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探馬報紙醉金迷
廣平的西南邊,還有座小縣城,名叫“黎陽”。隻是這長久失修的城牆似乎在像訴說著人們對他的不公正,這城牆上因為年久未修的苔蘚已經長的是青翠異常,除了破落以外實在是很難在找出一個詞匯去描述現在這個畫麵。
而在這城外往北不到兩裏之處卻立著一個大營。營地很大,至少不比張角項成在廣平的那個軍營小。借著朦朧的天色向大營裏邊望去,盡是肅殺之息和冷峻之意,讓人望而怯步。
“報!報將軍,已經探聽清楚。”一聲嘹亮的報告聲音,在這寧靜的夜空中劃下了一長串的驚歎號,就似那巨石從天空隕落重重的砸在湖水裏。這一聲“報”驚起千層巨浪,這猶如黑鐵巨人一樣的軍營瞬間就炸開了鍋。
一騎小校策馬揚鞭,從大門而入直直奔向這所營地的中軍大帳。軍帳中的將軍全身著甲背手而立,聽聞這探馬歸來趕忙轉身。
“講!”這將軍急切的問道。
燭火立在帥案之上,照的將軍滿麵紅光,細看之下,這將軍不是別人正是那天在朝堂之上被封為“北中郎將”的盧植、盧子幹。盧植心中雖急,但是他卻更疼惜士兵。看著這個探馬嘴唇微幹,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盧植確不催促,反而遞上了一碗溫水讓這探馬解渴。
“諾!”這探馬校官先是應了一聲,隨後接過這碗水一飲而盡:“稟報將軍我們‘越騎營’此次派出探馬三十一人,這三十一人盡數歸來。”說完這句那探馬校官咧嘴一笑喘了兩口粗氣接著說道:“這黃巾賊子,營地越有七八萬人,但是他們的將士午間十分卻是飲酒作樂好不快活,營地內也是披紅掛綠。依下官和眾位探馬兄弟分析,這似乎是在營地內做喜慶之事。”
說完了這話,那校官衝著盧植行了一禮,在盧植的示意下,這在躬身緩緩退出大帳。盧植這個時候很是糾結,他從來不會去打沒有把握的仗,而現在這黃巾大營卻是透漏出絲絲詭異之色。先不說這披紅掛彩的事,就這將士飲酒都是行軍大忌中的大忌。張角此人盧植也有了解過一些,雖說盧植並不覺得此人是個當將軍的料,但是他也絕對不會犯這個幼稚且低級的錯誤。
“宗員。”盧植一人在賬內思索半天也思索不出個眉目,這時候索性衝著門口大喊一聲。
“諾!”一聲慷鏘有力的回答之後,一個身長七尺多的漢子就走進了帥帳。這漢子臉上一道刀疤從額角開到嘴角,隨著他衝盧植一笑,這臉上的傷口就像一條蜈蚣一般在這輪廓剛毅的臉上遊走扭動:“將軍叫我何事?”
這將領烏桓中郎將宗員,現在這盧植軍中的二把手。
盧植也是衝來人笑了笑,仿佛根本就沒有看見這臉上的傷疤似地:“剛剛探馬回報,你且與我分析分析。”盧植雖然有些許武勇但終歸是個儒將、智將,但是他卻從不看清任何一個武將。盧植一直認為就算這兵法裏說的如何總歸是要去實踐的,而這些武將征戰沙場多年經驗確實比自己要豐富些。尤其是這個一直在邊疆和異族戰鬥的軍中將領。
帶宗員坐好,盧植才把剛剛探馬回報的事情說給他聽,順便還說了些許自己的意見。宗員聽完眼睛一轉,隨後看著盧植哈哈大笑。
“宗員何故發笑?”盧植非但沒有因為宗員失笑而生氣,反倒是斟了一杯清茶與他。
宗員接過這茶碗一口喝下,當真是粗野至極:“將軍,我笑著黃巾賊子眼高於天,而這行軍能力卻不足三歲孩童。將軍這可是上天賜給你的勝利啊。”宗員因為長期接觸異族人,說起話來仿佛有一種“隻識天與地,不知廟堂人”的感覺。
“這是當今聖上恩賜。”盧植聽完宗員的話,也是跟著嗬嗬一笑。宗員撓了撓頭:“對對對,當今聖上的恩賜。”
待兩人笑完,盧植接著問道:“宗員究竟如何看待此事。”
其實話說道這裏,盧植也大概知道了宗員的意思。後來盧植也是轉念一想,剛剛的自己當真是多慮了。自己的帶領的北軍五校自洛陽而來,由西南向東北行進。而黃巾張角卻是由河間安平而來,自北向南。兩隻隊伍根本就還沒有交集,所以不可能存在張角哄騙自己。那麽隻能說這黃巾賊子當真是些無能之輩罷了。
“用兵截營。”宗員下滲跪坐於榻上身前探咧嘴一笑,這蜈蚣似地傷口在燭火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猙獰。
廣平城外,黃巾營地。
“美得你!現在可是在軍中,今日給你個寧兒定個婚而已,一切從簡!”張角衝著項成屁股上踢了一腳,撩開這帳門拉著項成就擠了進去。
