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血腥殘酷
沿著洲際公路往北，來到伯班克北邊臨近聖費爾南多谷的地方，羅南下車進了一間不算大的舊倉庫。
由於倉庫剛剛租下來，尚未進行改造，很多地方打掃出來的垃圾堆積在一起，還沒有運出去。
「等等！你們先不要動！」
前面傳來溫子仁的喊聲，他大聲對幾個工人說道：「廁所的水管和馬桶不要拆！這間廁所不要打掃，就保持現在這樣！沒事，髒亂差沒問題！你們把那個窗戶打開，通通風，散下味。」
羅南看得出來，溫子仁已經進入了狀態。
另一邊的雷-沃納爾比較沉默，拿著紙筆在倉庫中轉來轉去，不斷的寫寫畫畫，遇到羅南也只是打了個招呼。
羅南很清楚，溫子仁與雷-沃納爾的組合，完全以溫子仁為主。
等溫子仁交待完工作，羅南才走了過去，溫子仁連忙過來要跟羅南握手：「下午好，安德森先生。」
羅南說道：「詹姆斯，不用客氣，叫我羅南就行了。」
他剛要跟溫子仁握手，溫子仁發現自己滿手灰，趕緊收回手，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手上太髒了。」
羅南也不在意，問道：「進行的還順利嗎？」
溫子仁說道：「倉庫剛剛租下來，要打掃整理一下，問題不大。」
其實有錢什麼都好辦。
羅南說道：「這個項目我就交給你負責了。」
「謝謝。」溫子仁有點感動：「羅南，謝謝你的信任。」
羅南笑著說道：「詹姆斯，我相信你的能力。」
整個項目投資150萬美元，放在如今的沙海娛樂，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小成本製作。
溫子仁帶著羅南在倉庫裡面轉了起來，邊轉邊根據劇本說著未來的拍攝計劃。
這也是讓羅南這個製片人放心。
對於這樣的小製作，羅南也敢於放手讓導演適當的自我發揮，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搞砸了150萬美元投資，溫子仁的導演前途基本上會完蛋，但相對論娛樂卻沒有多大影響。
相對論娛樂現在有這樣的資本。
進入倉庫的管理辦公室，羅南立即停下腳步，站在一張沙發前仔細看了起來。
沙發上坐著一個木偶，木偶穿著黑色的西裝，打著紅色的領結，慘白陰森的臉上似乎染著血，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邪氣。
或許是曾經看過《電鋸驚魂》的關係，羅南覺得這木偶超有魅力，邪惡的魅力！
羅南指著木偶問道：「詹姆斯，這是你做的？」
溫子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它叫比利，是我做的。」
羅南點了點頭，木偶比利曾經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在無數網路帖子和互聯網作品中路面，堪稱與九叔一樣被神話的電影角色。
「不錯。」羅南又看了比利一眼：「看起來就很嚇人。」
溫子仁簡單的說道：「這個木偶，其實我是借鑒了義大利著名恐怖電影大師達里歐-阿基多的作品《夜深血紅》，根據其中殺人狂的設定，改造成了這個木偶。」
羅南關心的問道：「不會有版權問題吧？」
「不會。」溫子仁對這點非常自信：「只是借鑒了一下設定，外在形象完全不同。」
羅南點點頭，問道：「演員方面你有什麼想法嗎？」
溫子仁笑了笑，說道：「我和雷來到好萊塢不久，對圈子也不是很熟悉，這方面還要麻煩你……」
「嗯。」羅南直接說道：「我讓沙海娛樂那邊發個招募演員的公告吧。」
托賓-貝爾應該是個老演員，這樣的人在圈內很好找，回頭讓人專門打聽一下。
「噢，對了。」溫子仁似乎想起什麼事，說道：「雷想出演其中一個角色，不需要額外片酬。」
羅南毫不含糊：「可以，這方面你和雷商量好就行。」
沙海娛樂與溫子仁和雷-沃納爾簽訂了長期片約，這部《電鋸驚魂》也是按照業內慣例支付的片酬，兩人的片酬總計五萬美元。
至於溫子仁擔心增加投資的風險，在羅南眼裡全都不是事。
溫子仁在好萊塢是個名副其實的新人導演，各方面都要協調，比如購買製作道具血漿的番茄醬，充當人腸子的豬大腸等等。
血腥和殘酷同樣是這部影片的賣點之一。
