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念情話
“千萬別說。”
她又重複了一聲,然後緩緩從他的懷中坐了起來,帶著些乞求的目光注視著君淵寒的眼睛。
她知道他想要說什麽,她也何嚐不希望能夠一直留在這片小天地,但是……
她不能。
他也同樣不能。
“你要是說出來了,我真的會控製不住自己的。”
水月眼中閃了閃,繼而又摟住了他的脖子,輕輕靠上了他的肩膀。
君淵寒順勢扶住了她的的肩,停頓了良久,這才張了張嘴道:“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麽.……”
“我什麽都可以不要,我……”
“哪怕是這大好河山嗎?”
水月不受控製的開口,君淵寒的話被打斷,剛一聽到水月這麽問自己,他便想也沒想的就回答了。
“哪怕是更多。”
水月的身子一僵,繼而又深吸了幾口氣,釋然的笑了笑。
“這就夠了……真的……”
她顫聲喃喃,鼻尖開始有些泛紅。
君淵寒感覺到懷中之人顫抖,也好像是明白了些什麽,手中越發抱緊了她。
“我知道,你這個笨女人……”
他像是有些生氣了,語氣也轉冷了幾分,可眼中的柔情卻是無論無何也褪去不了。
“我不是笨,我是不貪心!”
水月仰起頭,看著頭頂上方的君淵寒,刻意咬重著‘笨’這個字眼,極力的強調著。
她承認,這樣的生活是她夢寐以求的,可是夢和現實卻恰恰是相反的。
能夠在殘酷的現實之中成就這一場短暫而又真實的美夢,她已經很滿足了。
水月早就明白,有時候貪求太多也是一種破壞。
對此,君淵寒隻能無奈的輕歎了一聲,然後低了低又頭,與水月的目光相撞。
“我倒希望能你貪心些……”
這話聽上去雖然像是一句玩笑話,可是此時,君淵寒的神情卻是無比認真的。
水月眼中的光彩沉了沉,緊抿著嘴沒有說話。
“哎……”
難得君淵寒這麽長歎了一聲。
隻是他真的拿懷中的人沒有辦法。
“月兒,隻要你開口說你想要留下便好,剩下的一切我都會處理好。”
他深深的注視著水月,其中也帶了幾分期待。
可當他看懂她眼中不斷傳遞著的訊息之後,他也隻能再一次無奈的閉嘴,然後.……
輕輕覆上了她那微涼的雙唇。
“這些日子,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時光。”
君淵寒緩緩收回雙唇,輕閉上了眼,在水月耳邊私語著。
可水月的身子卻突然的為之一震,繼而遏製不住的顫抖著。
“怎麽了?!”
君淵寒一下子就察覺到了異常,立馬收起了嘴邊還麽來得及展開的笑顏,重新睜開眼離開了水月的耳邊,有些無措的扶起了水月的肩膀。
怎麽?他說錯什麽話了嗎?
此生……
水月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重複著著兩個字,她的心也漸漸變得冰涼。
“月兒?你、怎.……怎麽了?!我、我剛才……”
君淵寒帶著些許慌張的情緒詢問著雙眼無神的水月,然後又十分小心的伸出手掌在她麵前晃了晃,這才令她回了過神來。
“你剛剛說.……”
水月抬起頭看著他,話說到這裏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你說此生.……我就想到……如果我們有幸度過了這些難關,我……”
“若時光流逝,你要是.……你會不會有一天就忘了我?忘了你說的,也忘了這一切?”
水月渾身都不停的顫抖著,她實在是不能想象。
百年之後,萬一有一天她找到一個跟君淵寒一模一樣的男人,他卻用著陌生人的眼光看待著自己。
那麽自己守著的這一切又算是什麽?自己又該怎麽去麵對?
無可否認的,她害怕了。
君淵寒聽完這些話身子也明顯的有些異動,隻是被他很好的壓製住了而已。
“不會的。”
他斷言。
哪怕隻有三個字,可是隻要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水月的情緒就立馬好了很多。
“你就這麽確定嗎?”
她挑了挑眉。
“恩。”
君淵寒慎重的點了點頭,那股認真勁真是讓水月覺得著實好笑。
果然,呆子就是呆子啊!
水月最終還是忍不住笑了笑,像是有些責怪般的開口。
“都不知道說些好聽的……”
君淵寒的眉輕皺,很明顯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做好聽的?”
