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宜公開的消息（下）
（淦，手機更新後無限重啟，折騰了幾個小時才好）
一個被周圍人視作‘整日吹牛、無所事事’的冒險者，如何與服侍領主夫人的女仆建立關係，是個聽起來就很八卦的話題。若非‘斯卡利得’還像座大山壓在心頭，自己又有言在先不能泄密，陳昊多半會好奇心起問上幾句。
端起茶杯衝安妮使了個眼色，得到後者搖頭回應的陳昊也不勉強，將其湊到嘴邊抿了一口。“呃，夫人。您剛剛說…他們還把無辜者關到牢裏去了？”
被少年出言打岔，中年美婦人這才醒悟現場還有外人，略帶尷尬嬌笑道：“嗬嗬，瞧我這喜歡較真的脾氣——確實如此。”
“不過請放心，那些拒絕賄賂而被關押者，我已經下令釋放了。”將擺好茶點的女仆支走，子爵夫人迅速補充了一句。
連那些倒黴蛋的存在都不知情，陳昊自是沒多大興趣深究，在係統刻意到誇張的咽口水聲中吃了兩塊餅幹，稍稍閑聊幾句的他話鋒一轉，按計劃直奔主題。“子爵夫人，您打算怎麽處理那頭聖獸？”
拿杯的手為之一滯，美婦人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最終背靠沙發自嘲道：“我還以為封口令執行得挺好，沒想連初來乍到的您都知曉，看樣子我還是太天真了”
想報上萊因哈特的名字以示誠意，但又擔心被對方猜到他與‘小莎’的關係，陳昊一時間有些語塞。好在子爵夫人似乎也沒指望從他口中得知情報源，用急促且不失優雅的速度喝完了杯中紅茶，她細長圓潤的玉指撚起一塊餅幹送至半空，看似觀察表麵的糖霜，實則透過孔隙注視著坐在對麵的少年。“陳昊大師，對這塊土地的近況，您又知道多少？”
暗道一聲不出所料，陳昊認真籌措用詞，讓答複既不引起反感狐疑，又能盡量表現出真誠。“我隻知道您丈夫聯合了法師協會與冒險者公會的力量，去討伐那頭聖獸，可惜戰鬥以失敗而告終。如今亞羅爾法師已經去世，魔法塔處在關停狀態，也不知何時才能恢複。”
陳昊最後那句話，倒也並非信口開河。今早離開旅館後，他和安妮分別去了法師塔與公會所在地，前者門上大大的封條既佐證了萊因哈特情報的可靠性，又給了陳昊臨場發揮的事實依據。
很顯然，他這次做對了。
“原來如此，這就是魔法的力量嗎？真是神奇……”把某人的未卜先知解讀為魔法作祟，美婦人的表情很快輕鬆了許多。“抱歉，自從我丈夫昏迷之後，整個領地的大小事務全都要我一力承當，疲憊之下難免有些敏感，請您別放在心上。”
換作是諾威薩的老頭，陳昊絕對會趁機索要幾枚金幣，權當是精神損失費；但這次另有目標的他，也隻能忍痛放棄這份橫財。“欸，領主昏迷了嗎？”故作驚訝張開嘴，他迅速放下手中的餅幹，並裝作沒聽見意識中某位存在，正碎碎念讓他把餅幹裝好帶走的提議。“呃……請代我向他轉達我的祝福，願他早日康複。”
“謝謝您，大師。”眼角閃過一絲晶瑩，用指節拭去尚未成型的淚花，子爵夫人吸了吸鼻子，隨即不無遺憾歎了口氣。“亞羅爾大師曾向我丈夫建議，不要去招惹那頭強大的怪物。但他相信如果置之不理，對方會朝索契發動正麵進攻，屆時傷亡會更大。隻是沒想到，他——”嗓音越來越低沉，女子最終忍不住捂住雙眼，發出輕輕啜泣聲。
“這家夥一點都不悲傷，她假哭的技巧還不如範XX……”“廢話，後者好歹大學畢業，表演係的人能不專業嘛。”臉上擺出一副同情模樣，陳昊照例一心二用與係統吐著槽。“不過她長得還不錯就是了”
“你喜歡這種類型？”
“在我回答前，你能說得更具體點嗎？”
“人妻。”
“滾！”
眼看對方聲音逐漸止歇，陳昊趕忙中斷與係統的無營養對話；而在另一邊，眼眶泛紅的子爵夫人也終於表明了她的訴求。
“陳昊大師，我最近準備組織新的討伐隊。您能助我們一臂之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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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用劍柄戳了下屁股，陳昊有些惱怒地回過頭，一臉不滿瞪著小嘴幾乎能掛油瓶的少女。“幹嘛，明明是你自己不願吃不願喝，為什麽現在要怪我？”
“你沒雇傭過冒險者嗎？守護者在執行委托時除了一日三餐，是不能與目標一道進食與飲……不對，別打岔！”給了陳昊一記粉拳，安妮氣呼呼地抗議道：“那位女士遭遇了摯愛負傷的悲劇，顯得那麽悲傷，你為何不答應她加入討伐隊？”
“首先，我隻說‘再考慮考慮’，並不代表拒絕了她；其次，我覺得比起她，子爵才更可憐”既然無法解釋係統的存在，陳昊幹脆不解釋。甩下一句話的他剛在通道盡頭拐過彎，突然停下了腳步-——之前有一麵之緣的女仆，正端著一盆水背對他朝另個方向走去。
剛剛主人在場，自己沒機會跟她搭話；如今逮住落單，陳昊自不願錯失良機。衝安妮使了個眼色，見對方雖不情願卻依舊留在原地望風，陳昊加快速度追上前頭之人，並開口叫住了她。“愛…莎是吧，等一下。”
“欸，是法師大人！？呃，您，您好咕嚕嚕……”麵有訝色挺住腳步，少女忙不迭躬身致意，卻忘了手中的水盆。腦袋埋進水裏吐出一串氣泡，總算清醒的某人慌慌張張抬起頭，呸呸呸地吐著水。
