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殺身之禍
稀罕物也看了,地測儀的事情也算是有了個交待,君清陽揮揮手,譴退文武百官,也就在這時,有公公上前低聲通傳:「皇上,四王妃求見!」
君清陽深邃的眸底劃過一抹暗色,原本冷毅的蒼勁臉龐更顯肅然,眉頭緊皺低沉出聲:「她怎麼來了?難道是誰走漏了消息?」
「奴……奴才不知,但是看起來……好像不太像,四王妃也許並不知道……」
此時,君清陽額頭的溝壑才算是稍稍舒展了些許,緩緩點頭:「傳——」
公公暗暗鬆了口長氣,他當然知道皇上這兩日的心情一直不佳究竟所為何事,伴君如伴虎,只能小心翼翼的侍候著,唯恐一不小心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很快,百里月桐便由宮人引領來到了君清陽面前,原本面色誨暗的男人,在眸光對視上她的那一瞬,似努力控制著某種情愫,唇角勾揚,擠出一抹深沉淺笑。
「臣妾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里月桐欠身行禮,恭敬出聲。
「免禮。」君清陽的語氣很溫和,凝望向百里月桐,唇角的笑容卻顯得有些僵硬。
百里月桐清澈的水眸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異色,感覺今日男人的眼神和表情都有些不太自然,不知是因為地測儀的事情不太順利,或者其它……
「父皇看起來……好像有心事,是地測儀的事情進展得不順利嗎?」百里月桐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不過她剛才過來前就已經聽說地測儀完工了,冥先生很快便會離宮。
「呃?!你覺得朕有心事?」君清陽深邃的眸底劃過一抹異樣精光,盯著女人的小臉,看似漫不經心的淡淡反問道:「桐兒,你……最近可有做過什麼奇怪的夢?」
「奇怪的夢?臣妾不明白父皇的意思……」百里月桐的注意力很快便被男人的這句話給轉移了,歪著腦袋若有所思,她著實不懂父皇為什麼會突然問她這樣的問題。
「沒什麼……」君清陽見女人一臉茫然的模樣,眸底閃過一抹黯淡失落,不過數秒便恢復了自然神色,低沉道:「朕只是隨便問問罷了,你別放在心上。」
百里月桐水眸閃過一抹複雜,盯著男人蒼勁的側面輪廓看著好一會兒,咬咬牙,乾脆開門見山的道:「今日臣妾進宮,其實是有一事想求父皇。」
女人的話出,讓君清陽的眸光頓時回落到她的臉上,狹眸半眯,低沉道:「什麼事情你倒是不妨直言。」
「父皇,四爺離京已經快兩個月,至今卻消息全無,臣妾只想知道四爺現在到底在哪兒?是依然在江北修堤建壩,還是去了其它地方?」百里月桐清麗的小臉寫著滿滿認真肅然,水眸凝對著男人那雙深邃幽暗的鷹眸,等著他的回答。
「麟兒他……暫時還在江北,這一次修堤建壩的工程巨大,朕也知道讓你們小倆口分開的時間太久了,不過還是國事重要,桐兒,朕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君清陽凝對著女人的眼睛,目光平靜如水,語氣亦很平和的低沉出聲。
百里月桐原本還心生疑惑,可是此時凝對著男人的眼神,卻感覺到君清陽的神色無比堅定淡然,不像是在說謊,頓時心裡也踏實了許多。
「臣妾只是擔心四爺安危,有父皇這句話,臣妾也就放心了。恕臣妾失禮,特意進宮來打擾父皇。」百里月桐頗有禮數的福身行禮告辭。
「既然進了宮,就留下來多住兩日吧,太后和你母妃前兩日都還在朕面前念叨著孩子呢,你帶著布離去慈心宮給太后請個安,也讓她老人家開心開心。」
「臣妾已經讓丫鬟抱著布離去慈心宮了,這會兒臣妾也跟著過去……」百里月桐點頭,莞爾一笑,接著便轉身離去。
望著女人纖盈的背影,君清陽那雙深邃的瞳仁越來越幽暗,眉心緊蹙,一旁的公公只能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主子臉上的表情,顯得膽戰心驚。
「去問問二皇子,他打算什麼時候啟程離開?順便交待一句,四皇子的事情讓他切莫向四王妃透露半個字的風聲……」君清陽低沉出聲。
「是,是,奴婢遵旨。」公公得了聖命,如釋重負的匆匆離去,這兩日他倒是更願意皇上能派他往外面跑,留在君清陽身邊,時時都能感覺到迫人壓力,莫名讓人全身的神經也跟著緊繃,這種感覺真不是個滋味。
雖然百里月桐近來極少入宮,可是對皇宮的地形依然嫻熟,穿過前面那片荷花池便是慈心宮了,皇宮裡倒也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夕陽近晚,阡陌交錯,絢麗的霞光映照著夕陽的輝芒傾瀉而下,在湖面泛著粼粼波光。
