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無用功
加利福尼亞，恩西諾，美國電影協會。
剛剛看完沙海娛樂提交評級的《全民情敵》，馬特-門德斯揉著額頭走出拉片室，進入辦公區旁邊的休息區，從咖啡機上接了兩杯咖啡，朝著坐在休息桌旁邊的克萊門特走去。
將一杯咖啡放在克萊門特面前的桌子上，馬特-門德斯坐在了對面。
「謝謝。」克萊門特笑了笑。
馬特-門德斯端起自己那一杯，先喝了一口，問道：「《全民情敵》審看完了嗎？」
克萊門特端起咖啡紙杯，喝之前，說道：「剛看完，威爾-史密斯演的真不錯。」
能從事這份職業的人，養家糊口固然重要，但從一定程度上來說，都是些比較喜歡電影的人。
馬特-門德斯關心的不是這些，又問道：「這片子你建議評級？」
克萊門特直接說道：「沙海娛樂申請的PG-13級完全沒有問題，甚至PG級也不是不可能。」
MPAA自有其規則，打擦邊球可以，但明目張胆的將尺度很小的片子分到R級片里，即便評級委員會屬於身份不公開的機構，也會有不少麻煩。
「我的看法跟你一樣。」馬特-門德斯聳聳肩：「這種片子評為R級的話，外界的質疑誰來承擔？」
他們背後站著六大公司沒錯，但真要涉及到敏感問題，他們必然是六大公司推出來的擋箭牌。
馬特-門德斯在評級委員會資格最老，深知這份工作說起來不算很難，但絕對不簡單，必須把握好其中的度。
克萊門特跟馬特-門德斯私人關係很好，看了看周圍，見沒有其他人，低聲說道：「沙海娛樂動作非常快，馬上調整了策略，這部電影要十二月份才上映，評級提前，就算評級拖到最後的時間期限，對他們也沒有影響。」
馬特-門德斯笑了笑，說道：「沙海娛樂隸屬於相對論娛樂，這不是一般的小公司，而是能與夢工廠比肩的大公司。」
這話什麼意思，克萊門特自然聽得出來，雖然他們是評級委員會的委員，身份也保密，但這種所謂的保密，跟CIA之類的根本沒法比，前幾年有家不算大的娛樂媒體，就在短短几天的調查之後，公布過幾個評委的身份。
話說回來，連小小的娛樂記者都能查到，他們這些人的身份，在巨大的金錢力量面前算的了什麼？
還是那句話，有六大公司作為後盾，擦邊球可以打，也不會有多大問題，但觸犯行業行規的事情，可能帶來他們無法承受的嚴重後果。
克萊門特想到一件事，說道：「馬特，你注意到了嗎？《電鋸驚魂》上周五在北美全面上映了。」
「我知道，還特意看了下相關消息。」馬特-門德斯嘆了口氣：「開畫周末票房高達2300多萬美元啊。」
克萊門特沒注意過票房，聽到這數字相當吃驚：「三天拿到2300萬美元？這也太誇張了吧？我記得聽人提過，這片子的製片成本好像只有150萬美元。」
馬特-門德斯點頭：「我看過一些相關的資料，好像連宣傳和發行都算上，總投資也沒有1000萬美元。」
「呵……」克萊門特突然笑了，笑容卻有幾分苦澀，說道：「小製作，高票房，典型案例。」
卡著評級的最後期間，然後提高分級打亂《電鋸驚魂》的上映節奏，結果呢？影片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反而成為了小製作博取高票房的典型。
日後，他人提到《電鋸驚魂》，說不定就會想到第一次分級時被評級委員會定位NC-17。
這種打擦邊球的手段，用一次之後，肯定會引起製片公司和發行公司的注意，以後就不好使了。
從《全民情敵》就能看出來。
克萊門特搖了搖頭：「我們做的這些，都是無用功啊。」
馬特-門德斯豎起手指晃了晃：「做什麼了？我們什麼都沒有做，我們是在按照MPAA的規定製定分級。」
克萊門特立即反應過來：「對！我們只是在履行職責。」
他們在MPAA評級委員會任職，為適齡觀眾群體屏蔽不適合的電影是最基本的職業要求。
至於其他的，他們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
《電鋸驚魂》反響熱烈，成為九月份以來北美最熱的影片。
「這部影片雖沒有大牌演員和炫目特效，但擺脫了千篇一律的庸俗套路，在視覺上、智力上和情感上向觀眾全面開火，沙海娛樂把恐怖片藝術推向了全新的境界！」
《紐約時報》給予影片極高的評價。
影迷的評價也很高。
