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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寧家要怎麽辦

  慕容瑉清今天晚上喝了三壇左右。


  才上了馬,被夜風一吹,不到一公裏的路上,便已經醒得差不多了。


  到了景王王府,去了自己常住的廂房,換了身衣服,然後便到了孫恪的書房外,問了侍衛說,王爺現在還在裏麵。


  走進去,慕容瑉清便把那柄扇子拿了出來,對孫恪言道。


  “與我一百兩黃金,我手裏的玩意就是你的了,否則,我定是要珍藏起來的,這裏有田侍衛的手筆,有曲家小公子的手筆,還有契丹使臣,林大人的狂草。”


  孫恪以手握拳,在鼻下略掩著,咳了一聲。


  白錦繡能寫出什麽樣的字來,孫恪自然是清楚了,也不說話,伸手從慕容瑉清的手裏拿過那柄普通的象牙白骨的折扇。


  孫恪冷眼看著手裏實在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就是裱糊的扇麵從外麵看起來,做工都顯得極是笨拙的一柄扇子。


  展開了以後,孫恪先注意到的是田乘風的具款,而扇麵上極是肆意的兩個筆力實在是不怎麽樣的字跡,隻看了一眼便是出自白錦繡的手裏。


  孫恪嗤笑了一聲,這個女人倒是果真放肆,什麽都敢寫。


  再翻過紙麵,應該是畫麵,卻仍舊是兩個字,筆觸更放縱得不成個樣子,寫的竟是——尋歡!


  孫恪啪的把扇子拍在了桌案之上。


  慕容瑉清本來是想要取笑兩句,可是,看著孫恪慍怒的臉色,現下說什麽都顯得不是很合適,便對冷著一張臉的孫恪言道。


  “欠我的錢,我記著,如果王爺沒事我先去睡了。”


  在慕容瑉清抬腳出門將要出門的時候,孫恪忽的問道。


  “她說了這些銀子要做什麽用了嗎?”


  白錦繡不會沒有目的,如此的一大筆銀兩,孫恪總覺得白錦繡並非一時之意。


  隻是這個套子,他怎麽都是要入的。


  “在席上的時候,王妃說她要買些種子和牛犢還有羊羔。”


  白錦繡被田家的下人送回到了官驛裏,才進去還未等換衣服的時候,官驛裏守門的說,寧雲陽寧大人到了。


  白錦繡想著這麽晚了,寧雲陽過來是不是有什麽急事。


  到了官驛的外麵,白錦繡見一身寬袖銀青領的雲緞,頭戴方巾的寧雲陽。


  “寧大人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你不是喜歡酒吧,我提了兩壇子與你。”


  白錦繡見寧雲陽的手裏果是有兩個小酒壇子,趕緊伸手雲接。


  “謝謝寧大人了。”


  寧雲陽微微露笑,看著白錦繡道。


  “我給你提進去。”


  白錦繡先前並未注意到寧雲陽的身上有酒氣,等到進到了房間裏以後,才聞出來,轉過身的時候,便問。


  “你也喝了酒?”


  “嗯。”


  寧雲陽仍舊淺笑。


  “與你不同,我喝的是悶酒,隻有支身寥影,孤寂得很。”


  “是嗎?”


  白錦繡才接了一句,覺得像是寧雲陽果真是喝得醉了,轉身便往門外踏了出去,很明顯是要送客的意思。


  寧雲陽沒有什麽其它的心思,隻想找白錦繡說會兒子話,眼見著她抬步要出去,便伸出手扯住白錦繡的身形,劈手便將白錦繡攬進了懷裏。


  “我,我……”


  寧雲陽幾乎是完全不由自主的便把白錦繡摟緊了,雙臂一緊,讓白錦繡便被他困在了懷裏,不能動彈。


  白錦繡愕愕然的抬眸冷眼瞪著寧雲陽。


  寧雲陽被白錦繡這樣厲色的眸子盯住,醉意八九分的酒,頓時便醒了一大半。


  “我,我……”


  他才要說什麽,忽然感覺身後有人攻擊他,而且不是一人。


  轉身便將白錦繡置到了自己的身後,以胸膛擋住,硬生生的挨了兩個人的一掌。


  翻手迎上去,三個人也不過才過了三招兩式,白錦繡便冷聲的喝道。


  “都住手!”


  真是沒有比眼下再亂的情形了。


  白錦繡狠狠的擰了擰自己的太陽穴,對那兩個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厲聲的問道。


  “你們倆個一直在這裏?”


  這兩個人即便是有黑色的遮布遮著大半邊的臉,隻露了眼睛出來,白錦繡還是看得出來,畢竟從山海關到永樂城的幾日裏,這幾個人她都是十分的熟悉的。


  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孫恪的監視之下,白錦繡已然是氣急的模樣,指著門口的方向,對兩個人喝道。


  “出去!”


  那兩個侍衛相互看了一眼,俯身拜了一拜,然後便不發一言的轉身便走。


  等兩個人走了以後,白錦繡回過身,卻見寧雲陽眼裏露出了殺意。


  白錦繡眼裏壓著驚色,向著一言不發的冷著臉寧雲陽走了一步。


  “你殺了他們兩個,寧家要怎麽辦?你以後怎麽辦?”


