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告發江吟之私藏弓弩進宮
正值冬季,雖說天氣很好,但這次登台獻舞的所有人穿著都稍微厚重,為了防寒。
此刻江雲初一身薄如蟬翼的輕紗紅裙,光著腳輕輕踩在石磚上,就如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清爽又豔麗,讓人眼前一亮。
當熟悉的樂聲響起,眾人才驚,莫非江雲初也要跳鶴鳴?
原本皇上還覺得獻舞之人穿著不夠莊重,但是知道江雲初要跳的是鶴鳴之後,也突然期待了起來。
“這江家二小姐膽子還真夠大啊,這不是公然挑釁嫡姐嗎。江吟之方才那一支鶴鳴舞,可以說能媲美慕皇後,這江雲初得多有信心才敢當眾挑戰啊。”
眾人議論紛紛,但也因此,所有人都十分期待。
期待江雲初所跳的鶴鳴到底能不能比得上江吟之。
然而,當江雲初跳到一半的時候,眾人逐漸皺起了眉頭。
那些媚態撩人的動作,越看越不像是鶴鳴啊。
而真正鶴鳴的那些高難度動作,盡數被改掉了。
紅紗下那若隱若現的修長雙.腿,纖細白.皙的手臂時而露在冰冷的空氣中,一雙玉足更是被凍得通紅,越看越不像是什麽正經的舞。
忽然不知道是誰說了句:“這哪裏是鶴鳴,這不是青.樓盛行的千媚嬌嗎!把鶴鳴這麽大氣磅礴的舞,改成這鬼模樣,還敢放到太明殿前來!真是有辱天輝帝和慕皇後啊!”
有一就有二,接二連三的有人發出了疑問,這不是鶴鳴,而是千媚嬌。
皇上也聽見了些聲音,臉色難看,狠狠一拍桌子,“停下!”
刹那,樂師被嚇得彈斷了琴弦,斷弦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嗡嗡不停。
江雲初驚慌失措,猛地跪在地上。
皇上拍案而起,怒道:“豈有此理,你跳的什麽舞蹈!如此有傷風化的舞竟然出現在這宮宴之上!”
“我……臣女跳的……是鶴鳴!”
也不知是害怕還是寒冷,江雲初渾身都顫.抖不止,她不明白,這個舞頂多讓她在江吟之之後跳,對比之下丟臉罷了,江吟之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嗎?!為何現在皇上會震怒?!
“一派胡言!”皇上震怒,那威嚴和怒意嚇得周遭一片寂靜。
三兩人在一邊竊竊私語:“這分明就是千媚嬌!是由鶴鳴改編而來,卻因過於放.浪不端隻在青.樓盛行,這江家四小姐,怕不是不要命了!”
江雲初當然聽見了,她被江吟之那個賤人算計了!
她麵色蒼白如紙,渾身發抖不斷磕頭,額頭已經隱隱有血絲,“皇上,臣女真的不知這是千媚嬌,若是知曉,萬萬不敢登台獻舞!皇上恕罪!”
皇上怒斥:“還狡辯!竟敢將青.樓之舞搬於太明殿前,敢對天輝帝和慕皇後不敬!朕看你分明是膽大包天!”
不止是皇上,所有人看江雲初的眼神都變得鄙夷萬分。
沒人會信她的話。
那些嫌棄鄙夷的目光,就像是把江雲初裏裏外外給剝了個幹淨,讓她恨不得找個地洞躲起來。
皇上怒極,本來就要下令讓人把江雲初拖下去處死。
皇後連忙端上茶,上前勸道:“皇上息怒,今日佳節,莫要因此掃了興致。這江雲初是江家庶女,沒多少見識,把這千媚嬌當成鶴鳴來跳了,怕是並非有意為之,情有可原。”
“況且她姐姐江吟之今日跳出了真正的鶴鳴,重現了當年的場景,一來二去,便功過相抵,饒江雲初性命吧。”
拿她的功勞,來抵江雲初的罪?
江吟之眯起雙眼,皇後想的倒是美!
正欲開口,有人卻快她一步。
蒼淵嗤笑了一聲,“拿嫡女的功勞,來抵庶女的過錯,便是一家人,這功過也不是這樣抵的吧。皇後娘娘可真是會慷他人之慨啊!”
當著無數朝臣和貴眷們的麵,蒼淵竟敢這樣駁斥皇後。
江吟之怔住,這個男人……
皇後被蒼淵這話說的下不來台,臉色有些難看但也隻能強扯出一抹笑容,“本宮隻是可憐這孩子,江國公剛過世不久,本宮憐憫這孩子,多一份照應罷了。”
聽到是這裏,皇上才恍惚間想起江國公,這才鬆了口:“也罷,既然皇後說情,朕便念及你乃忠臣之後,今日又逢佳節不宜見血,饒你性命!”
江雲初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下一秒
“但——”皇上不怒自威,話語突然轉折。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杖責一百,以儆效尤!”
聽到這裏,江雲初癱倒在地,一百杖責!
她哪兒受得住啊!
這一百杖打完,不死也要丟半條命啊!
她咬咬牙,跪著上前了幾步,“皇上,臣女有罪!但臣女有重要情況稟報,希望能將功折罪!”
“你說。”
江雲初抬起頭,看向了江吟之的方向,一字一句斬釘截鐵道:“臣女要告發嫡姐江吟之,私藏弓弩入宮!居心叵測,其心可誅!”
即使吃了毒藥,但她現在說不定連命都保不住!既然如此,江吟之也別想好過!
此話一出,震驚全場。
皇上還未反應,皇後便立刻緊張大喊道:“來人,護駕!”
一邊喊著,一邊將皇上拉著遠離了江吟之,一眾宮女太監上前來護在皇上麵前。
整個宴會情況頓時變得混亂起來。
內宮侍衛很快便趕來了,將整個宴會團團圍住,更有十幾名侍衛趕上前來護駕。
皇後指著江吟之怒斥:“把江吟之抓起來!”
侍衛們上前來正欲動手,卻有一人緩緩的站到了江吟之身前。
一言不發,可那渾身寒意,便足以震懾得侍衛們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