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番外之程墨顧殷古代篇(3)
“不知程小將軍是什麽意思呢?”祖父的目光一下子就變得銳利起來。
我看向了程墨。
覺得心底有一點點不安的情緒。
“我今天已經二十了,尋常人家的男孩的話,這樣的時候,這樣的年紀,都是有妻子甚至是孩子的了!”程墨沒有看我,而是直視著麵前的祖父,“所以,這次,我向陛下請旨,如果我掙的滿身軍功回來,我就能求取任何一個我想要的女孩。”
任何一個……!
這話好生猖狂。
我暗暗的低下頭。
也虧的現如今的陛下寵著他,將他視如己出才會答應他這麽過分的要求。
想到這裏,我不禁露出了一個笑容。
如果程墨要的是皇帝的女人怎麽辦?難不成皇帝也給他?
“想必太傅大人也想到了,我想要求娶程家的小姐!”
我豁然抬頭,瞪大了眼睛盯著程墨看。
和我不一樣,顧蘭和顧明月是非常嬌羞的低下了頭。
祖父的眼神就更加的危險了。
“不知道您看中的是哪一位姑娘?”他的眼中露出警惕的光。
程墨掀起薄唇,微微一笑說:“顧家還有別的小姐不成?”
心口沉沉的墜下去。
我就知道,他指的是我。
因為之前他可是明擺著不把我府中的庶女當做小姐對待的。
“小殷不行!”
祖父幾乎是立刻就站了起來。
冷厲的目光盯著程墨,“少將軍,我這個孫女小時候因為我的疏忽吃盡了千翻苦楚,我希望她的後半生能衣食無憂,歡快自在!”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了坐在程墨邊上的容梓。
“實不相瞞,我家小殷已經有了親事了!”祖父嘴角一扯,笑著說:“那就是我的關門弟子,容梓,這次容梓來,就是來商量和我孫女兒的婚事的!”
我一驚,然後猛地看向了容梓。
大概是我的視線太過於直白。
所以容梓好像有點不好意思。
躊躇著就把頭低下來了。
程墨眼底的光芒暗下來,似乎驟然之間起了無數的魑魅魍魎。
“是嗎?”我看見他似笑非笑的盯著容梓看,“容家公子還真是動作快速。”
是詢問,也是警告。
我皺眉。
如果程家要針對容家,那容家絕對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程少將軍!”我站起來,首次心平氣和的對著他說話,“不管是你,還是容家公子,我事先都是不知道你們要來提親的!”
程墨的麵色稍緩。
我接著說:“我這人,脾氣不好,在京城名聲也差,說我不知道天高地厚也好,或者是厚顏無恥也好,要娶我的男人,必須拿出三樣東西作為聘禮!”
程墨重新端起了茶杯,容梓也是一臉疑惑的盯著我看。
“顧小姐,請說!”
我微微的笑起來,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第一,我要這世間難得的一味藥草,百花落!”
百花落是一種世上劇毒的毒藥,它的毒性在於全身,隻是聞到香味便是劇毒,更不用說服用了。
據說很久之前就已經失傳了。
程墨涼涼的看著我。
“可以!”
我猛地睜大眼睛,然後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伸出自己的第二根手指,“第二,我要深海鮫紗做成的嫁衣。”
深海鮫紗同樣是一種非常稀少的東西。
據說那紗在晚上的時候會發出如同大海一樣幽蘭的光。
當朝皇後白錦蘭曾經拿到了一小塊,用來做了手帕。
我就不信,程墨有本事拿到足以做成衣服的那麽一大塊。
程墨輕笑一聲。
“明日我就可以為你取來!”他站起來,一步步的對著我走過來,說:“顧家顧殷,你可知道,我這次來,本來就是做了萬全準備的。”
他意氣風發。
勝券在握。
我垂下眼簾。
伸出了自己的第三根手指。
他緩緩的握上我的指尖,我沒在意的接著說。
“第三,我要京城第一公子容梓!”
握住我指尖的手,瞬間冰涼!
程墨上揚的嘴角微微的下滑,似乎有點寂涼。
祖父長出了一口氣。
容梓滿臉笑容豁然起身。
我抽出了我的指尖。
不是程墨不好。
而是,他給不了我想要的。
他現在是一身軍功,可是,若是哪天他戰死沙場又該如何?
我不想再過孤身一人的日子了。
我忘記了那天程墨是怎麽回去的。
隻知道不日我就要出嫁了。
嫁給京城第一公子容梓。
京城有名的顧家顧殷居然嫁給這麽一個溫潤公子,可是讓不少少女恨的扯碎了自己的帕子。
我看著府中的人忙來忙去。
心裏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隻是顧蘭和顧明月好像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淡出了我的視線。
我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顧蘭和小斯私奔了?
顧明月則是在大街上被一個紈絝糾纏上,當街就壞了名聲,祖父要將嫁給紈絝,她沒想開,一脖子把自己吊死了?
我還沒出手。
這兩人居然一死一失蹤?
很蹊蹺。
可是我現在自己都一身的麻煩事,所以也就沒有什麽心思去管她們。
而我在府中待嫁的最後一日,我收到了程家托人送來的賀禮。
一株劇毒的百花落。
我拿著那被處理的很好的百花落,心裏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兒。
總覺得怪怪的。
“小殷!”
