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碰麵
“大師,您真打算這麽做?”並未明確表示反對,麵部表情也始終如一,但阿裏的語氣與談話內容,依然證明他不認同陳昊的命令。“我們既然被選中,就代表我們已經有了死的覺悟。駐紮在樹林外負責警戒,似乎完全沒意義……”
如果真要與斯卡利得來個你死我活,這麽做當然毫無意義;可若對手換成人類,那此番布置就很有必要了。“咳咳咳,其實我收到了某些線索,”招手讓其他人靠近,陳昊故作神秘壓低嗓音道:“據說有幾個利欲熏心的冒險者,準備利用我們討伐那頭魔獸的機會發動襲擊,坐收漁翁之利。”
“我曾經師從一名強大的法師,有信心隻靠自己與守護者擊敗那頭怪物。”順勢觀察每個人的表情,並讓係統留意某些反應異常者,達到試探目的的陳昊話鋒一轉,替自己安排找借口同時,給眾人喂下一顆定心丸。“但那些卑鄙貪婪的冒險者,我可沒功夫去時刻提防,你們的職責就是守住樹林外圍,別讓他們闖進去。”
“等討伐完成,你們一樣會獲得子爵的賞賜,我以魔法女神的名義發誓。”停頓了幾秒鍾,他很快補充道。
不論出於何種目的,聽說不用直麵那頭神秘且強大的魔獸,所有人都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既然大師您有這份顧慮,那我們定當服從。”稍加思索後肯定了陳昊的安排,由始至終冷著臉的阿裏微微頷首,立即開始分配工作。“你,把騎獸全趕到一邊去;你看上去手腳比較靈活,爬到樹梢上去望風發現異常立即示警;修斯爵士,麻煩您去左翼……”
旁聽了幾秒發覺自己插不上話,陳昊訕訕然撇了撇嘴,衝正在安撫洛斯獸的少女吹了個口哨。“準備好了嗎?”
“沒問題,”將一把幹草料塞進‘傻逼’大張的口中,喂飽後者的安妮聞言轉過身,示意同時取下了背上的盾牌。“感覺有點怪怪的。”
誤以為她察覺到自己忽略的細節,陳昊認真觀察了片刻,才明白少女所指為何物。“呃,我是以為風屬性附加,可以讓盾牌更加輕盈,使用時更省力的,這會造成反效果嗎?”
“沒那麽嚴重,主要是習慣了那份重量,如今它驟然變輕有點不適應”扣好箏形盾背麵的皮帶,安妮試著揮舞了幾下,很快露出自信的微笑。“不會妨礙作戰,待會出現情況,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被隻到自己脖頸高的可愛女孩作此宣告,陳昊一時間有些百感交集。“既然你就緒,那我們就出發吧。”想了好一會才憋出這句話,少年在係統的嗤笑聲中率先邁步,卻意外發現身邊多了個人。“萊因哈特,你怎麽來了!?”
臉上掛著尷尬且不失禮貌的笑容,藍發青年遲疑了片刻,這才朝後方努努嘴。“他們和我處不來,我也隻擅長魔獸的理論知識,與其呆在那當累贅,不如與大師您同行,順帶瞻仰您戰鬥的英姿——請放心,我會好好躲在一邊,不勞煩您費心保護!”見安妮麵色不善,他趕緊挺起胸口補充道。
瞅了眼已經進入工作狀態的眾人,再與安妮對視片刻,陳昊掏出被充作臨時法杖兼護身武器的獸骨,朝自己背後比劃了兩下。“死了別怪我,還有——”
“忘掉你看到的一切,否則我不介意用物理手段‘幫’你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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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索契約十幾裏的森林中,兩男一女的三人組,正以警戒隊形跋涉在林間小道上。
視線所及除了雨水就是樹木,兩耳所聞撇去雨聲再無他物,緊張氣氛之下連萊因哈特都收起笑臉,掏出一把細劍護在身前。
並未嘲笑對方的謹慎,位於隊伍中央的陳昊拎著剛施放‘臨時附魔’的骨頭,行進同時不停溝通著空氣中遊離的元素。可惜讓地麵幾乎化作泥潭的降雨,嚴重影響了環境內元素的分布,令他的偵測頻頻受到幹擾。愛奇文學iqiwxm¥最快更新
新的步驟尚未刷新,魔法則因惡劣天氣無法全力施為,陳昊暫時有些不知所措;而作為開路先鋒兼護衛,冒雨持盾一馬當先的安妮,也陷入了困境之中。“該死,雨也太大了。”抱怨著摘下兜帽,少女不顧秀氣臉蛋被打濕,眯起雙眼努力辨認著腳下的道路。“還好沒岔道,要不然絕對會迷路…喂!”用胳膊肘頂了頂身後的陳昊,她皺起眉頭不耐煩道:“你不是說知道‘它’在哪嗎,快點確認下,我可不想走錯路。”
“還用你提醒?我這不是正在做嘛”剛被係統潑了瓢涼水,陳昊反唇相譏同時又一次發動了技能‘專注’,卻刹那間麵如土色:魔法元素所構建、原理與雷達類似的偵測,發現了一個擁有龐大魔力的生物。而在同一時間,幾近實質化的翠綠色氣體現身於四麵八方,紛紛化作月牙狀薄片,鋒利的刃口對準了三人要害部位。
“可惡,它肯定早就發現我們了!居然用魔法隱匿自己的行蹤,不愧是能被評定為Ⅸ階的魔獸,估計它有極大幾率發現我的存在,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係統照例進行著冷靜分析,但陳昊的注意力早就不在與之交流上。不受其控製的魔素撕扯著他的靈魂,擠壓著他的意誌,讓他仿佛置身於滾筒洗衣機,承受著無處不在的碾壓和折磨。
該說不愧是被譽為‘聖獸’的存在嗎,哪怕尚未露麵,釋放的氣勢都足以震懾對手。心中感慨著彼此的實力差距,咬牙苦苦支撐的陳昊見勢不妙,趕緊取出已經黯淡的水晶球,高舉過頂揚聲道:“偉大的庫沙·道那,我應卡羅爾法師的遺願而來,請息怒。”
沒有肯定亦沒有詢問,但眨眼間消失無蹤的狂風,就是對方無聲的回應。鬆了口氣的陳昊定睛一看,才發現萊因哈特與安妮早就被吹倒在地,正頭昏腦漲試圖站起身。哭笑不得把他們拉起,少年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一馬當先走向前方——
之前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正源於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