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憑王妃喜歡就好
“認命吧，我家的姑娘怎麽就沒嫁這麽一個呢！”
錢氏身旁的嬤嬤不敢搭話，隻是吩咐了房裏的丫環婆子趕緊收拾行裝，隻怕是到了家就得起程了，而且她還耳聞說是二爺有意把錢氏送回會郡，像是再也不進京的意思，她自己還盤算著進到白方的那個院子裏去當差，好給兒子女兒圖個前程，再是不濟也要留在京裏，總好過回去。
且不說她想要餘嬤嬤和徐嬤嬤那般的尊貴，總要有個奔頭才行。
孫恪三言兩語發落了白安後，由白安引著去了白方的住處。
劉遠已經把白方這邊打點得仔細了，幾天前就從王府裏調了嬤嬤和丫環進來服侍白方，所以，孫恪進到白方的院子裏以後，一切也皆是極其的妥當，仔細。
到了白方所住的耳房裏，白方已經讓丫頭扶著他起了身，孫恪進來的時候，正立在地上。
“怎麽起來了？”
較之剛才對白家老太爺的客氣，此時白安看著孫恪竟像是平常人家的女婿般，親切自然的上前，搭手扶著白方。
“王爺，”
白方到底是生了場大氣，臉上的顏色極紅，孫恪注意的看了一眼，又見白方對他的謹慎。
略笑了笑，親手扶著白方坐到了榻前。
“太醫跟我說了，是氣血淤滯，您若是不靜下心養病，等到若是讓她知道了，還不知道要如何編排我呢。”
孫恪這似是有幾分玩笑的話，讓白方也是稍稍的一愣。
“她，她不懂事。”
孫恪微微露笑，坐在白方右手旁邊，接了句道。
“有時候是挺不懂事的。”
雖是這麽說著，可是麵上坦露出的真情chong愛卻是不能錯認了的。
“錦繡這孩子讓我慣壞了，若是有什麽，王爺隻管說她。”
白方想說讓孫恪多管教些，又覺得不是那麽回事，便怔住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這時候小丫頭上了茶水，孫恪喝了一口後，像是才恍然想起白安等人還站在房裏，這才道。
“都坐吧。”
相比對白方的親切自然，這句話，實在是裏麵透著威儀之勢，讓人極是惶恐不安。
白安等人哪裏敢坐，僵著臉的笑了笑，連說不用陪站在一旁，除此以外竟是沒有一個敢張嘴說話的。
白方知道自家兄弟不自在，這時打量了打量，發現白锘的小兒子白謹站在門口，便抬手把白謹叫了過來。
“王爺，這是我四哥的幼子。這孩子喜歡棍棒，家裏雖然請了武師，可到底不是什麽正路子，若是王爺有閑暇，能否看看他資質如何。”
孫恪哪兒有不應的，端詳了一下站在白方麵前的六七歲的男孩。
“會紮馬步嗎?”
白謹年歲還小，還有些不明白事理，雖然剛才也見過了，可是，他總和小廝們說的那個威武的王爺聯係不上。
隻覺得眼前的人不像是個威武的將軍，見孫恪與他說話，稚聲稚氣的問了句。
“你是打仗的那個景王爺嗎？”
大人們聽到他這麽問，俱都嚇了一跳，倒是孫恪不以為意，點了點頭。
白謹這才上前，挺了挺小胸脯，伸了伸小胳膊，倒是像模像樣的沉氣凝神，當著孫恪的麵前就蹲了下去。
孫恪看了看眼前的小人的姿式，又回頭與白方聊起了些物產和江南的風土人情。
白方以前為了生計跑了許多的地方，與孫恪雖然俱都是去的同一個去處，兩人的身份不一樣，所見所聞當然不一樣。
說到高興時，白方與孫恪也俱都是欣欣然一笑。
繞是像是房間裏的氣氛輕鬆，可是，立在地上的白安等卻是一句話也插不上的，麵色驚懼的站著。
白锘還好，白安卻是心中著實墜墜不安，唯恐孫恪會遷怒到他的頭上。
孫恪聊了略有一盞茶的功夫，這才回頭看了眼還在地中紮著馬步的白謹。
起身，到了白謹的麵前，拍了拍小家夥剛能梳得齊整的小冠。
“嗯，孺子可教。”
白謹喜極，望向父親的時候自然是一臉的得意，白锘趕緊上前，彎身就要拜。
“起吧，本王今天隻是微服，沒這麽大的禮數。”
看到白方還算妥當，雖然行走有些不便，倒是沒有大礙，孫恪已然放了心，回身也沒再坐下，隻對白方說了句。
“本王把太醫留下些時日，嶽父仔細著吃藥，長德這幾日念叨著要見您呢，別讓孩子等太久了。”
“嗯。”
白方聽著這幾句話，老淚竟垂了下來。
孫恪在說這幾句話的時候，儼然是他的女婿的口吻，讓他如何不激動。
“好，好，我好好養病。”
