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33

  京城已經進入冬天了。相比往年, 今年的冬天來得特別快, 而且也非常冷。


  雖然還沒有下雪,但是景琮已經擔憂起來,頒發旨意讓北方几個地方的官員注意預防雪災的問題。


  「希望今年冬天不會出現災害。」一旦出現雪災,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遭殃。


  劉盡忠端了一盅湯走了進來, 一臉恭敬地說道:「皇上, 皇後娘娘剛剛派人送來一盅白茅根雪梨豬肺湯, 說是清肺解熱的。」


  景琮收起地圖, 伸手接過瓷碗,舀起一勺喝了一口, 發現味道還不錯。


  養心殿里溫暖如春,但是容易上火, 皇後送來的這一盅湯最適合。


  喝完大半盅湯, 景琮感覺到身體里的燥熱和干意好多了。


  等景琮喝完湯,劉盡忠遲疑了下開口:「皇上,您有一段時間沒去後宮了, 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都讓奴才提醒您。」


  景琮聽到這話,微微揚了下眉梢, 疑惑地問道:「朕有多長時間沒去後宮呢?」


  「皇上, 您有十二天沒有去後宮了。」劉盡忠說完, 又補充一句,「明天是十五, 您應該去皇後娘娘那。」


  景琮一聽這話, 瞬間明白皇後為什麼會突然安排人送來湯, 原來是在提醒他別忘了明天。


  「朕知道了。」景琮這段時間在忙著造船和操練海軍一事,每天都和幾個重要的大臣討論到很晚,哪有時間和精力去後宮。


  對於海軍這一塊,景琮是十分重視。大周朝有兩個邊境面臨大海,而且大海對面有好幾個國家。雖然這幾個國家沒有對大周發動戰爭,但是這些年經常騷擾海邊的老百姓。為了以防萬一,景琮決定必須把海軍操練起來。


  其實,景琮心裡還有一個計劃。等海軍壯大后,他希望能效仿前世的鄭和下西洋,開發出海上貿易路線。


  要讓海軍強大起來,除了訓練將士們,還必要有先進發達又結實的戰船。


  對於戰船這塊,景琮上輩子是這方面的發燒友,收集了不少海內外的船的模型,也研究過各種各樣的船。這次用到的戰船都是他親自設計了,非常地適用和強悍。


  工部花了三年的時間,才把景琮設計的戰船造出來。前幾天,這艘名為「迎風號」的戰船,在海疆下水成功。再過幾天,會再進行一次實戰演習。如果在演習過程紅沒有出現什麼問題,那「迎風號」就成功了,這對大周來說是一件大事情。


  「皇上,北漠那邊的密折。」北漠是景琮在登基之前鎮守的地方。


  「呈上來。」


  「是。」劉盡忠雙手把北漠的密折呈給景琮。


  景琮拿過密折,打開看了看,大概說的是:


  北漠那邊今年的棉花收成不錯,不管今年會有多冷,老百姓和將士們都有棉衣穿不會挨凍了。


  今年在北漠那邊試種的土豆,收成非常好。老百姓們不用擔心餓肚子的問題,心裡都十分開心。


  之前景琮交代的□□已經研究成功,效果十分厲害,把整個小山頭都炸沒了。接下來,他們會把景琮交代的□□和大炮研究出來。


  入冬后,匈奴們又來騷擾北漠的老百姓,不過都被打了回去。據說由於今年入冬早,匈奴的日子不好過,吃不飽穿不暖,所以又想打大周的注意,很有可能會發動戰爭。


  匈奴這些年在北漠軍面前沒有討到任何便宜,按理說他們應該被打怕了,不敢再騷擾北漠,但是他們今年太慘,餓死了不少人,只能鋌而走險地去攻打大周,說不定還能搶到不少東西,會有一線生機。如果什麼都不做,那就等死了。


  景琮的北漠軍,完全是按照現代的訓練方法訓練的,實力非常強大,不然這十幾年匈奴一點便宜都沒有討到。現在匈奴又想發動戰爭,看來真的是被老天爺逼急了,不得不冒死攻打大周了。


  有句話說的特別好,穿鞋的怕光腳的。如今匈奴就是這種情況,攻打大周是死,不攻打大周也是死,反正都是死,不如拚命地試一試,還能拉大周的人一起下葬。


  抱著必死決心攻打的匈奴,要比以往任何時候兇殘。景琮寫了一封密折給北漠軍的大將軍,讓他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小看這次匈奴的攻擊,北漠軍上下必須以最高警戒來應對這次的匈奴攻擊。


