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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半點的慌亂也沒有

  白錦月早上自然是醒不過來,小丫頭叫了兩遍,見是沒有動靜,這才有些慌了,趕緊去找了管事的嬤嬤。


  這個嬤嬤像模像樣的請了府裏的太醫診治,太醫原就是住在這府裏的,又是給白錦月瞧過病的,手才一過脈,便明白是有人下了五迷散,這五迷散迷情之效在這些髒藥裏,也算是虎狼之效了。


  可是,白錦月是個未出嫁的姑娘,這樣的事情若是做實了,她便不是用活了。


  而且,白錦月又是中了催情的藥毒,所以,便是更不能宣揚,這個小姐的清譽受損在太醫看來還是其次,若是白錦繡因此事動了胎氣,他有十個腦袋也是擔待不起的。


  太醫略翹了翹胡子,便隻說是昨天夜裏著了寒氣,以前三小姐瑜有身體不調之症,現下隻是一股腦的發作了出來罷了。


  太醫先是給還昏迷著的白錦月開了個太平方子,然後又交待伺候白錦月的小丫頭換了現在房裏薰著的花草香,換了沉香來燃。


  隻說是這樣的話可以壓驚。


  這個沉香本就有壓驚之效,而景王府裏燃的又是頂級的惠安沉香,隻要有那麽一小抹的燒上不到兩個時辰,便能起到極佳的安神效果。


  所以,太醫這才會吩咐了小丫頭如此的行事。


  於此,像是這樁子醜事,便在一眾人等的心領神會裏,如此的算是遮掩了過去。


  孫恪對白錦月當真是不以為意,以他的性情自是不會拿這回子事真的當成什麽,而且,現下白錦繡的身子不好,這種事情孫恪也隻當是視而不見。


  孫恪不提,但並不代表他不清楚是怎麽一檔子齷鹺,隻不過是早上散了朝以後回了王府後,問了安排在暗處的暗衛,隻是一兩句話,現下外麵已經起了很多的風聲,又兼著前一陣子崔龍夜裏沒有驚動什麽人就闖進了王府,孫恪已經早就把一個王府安插了很多的暗衛,護得水泄不通。


  這個王府哪兒會有什麽無人之處,不過是問了兩句,當日裏那個嬤嬤是誰,後來又是誰把白錦月弄到了書房裏的,自然一清二楚了。


  過了午以後,孫恪在用過了午飯以後,一個人信步的就去了行止園。


  園子裏的綠竹在風裏輕輕的擺著,梭梭作響,風裏隱隱又帶著股竹林特有的清香,才走過了竹林,就在白錦繡坐在院子裏的一個木椅之上,手裏正擺弄著一個繡帕。


  “怎麽今天有興致擺弄起這些東西了?”


  孫恪信口問了一句,便坐到了白錦繡的身邊。


  白錦繡回頭,見是孫恪,略略的笑著,便叫出了丫環給孫恪遞茶倒水。


  “剛才覺得屋子裏悶得頭疼,出來透透氣。”


  此時,白錦繡的手裏拿著一是一方白色的絹帕,上麵繡出了一枝曲折蜿蜒的梅枝,梅枝上僅是有幾朵紅花,寥寥的還看不出來什麽大意的樣子。


  孫恪從白錦繡的手裏抽出繡撐,拿在手裏,又似不經心的對白錦繡說了句道。


  “太醫院已經診嚴妃懷的是個男胎。”


  “什麽?”


  白錦繡忽然間的竟像是被嚇到了。


  這樣的消息,與她知道的隱密,還有和她這些日子猜測的竟是相差得太遠太遠了。


  知道嚴妃懷孕,白錦繡就已經是極是吃驚,因為王太後當日說過,孫昭是不可能有子嗣的了。


  要知道孫昭與孫恪兄弟二人當年為了防王氏一黨篡權,那向年連個孩子都不敢要,孫恪還好,孫昭卻是因為身體底子本來就不怎麽樣,接連著的吃藥,本就已經傷了元氣,又加上王太後的毒害,早已經是不成了樣子。


  這些還要從幾年前的舊事說起。


  那時候,她隨孫恪從江南到了京城,並且住進了宮裏。


  白錦繡不過就是在孫恪的寢宮裏侍候著孫恪的起居罷了,因為心知後宮裏的步步殺機,白錦繡連孫恪的寢宮半步也不敢離開,生怕惹出來什麽禍端到自己的頭上。


  有一天的午後,她睡在孫恪寢殿的花牆之下,身上覆著一個孔雀翎的大氅。


  迷迷糊尖的時候忽然聽到有兩個人在低聲說話。


  起初聲音根本聽不出來是誰,可是,隨著兩個人的幾句爭吵,白錦繡在明白了以後,被驚得一身的冷汗。


  “母後,朕能給王家的都已經給了,不可能再多給半分。”


  “他是你的舅舅,你在殿上如此申斥他的長子,半點麵子也沒給他留,這便是你能給王家的?”


