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隻有都尉才能保護我!
“好,我知道了。”
說完,江吟之神情冷漠,抬步往棠梨苑而去。
弦音在路上找了個地方換下衣服,又整理了一下鶴羽衣,才匆忙回到棠梨苑。
推開院門的那一瞬間,她渾身一震。
整個院內燈火通明,院子裏石燈全部都點亮了,亮的如同白天,角角落落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看了看手中捧著的衣服,猶豫了一下。
是直接回房還是先把衣服放回去。
她還是決定先回房,反正小姐也不怎麽在意這套鶴羽衣,明天再悄悄放回去好了。
她放輕腳步,一下一下的悄悄往房間而去。
然而亮著的房間房門大開著,經過時,便赫然見江吟之端坐在椅子上,正對著門口,正目光冷厲的看著她。
那一幕嚇得弦音驚呼一聲,連連後退險些跌倒在地。
江吟之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冰冷,平靜的臉上卻暗藏著濃烈怒意,令人不寒而栗。
弦音咽了咽口水,故作輕鬆的端著衣服走進了房間裏,輕聲笑道:“小姐大晚上的不睡覺怎麽坐在這兒呢,夜裏風這麽大,小心著涼了。”
弦音動作自然的將手裏的衣服放到桌上,而後去將房門關了起來。
回過頭時,依舊是江吟之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如利刃般,令弦音不敢直視。
“你呢?這麽晚,你拿著鶴羽衣去哪兒了?”江吟之聲音冰寒。
弦音心中忐忑,低頭怯怯道:“我白天整理櫃子的時候,發現這鶴羽衣不知何時髒了一塊,我怕小姐生氣,所以就打算在夜裏悄悄拿出去洗洗,整理整理,沒想到還是被小姐知道了。”
看著弦音那真誠認錯的模樣,江吟之真是半點都看不出破綻來。
她眼眸驟然一冷,微眯起眼眸,目光緊鎖著弦音,平靜道:“難道不是穿著鶴羽衣去見都尉了?”
此話一出,弦音霎時臉色一變,震驚的看著她,瞳孔裏的恐懼逐漸放大。
“小姐……”
她身子一顫,猛地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小姐!你聽我解釋,我沒有那個意思!”
江吟之平靜的臉上突然勾起了一抹淺笑,“好啊,我聽你解釋,給你一盞茶的功夫,好好編一編故事!”
“我……”弦音害怕的哭了起來,跪著來到了她跟前,雙手抓著她的手,“小姐,我是有苦衷的,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我本意是想幫小姐和都尉和好而已,隻是被我搞砸了,還讓小姐誤會了!我對小姐忠心耿耿,怎麽會做背叛小姐的事情!”
弦音著急的解釋著,著急的哭了起來。
看著她的一係列反應,江吟之自嘲的勾起唇角,幽幽笑道:“是啊,想幫我跟都尉和好,所以你兩麵三刀,離間我和都尉,背著我勾.引都尉,借都尉之名給我下閉氣散,讓我去囚曲園中了七情毒。故意誤導我,是夏明擎給我解了七情毒。”
“弦音啊弦音,我以前怎麽不知,你還有這些本事呢?讓你當我的丫鬟豈不是埋沒你了?”
被最親的人背叛,江吟之自己都覺得可笑。
前世琴瑟和弦音跟著她嫁進了侯府,從始至終她都沒發現這兩人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但如今看弦音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本事,不可能是現學的,她雖年紀小,但在這方麵的天賦卻是出奇的高。
前世她和沈玉嶸夫妻離心,從未和睦過,誤會一樁接著一樁,這當中,保不齊也是弦音從中搗鬼!
被江吟之戳穿了她做的一係列事情,弦音如泄了氣的球一般跌坐在地,淚流不止。
哽咽道:“我也不想……背叛小姐啊……”
江吟之勾起唇角,饒有興趣的看著她,“那你說說看,是飛雪盟的人給你下毒了逼你了?還是抓了你失散已久的親人性命來威脅你了?”
弦音垂眸哭了很久,才背過身去,解開了衣服,露出了後背。
密密麻麻的傷痕,烙鐵烙下的疤痕,鞭子落下的疤痕。
雖然疤痕已經在用藥的情況下淡化了一些,但大量的疤痕遍布整個身軀,仍舊猙獰萬分。
弦音哭著哽咽道:“若是能順順當當給小姐當一輩子丫鬟,我自然樂意!可是我憑什麽要遭如此劫難?”
“渾身都是傷,沒一塊好地方!財庫那些太監們扒我衣服調.戲我,見了這身體都惡心的吐了。”
“我做錯了什麽要遭遇這些?”
“小姐保護不了我,那我隻能自尋庇護了!”
一番帶著哭腔的話,令江吟之的手狠狠的攥成了拳。
“所以你見都尉對我好,所以想要取代我,有都尉撐腰,以後就沒人敢欺負你?”
弦音穿上衣服,再轉過身來時,眼神變得淩厲了起來,哭著說:“是!隻有都尉能保護我!”
江吟之冷冷一笑,“你有什麽本事讓他保護你?”
“你的目標若是桑時還更容易實現些。”
“真不知道該說你聰明還是蠢,我待你不薄,從小到大你在我身邊享受的便是府裏所有丫鬟都比不上的待遇,我穩固了地位,會虧待你嗎?”
“你受欺負我沒有幫你報仇嗎?我說過送你去更安全的地方,可你不肯。我沒有幫你考慮更好的路嗎?你滿身傷痕我沒有想辦法給你治嗎?”
“想要不受欺負,想要居於人上,也是要付出代價的!你以為誰都能輕而易舉爬到高位嗎!”
“江雲初她們害了你,你卻反過來要幫害你的人,對付我。嗬,真是可笑。”
聞言,弦音激動反駁道:“不!她們答應了我,會幫我的!”
聽到這兒,江吟之隻覺得可笑,輕嗤一聲,“你以為自己有什麽價值值得他們幫你,你不過隻是飛雪盟隨時可棄的棋子罷了。被人利用反過來害真心待你的人,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弦音無力的跌坐在地,似乎現在明白過來,也已經晚了。
她絕望的滿臉淚水。
江吟之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再睜眼時,眼神恢複冷靜,不摻雜任何感情,冷漠的扔給了她一個藥瓶。
“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你也不例外。”
“走的體麵些吧,不枉我們主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