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風雲將變
肚子又熱又疼,汗水將身上的衣服浸濕了一層又一層,裸在外面的皮膚逃不過他大手的蹂躪,被他搓捏著,又紅又腫,露在空氣中,刺刺的,麻麻的,被他身上的衣服不小心擦到,就好難過好難過。
她都這麼難過了,他為什麼對她還這麼壞?
她恨死他了啦!
「乖,聽我的話,現在的情況太複雜了,你不能反抗朝廷的意願,把這批葯好好送到,我保證你一定拿到鹽引。」
「嗚嗚。」他的話就在耳邊,似是清楚又很模糊。
「你聽話好嗎?嗯?」
他溫柔的聲音,繾綣的吻,讓她火熱的混亂中,胡亂地點頭答應。
第二日,她就捲起大部分家當,假借押運軍葯的名目,往駐軍地出發。
趙靖沒有來送她。
她卻一直在馬上回首,走出了很遠,才看到高高的城門上,一個男人站在那裡,眺目遠望。
她的心砰砰跳,知道一定是他在看著她。
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她才轉回脖子,咬著唇靜靜思索。
他將她的勢力排出買賣城之外,是保護她。
俄商現在蠢蠢欲動,聽聞他們的皇帝也是窮兵黷武之人,朝廷連日征軍需,大規模地調兵遣將,大有風雲將變之勢。她留在買賣城,無論是人還是她的家產,都有危險。
而買賣城又是兩國交易商埠,動一發而牽全身,此時,我方必須稍安勿躁,一點馬虎不得。雖然未必到最差一步,但提前準備著總是對的。
陳蓁蓁心下思定,打發得力部下帶領駝隊、監運藥物往駐軍防地而去,自己則帶著十來個會功夫的下人,向烏里雅蘇台行去。
到金家后,卻被金寶兒懷孕的消息炸暈了。
陳蓁蓁當然是那個任苦任勞的大夫,給金寶兒檢查完身體后,她調侃這對小題大做的夫妻:
「行了,別膩了,外人看了還以為你們這胎是盼了多少年才來的寶貝蛋呢。」陳蓁蓁收回看診工具。
「是有些見紅,但吃了我的保胎葯,好好在床上養著,不會有大礙的。這都第三胎了,你這個娘是怎麼當的?」
金寶兒縮縮脖子,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親親夫君,一張小臉紅透了。
金勁蒼卻皺著眉頭,大手撫著小妻子柔順的長發。「怪我,沒察覺她懷孕了,還貪纏……」
「你閉嘴啦!」金寶兒羞得桃頰飛紅,一把搗住夫君的嘴巴。
「我知道你們恩愛,但有必要表現得這麼明顯嗎?老牛吃嫩草,還肉麻當有趣了。」陳蓁蓁是一貫的毒舌。「女人的身體能讓男人享樂,但她會懷孕,別只貪圖享樂,享樂后的責任可都是她在擔著。」
「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對。」金勁蒼一臉深情款款地看著金寶兒。「我沒想再讓你受生育之苦的。」
不錯,這位金夫人,前兩胎都是雙胞胎,還都是龍鳳胎。
「別這麼說,寶寶們很可愛呀,我很喜歡,我想為你生好多好多寶貝。」
「寶兒……」金勁蒼感動得不行。
在陳蓁蓁看來,這位大男人感動得都快掉眼淚了,淚珠子掛在眼眶裡,要掉不掉的,太折損男人體面。
「呃……嘔……」她扶著肚子,大呼受不了。「我拜託了,我中午飯可是吃撐了,你們饒了我吧,糧食可是寶貴的,為了這個吐出來,太不值得了。」
「你吐到死也沒人理會,不過麻煩別在我這吐,髒了我的地方。」金勁蒼矜冷地乜斜陳蓁蓁一眼,他就是跟她不對盤,口也半毫情面。
「喂,金勁蒼,你過河拆橋的本事還是一貫嘛!」別人怕他這位金爺,她陳蓁蓁可不怕!
「好了好了,你們少說兩句吧,蓁蓁姐,你不是有事要跟金爺說嗎?」金寶兒偷偷給陳蓁蓁擠眼睛。
別再得罪我家大老爺了,蓁蓁姐這是來求人辦事的態度嗎?簡直就是女王來巡視國土的派頭嘛!
