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得知懷孕事 失落更堅強
自從那天從鳳凰台回來以後花妖兒的身後總是明裏暗裏地跟著許多人,這些人看起來也不是想要對她做什麽,隻不過若是她不小心磕一下、絆一下的時候那些人就莫名地緊張。尤其是在吃東西的時候一個個都跟盯“寶貝”似的盯著他,生怕她吃錯了什麽東西似的。秋千不能玩了,無聊想跳舞也不能跳了,最主要的是她沒有能再有機會溜出侯府去了!
從季恒離開後那天起花妖兒不是在院子裏麵發呆就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麵其實是在做給別人看罷了,她真正的目的就是趁別人以為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的時候偷偷溜出去準備東西去了。民間百姓男兒穿的衣服準備了幾套,一些幹糧,還有就是兌換了一些零碎的銀子。
可現在她好不容易把東西準備好了,卻突然之間每天多了這麽多的人跟在她的後麵想要偷溜出府,再離開京城這可是談何容易啊!
“郡主,又起風了,不如我們早點回去休息吧!您落水後風寒才好了些,可別又犯了!”說話的是侯府裏的一個老嬤嬤姓嚴,本來是照顧顏如毓的,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鳳凰台回來以後這顏如毓就變了個樣的開始對她上心起來。
“哦!”花妖兒不情不願的應了下來,極其鬱悶地一小步一小步往回走。
“恒王妃懷孕了這可是大喜事,畢竟恒王妃是咱們侯爺的親妹妹,可是呢侯爺為了不讓咱們府裏的這位郡主傷心愣是瞞了下來,誒,你說咱們侯爺是不是更疼愛這位義妹啊!”
“噓!你活膩歪了不成?侯爺說過不讓我們在府裏麵議論王妃懷孕的事情,你還說!正經幹活去吧!”
“怕什麽,又沒有其他人——啊!郡主萬福!”兩個背後碎嘴的丫頭一抬頭看到了花妖兒嚇得連忙跪了下去,想到剛才說得事情,瞬間臉色慘白!
“你剛才說恒王妃懷孕了?”花妖兒平複著心裏的驚濤駭浪問道。
“回…回郡主的話,是的。”
她懷孕了?!有了他的孩子!花妖兒一時之間急火攻心,頭暈目眩,兩眼黑了過去!
“妖兒!”趙尹厚連衝帶跑的在一眾丫頭小廝的驚呼聲中接住了花妖兒,冰冷的麵容上全是擔憂之色。一記冷刀飛射向惹禍的兩個丫頭身上說道:“在主子背後議論是非,嬤嬤們是怎麽教規矩的!拉下去各掌嘴二十!”
“侯爺恕罪,侯爺饒命啊!”兩個丫頭連連求饒,心裏是悔急了。
“哥哥,不要!”花妖兒很快醒來阻止了趙尹厚。“我知道哥哥是為了我好,可是尹沫懷孕了這是事實,瞞又能瞞得了多久呢,我早晚也是會知道的。況且尹沫懷孕是喜事,哥哥不應該為了顧著我而讓尹沫傷心。”
“傻丫頭!”趙尹厚看著明明小臉蒼白的花妖兒還這麽倔強得為他人說話,為別人著想,心裏麵是又痛又憐又愛!“罷了,都下去吧,以後若再被本侯知曉有人在府內罔議是非,決不輕饒!
“是!”
“哥哥,尹沫懷孕的消息你瞞了我多久?”花妖兒靠在屋裏麵的軟榻上問道。
“有七天了。”
“七天,這麽久了啊。也就是說是在遊鳳凰台那天發現的是嗎?哥哥你不應該瞞著我的。”她記得遊鳳凰台那一天她碰到了頭後來就落水了,再醒來時人已經在侯府裏麵,一個太醫在給她診脈,又給一旁的丫頭婆子吩咐了一大堆注意事項,也就是從那天起她所到之處都跟著一大堆的人,虧得趙尹厚竟也認為如此甚好!!她還記得那天她的脖子上有一道不深不淺的淤痕,料想是趙尹厚如水救她上岸留下的所以也就沒多在意。
“妖兒,我也是為了你好,你知道尹沫懷孕了難道不傷心、不失落嗎?”
“傷心,失落?豈止!”花妖兒緩慢地歎了一口氣。“可是,對尹沫來說這卻是好事。”
“難不成你還打算要去王府看尹沫不成?”
花妖兒卻又搖了搖頭道:“在尹沫順利產子前我不會去的。”
“為什麽?”趙尹厚聽到花妖兒居然不回去看趙尹沫時反倒好奇了。
“哥哥你知道的,尹沫如今處處防著我,我去不過是讓尹沫白白緊張嗎,懷孕是大事,我何必又讓尹沫傷神呢。”
“妖兒,本就是尹沫對不起你,你又何必處處對她忍讓?”
“尹沫何有對不起我?她自出生起就是恒的準妃,她如今有的都是她該享的,反倒是我,這一切說到底的確是搶了尹沫的。”花妖兒暗自苦笑,相愛原來也是要也是要天意成全的啊。
“笨丫頭!”趙尹厚多想告訴她這一切都該是她的,趙尹沫才是那個鳩占鵲巢的人,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他不能衝動壞事。“妹妹再多忍忍,等恒王回來了就好了,恒王回來後妹妹就是正經的恒王妃,是恒王的妻子了!”
