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人見人誇
「我能做什麼?陳當家,你是在怕我嗎?我不過想跟你說說事情,你竟怕的躲著我,山不就我,我只好去就山了。」
趙靖薄唇微抿,和善真誠的樣子,一邊說著,還一邊往她這邊靠過來。
終於,她背脊頂到了車壁上,雙手抵擋在他的胸口,不讓他過來:「有話就這樣說,就這樣說,你有什麼話,我聽著。」
「怎麼,我是得了瘟疫嗎?陳當家這麼怕我!」
「沒有,你沒有。」陳蓁蓁拚命搖頭,小聲嘟囔著:「不過靠近你,我會沒命的。」
以前,她可是打死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只是現下這空間實在狹小,形勢比人強,她只能略略服軟,等以後再找這人算賬便是。
「靠近我會沒命?剛才那個真有可能染瘟疫的,陳當家卻是一點都不惜命,那葯手聖衣的陣勢,就算是犧牲了也是件光榮的美事,是嗎?」
見他越靠越近,陳蓁蓁乾笑兩聲,心跳得出奇地快。
她不得不怕啊,兩人又不是沒擦槍走火過,甚是怕他又用什麼手段迷惑她,她硬了心腸,使出吃奶的力氣推他:「你、你離我遠點!登徒子!」
趙靖氣笑了,沒忍住伸出手指使勁點她的額頭:「登徒子?我要是登徒子,你早就被啃得骨渣都不剩了,對著別人倒是無畏地奉獻,見我像見了鬼是的!」
她驚了,捂著腦門,怒道:「你陰陽怪氣地鬧什麼?莫名其妙!」
他真是白擔心她了!算他多事!
「你以後再不聽我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使你的匹夫之勇,就不要再來見我,我這段時日也幫了你許多,與你的賭約也履行的差不多了!接下來,你自己看著辦!」
陳蓁蓁驚怒:「你出爾反爾!」
趙靖冷笑道:「對,我就是出爾反爾,陳蓁蓁,我是相信你,這次也確實是你賭對了,但若有個萬一呢?你身為十三庄的當家,就要對自己的手下負責人,你若有個萬一,靠著你的這些人要怎麼辦?若這次真是瘟疫的話,就不僅僅是眷村那些百姓要受難,邊境城市有瘟疫,無異於給俄國好大一個便宜,你以後再不可一意孤行!」
陳蓁蓁冷哼一聲,還當他是擔心她出什麼問題呢。
「怪我愚鈍,原來趙大人是怕買賣城出了事,自己的官位不保?你放心,這次算是我的錯,下次我定然不會魯莽行事!」
趙靖真是被這慣會曲解人好意的丫頭磨得牙疼,胸口憋得竟然一句話都答不出來。
又想抓她過來好好打一頓,看能不能打醒了她,也知道自己是痴人說夢,這丫頭要是那麼容易就被人說服了、打服了,綏遠王也不會千托萬托地請他來買賣城了。
陳蓁蓁不服氣得瞪著趙靖,見他也是一臉鬱悶的表情,就是要再氣他一氣。
「趙大人,我夠配合吧?大人可是男子漢大丈夫,賭約一事可是要貫徹始終的……」
就算這樣,她還是心心念念著什麼賭約,喋喋不休地要跟他爭論個高低,心裡來氣,趙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只先堵她那在他眼前不停晃動的水潤唇瓣。
陳蓁蓁被偷襲得全然忘了反抗一事,他的唇熱情似火,又溫柔似水,輕輕地吮咬著她的唇瓣,誘哄著她張開唇,讓他鑽進她的檀口中,肆意攪弄。
就在她被迷地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時候,他陡然放開了她,偏頭對她笑又帶著點狡猾的惡意,恨恨道:「陳當家,這才是登徒子的行為,我看你也很樂在其中嘛!」
陳蓁蓁也只能紅著一張臉,氣呼呼地瞪著他,討人厭的傢伙!
