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到底是委屈了你
雖然不太合適,可是,孫恪不痛快了,那就隻以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番邦王爺受點教訓,這其實也正應了慕容瑉清的心思。若是不是他羽翼未豐的時候,讓完顏東興長點記性,日後這位番邦王爺隻怕不知道生了多少貪念出來呢。
起身再次到了完顏東興的麵前,慕容瑉清略略的抱拳,笑道。
“剛才的那場劍舞,實在看得不過癮,王府這中正好有一演武場,不知王爺可有雅興,陪微臣過上幾招?”
“有何不可。”
完顏東興這些日子在京城裏,也覺得自己總是縮手縮腳的,正憋悶的難受,慕容瑉清不過是輕輕的挑撥了一句,完顏東興便已然再忍耐不住了,當即就要上前。
跟著完顏東興的正是完顏烈派遣過來的隨行的契丹官員。那人見完顏東興要躍躍欲試的樣子,趕緊伸手就攔。
“王爺,將軍說了,請您務必慎重。”
完顏東興正值氣血極盛的年頭,而且又沒有什麽危險,橫豎就是孫恪再看他不順眼,也不會把他廢在這裏,當即就拂了阻攔他的官員的麵子。
“你隻管一邊給本王觀陣,其它的不必你管。”
說完了以後,完顏東興抱拳對慕容瑉清道。
“將軍請。”
“王爺請。”
慕容瑉清是上過戰場的將軍,雖然平日裏看起來他一副世家公子的豪華派頭,可若是真論直拳腳來,也是數得出來的勇猛,剛勁,而且,深得孫恪的器重。這也是為什麽慕容家一直想要逼他娶妻,卻始終又拿慕容瑉清沒有辦法的原因。
兩個人換過了衣服,下場比武,自然是不用兵器,隻在拳腳上論高低。
才在武場上站定,完顏東興抱拳問慕容瑉清是如何的比法,慕容瑉清尚未答話,已經坐在了虎皮椅上的孫恪倒是沉聲的說了句道。
“本王的桌案之上置了一把好刀,若是二位誰先得了寶刀在手,那便是誰贏了。”
“好!”
完顏東興看了一眼孫恪桌案之上的青鋒,當即便越發起了要贏之心。
跟著完顏東興一直進了王府的契丹官員守在武場之下,看著自家王爺勢在必得的架式,也當了再勸,隻能站在那裏等著。
可是,過了一個時辰以後,這個官員看出來些眉目,場上的這個中原公子模樣的人,極是厲害,不光是招式沉穩,腳下的馬步也不是一天兩天練過的,而自家的王爺終是沒有上過戰場,雖然時常操練,卻缺乏應戰能力,明顯是吃了虧。
這輸贏倒是小事,隻是王爺若是在這裏出了什麽差池,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向完顏烈交差,到時候隻怕人頭不保。
琢磨了半天,這個官員想起來了臨出行前,完顏烈曾經交了自己一個書信,說是若是有急事,可找景王府的王妃求助。
悄悄的從觀戰的人群裏退了出去,雖然不知道景王府的王妃住在哪裏,可是,向著內宅走的路了是大致還是能觀察出來的,這個契丹人也算是小心,直到讓他摸到了後宅的月亮門處,才被嬤嬤瞧見。
看門的嬤嬤見他是異族的打扮,隻當他是不認得路了,福身之後,指了指他身後的方向,鎮定的道。
“將軍請折回身子,沿那條回廊走,那裏才是王府的前院,奴婢的身後已經是王府的後宅,是女眷所居之所,不方便外男擅入。”
“嬤嬤誤會了。”
學著中原禮節的樣子,這個官員雙手遞上了完顏烈的書劄。
“下官有一封契丹完顏烈將軍的信,想要求見王妃。 ”
這個嬤嬤隻管看門,見是此人有正事,連忙叫身邊的小丫頭去瓊玉堂報了消息。
施嬤嬤得了消息後,帶著春暖匆匆的到了角門,見這個人一身契丹的打扮,便心裏有所防備。
接過了信手,施嬤嬤也沒有問話,隻是極客氣的道。
“請將軍稍等。”
白錦繡拿到信箋,還未及打開,隻見封皮上寫了林曦,這原是自己化在男裝時所用的名字,想來這個王爺也算是個有趣的。打開了信,不過是說些久別之話,而完顏烈又是不善於客套的,在套話說了兩句後,便直言道,若是完顏東興有所閃失的話,會對契丹造成多大的影響,話裏話外的意思,提的俱是讓白錦繡設法照拂一二。
白錦繡這才問了句。
“前麵發生了什麽事?”