  不過,北漠軍有□□,匈奴再怎麼兇殘,也不會是北漠軍的對手,但是還是不能輕敵。


  「皇上,匈奴又不老實了嗎?」好像每年到了冬天,匈奴都會去騷擾北漠。


  「今年入冬早,草原上的草被凍死不少,餓死了不少牲畜,匈奴今年的日子不好過,就把主意打到我們頭上來。」景琮覺得匈奴人還真是不記打,這次要給匈奴們一個永遠忘不了的教訓,讓他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敢在騷擾大周。


  「他們的日子不好過,就來搶我們的,還真是土匪。」


  「這次就算他們求和,朕也不會放過他們。」只有把他們打狠了,給他們留下一輩子難忘的陰影,他們才會徹底變得老實。


  「皇上,北漠軍一定會殲滅匈奴的。」


  景琮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神色變得有些凝重。西北離北漠不是很遠,鎮國公府說不定會和匈奴勾結。


  劉盡忠見景琮忽然沉下臉,心裡咯噔了下,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您怎麼了?」


  「朕在想鎮國公府或許會和匈奴勾結。」這是收買匈奴的好機會。


  劉盡忠被景琮的這句話驚得張大著嘴巴,「不會吧……」鎮國公在喪心病狂,也不敢勾結匈奴吧。


  「鎮國公狼子野心,為了能坐上朕這個位子,他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哪怕勾結匈奴有辱他們的祖先,他也會在所不惜。」景琮覺得鎮國公很有可能會這麼做,又寫了一封密折給北漠軍,讓他們時刻注意西北軍的動向。


  劉盡忠想想覺得也是,為了坐上皇位,鎮國公真的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寫完密折,景琮想到雲婕妤,開口問道:「雲婕妤最近怎麼樣?」


  「還好好的,沒有發瘋。」劉盡忠說道,「不過,永福宮裡天天點著那個安神香。」


  「沒瘋是正常的,畢竟安神香沒有斷過。如果把那個安神香斷掉,她會慢慢變瘋。」


  「皇上,您的意思是要換掉雲婕妤宮裡的安神香嗎?」


  景琮一臉深意地笑了笑:「十天換一次。」


  「奴才知道了。」


  「梁昭儀怎麼樣了?」


  「梁昭儀暫時沒事,不過她這段時間特別喜歡吃辣。」


  「吃辣?她以前吃辣嗎?」


  「不吃辣,但是就從前段時間開始吃辣了,而且吃的特別辣。」劉盡忠想到後宮里的傳言,向景琮彙報道,「皇上,俗話說酸兒辣女,梁昭儀突然變得愛吃辣,所有人都說她這一胎是個公主。」


  「酸兒辣女?」景琮似笑非笑地說道,「她是真的愛吃辣,還是掩人耳目?」


  「皇上,您是說梁昭儀是故意吃辣,讓所有人都誤以為她懷的是公主?」


  「不是不可能。」這也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不可能吧,平時不吃辣的,如果不是突然愛吃辣,肯定受不了的。」劉盡忠就不能吃辣,如果讓他為了引人耳目去吃辣,這無異於殺了他。


  「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罷,她現在沒事就好。」可別小看女人,為母則強。為了能把孩子平安地生下來,無論做什麼事情,她都能做出來,更何況只是吃辣。


