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野獸般的男人
兩人回來后,她冷著臉,陪在他身側。他換了新衣,儒雅清俊,微微笑著,解釋道:「陳當家的葯,好是好,就是在下臉上的東西太嚇人,把來伺候的姑娘嚇壞了。」
那些商人們就算再有疑問,也不敢再問什麼了,一位小藥鋪的老闆,看煞有介事地說道:「「陳當家的葯,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啊,這才多久的功夫?大人小睡片刻便好了。」
裝,真能裝!
陳蓁蓁心底腹誹,可腦海里一直盤旋著剛才的激情畫面,那個被慾望熏染得像野獸一樣的男人,與此時的謙謙君子完全背道而馳。
暗惱,自己幹麼一直想這個?
強迫命令,卻根本管不住自己,心也「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你在想什麼?」他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湊到她耳前問道。
她的耳朵一紅,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看到自己對她的影響,趙靖心裡暗喜,這小美人兒對自己也不是全無感覺的。
「你、你離我遠一點!」陳蓁蓁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以前酒量不錯,怎麼這會子突然覺得好熱好熱,像是要醉了?
看著她小臉紅紅,就突然像逗她。他拿了那隻茶壺,「別喝酒了,看,你臉都紅了,怕是要醉了,喝點茶水吧!」
她眼一瞪,知道他是知道這壺的秘密了。
他打開壺的蓋子,聞了聞茶香。「茶是好茶,雖有些涼,香味還是怡人,壺更是好壺,前朝的八卦陰陽壺,一壺裡可以放兩種水,我想陳當家的水是正常的水,我的就……」
他執起茶壺,為她倒了一杯。「陳當家,你猜猜這杯水是什麼水?」
他故意挑釁?!
陳蓁蓁恨得牙痒痒,卻也不敢接過來。
「怎麼?陳當家還看不上在下親手給你倒的茶?」
喝?不喝?
大庭廣眾之下,不喝就是不給他的面子,那就是她陳蓁蓁不識好歹,生意場上的規矩都不懂,那些爺們會更加瞧不起她這個女當家。
要喝的話,她來得及吃解藥嗎?在這個一肚子壞水的男人面前?
他端著茶,看起來是那麼彬彬有禮,她真想將那茶水搶過來,倒在他臉上。
就在她想要不顧一切,實現這個誘人的想法時,他卻帶著杯子一轉,「剛才是我的錯,這一杯,我以茶代酒,自罰!」
又被耍了!
她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氣呼呼地看著他。
喝完茶,他便換上了酒,舉杯和大家幹了這杯酒後,語氣凝重地說:
「我有幸得到朝廷的信重,被派駐到買賣城,深覺責任重大。怕自己淺薄,對買賣城了解不足,這些天便服在許多商戶進行暗訪,對比俄商,卻發現我們商人有個致命傷。」
「什麼致命傷?」陳蓁蓁在這裡多少年了,只覺得他說這些是嘩眾取寵罷了。
知道這小女人就是要挑他的刺,他也不怪她,繼續道:
「我們起早貪黑,認真勤快,但對面的恰克圖,懶惰的俄商確實比不上我們。但我們的商人,是不是像一盤散沙,只知欺壓爭權,最想一家獨大,我們關起門來,內訌爭鬥,最後誰會得利?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個?」
這群商人,能在如此艱苦的偏遠之地,掙得自己一片天地,絕對都是商人中的佼佼者。他就算挾持著綏遠王的勢力,對他們採取強制手段,只會適得其反,循循善誘,方是良策,更何況,他身邊這個女人,更是固執中的固執,倔強中的倔強。
但,她無疑也是最出色的!