“可是我不知道我真的應該要去跟尹沫共享那平妻的位分嗎?她已經懷孕了,我不想她傷心。”
“在愛情麵前,兩人為幸,三人為不幸,你們三個人總是會有人傷心的啊,與其兩人傷,不如隻傷一人!”
是嗎?在愛情裏麵也可以用傷心的人多還是少來決定的嗎?如果以這個來決斷做的是錯還是對,她想她早就錯了,她所傷的人豈止是尹沫一人,還有季暘不是嗎?她等了她五年,最終她不也辜負他了。
說來,她可以直接得拒絕掉季暘,卻在趙尹沫的麵前猶豫不決,或許真的是因為,趙尹沫跟季恒於她才是她此生最難抉擇的友情與愛情吧。
“妖兒別想這些了,你如今還在我的侯府,不多想想我這個哥哥,惦念別人府裏的事情做什麽?”
得,這怪模怪樣地趙尹厚又來了,花妖兒真的很想對他說:哥哥你當真不適合撒嬌!不過見他樂此不彼的時不時就愛這麽玩,花妖兒也不忍戳破真相,畢竟比起他一直板著臉,還是這樣帶點笑容可愛一點。
“想哥哥做什麽?哥哥不是每天都能看見嗎?早餐一起吃,晚餐也一起吃,除了上朝辦公的時候不都能見到哥哥嗎?”花妖兒眼睛一眨調皮道。
“天天能見到就不能想了?你可以想關於哥哥的其他事情啊,像——”
“像哥哥什麽時候給我娶一個嫂子?”
花妖兒開玩笑似的說出口,卻不想趙尹厚的笑僵在了臉上,繼而消散不見,失神地看著花妖兒。
“哥哥怎麽了?妖兒說錯話了?”
“嗬嗬,沒有。隻是哥哥還不想娶親,所以妖兒以後不要在哥哥麵前提起這件事好嗎?”趙尹厚拍了拍花妖兒的腦袋說道。
“哦,好吧。”花妖兒側開頭回答道,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方才趙尹厚看過來的眼神裏滿是她看不懂的深意。
“你好好休息,我想起來還有些事務沒有忙完,需得再去衙門裏一趟。”
“哥哥慢走!”花妖兒站起來相送,兩個人同歲,趙尹厚卻足足比花妖兒高了兩頭。
“傻丫頭,好好歇著吧!”趙尹厚撐著花妖兒將她按回了椅子上麵,笑著拍了拍花妖兒的腦袋。
“對了哥哥,恒他離開了十多天的時間,應該已經抵達邊關了吧。可有什麽消息傳來?”
她到底還是忍不住要問的,趙尹厚不著痕跡的歎息了一聲道:“一切安好!”
“嗯,那就好,謝謝哥哥!”
看著花妖兒因為那簡單的四個字就興高采烈的模樣,說實話他的心裏著實不怎麽好受。
一切安好,那不過是用來騙她罷了。在此去西北的路上季恒一共遭受了大大小小七場刺殺,那些流寇賊匪都是京城的金牌侍衛所扮,常常借用地勢地險要製造成自然災害的模樣襲擊季恒,當消息傳到他手中的時候他也著實震驚。雖然知道康正帝冷血殘忍,卻不想他竟是如此下得去狠手。好在如今季恒已經平安到達了邊關,隻望他安然歸來吧。
夜涼如水,天上的月亮像是一片銀柳,彎彎地藏在雲裏麵,就快要到重陽佳節了,重陽節登高而望遠,就算是登得再高也望不到邊關之遠啊!
花妖兒長長地歎息了一聲關上了窗戶,她滅掉了屋子裏的燭火隻留下了梳妝台上菱花鏡旁的一盞。鏡子裏麵的容顏明媚而俏麗,不失天真,也不缺雅致,更因著那肆意張揚的鳳眼高挑,讓她看起來更是美得張揚,美得直接,美得過目不忘。
很久沒有這般細細地打量自己的容貌了,如今日日細著紅妝,盼君早回家,她答應了他待他凱旋回,她就嫁給他。
趙尹沫懷孕了,若在以前她或許真的會退縮,然而現在的她再也不會輕易說什麽成全與退讓!
他為她上戰場,他為她千裏赴險,他在為他們的未來而努力,她若退縮,天理不容。
發髻散下披在肩側垂於腰際,白玉無瑕般的肌膚不染粉黛,彎彎娥眉微蹙,嘴角勾一個淡兒悠長的微笑。
“又近了一天了,恒,我不願記著你離去的日子,我隻想念著你歸家的日子又近了。”
菱花鏡裏傾國傾城的容顏,眉間的一點朱砂在燭火的映襯下愈加地鮮活,像是承載著甚為精彩地故事一般,明豔火紅。
有多久沒再做夢了?
花妖兒笑笑,將季恒贈與她的玉佩緊握在兩手之間,熄了最後一點燈火躺在床上安然沉睡。
夢裏,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