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人證
戴著眼鏡穿著正裝的中年女人面目嚴肅，從頭到腳打量著薛雪。
「我已經向老師證實過了，霍華德之前的確問他要過試卷。」
薛雪偏頭，似是不理解對方話語中的含義。
「然後呢？」
這能說明什麼？她雖然並沒有一鳴驚人的打算，但如果有人想要抹掉她的成績，尤其是因為某種若有似無的歧視，薛雪是絕對不會願意的啊。
「難道你還不準備承認作弊？」
似是相同的劇情，但不同的是眼前這個人完全沒有證據，就要對她橫加指責，薛雪面上掛著的向來溫和的笑容漸漸消失，面無表情看著教導主任，「法律說誰主張誰舉證，如果老師認為我有作弊的嫌疑，就應該拿出證據，而不是這樣嚇唬我。」
「你說什麼？」砰地一聲，教導主任將桌子拍得很響，「別以為你是Jaye的未婚妻，就能在這裡肆意妄為！」
哼，來到這裡的誰不是家世雄厚，這個華夏女孩不會還以為這裡是華夏特殊階層那一套吧，她絕對不願意看著一個華夏人拿走第一這個名次，當初Jaye那次已經讓很多老師面上無光，難道歷史還要重演？
「我並沒有肆意妄為。」薛雪淡淡道，冷眼旁觀對方氣急敗壞的表現，「正相反，我一直很遵守這裡的規則，從無遲到早退的現象，也從來沒有違背過學校任何一條規章制度，當然也包括作弊。」
「你……」教導主任手指顫抖著，幾乎要指到薛雪鼻尖，「我知道是校長帶你來的學校，可他這段時間不在這裡，別以為仗著有關係就能作弊，我告訴你，我是有人證的！」
長相刻板的女人說著拿起電話，「讓他進來。」
薛雪有些疑惑地看向門口，片刻后，霍華德從門口走了進來，火紅色的頭髮顯得很耀眼，教導主任的面色卻漸漸緩和了些，畢竟對方是學校積分第一的人，就算是她也要給幾分面子。
「我之前問過艾伯特老師，你問他要了試卷？」
霍華德看一眼薛雪，又看了眼教導主任，一瞬間就明白到底是什麼事了，便點頭道：「是的。」
女人狠狠瞪一眼薛雪，似是在說看你還怎麼狡辯，「你是不是把試卷給了她？」
一瞬間，霍華德忽然開始猶豫。
他的確想要給薛雪，但對方並沒有要……
這樣的話並不難說出口，作為學校第一的學生，沒有哪一個老師會懷疑他的話。
只要他說，薛雪就能洗脫嫌疑，否則按照這裡的校規，薛雪會因為作弊被取消成績甚至趕出去。
在開學考試中拿不到積分，就算能勉強留下，以後說不定也畢不了業，若是傳出去薛雪的名聲也要被毀了。
可以說這件事的走向就在霍華德一句話中，他的目光看向薛雪，想要在女孩臉上看到些許表情。
無論是懇求，甚至些許溫柔，都能促使霍華德將真相說出來。
但——什麼也沒有。
沒有任何一種想象中的情緒，只有平靜和冷淡，正如這些日子以來薛雪對他的態度。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生會這樣對待他，這讓家世不俗的霍華德很是挫敗，更有種活在Jaye影子下的感覺，如果他的未婚妻被指控作弊，那Jaye的名聲也會連帶著蒙上一層陰影吧。
以後再也沒有人會說，霍華德，你雖然很優秀，但比不上Jaye，以後他們只會說那個人有一個會作弊的未婚妻，甚至說不定他當初的成就也是作弊得來的。
想到這裡霍華德面色變得緋紅，讓原本古銅色的皮膚顏色越發深沉。
「霍華德，說出你知道的真相。」教導主任以為霍華德還在追求薛雪，所以想要幫她隱瞞，便循循善誘道：「我知道這一切和你無關，你只是想要幫助她。」
男孩最後看一眼薛雪，可女孩還是和之前一樣平靜，平靜地過分，沒有半點向他求助的意思。
一股莫名的惱怒從腳底升了上來，男人大聲道：「對，我問艾伯特老師要了卷子，也把它送給Sue。」
他說話很有技巧，真正的假話就是要每一個字聽起來都是真的，但合在一起卻成了截然不同的意思。
霍華德沒有將薛雪拒絕他幫助的事情說了出來，只說了自己的行為，在教導主任聽來無疑證實了薛雪作弊的事實，頓時怒不可遏道：「Sue，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你的做法讓你的家族蒙羞。」
薛雪微微蹙眉地看了眼霍華德，男孩卻偏頭看向一旁，不願接觸她的目光。
Sue，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如果你不是那麼絕情，事情也不會發展到今天。
「我並不認為我讓家族蒙羞，我沒有作弊。」薛雪還是堅持了之前的說法，「如果您不相信，可以讓老師再出一份卷子。」
女人冷笑，「霍華德已經說了真話，你再狡辯也無濟於事。Sue，特富森大學不需要你這種學生！」
