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跟我走!
“來都來了,你廢話怎麽這麽多。”江吟之不悅說道。
又問:“那你呢?你為什麽會到這兒來?”
蒼淵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正發瘋的宛妃,語氣沉重道:“她……是我母妃。”
“什麽?!”
江吟之震驚萬分。
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那發瘋的女子,她竟然就是蒼淵的母妃?
她還記得靈石峰上薛岐臨死之前跟蒼淵說的話,要他無論如何都要救出他的母妃。
薛岐還說,蒼淵是他的兒子。
那這宛妃和薛岐……
知道她有許多困惑,但眼下她都已經出現在這兒了,蒼淵也就沒什麽好隱瞞的了。
隻是猶豫的看了一眼外麵,說:“這兒不安全,出宮再說吧。”
“我去支開她們,你趕緊出去!”
江吟之猶豫的看了一眼宛妃,隻好點了點頭。
她無意中摸到宛妃的手腕,發現她中了毒,看來今日是沒機會再仔細給她把把脈了。
蒼淵出去很快便支開了外頭的人。
江吟之悄悄跟在後頭,見外頭沒人了,連忙出去躲在了花園裏。
很快李公公和幾個太監來了,確認宛妃還在殿內才放心,送蒼淵出了宮殿,鎖上了鐵門。
“督主今日看過應該放心了,宛妃每日都按時用膳,沒有怠慢過。”李公公說道。
蒼淵站在花園內,神色煩悶,“本督一個人走走,你們回去吧。”
“是,那就不打擾督主了。”反正鐵門鎖上了,即便是蒼淵也是打不開的,他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便帶著所有人走了。
此處本就偏僻,他們走後,四下就徹底安靜了,一個人都沒有。
江吟之這才從草叢後起身跑了出來,“我跟著你出宮會惹人注意的,我們還是分頭出宮,出宮長安酒肆見!”
蒼淵眸色一暗,抓起她的手便往外走,語氣霸道:“跟我走!”
他怎麽可能讓她一個人這樣出宮,大半夜的哪有宮女一個人在外瞎晃悠的,還出宮?看哪個宮門會給她放行!
蒼淵本可以正大光明的走出宮去,但帶著她,卻一路躲躲藏藏,躲避巡邏的侍衛,往宮門而去。
將她塞進馬車裏,兩人才順利的出了宮。
出了宮,馬車直接往長安酒肆駛去。
下車前,蒼淵將披風解下給她披上,遮住這紮眼的宮女衣服。
從後門進了長安酒肆,進了江吟之的專屬房間。
兩人靜坐著,等到菜都上齊了,無人再來打擾了,江吟之才給他倒了杯酒,“慢慢說。”
蒼淵無奈的看了她一眼。
緩緩開口:“薛岐還掌權時,皇帝也忌憚於他,薛岐看上了我母妃,皇帝便將我母妃賞給了他。”
“所以她瘋了。”
隻是簡單的幾句話,卻沉悶的令人感到窒息。
蒼淵說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心中盡是苦悶。
“我是皇子,卻也是皇帝安排到薛岐身邊殺他的一把刀。”
這是蒼淵第一次告訴她,他的身世。
雖然江吟之早就偷聽到了。
薛岐還說蒼淵其實是他的兒子呢,若不是冥婆告訴她的那些往事,她必然會對薛岐的話感到搖擺不定,分不清真假。
但知道冥婆說的那些之後,她更願意相信,蒼淵其實是被害的成雪皇後的兒子,是東鳴國現在唯一的正統皇室血脈!
看她聽完之後神色平靜,並不驚訝,蒼淵不由得挑眉看向她,“你覺得我在騙你?”
江吟之搖搖頭,認真的說:“其實在靈石峰時,薛岐死前跟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她此刻也選擇坦白。
蒼淵聽後微微一驚,但並未有其他反應。
江吟之又問:“你有信過薛岐的話嗎?”
蒼淵唇邊勾起一抹冷冽的笑,“薛岐那個老狐狸,不過是想死後都不讓我安心罷了。他嗜權如命,若真一早就知我的身份,怎會留我在他身邊,讓我奪他的權和命。”
“我猜,他應該是在靈石峰時覺察到了什麽,才在最後一刻故意編了那些話來欺瞞我,想讓我為殺了生父而悔恨一生。”
“可惜,他低估我了。”
低估了他的冷血,也低估了他對薛岐的恨。
“若不是他,我母妃怎麽會瘋?他還想騙我,讓我以為我母妃真的對他有感情?可笑!”
蒼淵語氣淡漠,自顧自的喝著酒,紓解心頭煩悶。
雖然薛岐死了,但這口氣他始終咽不下,每一次看到瘋瘋癲癲的母妃,他心中的恨意都會燃燒起來。
江吟之皺了皺眉,猶豫著問道:“你有沒有想過,薛岐騙你,皇上有可能也會騙你呢……“
蒼淵目光深邃的看著她,“你想說什麽?”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沒有可能,你的身世都是假的,你不是宛妃的兒子呢?”
蒼淵聞言,眸光深沉,突然好奇她今晚是從他母妃那兒得知了什麽嗎?
“你的意思是,我的母妃也在騙我?”
這話把江吟之給問住了。
這個問題,她回答不了。
她神色凝重的說:“你知道嗎?你的母妃沒有瘋。”
蒼淵皺起眉,眉目間掠過一抹驚訝之色,“沒有瘋?!”
“我無意中摸到她的脈搏,察覺到她中了毒。我那麽隨意一摸就發現了,宮裏的太醫不可能把不出來,可見她的毒是長年累月積攢的,或許是有人想要她瘋!”
這話讓蒼淵感到震驚萬分。
江吟之繼續說:“還有,在你到來之前,你的母妃是很正常的一個人!雖然偶爾說話顛三倒四,但會笑,會跟我說話,還會因為我的誇讚而高興的賞賜我東西。”
江吟之怕他不信,還把懷裏的簪子拿了出來。
蒼淵接過簪子在手裏,低頭沉思著,眉頭緊鎖。
他簡直不敢相信江吟之說的話,因為他從未見過那樣的母妃!
“可是你一來,她整個人就緊張了起來,驚恐不已,是她把我藏到屏風後,讓我別出來。然後她自己就瘋了,變成了你看到的那樣。”
蒼淵的眉頭越皺越緊,握著簪子的手也越來越緊,恨不得再重回地下宮殿偷偷看看,是否如江吟之所言。
不是他不信江吟之的話,而是這麽多年來,他所見到的母妃都是那樣大哭大笑瘋瘋癲癲的模樣,他已經不記得母妃正常時候是什麽樣子了,也不知道她正常說話是什麽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