  「和梁昭儀吃辣相比,佟貴妃特別愛吃酸。」劉盡忠心想佟貴妃應該不會裝愛吃酸吧。「皇上,佟貴妃怕是懷了龍子。」


  景琮不太相信酸兒辣女這句俗話,不過佟貴妃懷的是皇子,倒也不是不可能。


  「她費盡心思找來的生子偏方,懷的是皇子很正常。」


  「皇上,因為梁昭儀愛吃辣,佟貴妃那邊暫時沒有動手。」


  因為梁昭儀愛吃辣的關係,後宮里所有人都覺得她懷的是公主,原本嫉妒眼紅的妃嬪們突然改變了態度,對梁昭儀只有幸災樂禍。


  原本有不少人想對她下毒手的,但是因為她懷的是公主,全都停手了。這其中包括佟貴妃,還有梁昭儀的好姐妹——清昭儀。


  「繼續盯著。」佟貴妃現在不動手,並不代表梁昭儀在生產的時候不下狠手。如果梁昭儀在生產的時候,生下來的是皇子,那麼梁昭儀就有危險了。


  「是。」


  景琮揮揮手讓劉盡忠退下去,他繼續批閱奏摺。


  其實,還有一件事情劉盡忠沒有向景琮彙報,那就是林美人的事情。


  前段時間,林美人撞到梁昭儀,差點害的梁昭儀跌倒。林美人當場被梁昭儀打了二十巴掌,隨後又被皇后罰跪半天,撤了她的綠頭牌,讓她閉門思過。


  劉盡忠知道景琮不喜歡林美人,所以就沒有提林美人的事情,怕惹景琮不高興。


  這件事情皇后處理好了,劉盡忠就沒有多事地去調查事情的真相。


  ……


  十五的晚上,景琮去了承乾宮,和皇后一起用了晚膳。


  用完晚膳后,景琮和皇后坐在榻上一邊下棋,一邊閑聊。


  皇后一臉猶豫地看著景琮:「皇上,有句話臣妾不知道該不該說?」


  景琮落下棋子,抬眸看向皇后,溫聲道:「說吧。」


  「皇上,目前後宮妃嬪只有佟貴妃和梁昭儀懷有身孕,母后覺得太少了,希望您能多來後宮。」皇后本不想說這件事情,但是她今天去給太后請安的時候,太后又提到了這件事情。


  「朕這段時間有些忙。」景琮這段時間怕被催孩子,都不敢去給太后請安。前朝的事情那麼多,而且各個都不老實,他忙著前朝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哪有心思來後宮。


  「皇上,您的子嗣太少了,不止太后關心,就連宗室也十分關注。」


  景琮把玩著棋子,神色若有所思,「等朕忙完這陣子再說。」與其天天被催著生孩子,還是早點把這件事情解決。


  皇后聽到皇上這麼說,就沒有再多嘴了,說多了只會惹皇上不開心。


  接下來,景琮問了一些關於大皇子的情況。


  對於大皇子的事情,皇后盡量往好的方面說。


  「皇后,你不用替他說好話,他讀書怎麼樣,朕早就從先生那裡得知了。」景琮不明白,他屬於高智商的人,而先皇后也非常聰明,怎麼生下來的兒子卻是個笨的。原本以為大兒子發育遲鈍,或者沒開竅,但是大皇子一直以來的表現都非常遲鈍。教大皇子讀書的幾個先生都說大皇子的資質太普通。


  皇後面露尷尬,訕訕地笑了笑:「皇上,大皇子只是……」皇后一時間編不下去了,只能請罪,「都說臣妾的錯,是臣妾沒有照顧好大皇子。」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他能健康長大多虧了你的照顧。」皇后對大皇子的照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怕是先皇后在世,也不會像皇后這樣精心。


  聽到皇上的誇讚,皇后臉上露出一抹喜色,不過嘴上卻謙虛地說道:「在功課方面,臣妾還是做的不好。」


  「功課是先生教的,和你沒有什麼關係,你就不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的身上。」景琮端起茶盞,優雅地呷了一口,雲淡風輕地說道,「皇后,朕還需要一個嫡子。」


  皇后聽到這話,驚得瞪圓了一雙眼,一張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看到皇后無比吃驚的模樣,景琮眼底劃過一抹笑意,「明年你就給朕添一位嫡子吧。」


  砰地一聲,皇后不小心撞到棋盤,棋盤上的棋子全都滾落在地上。


  皇后跌跌撞撞地從榻上下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微微仰著頭,神色激動又驚喜又有些失措,語無倫次地開口:「皇上,臣妾不……臣妾願意……臣妾真的可以嗎?」皇后此時的心情因為太過激動,反而變的驚惶無措,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景琮看著皇后失態地模樣,在心裡感嘆一句,果然對後宮的女人來說,孩子比什麼都重要。一向端莊優雅從不失態的皇后,聽到他這句話就完全失去了平時的儀態,像一個等待很久終於等到自己想要糖果的孩子一樣。


  「皇后。」景琮先跪在地上的皇后伸出手,皇后看著景琮遲疑地把手放在景琮的手中。


  景琮微微用力拉起跪在地上的皇后,握住皇后的右手沒有放開,語氣溫柔:「大皇子現在大了,不用你事無巨細地照顧。你可以給朕添一位嫡子,讓大皇子也有個弟弟。」


  皇后再也忍不住,在眼中打轉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她想開口感謝皇上,但是卻說不出一句話。


  「你這些年對大皇子的照顧,朕看在眼裡。你雖然不是大皇子的親生母親,但是卻比親生母親還要好,朕很欣慰。」景琮輕輕地拍了拍皇后的手背,「這六年,你把後宮管理的井井有條,讓朕不用為後宮的事情煩惱。你的苦勞和功勞,朕一直記在心裡。如今大皇子大了,後宮也平定了,你也該為朕添一位嫡子了。」