  “母後若是這樣說,朕無話可說。”


  “哀家知道現在你已經大了,由不得我說上半句,便是這母子情分,哀家這裏看著皇上對哀家對王家已經是冷得不能再冷了,可是,哀家的心再怎麽寒了,也總是你的母親,是這大金朝的太後,有一句話,哀家還是要告訴皇上,皇上做事要知道什麽是分寸。”


  就這樣的一段話,白錦繡隔著一道牆,聽得通身直冒冷汗。


  孫恪回宮以後,白錦繡又哪裏敢說,接連著也不過就是兩日的功夫,因為一個極小的錯處,白錦繡被太後宮裏的管事嬤嬤罰著跪在了耳房,偏是後來皇上竟是不請而到,而且一到了便遣退了所有的仆從,因為耳房的門是從外麵鎖著的,如此下來也就無人知道白錦繡身在耳房裏了。


  “人已經給母親帶來了,朕想聽聽,母後賞給朕的是什麽補品?”


  外麵有人倒地,有人在走路,白錦繡聽到說話的聲音,竟然就是當今的聖上孫昭。


  “皇上是吃醉了吧,把你宮裏的宮人提到哀家的慈寧宮算是怎麽一檔子事?”


  “兒臣也不知道,這些日子總是感覺不舒服,換了幾個太醫都說朕身上沒有大礙,可是,就是在昨天朕不過是在外麵的一家藥堂裏,讓個江湖郎中切了脈,問出來的卻是和這一群太醫說的孑然不同,查了下去才知道這些都是母後的苦心安排,朕這才明白,這些年朕與皇弟可真是讓母後頗廢了心思呢。”


  “一個太監的滿口胡言亂語,你便信了,皇上難道你真的以為哀家會對你做什麽嗎?”


  “朕不願意相信,但是,朕不能不信,若是這個人不能讓母後想起來,那朕便再給母後一個人證好了。”


  說話間,白錦繡便看著被兩個侍衛提進來了兩個人,一個是王太後身邊的貼身嬤嬤,一個是臉麵陌生的一個中年男子。


  白錦繡並不認識,隻是看著這個人穿得衣裝華貴,很有些氣派的模樣。


  見到這兩個人後,一貫是驕傲得不能再驕傲的滿身雍容的王太後,竟然拂袖而去,在白錦繡的眼裏,已然是落荒而逃的模樣。


  接下來,孫昭抬腳走了幾步,出了正房後,連句話也沒說,白錦繡便眼著那兩個人已經被抬步進去的孫昭的貼身太監,手刃當場。


  看著孫昭臉上半點顏色也沒有變化的一派平易近人的模樣,白錦繡卻感覺得冷得不能再冷,寒得不能再寒。


  人命在他的眼裏,如是草芥!


  因為出了人命,白錦繡自然是嚇得害怕,就在這時候,卻偏偏又看到了孫昭竟是揮手示意了一下太監,白錦繡這時便見太監不知道哪裏竟然是得了鑰匙。


  門開了以後,孫昭冷眼看了眼白錦繡,才要說話的時候,白錦繡趕緊躬身跪下。


  “臣妾白氏見過皇上,臣妾,臣妾是景王的夫人。”


  白錦繡知道孫昭當時是起了殺機的,沒有殺她滅口,為著的自是孫恪的原因。


  那天出了慈寧宮以後,白錦繡便跟孫恪說想要離開皇宮,可是,當時孫恪的王府還沒有建好,白錦繡連個去處都沒有,又兼著孫恪那天像是孫恪因為一件兵部的事由去了兵營,當天宮門下鎖前並沒有回來。


  後來,白錦繡才知道竟然是王太後刻意派人拖住了白錦繡。


  白錦繡不知道那天在孫昭的宮裏和太後的慈寧宮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待孫昭的貼身太監把她帶進了孫昭的乾清宮的時候,雖然沒有屍體,但是那滿地的血腥之氣便是讓人想要忽略都沒有。


  白錦繡戰戰兢兢的到了孫昭的麵前,孫昭看了白錦繡很長時間,在白錦繡已經當真是被嚇得已經膽顫之極的時候,才拿出了兩道聖旨。


  “把它留好,朕即刻派人送……。”


  白錦繡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孫昭不過說了半句話,便忽的倒在了白錦繡的麵前,嘴角裏竟然還帶著黑色的血。


  手裏拿著聖旨,白錦繡再怎麽鎮定,也知道是出了天大的事情。


  這時,白錦繡見著一個老者拿了一個藥箱疾步的走了過來,將孫昭扶了起來。


  孫昭的貼身太監到了白錦繡麵前,側身擋住了白錦繡的視線。


  “錦繡夫人,跟老奴走吧。”


  白錦繡眼見著那個大夫連紮了幾針,每枝針才插進去,便能看到針頭已然是發了黑。


  白錦繡這時反倒鎮定了下來,抬眼看了看老太監,從這個老太監的眼裏,白錦繡看出一股極鎮定的樣子了,半點的慌亂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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