施嬤嬤是知道前院的事的,這時也就應了白錦繡的話道。
“慕容將軍和那位番邦的王爺在演武場上正在切磋武藝呢。”
“行了,知道了。”
白錦繡並沒有急著讓施嬤嬤去給那人送話,知道下場的是慕容瑉清,心中便有了計較,方才叫了施嬤嬤。
“去和來人說,他的忙我幫不上。”
施嬤嬤得了口信,趕緊送到了前麵。
那官員滿心的以為有了完顏烈的信,這位王妃怎麽也會看在麵上,設法周旋一二,畢竟天下皆知景王妃的外祖在東興任上,是一邦的封疆大吏。所以,之於哪一點,這點忙白錦繡總是該幫的。
聽完了回話,那官員麵色極為難,再次求道。
“這,能否通傳一聲,讓下官見見王妃。”
施嬤嬤哪裏敢應這樣的事情,忙道。
“請將軍回吧,王妃說不見了,自然是不見,若是有什麽事情,與我家王爺說也是一樣。”
那個契丹官員無奈,隻能原路折返回了演武場。
此時完顏東興已經有入分的氣竭,拳腳上已經沒了罡硬的力道。
慕容瑉清也累,這場比武打得他十分的拘束,即不能讓完顏東興太傷了,也不能不讓他受傷,點到即止不行,折了這個對手的幾根骨頭也不合適,慕容瑉清隻顧得上應付,哪裏還有心思去奪那口寶劍,再說他又沒有求勝的心,反倒靜應付著眼前的這個王爺。待到慕容瑉清眼見著完顏東興已然氣竭了的時候,趕緊給上麵的孫恪遞了個眼神,問他們那位高高在上,坐在主位上的王爺,可否滿意。
孫恪又眯著眼看了好一陣子,這才不可察的給了慕容瑉清個眼色。
慕容瑉清見孫恪已然滿意了,這才放開拳腳,不算輕的在完顏東興的膝蓋上踢了一腳,恰好讓完顏東興倒在了台角,堪堪的差一寸的位置就要落於台下。
爬倒在地上,完顏東興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這時候他就是想要自己來都不能了。
慕容瑉清整了整衣袍,雙手撐著膝蓋,做出一副累極了的樣子。
在勻了勻呼吸後,慕容瑉清抬步上前,這時伸臂恰好握在完顏東興的肩頭,將完顏東興提了起來。
“王爺承讓了。”
孫恪那邊為了爭風吃醋,打得不亦樂乎。
白錦繡到晚上的時候派施嬤嬤上前打聽了一番,知道完顏東興最後是被轎子抬出景王府的。
白錦繡沒有多問什麽緣由,隻是吩咐了管事嬤嬤備了些養身的藥,不論治什麽的,隻撿好的,派人送到了館驛。
白錦繡不知道這裏麵到底是出了什麽事,猜測了一番,最後還是少不得把就要當新郎官的曲鈞山派人請到了王府裏。
曲鈞山到了以後,白錦繡隔著一道屏風,先是問了幾句成親的事情,曲鈞山自是無比恭敬著的做了答。
白錦繡想到個中原委,略歎了歎道。
“到底是委屈了你。”
曲鈞山忙起身回道。
“表姐說哪裏的話,我哪裏受了什麽委屈,母親和祖母對錦月都甚是滿意,就連祖父也說,錦月脾氣稟性比起表姐當真是要溫婉幾分。”
白錦繡一笑。
“這倒是實話。”
又聊了幾句其它的雜事以後,白錦繡無問了問錦雷的情形,待曲鈞山又是回了話說白錦雷很是穩重,待人接物也都算行止有度,白錦繡怕曲鈞山礙著自己的麵子,不敢放手管教,便道。
“你須要多提點些他,王爺既然想用他,這樣的機會咱們總得把握住了才成,切莫因為我,你隻挑揀好的說,待到時候到了王爺的麵前做事,總是事事不讓人省心,那反倒不如不應了這差事。”
“是,鈞山明白了。”
白錦繡點了點頭,透過屏風的格子,看了一眼,原是想打量一下這個再過一個月就要做新郎官的曲鈞山到底是個什麽氣色,隻是,白錦繡才望了一眼,便覺得曲鈞山麵色沉重,像是有什麽事情的樣子。
白錦繡心下一沉,對施嬤嬤吩咐了句。
“把這屏風撤了吧,擋著我胸口疼。”
施嬤嬤趕緊應了,先將薄紗的簾子放下後,才叫房裏的丫頭們將屏風挪到了一旁。
白錦繡一邊觀察著曲鈞山的神色,一邊問了幾件實不相幹的事情,先是外祖母的身子,然後又聊到了前幾日去苦禪寺看過的牡丹,接著,白錦繡又說了自己把瑞雪許了金榮,讓曲鈞山多在旁邊提點著金榮。
“朝上慕容將軍看著,總不會有大錯,而且金將軍雖然性情耿直,但好在朝上的群臣都知道他是王爺的部屬,自然也是都要照拂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