“你就不知道說一些好聽的話?比如說‘若果真的有來生,我一定不會喝下孟婆湯、或者是無論無何我也不會忘記你、你就等著我來這裏找你……’諸此之類的約定啊?”
水月很慷慨的做了幾個例子,每多說一個君淵寒的臉就泛白了一分。
別的事情不提,隻是平時能夠讓他多說幾個字就已經是不得了了,可現在水月列舉的這些嘛.……
若是讓君淵寒按部就班的說出這些可以定義成為無比肉麻的情話,估計世界就真的快要滅亡了。
“你想要聽這些?”
君淵寒再一次的確認著,眼底寫滿了認真,像是隻要是水月下一秒點頭他就會毫不猶豫的一字不差的照著說出來。
水月顯然被嚇到了,立馬搖了搖頭。
“不不不,我開玩笑的!”
“真的?”
君淵寒的神情好似鬆了鬆,但是明擺著還是有些不相信水月說的話。
水月見此揚了揚眉,開玩笑似的說道:“你要不信,也可以說來聽聽啊……”
說真的,她還從來沒有聽過這些。
閑來沒事的時候聽聽也是一件挺享受的事情呢,不過可能與她心中期待的就差了遠了。
畢竟君淵寒完全就是個不適合說情話的男人,但是他對自己的真心卻可以彌補這一切。
水月由衷的笑了笑,深深的注視著麵前已經做好準備對自己‘念’情話的男人,心底泛起陣陣暖意。
“咳……咳.……”
正當君淵寒準備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另外一處卻傳來一陣很煞風景的咳嗽聲,打斷了他已經到達唇邊的話。
本來看著君淵寒看的已經失神的水月也猛地一驚,立即有些狼狽的收回視線,追尋著聲音的來源。
“柳彬?!”
帶看清楚來人,水月立即一喜,一下子便從吊椅上站了起來。
這麽多天沒見,柳彬的氣色像是突然好的不少,整個人身邊都像洋溢著喜悅之光。
看來,這段他們不在的時間,一定是發生了些什麽他們不知道的好事。
柳彬先是被水月叫的這兩個字有些嚇到,繼而又釋然的大笑了一聲。
“哈哈!死丫頭,能從你嘴裏再次聽到叫我的名字真是太好了!”
他邊笑著一邊走向水月那邊。
“對不起……”
水月帶著些歉意低了低頭,那天的事情君淵寒全部都跟自己說了,她自然也明白柳彬為什麽會說這樣的一番話。
柳彬稍稍收斂了些笑意,衝著水月搖了搖頭。
“這又不是你的錯。”
柳彬說完目光一轉,看向水月明顯僵硬的左肩,略帶擔憂的開口。
“你的傷怎麽樣了?”
“哎!”
水月長歎一聲,下意識的抬起手摸了摸左肩受傷的地方,還是疼的厲害。
“傷筋動骨一百天,這還刺這麽深,能撿回這條胳膊就不錯了!”
她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這樣的傷就隻能用時間來磨,沒有什麽別的辦法了。
“那你要好好靜養,千萬不要出什麽差錯就是啊!”
柳彬聽她這麽一說立馬小心的交代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全然就把一旁的君淵寒當成了透明人。
直到君淵寒黑著臉站了起來,柳彬這才才看到。
“額……我是不是來的很不是時候啊?”
看著君淵寒已經黑成煤炭一樣的臉,柳彬有些弱弱的開口,可眼裏中的笑意卻是有增無減。
他剛剛急忙前來,還真沒有注意他們兩正幹什麽,能看得出來的就是他們兩個都很開心。
想起上一次雪地上的事情,似乎也是被他破壞了.……
這樣一想起來,柳彬眼中的笑便開始有些心虛起來。
水月這時也覺得自己剛剛反應有點過於激動了,竟然把君淵寒都給拋之腦後了!
有些歉意的瞄了瞄他一眼,見他沒有說話,水月又朝著他靠近了幾分,君淵寒的臉色這才好了些。
“看來我還真是打擾了哦?”
柳彬看著水月的小動作,別有深意的揚了揚眉。
“好像是……是有點.……”
水月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繼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
君淵寒倒是依舊毫不客氣的將足夠凍死人的目光射向柳彬身上。
聽水月這麽回答,柳彬頓時就明白了。
果不其然啊,他們兩總算是消除隔閡了。
他想,他以後就再也不用操心了,真好!
“我說了十日之後我會回去的。”
“我知道,可是明天是什麽日子你們兩個是不是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