一番話,說的眾人都有些深思。
「是呀。」一個雜貨店的掌柜緩緩道來。「俄商總是壓制我們這邊貨物的價格,因為會有相同的幾家供貨商進行惡性競爭,不計成本壓價,我們是多方俱傷,只有俄商坐食漁翁之利。」
陳蓁蓁早已注意到了這個問題,無奈,她在買賣城是處於風口浪尖,暗地裡恨她的人太多,那些大男人們對她也有偏見,不願與她連手。
此時他說出來,她內心中對他立馬刮目相看,暗想,不是幾天的時間,他便將這些摸透了,果然朝廷和綏遠王還是有眼光的,這男人確實不能小覷。
他看出她眼中的激賞。
陳蓁蓁問道:「你有什麼好辦法?」
他笑一笑。「大家消除心牆,同行業的結成行會,比如做茶葉的,就是茶行,統一價格,低於這個價格賣貨給俄商的,買賣城容不下他,趕他出去就是。」
她也知道,抱團是最好的方法,無奈多年來的隔閡,明爭暗鬥,並不是說握手言和就能輕易和解的。
他一番話,讓在座商人無不露出沉思之色。
陳蓁蓁膽子大,別人不敢說什麼,她卻敢。
「那趙大人可知,就算我們這些商人如你一般行事,卻家有內賊,無力行事啊?」
這小女人真是什麼都敢說,這不怕得罪人又目中無人的個性,到底是怎麼在這裡活下來的?不過,他亦是很欣賞,心直口快,美麗聰明,他再不能想到有哪個女人,如同她這般,強烈地吸引著他。
「趙大人只看著我笑做什麼?你既是是我們這一邊的,又是朝廷派來的官員大人,那能幫助我們嗎?」她說話時,自然散發的妖嬈嬌媚模樣,讓他的視線忍不住一直膠著在她身上。
她似也是知道自己對他的吸引力,故意挨得他近了些,吐氣如蘭,「買賣城的城守何近,你可斗得過他?」
趙靖低頭看她,盯著她紅潤的朱唇,緩緩說道,「你拿下了你,就一定斗得了他。」
陳蓁蓁大怒,坐正身子,丟了一個白眼給他,「自以為是,你要拿下我,還早的很呢!哼!」
哈哈,趙靖在心裡笑,美人惱了,剛才一副妖嬈魅惑姿態,不過一句話,就將她的本性逗弄了出來,就這個直性子,是想騙誰呢?
他要拿下她,有的是耐心,也勢在必得!
陳蓁蓁知道,自己遇到勁敵,知道他也不是簡單人物,可也不願意認輸。
靈機一動,她想到了自己手中還有籌碼。
「各位,聽我說。」等大家都表示出傾聽的樣子后,陳蓁蓁繼續道:「我與俄商客戶關係很好,他透露給我知道,城守何近大人,一旬后,會在他的官邸,約談恰克圖的俄商代表,聽說,這些俄商跟我們這位趙大人一般,是俄國朝廷派來的。」
趙靖知道她的話沒有完,問道,「陳當家的意思是?」
她卻不急著答話,捻來一瓣桔子,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勾進嘴巴里,汁水有一點沾到紅紅的唇上,她又伸出小舌頭舔了一下,然後拿著一雙丹鳳眼,無辜又誘惑地看著他。
他眸色濃深,嘴角噙著笑意,等著她淘氣完了,她性子急,憋不住的。
果然,她看他氣定神閑,自己先交了底。
「這次商談,只有俄商,我們這邊沒有一個人被邀請參加。不過,我可以靠著朋友的關係得到何近的邀請。我在想,剛才趙大人的話說的對,我們就是要團結起來,才能對抗俄商。我這次去參加商談,會上的內容,回來便跟大家分享,如何?」
趙靖有些意外,她竟然肯賣這個乖?
商人成功,占的就是商機,誰先掌握第一信息,誰就跑在別人的前面。有了俄商的一手資料,陳蓁蓁的生意只會做得更大。
陳蓁蓁也知道,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在買賣城人緣很差,如果是以前還沒有什麼,她一家獨大,別人也只能在暗地裡發發牢騷,但趙靖這廝來了,既有背景又有腦袋,絕對是個狠角色。
她不得不損失一些自己的利益,安撫一下以往被她踩在腳底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