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新學堂構想(一)
連著聽了查永浩三天的講學,從法治、人治、德化教育各方麵都探討過了,公西月的心中前所未有的清明。
她對未來治理國家不再迷茫,雖然還會遇到很多困難,還會有許多挫折,但她堅信她能一步步走得更穩、更好。
想著等會去甘先生家問了結果後便要離開此地,公西月想起自己早就有的一個想法,便問了句:“不知先生如今可還願教授學生?”
查永浩笑道:
“我如今主要是著書,等合適的時機或許會想教學生吧。”
公西月知道查永浩這是婉拒了她,她向四周看了看,“先生所處之地乃洞天福地,難怪先生不願操世俗之心了。”
“小友此話差矣,我如今著書也是為了能讓更多的人看,讓更多的人學習,不比我教授一個人強?”
“那假若朝廷開辦一個學堂,不是像如今的書院這樣,而是可以辦許多的班,收許多的學生,甚至是女學生,不知先生可願擔任院長之職?”
公西月之前聽辛湘玉和她說起過現代學校,便有了這個心思。
特別是想辦一所女子學堂,讓更多的女子能學習。
如今的社會重男輕女,有些人家生了女兒出來後便溺死或丟棄,因為在世人的觀念裏,女子是無用的,就算養大了也是嫁去夫家,娘家根本得不到好處。
之所以覺得女子無用,主要是這個社會給女子的選擇太少。
假若女子可以和男子一樣上學、工作、在朝廷任職,大家便不會覺得女子無用。
不過,自公西月當權以來,女子的地位有了一定的提高,不說老百姓,就連世家和大族,他們想著如果培養出了一個優秀的女子,也有可能如護國侯一樣在朝廷任職。
如今朝廷不是已有五位女官了嗎?以後會有更多的。
之前聽公西月問他是否還願意教授學生,查永浩還以為是讓他去給某個貴族弟子當老師便拒絕了,現在聽公西月如此說,他倒是有了幾分興趣。
“你說的學堂是怎麽樣的,且說說看。”
“先生,我隻是有一個大概的想法,還不是很成熟,如今說出來讓先生一起參詳參詳。”
公西月便把她聽了辛湘玉的話後產生的想法說了出來。
她想建的學堂分為初級學堂和高級學堂,初級學堂為五年製,教授識字、算數、雜學、經書、詩文等基礎課程,六歲便可入學,初級學堂免費並提供早、午餐。
高級學堂則以各種技能為主,縫紉、烹調、建造、木工、醫藥等等,按不同的專業設置學製年限。
高級學堂招收之人必須先通過初級學堂的畢業考,高級學堂的收費也不能定得太貴,讓普通百姓也能承受得起。
公西月想辦的這種學堂主要是針對普通百姓,讓更多的百姓能念書,學會更多的技能,但又不會很觸及貴族的利益。
貴族子弟念書的主要目的是仕途,因此他們學習的內容以經義、詩文、策論、雜學等為主,不會去學各種技能,因此高級學堂教授的內容與他們所學不同,不會觸及他們的利益。
至於初級學堂,盡管學的內容與貴族子弟們有相同之處,但學的內容淺顯,光憑著這些知識想與貴族子弟們競爭也不太現實,因此他們隻會居高臨下地看著初級學堂之人,不會去阻止,更不會生出與他們競爭之心。
而公西月要的也不是讓這些初級高級學堂之人都成為朝廷重臣,她要的隻是讓百姓整體文化水平提高、讓百姓掌握更多的技能,不僅能讓百姓的生活過得更好,也能更好地帶動國家的生產力水平。
公西月簡單地說了下自己對於學堂的構想,然後說道:
“其實以先生您的才學是不合適這樣的學堂的,先生所鑽研的都是治國大策,應該去的是那些有名的書院,但我想借的是先生你的名望。”
還有一個私心公西月沒有說出來,她想讓查先生教薑開文。
薑開文如今還小,不可能離開父母身邊,要是查永浩去了中原城則不同,薑開文便可以拜他為師了。
但她之前探過查永浩的口風,查永浩是不可能為了某一個人離開三淨鎮的,那就用其他的誘餌來誘惑查永浩了。
見查永浩沉默不語,公西月賠了一禮。
“假若先生覺得我請你去這樣的學堂任院長是對你的侮辱,還請先生包涵,學生絕無此意。”
“不,侯爺誤會了。”
這還是這幾天以來查永浩第一次稱呼公西月“侯爺”,之前都是稱呼她為“小友”。這也表示,查永浩之前隻是與公西月探討,現在才是正式談事情。
“侯爺,你知道我為什麽不去那些有名的書院任教,就是覺得意義不大。但你說的這個學堂不同,如果辦得大了、辦得廣了,能讓更多的普通百姓受益,這事我願意做。”
“隻是,我也有條件,這樣的學堂規模不能太小,而且學堂的事情我要能做主,我不願隻是當一個傀儡。”
公西月承諾道:“這個自然。”
“那我現在就與你一起去遠程家,這事少不了他的幫助。”
那敢情好!
隻要查先生願意介入學堂一事,甘先生自然也跑不了。
公西月隨著查永浩一起去了甘鴻德家。
看到同來的查永浩,甘鴻德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怎麽,如今對你自己這樣沒自信了,還找了說客?”
公西月不答。
查永浩看看兩人,不參與他們之間的機鋒,“遠程,剛才侯爺與我說了件事,我覺得很好,想來問一問你的意見。”
這麽快就叫上侯爺了?
還真有幾分本事。
三人坐下後,查永浩便讓公西月將對學堂一事的構想說了。
甘鴻德心中很不平靜。
他與查永浩相交多年,自是知道他的理想是什麽。
他的理想是惠教於民,想讓更多的人受到教育,普及眾生,而不是隻教幾個不上不下的貴族子弟。
他不是那麽容易被收買之人,也不是那麽容易屈服於權勢之人,否則也不會多年隱居在這三淨鎮,隻以著書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