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該放手了
「蓁蓁,兩個人在一處是最真實的,而誓言卻不過是一些鏡花水月、虛無縹緲的東西,我不會對你說,我只會用行動讓你知道。」他喟嘆。
她的心中頓時泛上一層苦澀。是呀,他們只不過是你情我願的一時歡情,還偶爾因著這層關係,互惠互利的幫襯彼此,這種對彼此都有益處的好事,他們都是精敏的人,自己又何必較真呢?
她頻頻眨動眼睫。陳蓁蓁,別沒出息了,既然決定離開他,就乾脆利落些。
你的人生,不是在這個男人身上,你的未來,也只掌握在自己手中。
「在想什麼?」他板正她的臉,「我不喜歡你當著我的面神遊太虛。」口氣里竟帶著不甘和撒嬌的意味。
她神奇地看著他,這又是他不為人知的一面嗎?他還會有這麼幼稚的時候?
她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管不住自己的手指,也幼稚地往他額頭上一戳。「你不喜歡我喜歡,而且你的喜歡不如我的喜歡!」
「什麼喜歡不喜歡的,亂七八糟的,繞舌得厲害,你給我過來!」他就要抓她過來,按在身底,強要將按壓多時的獸慾一逞到底。
她卻嬉笑著,靈活得身子一滑,扭腰躲過,順手將他推到一邊。
他皺著好看的眉頭,惱火了,卻又覺得很怪異,雖然這女人身手不錯,可也不可能就這麼容易讓她逃出自己的懷抱,還被她這麼輕易一推,就推到一邊上。
眼看她搖擺著細腰豐臀,妖嬈地要起身,他熾熱的眼光只緊緊、定定地黏著她雙腿間的那點銷魂暗影,手臂一伸,就要將她攔腰截下――
她早有察覺,回身,笑得如妖精般。
他也傻傻得跟著笑,以為她乖她老實要從了自己,沒想到等來的,卻是迎面一隻,光滑白嫩軟綿綿的玉足,他眼睛才剛看到她腿間一點勾魂攝魄美景,火氣更是翻湧之際,就被她一腳踩在臉上,他竟是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嘩啦」好大一聲水響,他一下子坐倒。
「陳蓁蓁,你做什麼?」他此時姿勢不雅,一身狼狽,以往的清和高貴絲毫不見。
她渾身赤裸地站著,高高在上,雖然沒有衣物遮掩,她卻不羞,身體潤著水光,美麗地幾乎讓人不敢逼視。
她將他從上到下冷冷地大量一遍,眼光在他怒囂的胯間故意來回晃蕩多時,他覺得那個地方,頓時像被刺扎一般,更形漲大卻夾著說不出來的疼痛。
他想要她,立刻,馬上,往死里糾纏,定要折騰得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過來!」他伸出手,氣喘吁吁,知道自己現下狼狽得不成樣子,可他沒辦法,眼睛一徑盯著她,真想將她生吞了,一輩子融在身體里。
她看著他,目光驀然變得冰冷。
不該再留戀了!她該放手了!
陳蓁蓁下定了決心,遂冷哼道:「哼!貴公子,高傲的大老爺,看看你現在這副不堪的樣子!」
「我渾身動不了了。」
趙靖一看到她此時的表情,就知道剛才她對他,全部都是假的,他心慌的厲害,想要追上她,把她抱在懷裡,讓她回心轉意,但身子卻怎麼動都動不了。
「陳蓁蓁,你又給我下藥了?」趙靖氣憤大吼:「果然是你幫著劉嬌把我騙到十三庄的,你什麼意思?要把我拱手送給你妹妹?」
她搖頭。「這次可沒下藥,不過松筋骨的時候,動了點手法。」
她揉揉手腕。「多年不用,大概生疏了。」
「你回答我!」趙靖不想聽她那些無所謂的話,只陰冷著臉逼問她。
她笑吟吟地捂著小嘴,紅紅的丹蔻,惹得他眼睛又紅了幾分。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趙大人不會不知道什麼叫好聚好散吧?」
「你要跟我分開!」趙靖怒吼,掙扎想挪動自己的身體,卻更是狼狽地跌回水裡。
陳蓁蓁笑得更加肆意,眼淚都流了出來:「趙大人就別白費力氣了,你動得越厲害,好得越慢,這就叫銀珠兒來伺候你擦身穿衣,我倆之間的私情一刀兩斷,以後,你我只有商場上的情誼。」
「好、好、好!」趙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我真是小看了你,女中豪傑,真是提得起放得下,這麼長時間,我趙靖在你眼裡算什麼?」
趙靖也很傷心失意,他從小一路平順,做什麼都不落人後,偏偏情場上栽在了她陳蓁蓁的手上,這是天意嗎?
