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任唯宣是在簡深煬離開當天的下午,才知道他離開的。
他離開之後,她也立刻的啟程離開花,飛回了京城。
她回到京城,下了飛機,在VIP通道,遇到了已經許久沒有跟她說過話的季傾野。
她看到季傾野,也不點頭,直接的越過了他。
季傾野站在了原地,卻沒有回頭,「你不要去揪著喬陌笙了,她雖然恨你,可她是一個很簡單的人,她喜歡的事物佔去了她過多的腦容量,她不適合陰謀論,想不出這麼複雜的東西去傷害你的。」
任唯宣聞言,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
以前,季傾野的信任,還有喜愛,都是給了她的,現在,卻統統都給喬陌笙搶了過去!
而且,什麼叫她是一個很簡單的人,不適合陰謀論?言下之意是,她是一個不簡單的人,適合陰謀論了?
這句話,她非常的不喜歡。
她輕哼一聲,「說得你好像挺了解她似的。」
季傾野倒是不否認,「她很好懂。」
任唯宣嗤笑一聲,挑高了眉頭,「這麼維護她,難道……你喜歡上她了?」
「我只是實話實說,並非維護。」他的語氣跟她一樣,都是冰冷的,「你以前不是這樣不理Xing的人,以前的你冷靜多了,你只是被自己的妒忌,所蒙蔽了眼睛,看不清真實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的而已。」
任唯宣咬牙,不以為意的冷笑,「我妒忌?我妒忌什麼?」
季傾野不回答,只是說:「話,我就說到這裡,信不信都是你的事,你自己好自為之。」
「季傾野,我看你是喜歡上她了。」任唯宣扭頭,在他身後大聲的說。
季傾野難以擦覺的頓了頓腳步,不過他沒有停下來,離開了。
這次的工作,也差不多告一段落了。
喬陌笙在辦公室里跟自己的學生正在整理一些手尾。
她的一位學生笑著說:「老師,你最近兩天心情變好了很多,你從家裡回來之後,心情就好像變得很差了,精神也不是很好。」
喬陌笙略微詫異的停了手邊的工作,恍然的回想起最近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隨後才笑了笑,「是嗎?」
「嗯,你以前可開心了,你不知道,你最近不開心,我跟幾位同學都好擔心你呢。」
喬陌笙心一暖,笑了,拍了拍自己學生的肩頭,「老師沒事,老師以後都會很好的。」
京城才是簡深煬他們這幫人紮根的地方,花城對於他們而言,只是個偶爾落腳的陌生之地罷了。
喬陌笙猜想,他們肯定都回去京城了,所以她的生活又回到了五年來簡深煬從未出現過的那樣安靜。
她不曾一次想,她跟簡深煬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渴望平淡安逸的生活,喜歡在安靜平和的午後,偷得半日清閑去品茗,閱讀,對她來說,就是最大的一份樂事。
她是很渺小的一個人,她自認不聰明,她也並沒有過人的天賦,她有的,只是一份渴望平淡安逸的心。
而他,跟她簡直就不是一個世界的。
他喜歡在商場上叱吒風雲,闖出一番天地,眾人仰望,萬人觸目,他的生活多姿多彩,他若倒下,數萬人的生存存在威脅。
五年前,她有太多的不甘心,可不甘心也只能是不甘心,她如此的渺小,她無力反抗。她也日夜不分的努力,去學習,去接觸他的行業,想做出一番成績來,希望若干年後,能跟他們抗衡,可事實證明,並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商場的。
當年,離開京城,前往日本,她因此虛度了半年的光陰,顧瑞熾讓她明白了,她真的不適合商場,在其他方面,她是真的無法擁有在文學上的成就,才將她從中拉了出來。
當時顧瑞熾的話,好像是這樣子說的:「你要是再這麼下去,你終究一事無成,害的還是你自己。自己過得開開心心,問心無愧,惡人只有惡報,你坐等他們被天收就行,這麼急著賠上自己幹什麼?只有傻子才會將過別人的過錯往自己身上攬;只有腦子病的拎不清的人,才會傻得跟那些人渣自毀前程;只有傻子才會因為仇恨惦記他們一輩子,蹉跎上自己一輩子,搭上自己的一輩子。你不是為了他們而活的,你過得不好,他們不會拉你一把,你過得好,也不是為了給他們看,而是給自己的親友看,告訴自己,告訴他們,你過得很好,他們那些人渣算個屁啊!你這麼急著賠上自己幹什麼?!」