用溫子仁的話來說，就是用血腥詮釋人性。
「我設計了很多血腥的鏡頭。」溫子仁將自己畫好的分鏡頭圖稿交給羅南，說道：「比如為從腳銬中出來鋸斷自己腿，鋼製裂顎頭盔把人頭從嘴部一分為二……」
他解釋道：「這樣殘忍的鏡頭直接考驗人們的心理承受能力，讓人毛骨悚然，感到人類生命和肉體是如此脆弱，產生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無窮恐懼，恐懼之後就是對人生的絕望。」
羅南仔細翻看分鏡頭圖稿，換做其他導演，想要達到溫子仁所說的目標，這150萬美元預算根本不夠。
但溫子仁應該問題不大。
曾經有著名人物說過，溫子仁自帶兩大屬性：恐怖大師光環和特效增幅光環。
前者能讓他拍攝的恐怖片增加百分之五十恐怖感官效果；後者可以在花費同樣資金的情況下，電影特效畫面有百分之二十的加成。
從這方面來說，溫子仁與邁克爾-貝類似，能為電影公司賺大錢的同時，還節省下不菲的製片投入。
這樣的導演才是好萊塢製片公司眼中的好導演。
像什麼大衛-林奇和伍迪-艾倫之類的藝術大師，對於電影公司來說，在溫子仁與邁克爾-貝面前，真的是弱爆了。
血漿和豬大腸之類的都很好弄，對好萊塢的電影公司都不是事。
羅南會讓人提前準備好，《電鋸驚魂》第一部還好，後面會需要越來越多的血漿。
血腥和暴力必然是這個系列最大的賣點。
說到血腥和恐怖，溫子仁似乎心有餘悸，說出口的話簡直難以置信：「我膽子其實很小，當我觀看其他恐怖片的時候，看到血漿迸濺、骨肉橫飛的段落之時，我都是被嚇得蒙眼睛的。」
羅南笑著說道：「詹姆斯，你要把膽子練出來才行啊。」
會不會出現這種情況，膽小如鼠的導演天生就是拍攝恐怖片的奇才，結果被自己拍攝的恐怖片嚇死了……
記得曾經上學的時候，有個在收音機裡面講鬼故事的，很多人都在謠傳他被嚇死了。
或許，溫子仁經過這樣的創作過程，那些曾經令他恐懼的東西，也就不再令他恐懼了。
羅南離開之前，叮囑道：「詹姆斯，有一點你需要注意，一定要給電影足夠的懸疑，這樣才能與過往那些純粹賣弄血腥殘酷的恐怖片區分開，讓觀眾覺得這部恐怖片與眾不同。」
溫子仁鄭重說道：「我會多注意這方面。」
羅南又說道：「但也不能複雜和晦澀。」
「我懂得。」溫子仁顯然是個明白人。
羅南沒有再多說，隨即告辭離開。
《電鋸驚魂》除了血腥殘酷和機關花樣殺人以外，懸疑也是系列中做的最好的。
適當的增加懸疑，才能讓觀眾興緻勃勃的看下去。
希區柯克曾經說過，幾個人圍著一張桌子談棒球，如果觀眾事先知道桌子底下有一顆炸彈，將在5分鐘內爆炸，那麼這個提示就會造成強有力的懸念，使觀眾十分關切這個談棒球的場面。
可是如果觀眾不知道有炸彈這麼回事，那麼這幾個人談了5分鐘，然後炸彈突然爆炸並且把人炸成碎片，觀眾則只是感到十分震驚。而對於這些人談棒球的5分鐘，則感到有些沉悶。
曾經溫子仁無疑做的非常出色。
比如電影結尾時屍體慢慢的站起來，以一種輕蔑而真誠的姿態說：很多人不懂得珍惜，然而不是你，再也不是你了。
懸疑的故事、人性的深度都有了，可是導演卻又讓已經趨於和緩的心再度劇烈的跳動起來，讓人在震驚的同時，再度丟下一些謎題。比如斷腿者是否活的下來？被幽禁者到底是死是活？豎鋸離開後會做些什麼？這種充滿懸念的開放性的結尾，讓人一時半會很難從中走出來。
電鋸一的經典之處在於內容更為豐富也更具深度，不但故事本身充滿懸疑，而且在章節上導演也運用了不少的懸疑技巧，但是在結構上又並不晦澀和複雜。
對於商業片來說，晦澀和複雜簡直是觀眾的天敵，也是驅趕利潤的利器。
其實普通觀眾最討厭的電影之一就是故弄玄虛。
或許故弄玄虛會讓很多評論家引為富有藝術性，以普通人看不懂而沾沾自喜，但對於商業電影來說，太要命了。
離開倉庫片場之後，羅南沒再去公司，直接返回了比弗利山莊，聖誕節即將到來，莊園內有些冷清。
管家妮基亞和幾個工人也要與家人團聚，偌大的莊園裡面沒有幾個人。
吃過晚飯，羅南在花園裡轉了一群，回到書房中，一如既往的看書處理郵件，臨近十點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羅南，是我，艾薇兒！你在比弗利山莊吧？你有時間嗎？我在比弗利俱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