祖父推門進來,臉色有些紅,看來是喝了酒的,“祖父糊塗了一輩子,到近幾年方才清醒過來!”
他坐在了我的身邊,紅燭在我們兩人麵前燒的劈啪響。
“可惜,我回頭了,我的小殷卻長大了!”
他雙眼渾濁。
“我希望你嫁給容梓,雖然他沒什麽勢力,但是他一定會永遠都對好的。”祖父捏緊了自己的拳頭,仿佛是在做著什麽保證一樣。
我也知道……容梓會對我好的。
但是……!
“祖父!”我看向他,“他會對我好的,但不會是永遠,誰也無法保證永遠!”
祖父一下子愣住。
我垂下眼睛。
“祖父你醉了,回去休息吧!”
祖父慢慢的低下頭。
“是啊,祖父老了,經不起折騰了!”他定定的看著自己的腳尖,“但是我會把我這一生賺到的都留給你,讓我的孫女這輩子都能昂首挺胸的活著。”
心頭惴惴的,祖父走了出去。
第二天的清晨似乎來的很早。
我被壓在梳妝台上,化妝,開麵,披上鳳冠霞帔。
一切都非常的順利。
我蓋上蓋頭。
外麵鞭炮很響,鑼鼓聲聲。
熱鬧的很,我卻覺得越來越懶。
甚至都不想動。
上了花轎就更想睡覺了。
以後嫁給了容梓,我是真的能和他一起遊山玩水呢?還是要待在家裏相夫教子?
那種一整天都閑著,就等著丈夫歸家的生活……我不想要。
不!
是隻要一想到就惡習,頭暈。
心底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真的噴發出來。
是了,之前因為程墨的一打岔,我都忘記確認這件事情了。
花轎已經走了很久,容梓騎著大馬走在前麵。
我單手握成拳,重重的砸了一下花轎的內壁。
抬轎的夫子連忙站住了。
外麵的鑼鼓聲一下子就停了下來,周圍人的笑聲也淡了下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一把就扯下頭蓋。
我是顧殷!
我什麽時候在意過別人的目光。
我走了出去。
果然,周圍就傳來了倒吸涼氣的聲音。
“顧殷?”
容梓不解的看著我。
眼神包容。
“容梓,出嫁之前,我有一個疑問,我如果嫁給你,你會帶我出去看遍山水?還是此後就在京城徹底定居!”
容梓眨了眨眼睛,說:“自然是定居,女子怎麽可以去長途跋涉?”
我攏在袖子裏的手一下子緊握成拳。
嗬嗬!
一直都處於混沌的腦子居然在這一刻徹底的清明起來。
是我片麵,我隻認為容梓包容好說話,又飽讀詩書,理所當然的覺得他不會和別人一樣思想古板,覺得女子就該在家中相夫教子。
我一直都沒有認真的問一問他。
而程墨的到來,讓容家和顧家都很慌。
三日時間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辦好了,我就這麽稀裏糊塗的出嫁了。
現在……去他娘的相夫教子!
“容公子,今天,我恐怕要對不起你了!”正午的太陽格外的好,我覺得我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自由自在過,“我不能……!”
我的話被突然響起的馬蹄聲打斷。
馬蹄聲很急。
很亂。
帶著勢如破竹千軍萬馬的氣勢。
還有整齊的跑步聲和鐵甲撞擊的聲音。
砰!
砰!
砰!
周圍街道上的人瞬間散開。
讓出寬寬的一條路來。
我看見前麵一隊黑壓壓的軍隊正在對著我們靠近過來。
領頭的那人,穿著黑甲騎著鐵騎,手上一柄長槍泛著寒光。
同時,被他捏在手上的,是一件大紅色的嫁衣。
嫁衣如火,烈烈翻飛,在陽光下簡直要燒傷了我的眼睛。
而那一團火之中,好像又夾雜著漂亮的深海幽蘭,空曠涼爽。
程家少將,威風如此!
程墨帶著殺伐軍隊站定在我的麵前。
長槍落地,笑容溫和。
“顧家顧殷,你聽著,第一樣聘禮,我昨日晚上送至你的府邸!”
“第二樣聘禮,容家容梓,現在站在你麵前,本將勉為其難可以讓他做個證婚人!”
“第三樣聘禮!”他高揚手中的深海鮫紗嫁衣,笑聲朗朗,“把你身上那身破嫁衣換了,本將會給你最好的!”
我瞪大了眼睛。
他們馬蹄揚起的飛沙迷了我的眼睛。
再睜開,程墨已經下了馬,就站在我的身邊。
“這一身鐵甲,幫我擋過刀劍,阻過烈火,我今日穿著它來求娶你,顧家顧殷,你應不應?”
“身後的這些人,是跟著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帶著他們來見你,從今天開始,他們見你如見我,你應不應?”
“你若嫁我,我帶你金戈鐵馬,你會是我身邊最出色的女軍師,我唯一的妻子,我會帶你輾轉而過每個戰場,欣賞戰後風光無限,踏遍每寸山水,你應不應?”
他一字一頓,神情認真。
周圍一片死寂。
他聲音帶著回聲。
“當然了!”他話鋒一轉,笑了,“你不應也沒關係,那我就直接扛了你回去,生米煮成熟飯,我看你應不應!”
我望進他的眼睛裏。
笑了!
這個混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