  皇后的眼淚像掉了線的珍珠一樣,止也止不住。她有很多話想要和皇上說,但是開口卻發不出聲音,只能默默地掉淚。


  見皇后哭的像個孩子一樣,景琮心裡有些觸動。雖然他對皇后沒有什麼愛情,但是對皇后還是有夫妻之情的。


  「皇后,你這是不願意給朕生下一位嫡子?」景琮故意說道。


  皇后連忙搖頭,她願意,她非常願意。


  景琮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讓皇后止住眼淚,只能幹巴巴地說道:「不哭了。」


  皇後用力地點了點頭,拚命地忍住眼淚,但是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景琮明白皇后現在的心情,畢竟是盼了十年的事情,終於等到了。再加上,她這十年一直周旋在他和趙家之間,心裡自然有很多的苦楚和委屈。


  「算了,你想哭就哭吧。」景琮伸手把皇后拉倒懷裡,讓她靠在他的懷裡哭。


  皇后先是被景琮的動作弄得呆住了,等她坐在景琮的懷裡,心裡莫名地更加酸楚,眼淚掉的更凶了。


  景琮抱著皇后,聽著皇后壓抑的抽泣聲,安撫似的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皇后靠在景琮的懷裡,像是要把十年來的委屈和苦楚全都發泄出來。很快,景琮胸前的衣服被皇后的淚水染濕了。


  大概哭了兩刻鐘,皇后的情緒才慢慢平復下來。


  等皇后平靜下來后,覺得沒臉面對皇上,因為她剛才實在是太失禮了。


  見皇后紅著臉,一副驚慌失措地模樣,景琮很體貼地說道:「去洗洗吧。」


  皇后匆匆地從景琮的懷裡退出來,然後向景琮賠禮請罪。


  「皇上,臣妾剛剛失態了,請皇上恕罪!」她剛才實在是太丟臉了。


  「朕沒有怪罪你,你去洗洗吧。」


  「謝皇上。」皇后一張臉漲的通紅,也不知道是羞紅的,還是燥紅的。「臣妾這就去洗漱。」說完,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看著皇后逃跑的背影,景琮失笑地搖搖頭。


  皇後去了耳房,吳嬤嬤伺候她洗漱。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吳嬤嬤滿臉喜悅,皇後娘娘終於能有自己的孩子了,真是太好了。


  「嬤嬤,你知道我現在有多開心嗎?」和剛才在景琮面前哭的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不同,皇后此時滿臉喜色,整張臉像是發了光一樣,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年輕漂亮了不少。


  吳嬤嬤雙眼含著淚,聲音哽咽:「娘娘,您終於苦盡甘來了!」


  一向端莊高雅的皇后,現在像個小姑娘一樣激動開心:「皇上說我這十年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也記在了心裡。嬤嬤,我這十年的付出沒有白費。」在她嫁給皇上之前,家裡人就告訴她,她這輩子只會有大皇子一個孩子,不會再有第二個孩子,那個時候她就明白自己只是家裡安排去照顧大皇子的奶娘。


  她身為女人,心裡自然也想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但是她清楚家裡人不允許,皇上也不會答應,所以這十年來,她把大皇子視如己出,無微不至地照顧。可是,大皇子對她不怎麼親近,這讓她很失望,心裡越發希望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她有時候想:憑什麼她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憑什麼家裡人對她這麼不公。她也是趙家女兒,也是嫡女,並不比姐姐差,為什麼她就不可以?!

  這十年來,趙家人對她沒有多少關心。每次看到她,都讓她好好照顧大皇子,好好坐穩皇后的位子,為趙家謀取更多的權勢和財富。


  趙家這些年越來越權勢,也過上了榮華富貴的日子,但是他們還不滿足,還想讓有趙家血脈的孩子坐上皇位。她身為趙家人,都覺得趙家人太貪得無厭了。


  對於趙家,她心裡是怨的,也有恨的。她不想成為趙家人的傀儡,更不想為趙家監視皇上的一舉一動。趙家人希望她能隨時向他們彙報皇上的情況,但是她並沒有做。她不是傻子,一旦她覬覦皇上的行蹤,把皇上的動作告訴趙家,那麼皇上不會放過她。


  由於她不願意把皇上的動作告訴趙家人,導致趙家人對她很不滿。每次進宮來找她,都會把她訓斥一頓。好在,她是手握實權的皇后,趙家人不敢在她的面前太放肆。


  這兩年,她心裡抱有幻想,認為自己只要把皇后做的更好,皇上或許哪天就會讓她有自己的孩子。如今,幻想變成真的了,皇上願意讓她有自己孩子。


  「嬤嬤,你說得對,只要我好好地表現,令皇上對我這個皇后越來越滿意,皇上就會讓我有自己的孩子。現在皇上答應了。」皇后現在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這個喜訊。


  「娘娘,您做到了,奴婢替您開心。」皇後娘娘這十年來不容易,她從不奢求什麼,只是希望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哪怕是個公主,她也願意。如今,皇上終於開口讓皇後娘娘有自己的孩子,真是太好了!

