。」


  半個時辰后,德正回到了養心殿,去見了劉盡忠。


  劉盡忠得知德正是去見某個大人物,而且這個大人物還拿德正的家人威逼利誘他。


  「過兩天,你去跟那位娘娘說,你答應幫她。」那位娘娘的家人膽大包天,竟敢威脅收買養心殿的太監。


  「是。」


  劉盡忠抬手拍了拍德正的肩膀,「你放心,你的家人不會有事。」


  「有皇上在,奴才不怕。」德正只覺得那位娘娘的家人太狂妄了,坐等著皇上以後收拾他們。


  劉盡忠回到養心殿,候在門口等皇上醒來。就在這個時候,德嬪來到養心殿。


  「奴才給德嬪娘娘請安。」


  「劉公公請起。」


  「不知德嬪娘娘有何吩咐?」


  「太后讓我來請皇上去看戲。」


  「回德嬪娘娘的話,皇上正在休息……」劉盡忠面露為難,太後來請皇上看戲,是叫醒皇上,還是不叫醒皇上。


  「既然皇上在休息,那就不要打擾皇上了。我會跟太后說清楚。」


  「那就麻煩德嬪娘娘了。」對於這位德嬪,劉盡忠的態度還是很客氣的,畢竟這位是太后的親侄女,是皇上的表妹,與其他妃嬪不同。


  德嬪看了看劉盡忠,神色忽然變得非常鄭重:「劉公公,你是皇上跟前伺候的人,我想請你好好地照顧皇上。」


  劉盡忠聽到這話,微微愣了下,隨即一臉認真地說道:「德嬪娘娘放心,奴才會精心伺候皇上。」


  沒有請到皇上,德嬪心裡有些失落,但是她不忍心叫醒皇上。「那我先走了。」


  「德嬪娘娘慢走。」


  皇后和妃嬪們,還有宗室的命婦們陪著太后看戲。至於,其他命婦在不久前就離開了宮裡。


  每年中秋節晚宴是皇室的家宴,參加的人都是宗室,沒有其他外人。


  前不久麗嬪的父親被問斬,宗室的命婦們不像以前那樣討好巴結她,都紛紛與她保持距離,彷彿她像瘟疫一樣避之如蠍。


  麗嬪本人對此毫無反應,安靜地看戲。只是每次聽到雲婕妤的笑聲,都會抬眸看過去,目光像是淬了毒一樣。


  今年新進宮的妃嬪,雲婕妤和梁昭儀出身最好又受寵,宗室命婦們紛紛巴結她們。至於,出身齊國公的孔婕妤,因為不受寵,倒是沒有宗室命婦煩擾她。


  蘇皎兮和王美人坐在後面,看戲看地昏昏欲睡,兩人都不喜歡看戲,想要回去休息,但是妃嬪們沒有一個人離開,她們也不好提前離開,只能幹坐著。


  景琮睡了一下午,睡到酉時初才醒。這一覺睡得非常好,醒來不僅全身輕鬆,精神也非常好。


  「皇上,您還是累了,不然不會睡一下午。」劉盡忠一邊伺候景琮梳洗,一邊心疼地說道。


  「朕睡了一下午,宮裡沒出什麼事情吧?」


  「太後娘娘下午派德嬪來請您去看戲,您當時正在休息,德嬪娘娘不忍心打擾您,就沒有讓奴才叫醒您。」


  「她們看了一下午的戲?」


  「太後娘娘看了一會就回慈寧宮休息了,皇後娘娘帶著諸位娘娘,還有宗室的命婦們看了一下午的戲和雜耍節目。」


  「沒出什麼事情吧?」


  「沒有。」


  「走吧,去景福閣。」


  晚宴依舊是在景福閣舉辦,等到景琮到的時候,皇后和其他妃嬪們都到齊了。


  「給皇上請安。」


  「都起來吧。」


  「謝皇上。」


  「太后還沒有過來嗎?」


  「臣妾剛剛派人去請了,應該快過來了。」


  景琮輕輕地點了下頭,對身後的劉盡忠吩咐道:「讓御膳房上菜吧。」


  「是。」


  「皇上,您休息好了嗎?」皇後知道皇上睡了一下午,心想皇上一定是太累了,很是心疼。


  「朕沒事。」


  皇后親自把一杯熱茶端給景琮,一臉關切地說道:「皇上,您要注意休息,保重龍體。」


  「恩。」


  佟貴妃看到皇后一副溫柔賢惠地模樣,狠狠地翻了個大白眼,皇后慣會在皇上面前裝。


  她剛準備站起身也說一些關心皇上的話,這個時候德嬪扶著太后出現了。


  「謝皇上。」


  海藍端來一杯茶,蘇皎兮接過茶,親自端給景琮:「皇上請用茶。」


  「坐吧。」


  「謝皇上。」蘇皎兮在景琮對面的榻上坐了下來。


  景琮喝了幾口茶,見桌子上放著一本遊記,拿起來隨便翻了翻,隨口問道:「你喜歡遊記?」


  「嬪妾閑著沒事,就隨便看看,順便了解下各地的風景和風俗,看著看著覺得挺有趣的。」來到這個世界也有十年了,但是除了京城,她哪裡都沒有去過。說起來,還挺可悲,因為這個世界的女人不能隨便出門,尤其是出遠門。如果她穿到普通人家,還能四處去走走,但是她穿到了慶國公府,百年世家,規矩和禮教森嚴,不容許她做出任何出軌的行為。


