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兩分鍾前，約翰還心中竊喜，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民兵隊傷亡不如預期，安傑羅狀態比設想的好，連冒險者都全員幸存……盡管有許多意外，但李斯特依舊與魔手，並在意識到彼此實力差距後決定‘舍身’。
舊傷未愈，再添新傷，騎士侯可謂必死無疑；家族已然式微，本身又是個叛逃的‘純血矮人’，安傑羅必定無法服眾；加上民兵隊主力皆是本地人，高傷亡絕對導致勞動力銳減…這些因素加在一起，為鐵砧騎士的合並（tunbing）計劃鋪平了道路。
隻要賽利姆能搞定珍妮，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但某人匪夷所思的表現，徹底破壞了這個精心設計的陷阱。
翠綠之光明亮卻不刺眼，觸感輕柔舒爽，宛若春日裏和煦的微風；但在與眾人敵對的魔獸看來，那就是毀滅的喪鍾，收割性命的死亡之鐮。早就因恐懼縮成一團，最終退無可退的魔獸怒吼一聲，張開嘴朝揮劍下劈的男人咬了過去。
與其視作它最終臣服於約翰下達的指令，倒不如說是知曉死亡降臨時，發自本能的絕望與孤注一擲。
附魔時短暫出現的場麵，因李斯特的行為再度重現：翠綠色光芒自符文綻放，隨即蔓延至整把長劍，甚至覆蓋了持劍的騎士侯。近乎實體化的魔法元素非但增幅了使用者，讓本就無匹的氣勢愈發高漲，還影響到本是凡鐵鑄就的兵器——
劍身充盈著能量，外表由漆黑化作翠綠，晶瑩剔透仿佛純天然的玉石。所經之處留下一道軌跡，持續吸納能量的長劍愈變愈大，等劍刃即將接觸目標時，它已經變成一把長度超過十米的超級巨劍，身形魁梧的李斯特，隻能藉由慣性和鬥氣推動其前進。
“嘶！！”
“血怒——打擊！！”
不約而同發出怒吼，人類與魔獸最終相撞。沒有劇烈的爆炸，沒有瞎人的閃光，甚至連震耳欲聾的聲響都沒有，琥珀巨劍所向披靡，輕鬆切開了阻攔在前進道路上的巨蛇，輕鬆得像用雙立人刀具切西紅柿。
黑氣、獠牙、血肉乃至骨頭，所有東西都被翠綠之光吞噬，最終變成‘無’。而位於鼻尖部位、視作攻擊首要目標的‘中樞’，更是被魔法洪流碾為粉塵，連一次呼吸的功夫都沒堅持住。待約翰抬頭仰望，卻隻見到影蛇首領連頭帶身子被劈成兩半，毫無生機的屍體正朝地麵墜落。
靠著殘存的能量，騎士侯咬緊牙關又往下砍了十多米，這才因後繼乏力停了下來。如重磅炸彈摔倒在地，全身氣勁消散的李斯特過了好幾秒鍾，才哼哼唧唧抽搐了倆下——盡管看起來摔得不輕，但他起碼保住了性命。
親眼目睹手持利刃的人類煥發出極限潛能，擊殺了原以為‘不可戰勝’的怪物，目睹過程的人們不由屏住呼吸，久久說不出話。直到騎士侯發出呻吟，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響起，這才打破了短暫的寧靜。
“還愣著幹什麽，準備在這吃晚飯嗎？”一屁股坐倒在地，麵色蒼白的少年舉起手，迅速發號施令起來。“快把騎士侯搬回來，他估計骨頭摔斷了；收拾戰場，救治傷者，清點隊伍和物資；留出人手警戒，休整後先撤到外麵，優先與其他人匯合……”
施法遊刃有餘，遇敵沉著冷靜，加上附魔時可謂‘神乎其技’的表現，都讓相貌英俊的少年在眾人心中分量提升顯著。所以明知他的做法有些逾越，大夥依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在調息回複的安傑羅附和後，幸存者們立即分工合作，開始打掃戰場。
至於原本圍攻的影蛇群，早就在‘中樞’粉碎那一刻失去了鬥誌與組織，化作無頭蒼蠅四處逃竄。待陳昊做出指令時，它們早已溜了個幹淨，唯有遍地蛇屍與不遠處影蛇首領的遺骸，訴說著這裏曾進行過激烈戰鬥。
在其餘人眼中，敵人被消滅隻會讓他們產生勝利的喜悅，以及劫後餘生的慶幸；可在某個有想法的侍從看來，事態不按計劃發展隻會令他焦躁與惱怒。悄悄把手伸進口袋，嚐試激活‘它’來號令其餘影蛇未遂，臉色愈發陰沉的約翰掏出酒壺灌了兩口，眼中閃過一絲鋌而走險的狂熱。
“外鄉人，這可是你自找的。”
喃喃自語的光頭男並未發現，正在包紮傷口的約翰遜適時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若無其事挪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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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頭目伏誅，雜兵亦四散而逃，但沒有係統的普通人依舊難以放心。稍稍歇息以調整狀態，草率打掃了戰場的討伐隊很快決定原路返回，先跟還留在洞口的大部隊合流。
如陳昊所言摔斷了腿，經過簡單治愈效果仍不理想，李斯特不得不躺在擔架上讓人抬著前行。臉上綁著繃帶，簡直s木乃伊的某人盡管行動不便，臉上卻帶著難以抑製的笑容，甚至看起來有些傻氣。
或許在他看來，身後那卡車頭大小的影蛇腦袋，以及懷裏恢複漆黑色的佩劍，兩樣收獲隻需負傷即可獲得，絕對是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位於隊伍中後段，陳昊的狀態看起來比李斯特糟糕許多：麵色蒼白，兩眼無神，拄著根洛斯獸骨頭做成的法杖，一看就像精力不濟的少年隻能勉強跟上眾人步伐。腦袋低垂的他滿頭大汗，不時自言自語些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話，仿佛在和某個透明人溝通。
在約翰看來，這是個極佳的機會。故意放慢腳步，以‘幫忙’為由靠近了穿著法袍的陳昊，光頭男熱情地打著招呼，手卻伸向腰帶，悄悄拔出隨身短匕。
按照原計劃，這是拿來對付安傑羅的。武器上塗抹的毒藥，能在瞬間讓一個施法者身體麻痹，並失去對元素的感應與操縱，是對付法師與聖職者的王牌。即便以賽利姆的人脈，也隻獲得了兩份此種毒藥，還反複叮囑約翰不能留下痕跡。
不知那位小白臉為何謹慎異常，但直覺讓約翰選擇了沉默，可惜為了實現理想，他不得不孤注一擲。“大師，讓我幫您一把。”語氣恭敬靠近少年，借助身體為掩護，約翰用匕尖對準了陳昊的側肋。
他很清楚，隻要趕在屏障發動前刺進去，對方再強橫再有天賦也隻是砧板上的肉。但就在光頭男思索如何不驚動周圍人時，他耳畔響起了陳昊似笑非笑的詢問。
“賽利姆給了你多少錢，值得讓你這麽盡心盡力當叛徒？”
試探？不，他早就發現了！心中立即有了判斷，臉上肌肉抽動了兩下，約翰幹脆不再隱藏，直接在老麥肯的驚呼中朝陳昊側腹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