顯然準備讓薛雪退學，女孩微微眯起眼。
她原本可以選擇的學校有很多，之所以到這裡，也是因為這是阿永曾經在的學校。
她可以離開，但絕不能用這種顛倒黑白的方式被逼著離開。
「霍華德，你什麼不說實話？」薛雪泉水般的眼眸冷冷看了過來，霍華德喉結吞咽，只覺原本讓他傾心不已的雙眼，此刻卻莫名刺著他，讓他感到恐懼。
「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事已至此，他只能強撐著，教導主任冷聲道：「Sue，夠了，你還不滾回去收拾東西，現在你已經不是特富森大學的學生，再滯留在這裡我就要叫保安了。」
她快刀斬亂麻，生怕這件事等校長回來就有了反覆，畢竟當初校長可是在她面前說過很欣賞這個女孩來著，當時的她就覺得這個華夏女孩不簡單，校長很少夸人卻這樣盛讚，等回來恐怕就算知道她作弊也會留下她，那自己的威嚴何在？
薛雪抿唇不語，看來今天這件事需要用非常手段解決了。
她真的不希望剛來這裡就給自己找麻煩，奈何麻煩卻主動要找上門。
就在薛雪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卻猛地被推開。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這裡——海倫。
教導主任原本陰沉著臉剛準備訓斥，但在看到海倫后立刻收起表情。
「海倫同學，你怎麼來了？」海倫畢竟是霍爾曼家族的紅玫瑰，本身也擁有得天獨厚的天賦和成績，理所應當是這位米國老師的寵兒。
海倫不悅道：「我聽說，老師認為Sue作弊。」
教導主任立刻以為自己理解了海倫的意思，略帶諂媚地笑著道：「是的海倫同學，並且剛才我已經從霍華德這裡得到證實了，所以你才是真正的第一！」
誰知海倫不但沒有分好高興，反倒異常惱怒地看向霍華德，「她在說什麼？你竟然說Sue作弊？」
事已至此霍華德已經沒有退路，只能冷聲道：「我只是說出我知道的消息罷了。」
海倫冷哼，「但這不是真相，大概是因為你得不到她，所以寧可毀了。」
霍華德惱羞成怒道：「你亂說什麼？」這個該死的丫頭，如果薛雪被證實作弊，她豈不是名正言順的第一，現在還在說什麼蠢話。
薛雪唇畔倏爾多了點笑意地看向海倫。
這個女孩，果然比她想象中更正大光明。
教導主任顯然也被弄糊塗了，莫名道：「海倫同學，你這是什麼意思？」
海倫走到薛雪身邊，聲音抬高几度，「考試的時候我一直在觀察她，Sue沒有作弊！」就算她想要第一，也不會用這種手段得到第一，如果不是從那些人的閑言碎語中知道Sue被叫來辦公室，她還不知道這件事。
到時候就算Sue被勸退又怎麼樣，搞不好Jaye聽到這件事後，還會以為是她從中做的手腳！
教導主任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如果是旁人這樣說，她當然會認為是被薛雪買通幫她說話的，但海倫的話她卻不得不重視，畢竟對方來自米國四大家族之一的霍爾曼家族。
「可是海倫同學，說不定她已經把答案備好了呢？」
薛雪唇畔勾起，目光看向霍華德，男人卻依舊逃避她的目光，一言不發。
海倫索性走到霍華德身前，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給薛雪試卷的？」
霍華德咳嗽一聲，「記不清了。」顯然準備誣賴薛雪到底，反正今天這件事後，他也不可能繼續追求薛雪，還不如直接將對方趕出學校。
海倫聳肩，「記不清了是嗎？好，我幫你回憶。」說著直接打開門，把門口一個看起來有點瘦弱的男孩子拽了進來，「查理，你來說。」
男孩抬頭看了眼薛雪，又看了眼霍華德，「我看到了，是當天考試前的半個小時，霍華德來找她，並且要將手中的試卷給她，但Sue沒有接受。」
教導主任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看向薛雪的眼神也有狐疑。
難道她弄錯了，這個華夏女孩真的沒有作弊？
「怎麼樣？霍華德，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海倫狠狠瞪他一眼，「得不到就要毀了，你還算是男人嗎？」
這也是當初家族有意讓她和霍華德聯姻，卻被她斷然拒絕的原因，這個男人看起來是個天才，實際上骨子裡懦弱又噁心，根本比不上Jaye一根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