  皇后想到皇上還在等她,不敢再耽擱,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喜悅和興奮。


  「嬤嬤快點幫我梳洗上妝,皇上還在等我。」


  「好,奴婢這就來。」皇上好不容易答應讓皇後娘娘有自己的孩子,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惹皇上不高興。


  過了一會兒,皇后重新打扮好,回到了卧室。


  景琮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后,發現她與平時有些不一樣了。怎麼說了,今晚的皇后多了一份活力,讓她變年輕了不少,也變美了不少。讓她有個孩子,就這麼開心嗎?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后沒有發現此時她看景琮的目光含情脈脈。


  「坐吧,把這盤棋下完。」


  「是,皇上!」雖然皇后極力剋制,但是臉上的喜色藏也藏不住。


  下完一盤棋后,兩人就安置了。


  今晚的皇后很主動,也非常熱情,完全沒有平時的剋制。


  次日一早,景琮還沒有醒,皇后就起了。


  皇后親自伺候景琮梳洗更衣,這讓景琮有一種錯覺,感覺他們像是回到了剛成親那個時候。


  他們剛成親的時候,皇后就是這副小女人的模樣。


  在皇后這用了早膳,景琮這才去上早朝。


  經過一夜,皇后喜悅的心情並沒有減少,相反變得更加濃烈。


  吳嬤嬤很久沒有看到皇後娘娘這麼開心地模樣,心裡又是心疼又是高興又是欣慰。


  「嬤嬤怎麼辦,我現在激動的無法平靜下來?」


  「娘娘,天越來越冷了,不如您親手給皇上做一個圍脖,或者一個套手。」


  皇后覺得這個主意很好,連連點頭:「好,不過不做這些,我記得去年皇上送給我一張虎皮,我一直捨不得用。拿出來,我給皇上做一個斗篷。」


  「好,奴婢這就去拿。」


  找到事情做得皇後娘娘,漸漸地冷靜下來。


  早朝,並沒有什麼大事情。自從江南官員一事後,這段時間文武百官們很老實,沒有再作妖,就連鎮國公和理國公都變得低調了。


  「皇上,天越來越冷,臣擔心西北和北漠兩軍的將士,還有兩地的老百姓。」鎮國公一派的某個大臣說道。


  「愛卿,你的意思是?」


  「臣是想該給兩地的將士和老百姓送一些棉衣,還有糧食。」


  「皇上,西北和北漠兩地一到冬天就缺衣少糧,臣擔心他們吃不飽穿不暖。」


  理國公一派的人聽到鎮國公一派的人這麼說,就知道他們又要向皇上要銀子,又想從中謀取。


  「皇上,從去年開始,西北和北漠兩地就開始種植棉花和土豆,之前兩地上報收成很好,不管是將士們,還是老百姓們都能吃飽穿暖,臣認為朝廷不需要再撥銀兩。」


  「皇上,西北一帶條件太差,雖然今年的棉花和土豆收成了不少,但是只能滿足老百姓,而滿足不了將士們。」


  「於大人,你這話就有意思了,西北駐軍十萬,而北漠駐軍二十萬。北漠那邊夠用,為什麼西北就不夠用?」


  「每年這個時候,朝廷都會撥款給西北,讓將士們和老百姓能過好冬天。」


  「但是,今年不同,今年西北完全能自給自足,為什麼還要向朝廷要銀子?」理國公一派的姚文隆質問道,「莫不是於大人有其他的心思?」


  於青山像是被說中了心事,立馬跳腳道:「姚大人,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只是想要西北和北漠兩地的將士和老百姓們能好好地度過這個冬天。」


  姚文隆譏諷道:「我看你是想要西北的將士們好好地度過冬天吧。」


  「你……」於青山氣的一張臉鐵青。


  「於大人,你剛剛說西北的條件差。」姚文隆譏笑兩聲,「西北的條件能比北漠差么,再說北漠的將士和老百姓比西北多十幾萬,北漠都能自給自足,西北卻不行,難道西北將士們都是廢物,連最能容易種活的土豆都種不好?」