「對,咱們可別在這鬥嘴了,自家裡內訌,卻不知道外面的土匪,早就預謀著要闖進來搶劫了。」
金勁蒼面色一整。「俄國人開始動了?」
「嗯。我想綏遠王也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上次趙大人來,就告訴我多注意俄商那邊的情況了。俄商早就開始行動了,他們派些什麼佈道的傳教士,跟各地長官都打好了關係,其實,這半年來,俄商也嘗試著在西北各地設立商號,直接跟當地的商人做生意。」
陳蓁蓁也正色接道:「朝廷初定,聽說跟俄國邊界也多有糾紛,這次他們又長了狼心豹子膽,想要將勢力通過商業行為滲透入內地,朝廷一方面不好明裡反駁,買賣城的商人們多有暗中通些消息的,又礙著趙靖的掌控,不敢有大動作。」
金勁蒼道:「不是不能動,而是動不得。」
「是的。」陳蓁蓁點頭。「中俄互市,往來貿易巨大,這中間貨款購銷,銀兩尚未了賬的生意不知凡幾,牽扯的實在太大了,時局又是不穩,這事情難辦得很。」
「別急。近日,我就先去庫倫、河北、山西,我認識不少勢力強大的世家,全家,雷家,池家,這些都是響噹噹、背景又雄厚的,遇到這種危機,我們就必須整體抱成一團。」
這時,金寶兒卻用小手拉拉金勁蒼的衣襟。
金勁蒼的表情瞬間軟化,他低下頭,溫柔地看著懷中的妻子。
「怎麼了?」
「你忘記還有金家了?」金寶兒習慣性地扁扁嘴巴。「前段時日,爺爺可是親自來咱們這裡看大寶他們四個,你就服個軟,回金家看看吧。」這位金爺年輕氣盛的時候,可是跟自己龐大的家族鬧翻,脫離了關係,獨自一人闖蕩天下的。
金勁蒼重哼一聲,但也沒說什麼反駁的話。
陳蓁蓁順勢勸誡:「這種關頭,多一點支持就是多一份力量。」
「然後你想怎麼做?」金勁蒼問道。
陳蓁蓁答道:「我要他們每一家都能出一個舉足輕重的代表,如果時間還能趕得上,就利用彼此的關係網,儘可能得聯合上其他省道的大商,共同向朝廷上書,力阻俄商的勢力進入內地,給皇上和綏遠王一個正當的理由拒絕俄國。就算萬一破裂,我們這麼多家聯合,掌握了全國大半的財政命脈,朝廷也無法更不敢怪罪。」
「倒是可行的法子。我立刻就動身,你這一路上勞頓了,待在這裡等待便成。」
「別說得這麼冠冕堂皇,還不就是讓我這個大葯聖看著你這寶貝蛋嘛!」陳蓁蓁嗤之以鼻,直接揭穿金勁蒼的意圖。
金勁蒼早就習慣了陳蓁蓁時不時的揶揄,摸摸小妻子的頭,也不爭辯。
「蓁蓁姐,那你打算做什麼?」金寶兒睜著圓亮的大眼,問陳蓁蓁。
「我不知為什麼,」陳蓁蓁的視線落到不知名的地方,低喃:「就是很牽挂買賣城,我擔心留在十三庄的春桃和老管家,很是不放心。」
自打陳蓁蓁進到金寶兒的家門,她就覺得這位當家與以往是有些很大的不同了,此時,見她眉眼含愁,整個人就是透出股哀怨的感覺,並不如以前颯爽。
「蓁蓁姐,你……真得只是在擔心春桃和老管家嗎?」金寶兒小聲試探:「這段時間,你跟趙大人……」
「去你的?說他做什麼?金寶兒,你以為你離了你男人活不得,全天下的女人沒有了男人,就都活不下去了?」
陳蓁蓁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倏地跳起來,白嫩的臉上紅霞遍布,眼神有鬼,四處躲閃。
金氏夫妻對看一眼,她這明顯就是心虛的表現。
「這麼操心買賣城的事,還不是因為趙大人?」金寶兒笑著說。
「金寶兒!陳蓁蓁跺腳,不跟你們說了,我現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