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鴛鴦嫁衣
“好在公主沒事,亦兒也就放心了。公主也請放心,靈印並沒有被解開,你們所說的湭丹也可能隻是感受到那天晚上的靈力湧動,所以隻是來查看一番。現在公主已經恢複了,也不會察覺出什麽來的。”
“而且……我這次來找公主,也是想告訴公主這件事情。還有明日.……明日我也會助公主安然度過的。”
奈亦兒有些蒼白的笑了笑,不等水月和柳彬做出任何反應,她便又原路返回了。
水月張了張嘴,本想叫住奈亦兒,待張嘴之後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隻能看著她有些落寞的背影在自己眼前漸行漸遠。
“謝謝你。”
當奈亦兒消失在眼前的最後一秒,水月才顫抖著身子低聲喃喃了這幾個字。
“好了,沒事了丫頭。”
柳彬也明白水月的心情,連忙上前安慰。
“怎麽可能會沒事.……”
水月又很小聲的開口,小的連她自己都有些聽不清楚。
她望著奈亦兒消失的方向,眼裏的神色開始變得複雜起來。
是啊,怎麽可能會沒有事。
奈亦兒始至終都沒有提及那個男子,從最開始就隻說了她和自己,可水月記得,那個袁生分明也在場。
或許奈亦兒隻是讓自己相信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所以,很有可能,她在撒謊。
而且就算奈亦兒說的是真的,她替自己抵住靈印,那麽?自己當時要是沒有受到靈印的阻擾,靈力一出,又產生了什麽樣的後果?
水月不知道。
但不管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看樣子,奈亦兒都不會打算再說出來了。
“你在說什麽?”
柳彬走近時看到水月的唇動了動,卻又的確沒有聽見她說話的生聲音,疑惑開口,同時也打斷了水月的思緒。
“沒什麽。”
水月回了回神,繼而冷眸一轉,沉聲答了一句,便又回到了自己房間門口,根本沒有管走廊內還在原地站著的柳彬,就那麽推門走了進去,隻留給柳彬一個空蕩蕩的隻剩下他一個人的走廊。
柳彬站在原地久久愣怔不已,後來又看了看水月緊閉著的房門以及四處無人的走廊,這才堪堪緩過心神來。
“哎!”
柳彬微垂了頭,又一次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這才跟隨著奈亦兒的方向離開了這裏。
於是,這條走廊就真的變得空蕩蕩的了。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過去,這條走廊便也如從前那般走過了十日的光陰。
它依舊沒有變,可是卻見證著這十日中每一個人的變化乃至於萬物的變化。
這十日,天氣又轉涼了些,因為農曆九月一過,轉眼就要進入冬季了。
在愈演愈烈的涼風中,哪怕隻有十日的時間,許多大樹的樹葉也已日複一日的慢慢脫落完了,全身光禿禿的,隻剩下一些枝葉還上演著生機。
此刻,水月和司愉正坐在她們常坐的後院邊,司愉正拿著火紅的綢緞在上麵不停的繡著七彩的鴛鴦,應該是在做嫁衣的樣子。
而水月則是坐在吊椅上小憩著,微微有些泛黑的眼眶顯示出她這段日子的疲勞。
她自從初一之後的這些日子,的確每天都很少休息。
還記得十日之前,奈亦兒說過會替水月安然度過,她也的確履行了承諾,讓水月無比正常的度過了這個初一。
她隻覺得,經過了天霄領域歸來之後,這是她在世以來過得最美好的一個初一了。
沒有預想的疼痛,也沒有預想到的災難,一切都是那麽的盡人意。
可是後果就是奈亦兒耗盡了修為整整昏迷了三天,她睡了多久,水月就照顧了多久,整整三天二夜沒合眼。
後來奈亦兒醒來之後倒是恢複的很快,水月也就逐漸放下心來,可是司愉這邊也沒有閑著,整天的在她身邊嘰嘰喳喳的鬧個不停,一刻也閑不下來。
閑不下來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實在是太無聊了。
無聊到水月都覺得有些受不了,因為這一段時間,不僅僅是君沐塵、君淵寒和陌竹幾個人整天的不見蹤影,就是柳彬和百裏鴻軒也是很少見到了。
但是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水月還是會被突如其來的一個擁抱嚇到,不過現在倒是不會了,因為習慣成自然嘛。