  「姚大人,請你注意你的用詞,你這是在侮辱西北軍!」鎮國公一派的另外一個大臣出來呵斥道。


  這個時候,景琮開口了:「朕也想知道西北軍向朝廷要銀子有何用途,鎮國公,你給朕說說?」


  被點名的鎮國公,心頭狠狠地跳了下,不過神色卻保持平靜地向景琮行禮:「皇上,西北軍和北漠軍一樣,今年完全能自給自足,不需要朝廷的支援。」


  景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地笑容:「那於大人為什麼說西北軍缺衣少糧?」


  於青山嚇得連忙跪了下來,神色驚恐地請罪:「皇上,臣沒有了解情況就信口開河,請皇上恕罪!」


  「皇上,於大人不了解具體情況,以為今年和往年一樣,所以才會提出。」鎮國公幫於青山求情道。


  一旁的理國忽然開口:「西北和北漠兩地今年大豐收早就上報朝廷了,文武百官們都知道,怎麼於大人就不知情了?」


  於青山滿頭冷汗,哆哆嗦嗦地說道:「臣……忘記了……」


  「臣以為西北軍向朝廷要銀子是要做什麼,比如說像嚴振生一樣擅自製造武器。」理國公用開玩笑般的語氣說道。


  鎮國公聽到理國公這句話,一張臉登時陰沉了下來,目光冰冷銳利地瞪著理國公:「理國公,無憑無據的話不要隨便亂說,你這是在詆毀西北軍。」


  「皇上,理國公血口噴人,羞辱西北軍,請皇上責罰!」


  「皇上,臣不過是開玩笑,沒想到鎮國公當真了。」理國公笑呵呵地說道,「沒想到鎮國公這麼計較啊。」


  「理國公,你這是在羞辱西北軍,也是在侮辱我們鎮國公府。」鎮國公怒氣沖沖,一副被羞辱的模樣。「我西北軍世世代代鎮守西北,對皇上對朝廷忠心耿耿,從未有二心,你這樣侮辱西北軍,完全沒有把西北軍看在眼裡。」


  見鎮國公和理國公又要吵了起來,景琮開口阻止了他們。


  「理國公下次不許隨意開玩笑。」


  理國公一副知錯地模樣:「臣知錯,請皇上恕罪!」


  景琮看向跪在地上於青山,冷冷地開口:「於大人,下次開口之前,先好好了解情況,不要隨便張口向朝廷要銀子,不然朕會以為西北軍要銀子別有用心。」


  於青山嚇得全身發抖,結結巴巴地說道:「臣遵旨!」


  「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等景琮離開后,理國公滿臉嘲諷地看著鎮國公:「鎮國公,你年年拿西北軍向朝廷要銀子,今年還想再要,也不怕把你的西北軍撐死。」


  「理國公,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字面上的意思。」


  「軍中大事,你懂什麼。」鎮國公嗆到。


  理國公唯一不如鎮國公的地方,那就是他不像鎮國公有十萬大軍,這也是理國公最嫉恨鎮國公的地方。


  「我是不懂,但是皇上懂。你西北軍有十萬大軍又怎麼樣,北漠軍有二十萬。」


  鎮國公被理國公說中了痛處,冷哼了一聲就離開了。


  這些年,鎮國公遲遲不敢動手的原因,就是忌憚北漠軍。


  北漠軍是景琮的軍隊,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立下無數戰功。不管是面對匈奴,還是東安郡王的叛軍,都所向霹靂。


  ……


  「皇上,幸好您英明,讓西北和北漠兩地種植棉花和土豆,不然今年鎮國公一派的人又要拿西北軍要銀子了。」


  「快到年底了,他們想多搞點銀子過個肥年。」那些官員的心思,景琮心裡清楚的狠。「越是到年底,他們就越貪婪,畢竟要孝敬。」


  景琮曾派人調查,每到過年的時候,文武百官們禮尚往來的金額嚇人。


  每年過年,劉盡忠這個總管太監,也會收到不少孝敬。


  景琮斜了一眼劉盡忠:「小忠子,你也收到了不少孝敬吧。」


  劉盡忠堆著笑說:「皇上,這還沒有過年,奴才還沒有收到下面的孝敬。等收到了,一定會交給皇上。」


  見劉盡忠一臉狗腿地模樣,景琮嫌棄道:「知道就好,那些養身堂的孩子們還等著你的銀子。」


  劉盡忠一想到自己每年收到的孝敬,有一大半的銀子送給養生堂,他不僅心疼,肉也疼。


  景琮瞧見劉盡忠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樣,沒好氣地說道:「朕這是在給你積福,這樣你下輩子能投個好胎,說不定能投胎到富貴人家。」京城有一家養生堂,專門收養無父無母的孤兒,景琮每年會讓戶部撥款給養生堂。至於為什麼要讓劉盡忠出銀子,當然是因為他收了不少銀子,自然要拿出一半給養生堂。