目睹對方的‘精彩’表現，陳昊不禁想起分別不久的安傑麗娜。心中默默祝福那位便宜學姐，見少女一副怯生生模樣，他決定適度透露些消息，讓對方明白自己的立場。“愛莎，萊因哈特曾提起過你，他說你能幫到我們——”
“萊因哈特先生！？”從惶恐不安到心奮不已，耗時連半秒都不用的女孩像是換了個人，瞬間變得開朗熱情起來。“您是…陳昊大師對吧，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嗎？”
與背靠窗戶裝作眺望風景的安妮交換了視線，陳昊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不太明白，為何你們沒對外求援，難道你們有必勝的把握？”
“大師，這種時候就別開玩笑了”想了想放下水盆，雙手叉腰的愛莎氣場一變，對陳昊傾瀉著抱怨之辭。“不管是亞羅爾大師還是克洛斯先生，都對征討表達了強烈反對。您想啊，曆史上曾作為精靈族守護者的四大聖獸，哪個不是聲名顯赫能獨立滅國的存在？子爵領滿打滿算也就湊個幾百人，實力還參差不齊，對付那頭龍……”
雖說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罪魁禍首是一頭龍，陳昊依舊感覺血壓在飆升。“怎樣，能從這些線索中判明敵方身份，並掌握它的弱點嗎？”
“判明倒是不難，畢竟是Ⅸ階，殘存數量兩隻手估計都數得過來”對陳昊的擔憂嗤之以鼻，係統反而更關注另一個問題。“但比對它的傳言，以及過往所造成的破壞，我個人對這些情報能起多少作用，持懷疑態度。”
人與係統進行交流的功夫，意識到抱怨無濟於事的小女仆也止住話頭，無奈地彎下腰再度端起水盆。“大人拒絕向附近領主尋求幫助，也不希望阿維尼翁知道領地近況，甚至沒想讓‘上頭’得悉事情真相。”朝天花板努了努嘴，愛莎看起來既懊惱又無奈，像級了當初想勸陳昊入坑《王者榮耀》未果的同事。“所有人的話他都不聽，就相信那幾個來曆不明的黑衣人。傳說中的庫沙·道那，即便已經受了重傷，又豈是凡人能輕易對抗的？”
“等會兒，這個情報我可不知道！”“別大呼小叫，我也不知道”見安妮仍未發來示警，陳昊抓緊時間打斷了愛莎即將開始的絮叨，雙臂環抱直奔主題道：“庫沙負傷的事，能說得更詳細點嗎？還有那些黑衣人也是。”
眼珠轉了兩圈，愛莎隨即嘴角上翹，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大師，既然您現在問，就代表夫人不願說咯。這些消息對外可是保密的，你要給我報酬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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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窗外已是澤國，但玻璃內的房間依然幹爽舒適。壁爐散發出的光與熱，散步至每個角落，窗邊佇立的女性，甚至幾次因燥熱而去扯衣領-——即便如此，她也始終沒挪開視線。
全身上下綁著增加摩擦力與接觸麵積的樹皮，洛斯獸從高處望去宛如一個巨大的土塊。明顯性致高漲的它還沒等身上的少男少女係好扣帶，就迫不及待朝大門跑去，差點將後者給甩落。哪怕購自南方的玻璃隔音效果卓越，子爵夫人仍可隱約聽到少年的怒罵，以及洛斯獸古怪的憨叫。
目送洛斯獸與其背上的兩名乘客遠去，直至消失在雨幕中，女子這才撇開視線，緩緩走回桌邊坐下。
“該死的混蛋，那東西到底被藏在哪了？”全無之前的優雅自信，下意識咬著塗了鮮亮指甲油的玉指，淡金色頭發的女性無視了桌上堆積如山的信件與羊皮卷，發出碎碎念同時目光四下遊離。
微不可聞的的開窗聲，打斷了子爵夫人的沉思。先是緊張地把手伸向抽屜，看清來者麵目的她很快鬆了口氣，把抽屜重新合上。“嚇死我了，你就不能先敲下窗戶嗎？”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女性眉目含情語帶嬌嗔，很自然地上前拉住對方的手。“真是苦了你，這麽糟糕的天氣趕來與我相會”
與子爵夫人的關係顯然非同一般，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神秘人微微頷首，隨即沉聲道：“那個法師怎樣，願意與我們合作嗎？”
“不清楚。”憶及少年那對仿佛看透自己的眸子，哪怕身在溫暖如春的書房，子爵夫人也不禁打了個冷顫。“我，我總覺得他已經知道了真相，如果他向教會或法師協會-——”
“不，他不會。”一隻手貼在子爵夫人盈盈一握的纖腰，令後者愈發嬌豔嫵媚。“我們把消息封鎖得很好，除了你那快咽氣的丈夫，沒人知道庫沙·道那的卵就在索契。我們隻需趕在教會與國王陛下反映過來前找到它，就能遠走高飛，一輩子吃喝不愁了。”
掀開了身上的雨披，說話者比陳昊還要絢爛的金發，如陽光照亮了整個房間。注視著對方金色的眸子，子爵夫人發出一聲嚶嚀，隨即癱軟在後者懷裏，任由他熟練地解開自己腰帶上的係扣。“再試著勸他一次。畢竟，我們需要替死鬼，光靠你的丈夫可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