  白錦繡心中一窒,冷眼看著寧雲陽,粉白的唇抿如薄刃,強忍了片刻,才道。


  “你先走吧,此事我隻當沒有發生過,景王那裏我會設法維護寧家。”


  說完以後,白錦繡冷冷的看著寧雲陽,眼裏哪還有半點柔色。


  寧雲陽實在是一時糊塗,知道自己招惹下了大禍,可是,此時他已經沒了其它的辦法,隻能沉默著的向外走。


  可是,心裏總有不甘,在寧雲陽就快到了門口處的時候,猛的回身,一雙虎目瞪圓了的看著白錦繡,一時間竟是眼裏有萬千的欲要言講的東西。


  男兒情,情或烈酒,幾欲焚人!

  寧雲陽前腳才出去,白錦繡便站在院子裏,看著幾顆孤零零的樹木。


  “你們倆都出來。”


  等到兩個人露出了身影,跪在白錦繡的麵前以後,白錦繡指著左手的一個人,道。


  “去把你們王爺請過來,若是念著些我的臉麵,便一個字也不要說,此事我與他說。”


  說完了話以後,白錦繡轉身回房。


  現下,她也沒有什麽主意,下午喝過的酒,這時候早已經被嚇得全都沒了痕跡。


  半刻鍾以後,白錦繡隻聽到外麵一陣腳步聲響,未等孫恪進到房間裏,白錦繡已經狠咬著牙,雙膝落地的跪了下去。


  她知道寧雲陽是錯了,但是他罪不至死,白錦繡也不想累了自己的聲名受損,隻能小心的應對。


  孫恪才踏步進來,竟然看到白錦繡雙膝跪在地上,頭也垂著。


  “什麽事?”


  白錦繡剛才想到了幾個說法,可是,孫恪才一出聲,她的眼淚竟然是渾然無覺的就落了下去。


  白錦繡才要說話,孫恪卻覺出了異樣,伸手便把白錦繡的肩頭給扯住,拉至眼前,見她眼裏還有些淚痕,劍眉一皺,冷冷的看著白錦繡,眼露鋒芒。


  “說。”


  白錦繡咬了咬唇,頭略低著,見孫恪眼中的神色,此時不得不狠狠的定了定神。


  屈臉靠在孫恪的胸前,黯然的低聲道。


  “剛剛我醉了進來,寧大人提了兩壇子酒送我,我和他一時腳滑跌在了一處。”


  縱然白錦繡哪些的混淆視聽,以孫恪的心思和機謀,怎麽會不明白其中的關竅。


  白錦繡不想替寧雲陽求情,可是他又累著白家,如此的齷鹺,縱使是寧雲陽實非色膽包天之人,可是,但凡是一星半點的露了出去,也都是誰也再說不明白的事情。


  孫恪冷著臉的捏起白錦繡的下頷,逼著她麵對自己。


  白錦繡本不覺得這是十分了不得的事情,再冠大一點的帽子不過是騷擾罷了,她自己能夠處理,可是,在看到孫恪以後,竟然怔住了,眼底裏也露出了些許慌亂的樣子。


  怔怔的看著孫恪,白錦繡竟不知為什麽,此時什麽心機,怎麽堅強都已經沒了用場,似有歎惋之意的澄淨的眸子對上孫恪已然是動了雷霆之怒的寒眸。


  “你看著辦吧。”


  摟著白錦繡,也看透了她眼裏那些慣於隱忍的委屈顏色,孫恪冷硬的臉上,眉峰如若利刃。


  “好。”


  說完了以後,孫恪鬆開手臂,絲毫未加以留戀的便傳身離去。


  此時,若是孫恪開口,白錦繡必會隨他回府,情勢如斯;


  此刻,若是白錦繡開口,抽身離去的孫恪也必會留下陪她。


  可是,同樣的倨傲, 性情如此相似的兩個人,這一刻,誰都並未開口示弱。


  一樣的高傲

  一樣的驕傲

  ……


  契丹副使領著的隊伍於第二日的辰時到了永樂城外的驛亭。


  白錦繡先出了城,正衣整冠,與契丹的副使完顏烈在驛亭匯合在了一處。


  完顏烈是完顏東興的舅父,孫恪這幾年幾爭契丹,其中有兩次的對手便是他。


  這樣的英雄,便是不著甲胄,身上也透著一股極凶悍的殺氣。雖然這幾年契丹數次敗於孫恪的手裏,可是,這一隊人馬的氣勢卻並不輸與他人。


  因為,有很多的百姓圍在外圍看熱鬧,此時城門的內外皆是人聲鼎沸,熱鬧之極。


  白錦繡昂首坐在馬上,走在最前麵。


  身前是肅靜低沉的號角之聲,烈烈如撼動熱血的驚雷,悶聲的從遙遠的戰場帶著肅殺之勢。


  白錦繡的身後跟著的除了完顏烈以外,便是他的二百精兵,雖然人數不多,卻整齊劃一,坐在馬上的時候就連眼神都是一樣的透著刀兵之氣的寒光烈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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