  「奴才謝皇上的好意!」皇上說的太有道理,他無言反對。


  「你不是怕人沒給你送終嗎?」景琮戲謔地看著劉盡忠,「你資助養生堂后,那些孩子都願意給你送終。」


  「多謝皇上為奴才考慮的這麼周全。」雖然每年要給養生堂不少銀子,但是皇上說得對,這是件積福的事情。那些孩子對他也非常感激,有不少孩子想做他的乾兒子和乾女兒,以後老了,不愁沒人送終。


  「你明白就好。」景琮當初建立養生堂,一方面是為了收養無父無母的孤兒,另一方面是尋找東安郡王的遺孤,說不定這個遺孤會藏在養生堂里。


  就在這個時候,德正走了進來:「皇上,林嬤嬤求見。」


  聽到林嬤嬤來了,景琮有些頭疼,怕是太后又來催他生孩子。「讓她進來吧。」


  林嬤嬤走了進來,先給景琮行了個禮,然後說明了來意。這次林嬤嬤來不是來請景琮去壽康宮的,而是通知景琮,太后想要去暢春園禮佛,為皇上和老百姓祈福。


  「現在天這麼冷,母後去暢春園不合適。」暢春園是避暑的好地方,但是不是過冬的好地方。


  「皇上,園子里也有地龍和炭火,太後娘娘不會凍著的。」林嬤嬤恭敬地說道,「太后說今年入冬早,怕是會有什麼災難,所以想去暢春園禮佛祈福。」


  「既然母后堅持去,朕也不好攔著,但是你們一定要伺候好母后,要是母後生病了,朕決不輕饒。」


  「皇上放心,奴婢們一定會伺候好太后。」


  「就你陪著母後去嗎?」


  「德嬪娘娘陪著太後去。」


  景琮微微點了下頭:「有德嬪在,朕也就放心了。母后什麼時候出發,朕去送她?」


  「皇上,後天出發,不過太后說不用您送她。」林嬤嬤想了想,又說了一句,「皇上,太后這次禮佛,除了給您和老百姓祈福以外,還為您求子。」


  求子!!!!!


  這兩個字讓景琮臉上的表情僵住,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無語了半響,他才開口:「讓母后費心了!」看來,他再不讓後宮妃嬪多懷孕幾個,母後接下來就要給他找偏方了。


  「皇上,您能明白太後娘娘的一片苦心就好。」


  景琮很想說,朕不想明白,真的!


  一旁的劉盡忠拚命忍著笑,不過微微顫抖的肩膀已經出賣他了。


  景琮目光冰冷地掃了一眼偷笑的劉盡忠,劉盡忠嚇得立馬擺正臉色。


  「皇上,奴婢告退!」


  「告訴母后,朕後天去送她。」


  「是。」


  等林嬤嬤離開后,景琮抬起腳踹了一腳劉盡忠,「你小子膽子不小啊,竟敢笑話朕。」


  「皇上,您要是不想被太後娘娘費心,您就多去後宮。」


  景琮一臉無奈地說道:「這是讓朕去做播種機嗎?」


  「播種機?」劉盡忠第一次聽到這個詞,滿臉困惑,「皇上,播種機是什麼意思?」


  「讓朕四處播種。」


  劉盡忠:「……」皇上形容地好貼切。


  「為了不讓母后逼著朕吃奇奇怪怪的葯,這段時間還是多去後宮吧。」沒想到做皇帝還要被催生,還真是……一言難盡。


  其實,劉盡忠不明白皇上為什麼對女色不太感興趣,要知道後宮妃嬪各個貌美如花,是天下所有男人都想得到的美人,可是皇上卻沒有什麼興趣。


  在皇上還是秦王的時候,不近女色的名聲就傳了出去,甚至被很多人誤以為好男色。


  比起後宮絕色傾城的妃嬪,奏摺更吸引皇上,只能說皇上是個好皇上,一心為江山為老百姓。


  晚上,敬事房的小太監端來綠頭牌,在去見皇上之前,先找了劉盡忠求助。


  「劉公公,皇上好久沒翻牌子了,您多勸勸皇上啊。」先帝在的時候,他們敬事房壓根不用愁先帝不翻牌子,甚至有時候他們敬事房還忙不過來。可是,到了皇上這裡,他們敬事房都快要成為擺設了,皇上經常十幾二十天的不翻牌子,別說他們敬事房愁,就連後宮妃嬪們也急,天天跟住在冰窖里似的。