  「這本遊記不錯,寫的比較真實。」


  「皇上也看過嗎?」


  「朕沒看過,不過它這裡面寫到的關於北疆的風景和風俗都很貼切。」他在登基成帝之前,身為秦王的時候,一直鎮守在北疆,在那裡生活了將近十年,對於那裡的一切都非常了解和熟悉。


  蘇皎兮聽到這話,立馬想起來皇上在登基之前,一直守在北疆。


  「皇上,嬪妾看這本遊記說北疆的民風豪放,是真的嗎?」


  景琮輕輕地點了下頭:「恩,那邊的老百姓比較隨性,不拘小節。」北疆是個極寒極苦之地,那裡的老百姓為了能活下去,自然顧及不到規矩和禮儀。飯都吃不飽了,誰還去在意這些有的沒的。


  「嬪妾還見書上寫那邊的食物很好吃。」


  「北疆主要吃羊肉,味道是不錯。」景琮見蘇皎兮一副嘴饞地模樣,不由地失笑,「你要是想吃,直接叫御膳房做就是了。朕記得御膳房有一兩個來自北疆的廚子,做出來的飯菜的味道比較正宗。」


  蘇皎兮站起身朝景琮行了個禮:「嬪妾先謝皇上。」


  景琮又翻了翻蘇皎兮看的遊記,發現她在空白處寫了不少標註。


  「皇上,書里說北疆那邊的冬天到的非常早,而且也非常冷,那邊的老百姓們是怎麼過冬的?」蘇皎兮知道景琮是一位勵精圖治的好皇帝,非常關心民生,所以她才會找這樣的話題聊,但是又不會涉及到朝政。


  「北疆的冬天要比京城的冬天冷上幾十倍,一到冬天就會凍死很多人。」他第一次去北疆的時候也被冷的受不了,眼睜睜地看著不少老百姓和將士被凍死。


  蘇皎兮緊皺著眉頭,臉色凝重:「怎麼會這樣……」


  「現在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到了北疆后,因地制宜地開墾種植糧食和棉花,讓北疆老百姓的日子慢慢好過了起來,也讓老百姓能穿上暖和的棉衣。


  「這都是皇上的功勞。嬪妾聽說皇上以前在北疆的時候,讓北疆的老百姓過上了能吃飽穿暖的日子。」說實話,這位皇上不僅顏值高,而且非常優秀能幹,很難有女人不喜歡他。


  「朕只是做了朕該做的事情。」說實話,自從做了皇帝,他發現一個人的力量真的微不足道,想要把這個國家治理好,就需要賢能的人才。


  「皇上,嬪妾不懂的什麼大道理,但是嬪妾知道能讓老百姓吃得飽穿得暖,皇上就是好皇上。」先帝在世的時候,雖然還沒有達到民不聊生的地步,但是很多地方老百姓吃不飽穿不暖,怨聲一片。皇上登基后,這六年勤政為民,不僅讓老百姓吃得飽穿得暖,還出現了盛世的情形。如果皇上一直這樣保持下去,說不定能達到大周朝前所未有的盛世。


  景琮自從登基后,一直被誇讚是好皇帝,是一位明君,他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現在聽到蘇皎兮這番話,他倒不覺得是在拍馬屁。


  「讓老百姓吃飽穿暖可不夠。」他下一步的目標是讓老百姓們都能讀的起書。在這個世界,生活在下層的老百姓幾乎都是文盲,因為讀書是有錢人才能做的事。一個國家想要國富民強,教育必不可少。


  「嬪妾見識短,只要覺得能吃飽穿暖就很幸福了。」


  景琮微微挑了下眉梢,似乎有些詫異:「慶國公府很窮嗎?」


  蘇皎兮囧了下,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皇上,嬪妾的意思是嬪妾沒有什麼遠大的目標,只要能吃飽穿暖就心滿意足了。」


  景琮聽到這話,深深地看了一眼蘇皎兮。她這是在向他表明,她沒有什麼野心么。


  「你倒是容易滿足。」


  蘇皎兮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嬪妾是不是很沒有出息?」


  景琮笑著說:「是挺沒出息的,這讓朕很容易養活你。」


  「皇上,嬪妾很好養活的。」比起其他妃嬪,抱著盛寵六宮的目的,她是真的很沒出息。她進宮就希望自己不會太受寵,但是也不會沒有任何恩寵,只要能讓她平平安安就行了。


  「朕知道了。」這位女主進宮的確沒有什麼野心。只要別的人不找她的麻煩,她絕不會找別人的麻煩。進宮有一段時間了,她整天窩在自己的屋裡,就連和她住在一個院子的王美人,她都沒有多交往,只關著門過自己的小日子。


