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就這麽信任我嗎?
他指尖輕佻,勾起她的下巴,眯起深邃的眸子,唇邊帶著一抹笑意,“我若說,更早呢。”
江吟之心跳極快,她前世從未注意過有這麽個人會默默注視著自己,她的確是腦子缺根筋,愛慕沈玉嶸便當真愛慕了他那麽多年,嫁給他之後也從未變過心。
她滿心滿眼都是沈玉嶸,從未注意到身邊的其他人。
見她驚愕反應,蒼淵一挑眉,“不信?”
江吟之搖搖頭,“不,隻是都尉隱藏的太好,我遠遠的望見都尉一眼便會覺得氣勢逼人,哪能想到都尉心裏竟然會喜歡我呢?”
她以為像薛岐和蒼淵這般權臣,定是不可能有兒女私情的,他們有的,隻該是那高高在上的權力地位。
“所以,倒是怪我表現的不夠明顯了。”他低下頭緩緩靠近,低沉的嗓音充滿魅惑。“那現在呢?表現的夠明顯了嗎?”
話落,他炙熱的呼吸便噴灑在了她的臉頰,惹的江吟之心撲通跳個不停。
驀然,她伸出手指抵在了他的唇.瓣,他眸中泛過一絲不解。
“還有一事,都尉,之前給你的那枚玉佩,你得扔掉。”
蒼淵微微皺眉,“為何?”
“因為……”江吟之心虛,猶豫答道:“因為那也是沈玉嶸的東西!”
霎時,蒼淵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準確的說,是我少不更事時送給沈玉嶸的東西,是裝在機關匣裏送給他的,隻不過他沒有打開過,我大婚後,他故意把這東西送到了東廠。”
聽到這裏,蒼淵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所以他不要的東西,你就送給我了?”
感覺到那帶著危險氣息的聲音,江吟之連忙開口:“都尉先別生氣!”
“我剛進東廠那會,都尉不常試探我身上是否有重霄軍玉令嗎?”
“我當時對都尉也沒有太大的信任,所以才不得已將這兩件東西調換了一下,還送給了都尉。”
“那些東西與我而言,已經跟沈玉嶸沒有半點瓜葛了!”
聽完之後,蒼淵眉間的怒意消散了許多。
意味深長的看著她,“你如今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再對重霄軍玉令動歪腦筋了?”
江吟之雙手漫不經心搭在他肩膀,唇邊勾起一抹惑人的笑容,“我早已在玉令上塗抹了劇毒,觸之必亡,若都尉想冒這個險的話,也可以去試試。”
對於重霄軍玉令,那是比她性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關係著重霄軍的興亡,落入心懷不軌的人手中,便能成為讓江家滅門的利器,當初弦音住進棠梨苑,日常進出她房間,她也是不放心的。
無關信任,隻是一種本能。
所以早已在內部塗滿了劇毒,隻要打開了機關匣,必定中毒。
蒼淵意味深長的一笑,便從懷裏取出了一枚扳指,牽起她的手,戴到了她的大拇指上。
“這是?”
“這是東廠玄衣衛的信物,大概與你們重霄軍的玉令用途是一樣的。正常情況下,他們都隻認我這個人。但若我出了意外,隻有拿著這信物的人,才可號令玄衣衛!”
“此物有兩枚,還有一枚在薛岐手中,將來他死了,另一枚,也給你!”
這話讓江吟之有些摸不著頭腦,“給我?”
這麽重要的東西,就這麽給她了?
他深情的看著她,眉眼中都帶著笑意,“我說過我不會對重霄軍動心思,以前或許會,但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你若不安,我將此物給你,你便能安心了。”
江吟之萬萬沒想到,為了讓她安心,竟把這麽重要的東西給了她。
她心中緊了緊,抬頭看著他,“都尉,你知道這東西的重要。我若拿著這東西去陷害你,你可就真的跑不掉了!朝堂內外,東廠的敵人都不在少數,你知道這麽做有多危險嗎?”
“你……就這麽信任我嗎?”
他拉起她的手,掀起了衣袖,看著她白.皙手臂處出現了一條淺淺的灰黑色線,意料之中般的笑了。
“你知道吞心蠱的作用,知道可以解七情毒,也知道它如何種入體內。”
“但你卻不知道,種進過人身體的吞心蠱,若非有情.人,是種不進另一個人身體的。”
他低頭看著她手臂的那條淺黑色線,一時間心中不知是高興多,還是感動多。
“之所以說這吞心蠱能綁定一對男女,隻是因為這吞心蠱,不輕易接受兩個宿主罷了。”
“它既然能種進你的身體,便足以證明你對我的心了。”
江吟之一驚,“都尉你何時知道的?”
他溫柔一笑,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尖,“我醒來那天就知道了!還騙我說有別的保存方法,若是有別的方法,我何必再種進身體裏冒這麽大的風險呢?我有那麽好騙?”
江吟之心中微微一動,雙手環住他的腰,緊緊的靠在了他的懷裏。
“都尉送我這麽重要的東西,我卻是什麽都沒準備。”
她也不可能把重霄軍玉令送給他,因為重霄軍是哥哥江隧的,將來江隋回來,這玉令也是要交到他手裏的,她不能擅自送給蒼淵。
蒼淵擁著她,輕笑道:“倒也是!你可得好好想想,送我個什麽東西,好讓我隨時佩戴於身的。”
戴了那麽久跟沈玉嶸有關的東西,他可真是越來越厭惡沈玉嶸了,如今隻想要一個隻屬於他一個人的。
“那都尉有想要的嗎?”江吟之認真想著。
“隻要是你送的,送我的,我都喜歡。”
“那都尉可不準嫌棄。”
“喜歡還來不及呢,怎會嫌棄!”
……
於是,第二天江吟之便繡了個香囊給他,甚至覺得一個不夠,還想給他繡十個八個的。
蒼淵把香囊拿在手裏,眉眼都帶著笑意,“看不出來夫人武功不弱,針線活竟然也這麽好!”
“到底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他湊過來,自然而然的便摟住了她的腰。
江吟之認真的繡著繡布,“不會的嘛,還沒想到,但都尉若是喜歡,不會我也可以學!”
他嗓音低沉,幽幽道:“我可舍不得你做這麽多雜活,繡兩個就夠了,別累著。”
繡完香囊,兩人牽著手來到了梅樹下,取下一塊木板,拿著小刻刀便在石桌上刻了起來。
一人刻一句,再掛到樹梢上。
木牌隨風飄動著,發出清脆的聲響,上寫著: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春.光正好,連微風都暖暖的,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