漫步在青石小徑上,百里月桐腦海里還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回想起君清陽臉上的表情神色,還是覺得有點怪怪地,不知是哪裡不對勁兒。
正想著想著,突然暗處跳出一道人影來嚇她一跳,當看清楚那張狂妄不羈的戲謔俊顏時,女人的水眸更是閃過一抹驚詫之色,清冷出聲:「是你——」
寧北棠深邃眸底亦劃過一抹異色,沒想到這次進宮竟又這麼巧的遇見了她,看來他們之間還真是有緣人,其實這位逍遙王一直以來都對百里月桐念念不忘,只不過礙於她的身份……
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畫面,男人深邃的眸底閃過一道邪魅,凝盯著女人精緻的小臉,突然步步逼近,此刻百里月桐已經回過神來,清冷的水眸帶著警惕,凝對上男人的目光。
「四王妃看起來似乎很悲傷,需要本王給予溫柔的安撫么?」寧北棠唇角亦勾起一抹邪魅壞笑,突然伸出手臂一勾,意圖環上女人的纖腰。
幸而百里月桐早有準備,敏捷的避開了男人的大手,清袖間倏然迸射出一支翠綠的玉蕭,不等男人看清,一條細軟鋼刃已經從玉蕭間迸射出來,寧北棠急急後退幾步方才避過。
「你想幹什麼?這裡可是夏周國皇宮,逍遙王如此放肆,休怪本妃不留情面。此事就算是傳到父皇那兒去,本妃也不怕你!」百里月桐秀眉微蹙,清冷的口吻透著濃郁殺氣,這男人竟敢輕薄她,就算是再俊美絕倫,這樣的登徒子也絕入不了她的眼,此刻女人舉著玉蕭劍抵對著男人的方向,只要他敢再輕舉妄動,她一定不會放過他。
似乎也沒有料到女人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寧北棠眸底閃過一抹異色,凝盯著女人手中的玉蕭劍,沒有想到她的身手竟然如此利落,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如果不是他反應快,此刻身上定然已經掛了彩。
「四王妃何必如此激動……」寧北棠醇厚磁性的嗓音低沉響起,狹眸半眯,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長的接著道:「本王只以為四王妃因為四皇子的事兒心情不好,想上前出言安慰罷了,不想四王妃的反應竟如此激動。」
男人的話出,百里月桐水眸閃過一抹異色,脫口而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四爺他出了什麼事兒?」
見女人清澈的眸底閃過一抹愕然,寧北棠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看起來百里月桐的表情不像是裝的,也就是說女人至今還不知道君煜麟出事兒的消息。
「呃……本王只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四王妃就當本王什麼也沒有說過。」寧北棠立馬話峰一轉,唇角勾著邪魅淺笑,雖然他心裡對百里月桐有遐想,可是他也知道禍從口出這四個字的意思,既然百里月桐至今還沒有得到消息,也就意味著這件事情夏周皇自然有他的安排,所以這個消息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從他嘴裡傳出去。
「不行,今天你必須把話說清楚。」百里月桐顯然已經察覺到了異樣,清澈的眸光倏然多了一份冷冽,玉蕭劍不僅沒有收回,反倒往前逼進幾分,鋒利的劍尖只抵男人胸膛。
寧北棠沒有退縮,就這樣任由女人將劍鋒抵在自己胸膛,甚至可以感覺到銳利的劍鋒抵在胸膛傳來的絲絲痛意,冷冷出聲:「就算四王妃朝著這兒一劍捅下去,本王也無話可說。」
男人的話出,百里月桐臉上的表情微微怔愣,她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寧北棠一定知道什麼,可是他卻偏偏不肯對她說出來,由此不禁再聯想到之前君清陽神色的異樣,愈加讓她隱隱感到不安,總覺得君煜麟真的出事了。
見百里月桐怔愣當場,寧北棠唇角的邪魅漾得更深,緩慢抬起右臂,食指和中指輕夾住劍尖,淡然自若,一派優雅的撥到一旁,淡淡丟下一句:「如果四王妃沒有其它事兒,本王就先走了,和二皇子約好了時間飲茶,失約於人就不好了。」
男人的這一句話不禁讓百里月桐的理智再度找回來,脫口而出:「二皇子回宮了?他什麼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