  劉盡忠送了個白眼給敬事房的小太監:「你以為我沒勸啊。」


  敬事房小太監苦著臉說:「皇上今晚要是又不翻牌子,怎麼辦?」


  劉盡忠踢了小太監一腳:「哪來那麼多廢話,趕快端進去。」


  敬事房的小太監在心裡深深地嘆了口氣,端著綠頭牌走了進去。


  「皇上,請您翻牌子。」


  原本以為自己又要被皇上打發走,沒想到皇上今晚竟然翻了牌子。


  「就溫婕妤吧。」


  敬事房的小太監差點喜極而泣:「是,皇上。」


  儲秀宮那邊很快就收到侍寢的消息。


  前段時間,溫婕妤開始爭寵了,畫了一幅景琮的畫像送到了養心殿。溫婕妤擅長丹青,不管是畫人還是畫物都栩栩如生。


  溫婕妤一向不爭不搶,不在景琮面前刷存在感,這就導致景琮想不起來她。當她主動送來一副他的肖像畫時,他心裡還是有些訝異的。在他印象里,溫婕妤很少主動爭寵,這是吹了什麼風,她也要爭寵了。


  雖然不明白溫婕妤為什麼突然想要爭寵,但是景琮對她印象還是不錯,不爭不搶不作妖,懂規矩又本分。她想要獲寵,他可以給她。


  忙完政事後,景琮這才去儲秀宮。


  林美人得知景琮今晚要來儲秀宮,早就做好了準備。


  等到景琮走進儲秀宮,林美人就急急忙忙地跑了過去,在景琮的面前跪了下來,嬌滴滴地說道:「嬪妾給皇上請安!」


  景琮看著擋在他面前的女人,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疑惑地看向一旁的劉盡忠。


  劉盡忠壓低聲音說道:「皇上,這是住在儲秀宮偏殿的林美人。」


  聽到林美人三個字,景琮很快就想起來是誰了,也瞬間明白她為什麼擋在他的面前。


  這時候,溫婕妤娉婷地走了過來,優雅地向景琮行了個禮:「嬪妾給皇上請安!」


  今晚的溫婕妤身穿一身月白色的衣服,頭髮簡單地披散在背後,襯得她跟今晚的月色一樣溫婉如水,又柔美動人。


  「起來吧。」


  不曾想林美人也站了起來,還矯揉造作地說道:「謝皇上。」一邊說,一邊用脈脈含情地眼神看著景琮。


  溫婕妤見林美人當著她的面勾引皇上,眸光一沉。看來,她平時對林美人太好了。


  景琮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模樣,想看看溫婕妤怎麼打發林美人。


  「林美人,皇后不是讓你閉門思過,不許踏出房門一步么,你怎麼跑出來了?」溫婕妤的聲音溫溫柔柔,語氣還有些困惑,像是不明白林美人為什麼這麼做。


  林美人聽到溫婕妤的話,眼裡劃過一抹恨意,咬了咬唇,裝可憐地說道:「嬪妾聽到皇上來了,自然要出來請安。」


  「皇後為什麼罰林美人?」景琮看向溫婕妤。


  林美人聽到景琮這麼說,一張臉刷地一下變得蒼白,眼裡充滿驚惶。


  「前段時間林美人害的梁昭儀跌倒,讓梁昭儀受到了驚嚇,皇後娘娘就懲罰林美人閉門思過,好好反省。」


  林美人身子微微發抖,抬起頭,紅著一雙眼,一副要哭又委屈地模樣:「皇上,嬪妾不是故意的,嬪妾當時被陳貴人絆了下,才撞在梁昭儀身上。」


  景琮不知道這件事情,但是皇后沒向他彙報,那就代表梁昭儀沒出事。


  「既然皇后罰你閉門思過,你就該好好地反省。」


  「皇上……」林美人可憐兮兮地叫道。


  景琮冷冷地看了一眼林美人,嚇得林美人連忙告退,回到偏殿。


  「皇上,都是嬪妾的錯,嬪妾沒有管教好林美人。」溫婕妤發現景琮有些生氣了,連忙請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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