這些日子,君淵寒總是會擠一些時間偷偷從皇宮裏麵跑出來見自己一盞茶的時間,而且給她匯報他這一天都忙了些什麽事情。
聽他說,現在陌竹那邊進展似乎很順利,不僅僅有東鑰的幫忙,甚至就連北齊王也偷偷遣人送來了密信,說要暗中幫他複位。
是的,聽上去可能是很可笑,某國的皇帝要親自幫別人爭奪自己的位置。
那麽這個可笑的故事是從北齊一個愛好權利又很有心計的女人開始的。
水月不得不說,貌似這個朝代的女人都很有作為,就像是君承玗的母親芸妃,能夠為了自己的兒子做出那麽多的事情。
但是這個女人不同,她是為了權利在她親生的兩個兒子身上做了許多手腳,甚至不惜設法殺害其中的一個。
而原因就隻有一個。
隻是因為陌竹太適合做皇帝,太有能力了。
而另一個陌竹就比較好控製,於是這個母親就狠下心來了。
本來隻是一件簡單的殺子事件,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女人還在這其中擺了這兩個兒子一道。
三年前的一個晚上,便是這個母親親手將一碗毒藥當做是一碗補藥交給了陌行送給他的哥哥陌竹‘品嚐’。
後麵的事情想想就知道了,水月知道這個消息之後,簡直就是越來越佩服這裏的女人了。
簡直個個都是武則天的翻版啊,一個比一個狠了!隻不過哥哥都沒有修煉成功,在半路中便隕落了。
不過話說回來,陌行這些年也不是白被控製了,耳濡目染也漸漸學會了一些技能,比如說當著眾人的一套然後背著眾人一套的技能他就運用的十分的好。
現在,一份密信也使得兩人當年的兄弟關係重新和好了起來。
三年前,他們同時被自己的母親殘忍謀害,如今,也是該還賬的時候了。
這不,六日前,百裏鴻軒便帶兵趕赴北齊,陌竹和柳彬也跟著一同前去了。
臨走前,陌竹特地交代了司愉一件事情,那便是她現在不停趕製著的嫁衣。
“水月啊!你看看我繡的怎麽樣了?”
一邊的司愉高聲衝著水月的方向叫喊著,語氣裏麵滿是得意,似乎很滿意自己這幾天以來的作品。
水月被這聲吼叫刺得立馬沒了心情睡覺,緩緩睜開眼就看見從不遠處跑來的司愉,還帶著一塊醒目的紅綢緞,上麵不知道繡著些什麽東西。
不待水月看清楚,吊椅微微搖晃,司愉也坐落在了水月身邊。
“恩……你繡的什麽?我看看.……”
水月有些慵懶的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然後隨意抓起了一塊衣角,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我繡的鴛鴦啊!怎麽樣?”
司愉一邊回答著水月手中也不停的在穿著針線,每一個顏色都一根一根的穿著。
“鴛鴦?”
水月有些疑惑,看著麵前一條一條堆摞起來的花紋,質疑道:“那你的鴛鴦怎麽繡這麽長?而且也不繡腦袋?”
司愉手中的動作一停,小臉一跨,連忙奪過了水月手中的紅布將信將疑的仔細查看著。
“不會吧?我看看?”
等她看清楚,司愉的臉突然又變得格外的黑,而且還有些發怒的趨勢,繼而立馬抬頭用著冒火了眼睛盯著水月,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見司愉這幅模樣,她下意識的舉起雙手發著誓。
“我……我說的沒錯啊?我是真的!我發誓!我是真的沒有看到腦袋啊!!!”
她雖然不知道司愉認為的鴛鴦是什麽樣子!但是嫁衣她還是穿過一回的,這的確不是鴛鴦啊?而且和自己得那件差的不是一點點,就連個形狀都沒有,而且線也歪歪扭扭的,拚湊不齊,簡直就是可以用不堪入目四個字來形容了。
司愉眼中的火焰跟旺了,已經隱隱冒著紅光,然後緊拽著手中水月所說的‘鴛鴦’咬牙切齒的開口。
“這是我繡的水紋!鴛鴦、在上麵!”
司愉又猛地拿起另一塊,上麵果然是有點形狀了,而且也有了腦袋,但是……
算了,水月已經不忍心去吐槽了。
不過她現在總算是明白陌竹當初說讓她繡嫁衣時嘴邊莫名揚起的那抹‘詭異’的笑是怎麽回事了。
“我知道我繡的不好!也沒有差到這種地步吧!”
司愉看到水月顯得十分震驚的樣子,整個人又一下子焉了下去,手中的刺繡也被她用力的垂了垂。
陌竹說了,他回來之前自己要好好繡完這個嫁衣的,可是現在.……
“沒有啊……挺好的!挺好的!!”
水月皮笑肉不笑的讚揚了一番,看這她手中的那些無論無何也分辨不清楚的水紋和鴛鴦,隻覺得自己有些心力衰竭的征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