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打臉（下）
“法師老爺加油，我們支持你！”
“騎士老爺加油，鐵砧鎮是最強的！”
“快，用魔法把那家夥吹上天，哈哈！”
“法師都是弱不禁風的家夥，守護領地的惟有王國騎士，鐵砧必勝！”
……
戰鬥開始後，圍觀者們很快分做倆個陣營，涇渭分明替支持者加油鼓勁。在個別有心人引導下，同是外來者的鐵砧鎮一方聲音反倒更大，氣勢更足，儼然勝利已經唾手可得，一切都隻是時間問題。
不過在當事人眼裏，這份自信更像個笑話。
戰錘凸起部帶著呼呼風聲，砸在了圓弧形屏障表麵，可惜後者連個凹陷都沒有的事實，證明了攻擊隻有氣勢比較嚇人。用略顯浮誇的動作打了個嗬欠，陳昊釋放出一記‘微風’，再度逼退撲上前的賽利姆。忙裏偷閑觀察了一番屬性麵板，少年經過計算得到結論：
倘若沒有‘爆種’、‘狂化’一類壓箱底的招數，僅憑戰錘與盔甲施加打擊，賽利姆起碼還要打一個小時，才能耗光陳昊的儲備魔力。
哪怕陳昊遵守‘PVP原則上不能吃藥’的遊戲規矩，身披重甲的青年也撐不了那麽久。
如果陳昊拿出真本事，他有把握三十秒就把賽利姆連同他那身鐵疙瘩變成可燃垃圾。但在對方著甲階段，希斯例行公事掃描後的匯報，讓他決定先陪對方玩玩，好替小傀儡爭取時間。
不同於懷特與李斯特平日穿著、兼顧防禦與機動性的輕便甲，賽利姆那身一看就有些曆史，需要勞煩別人幫忙才能穿戴的鎧甲，就是當之無愧的重型裝備。全包式頭盔，關節部位加厚，內襯鎖子甲防穿刺，鞋跟甚至配備將穿著者固定在地麵的鋼釘……按照希斯的分析，如果穿著者身體素質優秀，外加鎧甲上的符文未曾失效，如此裝備的猛男隻要豎起塔盾，足以正麵承受騎士的衝鋒。
貨真價實的人型坦克，難怪賽利姆之前有恃無恐。
使用者已拉胯，裝備亦像芳華不再的老者，但表麵殘留的附魔符文，在陳昊看來仍有借鑒的價值。暗地裏催促希斯加快‘拷貝’進度，擋下戰錘的再次敲擊，陳昊如法炮製又是一記法術逼退了賽利姆。瞅了眼晃晃腦袋再度站起身的青年，頗有種‘貓咬刺蝟——無從下口’的怨念。“希斯，如果用Ⅲ階法術能破開防禦嗎？”
“理論上…行。”稍稍頓了頓，人在屋內但能‘看’清一切的傀儡很快表達了異議。“但我不推薦你這麽做。”
“為什麽，怕我精神力透支？”
“你有百分之二十七的可能性當場昏倒；百分之十九的可能性魔力失控，無差別攻擊範圍三十米內的所有人。雖說騎士與平民不是太值錢，但弄死終究比較麻煩——”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不做就是了！”將臨時想到的預案丟進腦中的垃圾箱，不能暴力破解的少年眼看對手又是一錘砸在屏障上，不禁豎起中指朝其比劃。“嘿，你剛才不是很拽嗎，再使點勁啊”
“閉嘴，有本事你解除防禦，不要躲在魔法後麵！”不甘示弱怒喝著，賽利姆心中暗暗叫苦。拿出了得自父親的戰甲，他本以為對付個初出茅廬的附魔師不會太簡單。那些趾高氣揚的家夥談起理論頭頭是道，真動手就是個弱者，哪怕沒能占得先機，他們匱乏的魔力也釋放不了多少魔法，撐幾分鍾就得歇菜。
在內心深處，賽利姆甚至對情況發展做了規劃：等陳昊魔力耗盡無可奈何之際，他便能揮舞戰錘狠狠發泄一通（隻要注意別弄出血，就可名正言順毆打對方）。待到異鄉人被整出內傷、再也沒有威脅，他會‘寬宏大量’答應李斯特提出的休戰請求，並藉機提出條件，不動聲色間完成最後一波布置。
但他未曾想到，異鄉人的魔力儲備如此雄厚，以至於戰鬥持續至今，自己反倒先有後繼乏力的趨勢。可惡，這家夥絕不可能隻是個Ⅱ階附魔師！低聲咒罵著來曆不明的對手，連退數步抵消了法術轟擊在盔甲上的衝擊力，搖晃腦袋削減碰撞導致的眩暈，肌肉愈發酸疼的賽利姆明白，這樣下去自己必敗無疑。
沒辦法，雖說很可能瞞不過李斯特，但他應該不至於為一個異鄉人和自己撕破臉皮。心底安慰著自己，有些黔驢技窮的男子丟開手上的塔盾，做出一副孤注一擲的模樣。“哼，既然你這麽不識時務，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按照約定做出了‘伺機偷襲’的指示，為免其他人察覺到異樣，賽利姆不惜開啟了鬥氣，雙手緊握戰錘朝陳昊發動又一輪進攻。
生怕自己的小伎倆曝光，青年甚至不敢朝部下所在的區域瞄上一眼。耳畔回蕩著圍觀群眾或驚訝或興奮的呼喊，大步流星抵達屏障前的賽利姆又是一記狠砸，卻發現目標表麵首次出現了縫隙。
是鬥氣奏效了，還是偷襲讓異鄉人實力大跌？正欣喜於總算突破那棘手的防禦魔法，看清對手表情的賽利姆突然升起了不詳的預感：麵色紅潤呼吸平穩，絲毫未有疲態的少年嘴角上翹，正一臉戲謔注視著自己。
“你該不會以為，派個雜魚躲人堆裏陰我，就能輕鬆獲勝吧”
明明是餘熱未消的傍晚，但陳昊的話卻像一瓢涼水，讓賽利姆立即打了個寒顫。意識到陰謀敗露的青年條件反射扭過頭，卻見到紅發少女滿臉怒容，正一個過肩摔將自己的心腹製服在地。
從未設想的展開，讓氣勢洶洶的騎士一時間沒了主意，總算盼來了希斯‘複製符文完畢’的匯報，陳昊則當機立斷開始了反擊：蓄勢待發的‘風之利刃’擊中男性膝蓋，導致他的平衡受到了影響；拉近距離一把抓住賽利姆虎口，陳昊趁機往前一拉，讓愣神的對手朝地麵栽去；待到其腦袋與地麵親密接觸，再‘好心地’將石頭地板泥沼化，讓泥漿從盔甲縫隙持續湧入。
局勢的變化之快，讓歡呼者們未及住口，就目瞪口呆看著賽利姆陷入泥漿動彈不得。似笑非笑揮舞著獸骨法杖，陳昊衝台上神情怪異的李斯特吹了個口哨。
“問件事，如果他憋死了我需要負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