項成現在是新女婿見老丈人,拘束的緊。看著張角進了這帳內以後走路有點不自在,項成不禁在心中惡意想到:“這張老道不會是因為想踢我屁股不小心扯到了蛋吧?”心中這麽一想,項成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念頭通達了不少。
張角用不自然的姿勢走到帳內的案前做了下來,項成這個時候還在出神,還在想著張老道扯蛋,於是也沒怎麽注意,隻是緊緊跟在張角後邊,準備坐下。
“下去下去!上邊是你來的地方嗎?”張角看著項成這傻愣愣的樣子,斷喝一聲。項成一驚,趕忙跑了下去,心道:“好險,幸虧這張神棍不知道我在想啥,哈哈哈哈。”
“出息。”腦子裏項籍的聲音突然飄起,那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項成卻是不和項籍去辯論,隻等著看張角準備接下來做什麽。
“吉時到!”大帳外邊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這突兀的聲音跳出外邊那嬉笑聲,吵雜聲,直刺項成的耳膜。
隨著這聲音一出,外邊更是熱鬧非常。唱曲的,講胡話的,大聲笑的,總之沒有你聽不到的聲音,隻有你想不到的聲音。在這些聲音的陪襯下,這大帳的後邊緩緩走出兩人,一個是張寶,另一個是被張寶攙扶著的張寧。
張寧今天居然意外的打扮了一分,當然,意外的隻有項成一人而已,畢竟誰出嫁還不化個美美的妝了。也就隻有項成這種人才把張寧這麽漂亮的姑娘一直當哥們看待。
項成本來正在喝水,結果看到張寧這造型“噗”的一口就把水噴了出去。也幸虧張寧離得比較遠,不然這妝可能就白化了,畢竟在漢代可沒有什麽“防水妝”之類的。
看到項成這個樣子本來張寧還有些慍怒,結果一看這噴完水的項成卻是露著一副癡呆的表情,張寧一下子就轉怒為羞了。
“羽哥,好福氣啊!嫂子還挺美的。”項成卻是是看呆了,張寧的素顏不差在俏皮中帶著點英武,在英武中又帶著點嫵媚。沒想到化了妝之後這顏值直接上升了一個八拍,不由得項成不看呆。
項籍卻是對項成的意見表示反對:“現在這樣一點也不像阿虞。”
項成在心裏罵了句:“直男癌。”就不理會項籍了,任由項籍如何詢問:“直男癌為何物。”也不理睬。
在“一切從簡”的前提下,項成和張寧二人敬過了張角一杯茶以後這親事就算是定了下來。然而讓項成沒想到的卻是,自己,張角,張寧都知道“一切從簡”,但是外邊的眾將士貌似並不知道!
聽著賬外眾將士說要鬧洞房,項成猛地回頭看了看張角,結果張角端著個空了的茶碗還不住的往自己嘴邊送,也不知道項成要是一直看著他,他會不會最後無奈之下把茶碗吃掉。
項成一看這樣子心裏突然一陣明悟,感情張老道說的“一切從簡”怕是之給自己和張寧說了,因為張寧現在也是一臉懵逼的表情。
“鬧新房”的習俗是婚禮始舉樂的最突出的表現,此俗正始於漢代。據記載,漢代汝南有個叫杜士的人娶妻,大家前來祝賀,喝了許多酒。他的一個叫張妙的朋友在鬧新房時開玩笑,把杜士捆起來捶二十來下,又把杜的手足高懸於梁,杜竟一命嗚呼了。“嫁娶之夕,男女無別”,可以不講傳統禮儀,男女可以隨便嬉戲,甚至有酒醉出格的舉動。當然現在這軍營裏怕是除了張寧再也找不到一個雌性生物,畢竟戰馬都是公公。
項成看到這麽一大群人,有的帶著爽朗笑容,有的帶著賤賤的笑容,一窩蜂的就衝向了自己,從小到大看過的喪屍片突然就閃現在了自己眼前。雖然也知道這些人也就是湊個熱鬧,但是項成可沒有絕對的把握在這麽一群人的推搡撕扯中活下來的把握。
所以,項成跑了……
跑的幹淨利落。那些人剛從營帳前門湧入,項成怪叫一聲拉著張寧扭頭就跑。這一跑不但衝破了圍著營帳的帆布,而且連帶著撞斷了這大帳四周的木柱。
待項成衝出這營帳的時候,後邊已經是一片廢墟,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壓在了這營帳之下。
項成拉著張寧三步並作兩步朝著馬廝就衝了過去,馬廝在這大營以南,因為大營的正門在南邊,為了方便僅有的騎兵出戰,這馬廝自然也是布置在了大營門口附近。
到了馬廝項成再也顧不上其他,自己欠了一匹馬再順手遞給張寧一匹馬,兩人便向著南邊奔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