在日本的時候,被顧瑞熾訓了差不多半年,她的心情總算好了一點,也不會總是想著過去的事了。
在剛到日本的時候,她經常夜不能眠的,每天累成狗一樣,依舊還是睡不著。
閑雜,距離那段日子,已經過去了幾年了,回想起來,心還是疼的。
她也漸漸的做到了顧瑞熾說的那樣,自己好好的生活,過得開開心心的,可是,在回到京城,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人後,她想要走出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不過,慢慢會好的。
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之後,她沒有回去京城。
她不想回去那片土地。
可自己的父母在那邊,在八月初,她還是收拾了一些自己的一會,打算回去小住幾天,陪陪他們再回來這邊工作。
……
「深煬,來了,過來這邊坐。」
晚上,簡深煬跟江城,還有蘇群一起,進了一家飯店,包廂里早就有人等著了。
他們剛到,裡面的人就熱情的招呼他們。
不過,他們熱情歸熱情,簡深煬還是那張冰山的臉,誰的面子都不給。
江城也習慣了,看向跟他們打招呼的哈爾,聽說他是簡深煬的同學,他好像也習慣了,也不說什麼,心情好像還很不錯,說:「我們已經好幾年沒有一起喝過酒了,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簡深煬不說話,江城便說:「抱歉,我們先生還有事要做,不能多喝,請見諒。」
坐在一邊的王穎月勾著歉意的笑:「你知道我不會喝酒的,所以……看來你今晚不能盡興而歸了。」
哈爾看起來魏然好爽,雖掃興,卻不生氣,說:「你不能喝酒,大學的時候我早就知道了,本來以為今天能跟深煬好好切磋一番酒量呢,唉。」
江城聞言,不禁又驚訝了一番。
哈爾跟王穎月他們家的公司有合作,當時他正詫異他們怎麼會認識,可聽哈爾這麼一說,他才明白,原來他們也是同學,這麼說來,王穎月跟他的上司也是同學了?
王穎月笑了笑,跟簡深煬說:「簡先生,我也是跟你們一起同一間學校的,當時在學校的時候,就已經聽說了你跟季先生他們了,你們是我們華人的驕傲。」
哈爾想了想,忽然問:「當年,你們不認識吧?雖然你們都是這邊的人,也是一起去那邊讀的書。」
簡深煬不說話,王穎月就笑著說:「你知道的,我比較內向,不會主動跟人結交,所以朋友不多。不過,儘管如此,對於簡先生,我還是聽過很多關於他的傳聞,也見過幾次,只不過,互不相識而已,現在想想,能跟簡先生相識,真是我的榮幸。」
哈爾挑高了眉頭,曖昧的跟王穎月擠眉弄眼,「聽你這麼說,怎麼感覺你好像很崇拜深煬似的?以前怎麼沒有聽你提起過?」
王穎月低頭,澀然一笑,「是挺崇拜的,因為我父親經常跟我說簡先生的事情,因為當年簡先生二十歲不足,便成為了我們京城人人仰望的商人,別說是我,我父親都被簡先生的才華跟手段所折服。」
他們兩人的對話,簡深煬這邊的人都沒有插進去說,整個氣氛,都是他們兩個人炒起來的,而且話題都跟簡深煬有關,讓江城跟跟蘇群覺得,他們的話題也不會過於無聊乾燥。
只是,被他們說著的當事人,卻一點表情都沒有,神情莫測,讓人難以捉摸。
過了不久,有人推門而入,看了一眼簡深煬后,自若的過去,在哈爾身邊輕聲細語,「哈爾先生,您的急報,那邊的人說,股票漲得有點不正常,請您立刻看一看。」
哈爾笑容漸漸的收了回來,起身,離開了一會兒,隨後也叫上了王穎月。
他們出去了,可來人卻沒有離去。
蘇群看著來人,擰了眉峰,「盧若素?」
盧若素的眼裡,只有簡深煬,對他勾唇一笑,「先生,還記得嗎?六年前,我說過我會回來的,而如今,我回來了。」
簡深煬不以為意的輕抿一口酒,看也不看她一眼,起身離開。
「先生。」盧若素目光犀利,「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一如既往的被忽視,他的眼裡,連一點驚訝都沒有給她,盧若素頓時心如死灰。
簡深煬看了眼江城,江城忙說:「盧小姐,我們有事先走一步了,請幫忙轉告王小姐跟哈爾先生,謝謝。」
簡深煬回到家,洗澡出來,小璨抱著自己的小枕頭,站在主卧的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