再多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孫恪笑著對白方點了點頭。
其餘站在房裏的人見他要走，趕緊都跪了下去，孫恪眼裏此時轉了身隻是寒成一片，哪裏還有地下跪著的這些人看在眼裏，自己挑起簾子，徑直著出了白府。
安置好了白家的事情以後，白錦繡趕緊就著手給京城裏的各家下了帖子。
到底是第一次以王妃的身份辦這樣的宴席，雖然留了半個月的時間準備，可是，事到臨頭，白錦繡竟然是忙得午飯都來不及吃。
白錦繡從宮裏借了兩個嬤嬤出來，這時候也竟顧不得臉麵了，但凡是有不懂的地方，白錦繡都細細的問了清楚，曲府那邊當家的奶奶又派了平日裏自己用的四個嬤嬤，京城裏各家的什麽樣的情形，她們幾個自是比宮裏的更懂一些，如此，若是有什麽人情過往的地方隻管問她們。
王府裏的奴婢們見白錦繡如此的用心，自然也是打了二分的精神，細心的準備著。
“王妃，廚房那邊已經讓外麵的買辦備了花鹿十隻，獐子十隻，湯豬十隻，家豬十隻，野豬十隻，臘肉百斤，野鴨五十隻，家鴨五十隻，野雞五十隻，家雞五十隻，鵝三十隻，另備青羊，野羊等各二十隻，熊掌三十對，海參二十斤，燕窩十斤，對蝦二十斤，各色幹果五十斤，時令的水果也備了五十斤，另備了三十斤和府夫人使用的銀絲炭，五十斤中等銀霜炭給廚房和亭上使用，另外各色蔬菜按著廚房的單子各色也都讓采辦吩咐外麵的商戶備齊了。”，
外院管事的管家一邊說著，白錦繡一邊看著手裏的單子，看完了後，說。
“茶葉呢？”
管家忙回道。
“茶葉是現成的，宮裏上月才抬下來三擔子，奴才想著這些是王爺和王妃平日裏用不著的，以往也是奴才們封裝了留著過年的時候，送與各府圖個吉利，現下倒也便利，等到當天的時候，當著麵打了皇封，如此便是裏子麵子都有了。”
“倒也省了銀子。”
白錦繡歎了口氣，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隻此一次也罷了，若是一年有個三四回，隻怕再大的家業也空了。”
管家笑著不回話，倒是施嬤嬤笑著道。
“王妃說得哪裏的小家子的話，平日裏您手指頭縫裏灑出去的都比這些值錢得多，且不說別的就是東興王那送過去的藥材，折起來的銀子也要比這些多了不少，您隻是被這些份量給嚇住了。”
白錦繡靠著團福軟墊，細細的又琢磨了會兒，道。
“王爺那邊還有什麽吩咐嗎？”
這個管家白錦繡並不怎麽熟，一直在外院當差，替孫恪行走些外省的事務，因現下人手實在不夠，孫恪才讓他過來幫著支應一些日子。
“王爺說便憑王妃喜歡就好，倒也不必十分齊整，沒得為了這些人和事受了這些累，才好。”
白錦繡聽完，心裏鬱悶，這事本就是孫恪吩咐她做的，現下他倒這裏說上便宜話了。
扣了單子，白錦繡歎了聲。
“哎。”
等這個劉管家前腳才出去，連簾子都沒有落，就見內宅管事的嬤嬤見這邊回完事，趕緊就鑽了進來。
“王妃，宴上要用的彩鍛，在花園裏擺設用的各樣家什，還有碗碟，奴婢都按著舊製一應準備齊整了，請王妃過目。”
冬梅接了單子，送到白錦繡的麵前，白錦繡也不過是粗略的看了兩眼，見上麵記得倒是齊整，問了句。
“謄抄了幾分？”
“三份，奴婢一份，庫裏一份，外間管事的一份，還給應差的嬤嬤們手裏各有分單。”
這事，白錦繡原就是交待過了的，今天不過是又問了一遍，見還算是妥當，應了聲道。
“嗯，照此辦理吧，再看一遍園子裏的煙波閣裏的古董器物及各類的擺設是否齊整，沒得在那上麵丟了麵子，當日派四個小丫頭隻看著這些東西便是了。”
“奴婢省得了。”
這個嬤嬤才出去，白錦繡連個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春暖就又引了一個嬤嬤進來。
白錦繡又是狠狠的揉頭，這一次小宴，竟是讓她比平日裏忙上了十倍。
“還有幾個沒回話的？”
春暖回道。
“五個，一個是管吃用的嬤嬤，一個是當日管接送的嬤嬤，一個是茶水器物等，一個是管值守的，一個是管府裏各屋看守門戶的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