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你替我做一件事
依照風俗,除夕夜是要守歲的,到了子時正,就算是大年初一了,要在這個時候放鞭炮迎新年。
一般的人家都不會睡,會直接等到迎完新年才睡覺的。可是公西月體弱習慣了早睡,寇紅珠便也沒想著讓司屹陪她守歲了。
寇紅珠走後,司屹握住公西月的手慢慢往屋裡走,「之前看花燈時你為什麼突然情緒低落了?」
沒想到司屹感覺這麼敏銳,公西月回答他,「也沒什麼,就是那個時候見你這麼聰明,就想著要是能生一個同你一樣聰明的孩子就好了。」
「安平。」司屹雙手抓住公西月的肩膀,正視著她,「我說過多次了,我有你就足夠了,有沒有孩子都無所謂。」
知道細辛胎位不正後,司屹心裡其實還有點慶幸公西月不能懷孕,要是在她身上發生這種事情他一定承受不了。
公西月看著司屹,他的眼神里滿是真誠和堅定。她伸出手,輕輕摸上司屹的臉。
「我知道,可是我想要一個像你一樣漂亮又聰明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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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歡喜有人愁,哪怕是除夕夜。
雲間庵
自從沈千紅給王乳娘傳信說想要見她一面后,她就一直在找機會。
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
好不容易等到了年底,大家都忙著準備過年,雲間庵的人也不例外。
服侍的人不夠,就要對外招一些臨時的雜役,王乳娘就是趁著這個機會進的雲間庵。
王乳娘裝扮成一個年終還要出外賺錢的婦人,在除夕的前一天進到雲間庵打幾天雜。
給她分配的差事是清掃庭院,但不包括沈千紅的院子。
王乳娘假裝清掃來到了沈千紅的院子,卻被人攔住。
「這裡不用你打掃,你離遠點。」
王乳娘只好先離開,在一旁觀察了一天後,發現只有一個婦人進出這個院子。
除夕這天,王乳娘趁人不注意將這個婦人敲暈,然後提起這個婦人身旁的食盒就往沈千紅的院子而去。
沈千紅的院子外面有人看守,不是隨便一個人能踏進去的,或許因為今天是除夕,王乳娘低頭進去的時候沒有被人盤問,她終於見到了沈千紅。
見面之後,王乳娘都有些不敢相信面前之人是沈千紅,那個嬌媚無雙的貴妃娘娘。
五官還是一樣,但整張臉透出一股灰白的死氣,眼神獃滯,頭髮也再無以前的光澤,乾枯晦暗,看著像個五十多歲的婦人。
「姐兒,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沈千紅慢了幾拍才反應過來。
「乳娘,我現在身上中了毒藥,沒多少日子可活了,我之前存了些錢在銀庄,現在全部都留給你,只希望你替我做一件事。」
這幾句話說得並不連慣,斷斷續續的。
「姐兒,別說這麼多了。」
王乳娘有點心疼。
「乳娘,我這些天想明白了一件事,原來護國侯就是先皇后公西月,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將護國侯是妖孽的話找個機會放出去。」
王乳娘被沈千紅這話說得有些傻,貴太妃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出現臆想了?
見沈千紅一再堅持,王乳娘也沒反駁她。
不過,看見沈千紅這樣,王乳娘也想著只要有機會就放些流言出去,不一定說先皇后借屍還魂,可以說成護國侯是狐狸精附體什麼的。
最後,王乳娘也沒呆多久,答應會找機會製造流言,就拿著沈千紅給她的銀庄支取印鑒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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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辛府
辛湘玉是現代人,她內心比時下的女子獨立許多,可是一個人過年難免心裡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她一個人沒滋沒味地吃了頓年夜飯,想著去年在護國侯府倒是熱鬧。
再想著前幾天遇到護國侯,她對自己的態度明顯沒有之前親熱,雖然她沒有說自己半句不是,但這樣生疏客氣可不是好兆頭。
辛湘玉在現代時有幾個同學常來常往,但關係一直說不上很親近,反而是到了大宇朝後,和護國侯相處得還算不錯。
只是,現代人都有的自私利已之心終於讓她和護國侯心生隔閡。
她這些天不得不正視一個問題,孩子生下來后怕是只能由她一個人帶了。
之前她還想著程元華或許會時不時來看她幾眼,可是自從程元華替她買了房子后就再也沒有來過,就連過年了都沒有捎一句話。
這裡又不比現代,沒有電話、手機這類通信工具,如果程元華不來看她,她還真的沒有什麼好法子。
就邊程元華平時在哪裡她都不知道,更何況聯繫上他了。
辛湘玉有時想,反正房子已經是她的名字了,要不找個機會把孩子流掉吧。可想歸想,讓她真的動手流掉孩子她又做不到。
……
除夕西胡洲軍中
除夕也是軍中最熱鬧的時候。
每年到了這一天,軍中會殺許多頭豬,做殺豬菜,豬骨也會熬了濃濃的湯,裡面放上切成段的玉米、胡蘿蔔一起燉煮,又香又美味。
每年的這個時候,程元華都呆在軍中和將士們一起過年,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將士們很感念他,覺得他真是一個好將軍,連除夕春節這樣重要的節日都陪著他們一起。
只有程元華自己知道,他是無處可去。
平時他回了中原城還可以去護國侯府,可每年春節這段日子公西都是住在中原王府,他一個人呆在護國侯府沒意思。
可讓他回將軍府和喜妹一起過年,他又不願意,還不如留在軍中。
至於辛湘玉那裡,程元華想都沒想過,他不覺得那裡與他有什麼關係。
西胡洲是草原,冬天的夜晚很冷,程元華抬著看天空,只有零零星星幾顆星星在空中。
他不禁又想起了與公西月一起在軍營的日子,兩人無話不談,哪怕環境再惡劣也從來沒覺得寂寞過。
不像現在,身邊燒著篝火、烤著肉,又有士兵鬧騰著,還是覺得寂寞。
程元華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性子,又是在軍中呆習慣的人,他只感傷了一會兒,就和將士拼起了酒,一邊喝一邊吹牛,足足喝了幾罈子酒。
……