這種血腥殘酷類的血漿恐怖片，雖然在北美擁有不少受眾，但口碑一向不好。
《電鋸驚魂》正式上映后三天，普通影迷用戶打分的IMDB評分高達8.1分，Cinema Score影院觀眾現場平均得分為A。
這對於血漿恐怖片來說，簡直是難以想象的。
「正是因為《電鋸驚魂》這樣的電影，我們才喜歡看恐怖片。讓我告訴你，看完后我又想買票，再次看它！因為很長一段時間，我看到的是一個真正的扣人心弦的故事。這部電影非常令人興奮和有很多雞皮疙瘩。如果你是一個膽小的人請不要看這部電影，它有使你跳出你的座位的血腥暴力和恐怖場景，現在我很期待DVD或者錄像帶出來，我真的很想買它。」
或許IMDB上面影迷的評論，最能代表喜歡《電鋸驚魂》的影迷的看法。
雖然有人也留下了「變態電影，噁心」之類的評語，但觀眾的好評佔據了壓倒性的優勢，像「幾年來最好的恐怖片」「最聰明的恐怖片」「一部獨特的能製造可怕回憶的影片」之類的評語層出不窮。
良好的觀眾口碑，是一部影片票房最好的支撐。
《電鋸驚魂》的次周末票房只比首周末下降百分之四十，遠遠超過血漿恐怖片的普遍水準。
北美次周末再取1392萬美元，加上工作日票房累計4321萬美元。
「根據票房走勢和各種市場反饋數據。」
《當幸福來敲門》劇組在華納製片廠租賃的攝影棚裡面，羅南對威爾-史密斯說道：「北美票房落點大概在7000萬美元左右。」
威爾-史密斯雙手掐腰，看著工人忙碌的布置內景，問道：「沒希望過億？」
羅南直接搖頭：「不可能過億，這種類型的恐怖片，受眾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大部分人都擠在前兩周進影院，從下一周開始，票房走勢就不會這麼穩定了，放映壽命會很短，估計十周之內就會下映。」
「不過億也是大獲全勝。」威爾-史密斯黑黝黝的臉上多少帶著幾分羨慕：「海外怎麼也能弄3000萬美元吧？加上你預估的北美7000萬美元，製片成本150萬美元換回來1億美元票房。」
他拍了拍羅南胳膊：「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別人說大賣的電影賺錢，你這不是一般賺錢啊。」
羅南笑了笑，說道：「小成本恐怖片嘛，跟賭博差不多。」
威爾-史密斯搖頭：「但你賭贏的幾率未免太高了一點。」
羅南沒有再接他的話，看了眼手錶，說道：「這邊暫時沒有什麼事，陪我去旁邊的《活死人黎明》劇組轉轉。」
威爾-史密斯兼任《當幸福來敲門》的製片人之一，但更多是挂名，保證自己在劇組的權力和地位，實際上的工作用不著他來做，點頭應了下來，跟羅南一起進了附近的另一個攝影棚。
《活死人黎明》劇組正在緊張的籌備當中，由於劇組已經聯繫好了加拿大渥太華一棟即將拆除的購物中心作為拍攝地，華納製片廠的小攝影棚只是劇組前期籌備的臨時駐地。
還有一個功能，作為演員的訓練場地。
羅南和威爾-史密斯站在旁邊看了一段時間，演員訓練主要分成兩部分。
一部分是以斯嘉麗-約翰遜為首的主角們進行槍械和動作訓練，動作訓練以奔跑和喪屍爆頭為主。
另一部分是劇組提前找好的臨時演員，他們將負責扮演影片中的反派——喪屍！
這些演員需要按照劇組的設計，模仿喪屍的各種行為，以便達成更出色的拍攝效果。
為了與此相配合，劇組的化妝組還按照羅南的要求，詳細研究了死人各個階段的具體表現。
在進行過大量考察之後，化妝組將喪屍的腐爛變化分為了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是非常蒼白，有大量新鮮的血液；第二階段是傷口潮濕，皮膚開始破潰，有很多瘀斑，大多是藍色和綠色；第三階段最嚴重，骨骼開始露出，傷口已經乾涸，皮膚徹底剝脫並變成油黑色。
根據這三個階段，血液也有相應區別，比如在第一階段的血液具有標準的紅色和流動性，而第二階段的血液傾向於棕色，而且很粘稠，第三階段則變成黑色油狀。
一部視覺效果出色的電影，離不開這些技術人員嚴謹的設計和對每一個細節的追求。
看了會訓練，羅南帶著威爾-史密斯來到扎克-施耐德的導演辦公室，發現華納兄弟的高級製片人查爾斯-羅文也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