  「時候不早了,安置吧。」如果後宮的女人都能像蘇皎兮這樣安分,那他會省心很多。


  「是。」


  思雨閣的西邊,王美人站在窗前,看著東邊屋子裡燈火滅了,心想皇上應該和蘇美人睡下了。


  「主子,剛剛皇上來的時候,您怎麼不過去請安?」秋霜覺得這是個好機會,讓皇上記得自家主子。


  「皇上翻了蘇美人的牌子,我去請安算什麼。」王美人嗤笑一聲,「我可不是雲婕妤做出截胡的事情。」


  「可是,宮裡的妃嬪們不都會這麼做嗎?」截胡其他妃嬪,在宮裡是很常見的事情。說實話,如果一個妃嬪能成功截胡別的妃嬪侍寢,這也是她的本事。


  「皇上剛剛來的時候,我去請安只會讓皇上覺得我是個不老實的人,說不定還會討皇上的嫌棄。」王美人心裡看得很明白,「我的家世可比不上雲婕妤,還是老實規矩點比較好。」


  秋霜覺得自家主子的這番話有些道理:「主子英明,是奴婢愚鈍了。」


  王夫人揚起嘴角別有深意地一笑:「明天早起,我們去御花園采清露。」


  「奴婢知道了。」


  次日一早,王美人就帶著秋霜去御花園采清露,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去上早朝的景琮。


  「嬪妾給皇上請安。」夏天早上的露水很重,王美人去了一趟御花園,她的頭髮就有些濕了,為她增添了幾分柔弱。


  景琮看著跪在路邊的王美人,似乎有些驚訝會有妃嬪起這麼早。


  「你這是從哪裡回來?」


  「回皇上的話,嬪妾剛從御花園采清露回來。」


  「這麼早去采清露?」


  「早早地去采清露,清露才是最乾淨的。」


  「你采清露泡茶?」


  「是的,嬪妾喜歡用清露泡茶,這樣會讓茶葉更香。」


  景琮沒有再說什麼,抬了抬手示意抬轎子的太監繼續走。


  等景琮走了很遠,王美人這才站起身。


  「主子,剛才皇上問您的時候,您怎麼不順勢請皇上來喝茶?」秋霜覺得剛才是個很好的邀請機會,可惜被主子錯過了。


  「我要是那麼做了,豈不是太刻意了。」


  「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秋霜一頭霧水。


  「我不能讓皇上以為我故意去采清露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雖然她真的是故意的,但是她不能給皇上的感覺是刻意的。「如果我剛才邀請皇上來喝茶,就是故意向他邀寵。」


  秋霜心裡認為這並沒有什麼差別,但是主子怎麼說都是對的。「主子英明。」


  「不管怎麼樣,我讓皇上暫時記住了我。」王美人笑著說,「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每天都像今天早上一樣的時辰去采清露。」


  「主子,那今晚皇上會翻您的牌子嗎?」


  「或許會,或許不會。」


  秋霜又被王美人的話弄糊塗了,主子一大早跑去御花園采清露,又選在皇上去上早朝的時候回來,和皇上來了個偶遇,為的不就是侍寢么,怎麼連皇上今晚來不來都不確定。


  「回去把採的清露煮茶。」


  「是。」


  王美人回到思雨閣西邊的屋子裡,梳洗了一番后就去補覺。


  蘇皎兮得知王美人剛剛采清露回來遇到了皇上,哪裡不知道王美人在打什麼主意。


  「王美人一大早就去采清露,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了去上早朝的皇上,這分明就是故意的。」海青覺得王美人挖了她們的主子的牆角,心裡很是氣憤。


  「奴婢以前見過秋霜去採過清露,倒是沒有見過王美人親自去采清露,她這麼做是為了吸引皇上的注意。」


  蘇皎兮見自己的兩個婢女一副憤憤地模樣,不覺覺得好笑:「王美人並沒有做錯,你們在氣什麼。」


  「主子,王美人分明在挖您的牆角,您怎麼能說她沒錯?」


  「如果昨晚王美人在皇上來找我的時候,她跑過來給皇上請安,或者在皇上來之前,來我這裡喝茶聊天。那她就是故意挖我的牆角。可是,昨晚皇上來的時候,王美人連面都沒有露。」對於這點,蘇皎兮覺得王美人不是沒有腦子的人。「她今天特意早起去采清露,又選在皇上去上朝的時候回來,她這麼做是為了吸引皇上的注意,這並沒有錯。」


  海青覺得自家主子的話沒錯,但是她心裡還是很介意。


  「可是……」


  「王美人很有職業道德,沒有像雲婕妤那樣截胡。」蘇皎兮又補充了一句,「再說,皇上已經離開思雨閣,她根本沒有在挖我的牆角,你們就不要生氣了。以後看到王美人,你們要客氣點。」這位王美人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不和她交好,但是也不能交惡。


  海青和海藍異口同聲:「奴婢知道了。」


  「皇后,現在最重要的是查到幕後主謀是誰,而不是追究你的失責。」景琮神色嚴肅地說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調查是誰惹起混亂,至於殺害瑞王妃的兇手,你就不要管了,這件事情朕已經派人調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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