陳蓁蓁覺得自己分成了兩半,一半只剩下尖刻絕望,明知這份感情自己陷得太深,又覺得兩人能相守到終老無望,那份矛盾讓她有了破壞一切的慾望;而另一半抽離了身體,看著為愛發狂的自己,感到悲哀。
「你在我內心中什麼都不算,什麼都不算,你就好好做回你買賣城官商魁首大老爺就可以了,不要再纏著我。至於你跟劉嬌,趙家和陳家聯姻,沒有什麼不好,在商言商,這不是對你很有益的事情嗎?」
陳蓁蓁狠著心說完,穿上衣服,快步離開。
一到覺得自己離得夠遠了,才放聲大哭起來。
銀珠兒在門外面躊躇半天,也不敢把腳跨進去。
主子自與那個妖女鬧翻后,整個人都變了,以前做錯事,主子會罵他,現在就是冷冷盯著他看,那眼神實在嚇人的很。
所以,這段時間,他都是盡量減少自己在主子面前出現的機會,可這次實在是沒辦法啊,綏遠王派來的人,他必須得進去通報啊。
「進來吧,在門口磨蹭什麼?」冷冷的聲音,凍得銀珠兒原地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縮著腦袋進去,銀珠兒趕緊稟:「主子,是綏遠王派人來了。」
「去請!」
銀珠兒火燒屁股趕緊跑了,把人送到后,又準備腳底抹油溜,被趙靖陰鷙一眼,釘在了原地。
「還要我重新教你規矩嗎?」
銀珠兒哭著臉,從前也沒見主子強調自己要學什麼規矩。「奴才這就去端茶來。」
趙靖知道自己最近確實太不近人情了些,但一樁樁事情都壓在了他身上。
除去陳蓁蓁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更棘手的事,就是恰克圖俄商的異動。
俄商在生意場上越來越霸道,完全是俄國在背後給他們撐腰。
趙靖知道自己當初對俄商的推測是正確的!
他去烏里雅蘇台和庫倫時,將這個異動告訴了當地的商會和辦事大臣,也將消息傳遞給了綏遠王和朝廷,這是綏遠王派人來送信了。
銀珠兒引著一個清瘦的中年人走了進來,擺好茶后,他腳步不停地趕緊離開。
趙靖對著來人拱手:「夏先生。」夏先生是綏遠王的策士心腹。
「因為消息機密,所以只能我親自來跑一趟。」夏先生道:「我在買賣城不能停留太久,但打眼了,將王爺的消息帶到,我立刻就走。」
趙靖傾耳細聽。
「我們插在俄國的姦細報說,他們的皇帝大概要對買賣城動手了,但因為沒有確切的證據,王爺也不能去報於皇上知道,更不能私自散播這個消息,若是被有心人聽去,引起買賣城大亂是小,被誣告成挑撥兩國關係,罪就大了。」
趙靖斂眉,「所以要裝著跟平常一樣,在私底下準備對付他們?」
夏先生點頭:「只能如此了。」
直到夏先生走了有半個時辰,趙靖還背著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買賣城現在太危險了。
趙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陳蓁蓁,必須讓她先離開這裡。
他苦笑一聲,那麼目前就不能去哄她,與她合好了,若被他知道買賣城有難,他又準備與買賣城共生死,依她的性子,肯定不會離開的。
只能激她離開了。
他低頭看著不離手的素釵,是他自己做的,想著她的時候做的,因為做得不好,從來不敢拿出來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