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大結局
來往繁華的大街,人潮如梭,集市自是熱鬧,但這有更熱鬧的一個去處,就在地價最貴的城東口上,一家寬宏的店鋪,門楣上懸「匯通天下」四個金字的黑色木匾,這乃是當今權傾朝野的綏遠王親筆賜書,代表著皇商的無尚榮耀。
此鋪子是平遙趙家開有年余,設立於山西的「總票號」,因有趙家小主子和小夫人的名聲在外,晉商大戶巨額銀錢不方便來往的,俱存於趙家的票號,更因趙家的票號遍布天下,只要有銀票,到各地的票號都可隨意支領,這門生意可是開天闢地的第一回,使得趙家獲利甚巨。
加之趙家小夫人因年前支持軍隊,將葯貨盡捐軍用,深得朝廷重愛,被皇上欽點為「天下第一葯聖」,皇賜金盤便貢於趙家的祠堂里,這趙小夫人事業更加做大,那尋上門求師拜學的,都快把趙家的門坎踏破了。
據聞,趙家的當家趙老太爺,對這孫媳是愛若掌上明珠,迎娶當日,十六抬的紅鸞錦繡大轎子,吹拉彈唱的迎親隊伍足足有十幾里長,趕超過當年眾人誇羨的,全家嫁小女兒時的「十里紅妝」,一時傳為美談。
兩人成親后,夫妻同心協力,創辦票號,匯聚了天下之財,來往皆是權豪富貴,今年聽說他家首辦聚宴,請的都是巨賈大商,一時趙家在平遙風頭無兩。
這閑磕牙的莫不是錦上添花,但小兩口過的可是實實在在又平平凡凡的小日子,乏善可陳不說,有的時候,還不是那麼美好。
「趙靖,你又壓我?你這臭毛病能不能改改?」陳蓁蓁咬牙切齒,自打倆人成親以來,他就養了個壞毛病,睡覺喜歡壓在她身上,她每次厲色拒絕,半夜他又會趁她睡得天昏地暗,再壓回去,結果一早醒來,她就會全身酸痛,胸口憋悶。
「滾開!」她也是無奈地被訓練成動作熟練,一把將他推離,好不容易坐起身,活動活動快被壓扁、已經失去知覺的手臂,瞪他一眼,啐道:「自私鬼,就貪自己舒服,若是被你這常年壓下來,得了心病,我看你要怎麼哭去!」
他閉著眼,伸出手,胡亂將正在盛怒中的老婆抱進懷中,嘴角掛著笑,哄道:「別的我不敢說,只是我娘子這醫術,那可是連皇帝都稱嘆的。沒事沒事!」
她扭他耳朵,「早知道你壞毛病這麼多,我才懶得嫁你。」
他睜開一隻眼睛。「你不嫁我,想嫁誰?說,你想嫁誰?反了你啊!」
說著,將她身子拉到身下壓著,猛往她痒痒處撓去,立時換來陳蓁蓁驚天動地的尖笑聲。
「啊,別……別弄我……好癢好癢呀……哇哈哈哈……」她像只蟲子似的,在他身下七扭八扭,不時,就惹得他血氣旺盛,當下就要脫她衣服,要親熱。
「去,今天可是貴客來的日子,不準亂來。」她嬌喘著,被他抱在懷中,小臉艷紅,眸中光彩流轉,膚色潤澤,一看就是被疼寵至極致的幸福小女人。
「你就是閑不住的窮忙命!」他點她腦袋瓜。「這身子才好多久呢?都還沒養好呢!」
去年,她為救他,食下「雪還丹」,他好了,她倒是被折騰得不行。
雖留了命下來,但到底還是初次研製好,還沒怎麼試過,第一次就拿來給她吃,多少還是留了病根。當時,他看著她面色蒼白,骨瘦如柴,想死的心都有了。
陳蓁蓁好轉后,不服氣,自己又試了還幾種種辦法,添加了無數的葯輔材,才成功研製出療效最好的「雪還丹」,師傅都稱讚她是青出於藍。
「這還沒養好呀?你是想將我養成神豬嗎?」被子里,她踢他一腳,氣盛的很。「我先說好,別看我這段日子主要在養病,這票號大半的參成可是我的,那票號姓陳不姓趙,你可給我記清了。」
反正一說到錢,她絕對是把他這夫君放一邊的。
「你呀!」他捏她鼻子。「買賣城閉市,我倒是想你好好清閑下來,就專心在家裡做個少奶奶,怎麼就是壓不住本性,要強出頭呢?」
她追著他的手,要咬他。
他胳膊圈起,將她脖子扣住,壓到自己肩上,將她親得神魂顛倒,小手緊掐住他手臂,指尖深深陷入臂肉中。
「哼,你養的那個笨奴才!蠢不說,膽子還小,哪裡能幫你?春桃又嫁人了,老管家那人精,偷著享清閑,成天串東門走西門,狐假虎威地倚老賣老,這家裡可沒一個我信得過的人幫你。」
她不出來能成嗎?
他這種奸人,是一貫喜歡扮白臉的,沒她這個黑臉,他怎麼好唱戲騙人呀?
「我倒是覺得銀珠兒挺好的。」
她斜睨他一眼。「是好,你故意放個笨的在身邊,不用費心思防他,你不能說的話,還能暗裡擺弄他,神不知鬼不覺地讓他去鬧去說,反正也沒人會怪到你頭上。」
這人就是心思深,奸詐得很。
那何近怕也是被他不知怎麼弄死的,只有何近死,朝廷才有出師之名,給天下人一個交代,激起群憤,舉國上下,對俄國人同仇敵愾,皇帝親領三軍,與俄國大戰半年,最終逼得他們簽署投降和約,關閉買賣城,賠償巨額損失。
他視線在她身上來回打量,若有所思的模樣。
她緊張了一下,不明所以:「怎麼?」
他扯開唇,嘻嘻笑著。「所以我說,我們就是天生的一對,這世上也只有小娘子懂我,在小娘子面前,小生可是半點都沒得隱瞞。」
「你倒是敢瞞?!」她冷哼。「還有,我嚴重警告你,這次陳家來人,我來招應就是,我嚴禁你接觸陳家人。」
「娘子說的可是陳家的劉嬌?」
「哼。」陳蓁蓁冷嗤一聲。
哎呀,有人醋得形象都不顧了,瞅那歪嘴巴瞪眼珠的小模樣,是要多醜有多醜,丑得他心裡樂不可支。
「娘子這是何理?一來,陳家好歹也是你的娘家,二來,我對陳家也多有照顧,你那舅舅和妹妹若不是我安排,當日俄軍血洗買賣城,他倆早就屍骨無存了……」
「要你多事?」她面子掛不住了。「我自家的事我自己處理,反正你與陳家少來往就是。」
她兇巴巴睨他。「別說我沒警告你,若讓我發現,搓衣板子可會好好伺候你!」
「你個醋缸!學潑了?」他笑容可掬。
她恨他笑成這樣,明知自己是無理取鬧,可就是……控制不住呵……
就是愛他,就是要全部佔有,心心念念,讓他從此後,心中只得一個她,眼中只看一個她,想的是她,念的是她,生死相許的也是她。
他到底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噓,我說過,不要你再在我面前哭。」他怎能不知她?「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他親她眼角的淚珠,吻著她軟軟的唇,將那滴苦澀也化為甘甜。
「風雨消磨生死,情今生不能醒。」
以吻封緘。
這世上,他們也只是普通一雙人,唯求相守到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