被戲弄一次以後,陳蓁蓁一點兒也不想見趙靖了。
正好,師傅青蓮居士正往烏里雅蘇台去,準備去駝王金勁蒼家做客,她因曾救過金勁蒼愛妻金寶兒的命,跟金勁蒼生意往來密切,金勁蒼就寫信,讓她來遊玩的同時,順便見師傅。
陳蓁蓁喜滋滋地準備了好多好東西,師傅長期在外,四處遊玩的同時,也在找好葯和失傳的葯書,那些自然都會被她納入囊中,而她需要給師傅準備的就是一些吃穿住用行的好東西了。
至於金家的,自然是好藥材、漂亮的衣服奉上。
把十三庄安排給老管家看管以後,陳蓁蓁就帶著春桃和車隊出發了。
只沒想到的是,剛出了城門口,車隊就被人攔住了。
因為起得太早,陳蓁蓁正坐在自己的豪華馬車裡打盹呢,突然車身一停,她差點跌到前面去,幸虧是春桃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當家,我去看看出什麼事了?」
春桃還沒出去呢,馬車的帘子就被掀了。
陳蓁蓁一見來人,嬌俏的鼻子抽了抽,冷哼一聲,「哼,是你攔的我車隊?有什麼話要說嗎?趕緊說完,我要去烏里雅蘇台。」
趙靖對著春桃吩咐:「你先下去。」
陳蓁蓁奇了,「我的丫頭,何時容你來發揮號令?有事當著她面說就是。」
趙靖也不說什麼,直接把春桃拽下馬車,自己一個貓身,很靈巧就進入了車子裡面。
本來還很寬敞的馬車,此時變得狹小了很多,外面天冷,裡面放了炭爐,趙靖把外面的狐皮大氅脫了下來,坐到陳蓁蓁身邊,把她摟到懷裡。
她氣得捶了他幾下,「你發什麼神經?讓春桃下去做什麼?我要去烏里雅蘇台,你跑進來幹嗎?」
趙靖用手敲敲馬車壁,車子就動起來了。
「這還反了啊?」她的車隊,竟然聽他的指揮?
陳蓁蓁媚眼瞪他,他溫聲道:「還在生氣?上次是我說錯了,給你道歉,你別再氣了。」
她在他懷裡扭了扭,就是撇開小臉去不理會他。
趙靖看著溫和,其實底子里卻是個霸道的男人,他不在意的人,他根本不會放在眼裡,可是他看重的,比如懷裡的這個小女人,他就不能容忍她忽視他一分一毫。
趙靖捏著她下巴,強迫她轉回頭來看他。
「再氣,我就在這裡親你,親到你不氣為止。」
陳蓁蓁臉瞬時紅了,以往潑辣爽利的性格,在她面前就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小女人,像小貓兒一樣可愛,可畢竟是個長了爪子的小貓。
她努力讓自己不要臉紅,然後口氣不好地說,「你是趙大人嘛,買賣城商人們都要跪拜的官爺嘛,我是誰啊?才不敢生你的氣呢!」
「真彆氣了。若不是有我幫著你,你現在能在買賣城裡人見人誇嗎?老百姓都把你捧得比那廟裡的觀音娘娘還高了。」
這倒是,她有點自得,忍不住昂起小臉,「那也是我醫術高,有醫德。」
「你呀!」趙靖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她卻皺著鼻子,一爪子把他的手拍掉。
「好了,你也道完歉了,還不快點走?這說話間也有好長一段路了,城裡商會的事,你不要去管嗎?」
趙靖往後面一靠,雙手疊壓在腦袋後面,一副很愜意的樣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不回去,我也要去趟烏里雅蘇台,正好蹭陳當家的馬車,天下還有我這麼簡樸的官員嗎?」
陳蓁蓁奇了,湊到他身前,問道:「你去烏里雅蘇台幹什麼?」
他伸展開手臂,要把她圈到懷裡,卻被她躲了。
小女人,到現在還不想乖乖在他懷裡呆著,能逃到哪裡去?
稍微抬起了身子,有力的手臂一抓,扭著她手臂抓到懷裡來,她當然是能掙開的,畢竟也跟師傅學了點防身的功夫,可車子就那麼大,打打鬧鬧,憑白讓車子外面的奴才們看笑話。
而且,她也不是真心想反抗他,他對她,總是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吸引力,明明內心中總是警戒自己,不可以靠近,不要靠近,如果自己的心淪陷了,他卻會像娘親一樣拋棄她,到時候自己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